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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对弈 ...

  •   郑一鸣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钱总找我还有什么事?”
      许江禾盯着他,停顿了两秒:“你还跟我装傻?”

      “我没有……”她的眼神犹如利刃,郑一鸣不禁有些心虚,他飞快地开始复盘,“东西我都清理了,所有数据、信息也都删了,和钱总生意有关的一样没留……”

      许江禾又问:“你有跟别人提过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敢?”

      “那为什么姜月的遗物里少了样东西?”
      郑一鸣听到“姜月”两个字的时候轻微地抖了抖:“我什么也没拿,你说的是什么?”

      “手串。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手串……”郑一鸣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努力回忆着,“你是说哪个手串?那个绿松石的,还是那个海水珍珠的?”

      “还有呢?”许江禾的手指轻点了三下桌面。
      郑一鸣眼神闪烁:“没,没有了。”

      “既然我问你你不肯说——那就让钱总来问,你自己跟钱总说。”许江禾闭眼叹出一口气,手指一抬一落,干脆利落地点下了拨号键。
      电话拨了出去,手机响起“嘟嘟”的等待音。
      郑一鸣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电话响了四五声,郑一鸣狠狠一闭眼,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许江禾就在等他这句话,她手指轻轻一摁,挂断了这通电话。

      “还有,还有一个手串,”郑一鸣把眼神挪到旁边的空桌上,“那个和田白玉的……是我拿走了。”
      许江禾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皱了皱眉。

      郑一鸣赶紧找补说:“我不是故意想拿的,我就是那天按钱总的指示去整理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个手串怎么就到了我口袋里了,我真的不知道。”
      “后来,后来我也没有还回去的机会,我想这个也不值什么钱,留着我又怕招什么事,我就把它转手卖掉了。”

      听着他欲盖弥彰地还原他那些手脚,许江禾不禁冷笑。但她关心的并非是这个。
      “还有呢?”
      “没有了没有了,别的我都没拿,真的,真的没有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江禾瞥了一眼,是钱友良拨回来的电话。许江禾没接也没挂,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郑一鸣。
      “是真的,真的没有了,我不敢骗钱总。”郑一鸣身体前倾,极力分辩着。

      铃声还响着,许江禾在铃声中问:“那个檀木的呢?”
      “什么?”
      “手串。”
      “檀木手串?”郑一鸣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许江禾皱眉:“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檀木手串,可能是姜月没在我面前戴过,我在她家也没看见过,我没拿,我连知都不知道。”

      郑一鸣的神情不似作伪,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小叶紫檀的手串。
      难道姜月从来没在自己经纪人面前带过那个手串?这怎么可能?而且,连郑一鸣都不知道的小叶紫檀手串,怎么会出现在项庭昼手上?

      是郑一鸣撒谎了吗?
      许江禾一直盯着郑一鸣,却没能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后自动挂断。
      “钱总的规矩你应该不用我提醒了,之前的事,包括今天的——”
      郑一鸣赶紧点头接话:“我明白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谁问都不知道。”

      许江禾抬手:“走吧。”
      郑一鸣不带犹豫地离开了咖啡馆。

      郑一鸣离开后,许江禾重新拨通了钱友良的电话:“喂,是钱总吗?”
      “不好意思,刚刚有事,没接到钱总的电话。”
      “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找导演请假休息了两天,但我毕竟只是个入行不久的新人,怕拖了剧组后腿,得罪杨导。所以刚才打电话给杨总,是想您帮我跟杨导说几句好话。”
      “也是我今天头晕,犯糊涂了,这点小事不应该麻烦到钱总这儿来,等戏杀青了,我给您赔罪。”

      ————

      鹿鸣庄园在东城西郊,与瑾庄的建筑风格不同,鹿鸣庄园是一处欧式的私人庄园,老爷子项霄退休之后嫌本家的家老宅太过热闹,就搬到这里来养老。
      项庭昼和孟嫣然到鹿鸣庄园的时候,老爷子并不在客厅。

      项庭昼脱下外套递给佣人,问道:“这个点了,老爷子还在小鹿坡吗?”
      小鹿坡是庄园后面的一大片草坡,因为老爷子钟爱鹿,就在这养了十来头鹿,有梅花鹿,也有马鹿,没事的时候就爱去给它们喂食。但这会儿的天已经暗得差不多了——

      “三爷,孟小姐,”老管家上来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对项庭昼说,“老爷下午出去了,不过算时间也该回来了,请三爷在客厅稍作休息。”
      “出去了?”项庭昼的目光落在老管家身上,“出去见什么人吗?”

      孟嫣然一时好奇地看向老管家。
      自从老爷子退休养老开始,就颇有点避世的意味,外面的大小事情他都懒得过问。加之他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更是懒得走动,一年到头来都在鹿鸣庄园——而今天老爷子居然出门了,还是为见什么人,让人直接来鹿鸣庄园不就行了吗?
      孟嫣然迅速在东城的权贵里想了一圈,也没想到是哪个人物能请动项老爷子出去的。

      老管家站着没回话。
      老管家如今五十来岁,跟在老爷子身边已经三十多年,只听命于老爷子一个人,是老爷子最信任的心腹。

      项庭昼早年从老爷子手里接过项家的时候,用过一些雷霆手段,项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忌惮他三分,不敢触他霉头。
      项庭昼也是这两年才开始修身养性,行事沉敛不少。但他掌权八年,积累的威势不减反增,无人敢犯。像老管家这样敢明着不回答他的问题的人,项家下人里找不出第二个。

      老管家往侧边退开一步,给他让了路。项庭昼没再问他,径直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早就坐了个人,是老爷子的二儿子、项庭暄的父亲项承柏。

      项霄一共有三个儿子。老大项承槐是原配生的,打娘胎里就带了弱症,跟他亲娘一样活到三十岁就病逝了;老二项承柏和老三项承松都是续弦所生,健康有余,但能力不足,所以老爷子才把项家基业交到了隔代的项庭昼手上。

      项承柏比项庭昼早来,在客厅里已经坐了好一会,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也竖着耳朵听了一茬。此时等到项庭昼进来,他才状似意外地抬头:“哎呀,庭昼怎么也来了,老爷子今天也叫了你?”

      “二伯。”项庭昼淡淡打了声招呼,走到侧边的沙发坐下。
      孟嫣然跟在后面进来,笑着喊道:“项二叔。”她虽然娇蛮,但在长辈面前还是一向做足礼数。
      “哎呀!小嫣也来了,来来来,坐。”项承柏热情地招呼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项承柏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盘国际象棋,棋局正到中盘。能看出来,项庭昼进来之前他正在跟自己对弈。
      项承柏伸手将棋局打乱,对孟嫣然说:“小嫣你过来正好,陪我下会棋。”

      孟嫣然“呵呵”一笑,拒绝了他的邀请:“我哪下得过项二叔啊,不是自取其辱吗?您还是找三哥吧。”
      项承柏看向项庭昼:“那庭昼,陪我来一局?”
      项庭昼点头:“好。”

      “我来给你们摆棋。”孟嫣然主动请缨,绕道茶几对面给他们摆棋。
      项承柏看着她笑了笑,挤出了眼角的褶子:“我跟庭昼对弈,你押谁赢?”
      “要说象棋,肯定没人比得过二叔您,”孟嫣然笑着抿了下嘴,然后道,“我押三哥。”

      棋子全部摆好,项庭昼是白棋方。
      “庭昼,来。”
      项庭昼岔开双腿,身体前倾,开始跟项承柏对弈。

      项承柏一边走棋,一边聊着:“也就是跟庭昼你还能下几局,庭曜庭暄他们和我根本下不了几手。”
      孟嫣然插来句嘴:“项庭暄就算了吧,他还不如我呢。”

      项承柏“哈哈”笑完,又对项庭昼说:“想想老爷子当年下象棋也是好手,你说他今天叫我们过来,总不会是让我们陪他下棋吧?”
      项庭昼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二伯想问什么直说。”

      项承柏摇头开他玩笑:“老样子,你这个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
      项庭昼抬手用马吃掉了他的兵:“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那你说说,老爷子今天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不知道。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吗?”

      “刚还说不跟我客气,现在却不肯跟我交底。”项承柏凑上前觑着他的脸色,又问,“你刚在外面跟管家说什么,老爷子出去是见人去了?是谁?”
      “二伯不是都听见了吗?我也不清楚,在问管家。”
      “还防着我?”项承柏摆摆手,“不肯说就不肯说,我不问了。”

      两人的对弈又进行了几分钟,外面传来了动静。孟嫣然跑出去张望了一眼,喊道:“项爷爷!”
      “老爷子回来了。”项承柏抬头看向项庭昼。
      茶几上的棋局还没分出胜负。项庭昼站起来:“走吧,二伯刚刚有什么疑问,马上就能解答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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