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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伤疤 ...

  •   如果要安云闲说一个她最讨厌的课,那就一定是体育课,连数学都比不过。高中的体育课好像和神灵有什么契约,只要是体育课天气就格外的晴朗。
      骄阳似火,男生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大部分女生们却找着各种理由偷偷跑到阴凉处躲太阳。十班的体育老师没有让他们自由活动,因为老师知道只要是自由活动那就找不到人了,所以带着全班在做体操,所有人都蔫蔫的,一脸哀怨。
      跑完步做完操后体育老师看他们实在可怜,便放他们去自由活动了。所有人瞬间做鸟兽散,女生们手拉手跑去阴凉处占位置,安云闲和程楠去晚了,已经没有位置可坐了,程楠吐槽到“跑圈就跑不动,抢位置倒是跑的快。”
      安云闲看着挤满了人的阴凉处,叹了口气,她的脸被晒的微红,眼睛微微眯起,举起右手放在额头上挡太阳,她眼神哀怨的看着太阳,像是想学后羿把太阳射下来。
      江听眠觉得她这个哀怨的眼神挺有趣,决定行行好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他说“安云闲,要坐这儿吗?”
      安云闲侧头看他,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她五官柔和,和打架时候的嚣张模样一点都不同,“那你呢?”
      江听眠起身让位置,微笑到“我去和他们打球,我来这里才几天,还没有和同学们混熟,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安云闲点头致谢,江听眠离开后她给郝景发消息让他多带一瓶水。
      几分钟后郝景带着水过来,先给她们把瓶盖都拧开,又灌了自己的几口后问“这瓶水要给谁啊?”
      安云闲用下巴示意他看江听眠那儿,江听眠在和几个男生打篮球,这群爱打篮球的男生个子都很高,分散站开来看不出差距,但安云闲还是能看出江听眠是这群人里面第二高的。
      郝景往安云闲示意的那边瞅了半天,不确定到“黑蛋?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和江听眠打球的几个男生里面有个个子最高,又黑又壮,长的很凶的男生,他的名字和身形外在极不符合,叫何希宸,大家号称“黑蛋。”,因为他的体格体育老师赋予了他体育委员的神职。
      安云闲头疼扶住太阳穴,说“脑子不要就捐了吧。”
      郝景“......”郝景觉得自己很委屈,“哎呀,那里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嘛,你跟我说名字会死啊?”
      程楠抢答到“是江听眠啦,这个位置是他让给我们的,我猜小闲这瓶水是要谢谢他的,对吧?”说完拿胳膊肘碰了碰安云闲。
      安云闲“对。”
      三个人同时看向江听眠,不知怎么的,江听眠也正好看向这边,安云闲和他措不及防对上视线,微微愣神,江听眠却是对她微微一笑,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继续打球。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几个女生兴奋的看着江听眠说“好帅好可爱啊,他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他在看谁啊?他在对谁笑?!”
      “快看我快看我,看我妆花了没有,哎呀这天气烦死人了,害我出了好多汗,妆都要花了。”
      安云闲听着她们的动静伸出右手食指挠了挠鼻尖。
      郝景听到她们的吵闹声,不屑的说“有那么好看吗?瞧你们那花痴样,能不能矜持一点。”
      一个女生毫不客气的说“比你帅多了。”
      另一个女生更加不客气“我们花痴是分人的,比如如果是你,我们就不花痴了。”
      郝景被这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砸的一脸懵,嚷嚷到“靠,等着,我马上让你们知道你们不懂得欣赏我是多么错误的决定!我也打球去,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啊!”
      说完加入了江听眠他们的篮球运动,决定用实力证明自己也不差。
      一边是篮球,一边是羽毛球,安云闲选择什么都不加入。她闲的无聊,只能看看他们打球,她发现江听眠在那群男生中异常惹眼,突出的个子,白的发光的皮肤,英俊的五官,他和这群人很不一样,他仿佛生来就不一样。
      他好像很擅长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刻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让自己不是很差但也不是很突出,当然,这仅限于目前的球场上。
      安云闲不是爱看球的人,暖和的天气又容易使人瞌睡,没过一会儿安云闲就困的睁不开眼了,视线中的江听眠渐渐模糊,她靠在墙上,对程楠说“好困,我睡会儿。”
      程楠靠在安云闲肩膀上,手臂亲昵的挽着她,说“我也好困啊,我靠着你睡。”
      安云闲闭眼点头,“嗯。”
      同一场阳光下,操场形成了两幅不同的画面,一边是篮球下挥洒的汗水,一边是阴凉处飞舞旋转的羽毛球,他们同在操场上,却又每个人都与众不同,这是他们共同书写的关于青春的华章。
      几个男生打了很久的球,久到安云闲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其实不过才十几分钟而已,安云闲闭着眼,隐约觉得有人靠近自己,于是慢慢睁开眼,眼睛带着对陌生人的冷漠,看清是江听眠后才卸下防备,余光瞥见肩上还在睡的程楠,用气音问江听眠“打完了?”
      江听眠点头,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意思是快下课了。
      安云闲没有说话,拿起放在旁边没有开封的水递给他,江听眠接过小声的说“谢谢。”
      安云闲嘴角小幅度的朝他笑笑,示意不用谢。
      尽管两人放低了声音,但被后来的郝景突如其来的大声打破了宁静,“小闲闲!我们走吧?”
      “咦?怎么程楠还在睡?”
      程楠拧眉睁眼,看着面前两个高大的身影,光从他们背后照过来,衬的他们像是电影里的英雄,被吵醒的脾气瞬间没了,懵懵的问“下课了吗?”
      刚才郝景被江听眠拦住了视线,没有看到程楠在睡觉,此刻发现自己打扰了她的睡眠,不好意思的揉了把后脑勺,说“对啊,下课了。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你在睡觉。”
      程楠非常好哄,“没关系,我们走吧。”
      郝景这个人很自来熟,一手抱着球,一手揽着江听眠的肩走在前面,安云闲被程楠挽着胳膊跟在后面。体育课后直接放学,一般他们三个会在今天一起吃完饭后再回家,今天多了个江听眠,郝景热情邀请,“江听眠,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单方面宣布,今天起你就是我好哥们儿!哥罩着你!”
      安云闲鄙夷到“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人家需要你罩?”
      郝景说“我觉得需要,你看他长的这么老实,肯定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人,对吧?”
      郝景揽着他的肩头将他拉近,江听眠觉得这距离有点窒息,嫌弃的将他推远,为自己正名到“我确实很少打架,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柔弱,你不要以貌取人。”
      郝景对于自己被嫌弃很不爽,没有再揽着江听眠的肩,但还是和他离的很近,郝景说“好吧好吧,男人嘛,好面子正常,我懂。”
      江听眠“……”
      安云闲“你懂个屁。”
      程楠“哈哈哈哈。”
      四个人说着来到了一家面馆,点过单后,安云闲问郝景“说吧,你又憋什么心思了。”
      郝景不服,“嘿,什么叫又?说的好像我多作恶多端似的,我就不能罩着一个人了是吧?”
      安云闲挑眉,“你有那么好心?”
      郝景被噎了一下,他无法反驳,索性放弃反抗,说“行吧行吧,我招。因为我看他很会打球,虽然他表现不是很突出,但我能明显看出他就是在让着那些人,我觉得能控制自己实力的人才是真的牛。”
      程楠感叹到“男孩子的友情来的就是快,打完一场球就能变成好兄弟。”
      郝景傲娇到“我是看他这个人还不赖,我也没有那么随便的好吧,不是谁都能让我罩着的。”
      江听眠听完他的解释摇摇头笑到“谢谢你看得起我。”说话间他们的面都一一被端上来了,安云闲拿起桌上的辣汁舀了两大勺,整碗面都被染成红色,看着都辣。郝景和程楠两个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有江听眠意外到“这么能吃辣?你这吃辣程度都不像是本地人。”
      安云闲往嘴里塞了口面,嘴唇被辣椒刺激的通红,脸庞两侧被食物撑的鼓鼓的,像个小仓鼠,她边吃边回江听眠的话“可能是遗传吧,我妈的家乡就特别能吃辣。”
      她嘴里塞了一筷子面,所以她说话有一点含糊,江听眠停下动作仔细的听她说话,她吃起东西来很好看,让人看着就有食欲,等她说完后江听眠也吃了口面,说“这样啊,其实我本来也挺能吃辣的,但是最近喝着点儿中药,所以忌口了。”
      安云闲本来正在把夹起来的一筷子面往嘴里塞,听到江听眠的话,两只大眼睛疑惑的抬起,迅速把面嗦进去吃完,才说到”喝中药干嘛,你有病啊?“
      程楠“噗,咳咳咳!”
      郝景“哈哈哈哈哈哈,问的好,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安云闲看他俩这样,反应了一下,尴尬的说“不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生什么病了要喝中药……”
      江听眠并不介意,虽然刚才也被安云闲的问题搞的呛了一下,但还是笑到“没什么,就是胃不太好,调理一下。”
      安云闲“嗷……”
      店里比较闷热,安云闲脱了外套搭在椅子靠背上,蓝白相间的校服短袖衬的她青春靓丽,这应该是一个完美的美人图,如果没有她胳膊上那个刺眼的纱布和几道暗暗的疤痕的话。
      江听眠撇见那个纱布,问“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吗?”
      安云闲吃完了擦擦嘴说“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拆掉了,但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会留疤。”
      江听眠问“你胳膊上的伤都是这样来的吗?”
      安云闲举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说“有两个不是。”她用另一只手给江听眠指了两道疤痕,嘴角咧起一点弧度,像个作恶成功的小孩,邪恶的说“这个和这个,是我发疯自己划的。”
      江听眠喉头哽了一下,本能的想问为什么,又忽地反应过来这样问不合适,看安云闲也没有想要继续说的意思,便及时的住了嘴。
      话题到这儿有些沉闷了,郝景半天没插上话,这时适时施展了自己轻松氛围的神功,“吃的我好撑啊,这家面馆是真不错,真的挺好吃的,不枉我那群兄弟倾情推荐。我们走吧,回家睡午觉去。”
      四人走到红绿灯口便散开各回各家。
      安云闲回到家里,依旧空无一人,她直奔自己房间,拿出自己的小药箱,先拆开了胳膊上的绷带,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胳膊出了汗,弄到伤口上很痒,安云闲先取出酒精和棉签仔细擦过伤口,才重新绑了一层绷带,小药箱里的绷带正好用完了,该买新的了,安云闲收好药箱,打开手机看了眼余额,手机里剩下的钱还够她花一个星期,安云闲向后仰倒,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叹气,看来她又得趁周末去兼职了。
      自从安云闲不想再问家里要生活费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出来兼职,因为和烧烤摊的老板娘,也就是张姨比较熟,张姨帮了她不少忙,兼职工作也一直是张姨在帮忙找,张姨在安云闲心里成为一个非常尊敬的长辈,但毕竟不是亲人,安云闲又自带距离感,能不麻烦张姨的事就不麻烦。因为是兼职,所以很少有固定的店可以让安云闲去,工作内容几乎每次都不一样,刚开始做兼职工作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安云闲没少挨脾气不好的老板的骂,老板骂的时候她就低着头一声不吭,老板骂够了让她去继续干活,安云闲就当作无事发生过,任劳任怨的继续工作,这些挨过的骂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委屈,她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安云闲不是没有逃避过,她终究脸皮薄,刚挨骂的时候还能假装当作挨骂的人不是她,可是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难堪丢人得很,不想再去工作了,不想再挨骂,可是不去就没有钱花,没有钱就得伸手要钱,仔细衡量过后,她的好胜心还是胜过了那点羞耻和委屈。刚开始到现在,安云闲已经很熟悉她做过的这些工作了,已经不会再挨骂了,也因此认识了不少一起兼职的朋友和店里的老板,基本上不再需要张姨给她介绍工作了,她自己就能找到。
      安云闲最终还是没有麻烦张姨,自己一个个的联系以前工作过的店里的老板,打算这周末去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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