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重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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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伏黑惠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醒了。
六点半的闹钟已经失去意义，少年不得不顶着起床气前去开门，心想到底是谁这么早，清洁工？不对，他没请过。宿管？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吧。心念一转，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极其欠揍的选项，他立刻决定用左手开门，充满怒气的右手既已紧握作拳。是的，他早已发过誓，要是还有下一次就一定要揍到那个人，看来今天就是那个“下一次”——
“伏黑！！！哈喽啊我回来啦，我想死你们了——”
“吵死人了五——嗯？”
“哐当”一声，拳已发力，覆水难收。伏黑惠愣愣地望着眼前被揍翻在地的刺猬头男生，脱线的大脑只容许他问出一句：
“……虎杖？”
打错人了。
“呜呜呜呜你们听我说啊惠惠他今天早上真的好过分啊我的脸到现在还是肿的……”
真的打错人了。
“……我不都道歉了吗。”
“轻描淡写一句‘啊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五条老师’就能治愈我受到的伤痛了吗？！”
坐在每日集训的老地方——也就是神社正殿的树荫下，虎杖悠仁正对着一个月不见的野蔷薇与红叶哭诉。野蔷薇一副“这人好恶心啊”的鄙夷神情，红叶则十分感同身受地用眼神“痛斥”伏黑惠。
是了，时隔一个月，虎杖悠仁终于从“电影地狱”中爬出来了。
“一开始说好的边读书边训练，结果只有你逃了一个月的课。而且为什么偏偏要你看电影啊？”野蔷薇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好奇问出口了。“看的是什么电影呢？”红叶紧跟着提问。
“老师的意思是，我近身战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运用咒力，所以一边看各类电影，一边把自己的情绪输送到夜蛾校长特制的咒骸里，通过这种训练来掌握咒力。哇，校长的咒骸可真不是盖的，刚开始那几天我连分心喝口水都要被揍……”虎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啊，至于看的什么电影，好的烂的都有吧？血腥悬疑恐怖爱情啥分类都有。”
“‘电影通’虎杖……”野蔷薇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伊集院红叶凝神看了他片刻。“现在虎杖同学的情绪确实不怎么外露了。”
“是吗？！怪不得放我出来了，唉，出来的感觉真好。”
“你是囚犯吗。”伏黑惠和野蔷薇同时吐槽道。
“呀，大家都到齐了，不错不错。”
白发男人一如既往凭空出现。对此，称呼老师者有二，高喊老师者有一，无言忍怒者有一。“惠，怎么一见我就这副表情呢。”五条悟毫不在意地拍拍伏黑惠的脑袋，并照常忽略伏黑惠凸显的青筋，竖起食指说：
“一个月的集训结束了，大家有什么感想呢？来，红叶先说。”
“嗯？”红叶似乎有些惊讶于没有从虎杖开始，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日下部老师教授，呃，允许我‘偷学’了新·阴流的简易领域，我从中学到了很多，受益匪浅。”
“哇，好平淡的感想。五分。下一个，野蔷薇。”
……这是在打什么分？
“就是，跟熊猫学长对打啊，不过我得承认体术确实很重要，从前都忽略了这一点。”
“嗯，有收获就不错，八分。惠，你接上。”
不管在不在现场都能迅速激怒别人，这能算个人特长了吧？看着笑容僵硬的红叶和咬着后槽牙的野蔷薇，伏黑惠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不相关的废话。
“禅院前辈指出了我在近身战中的不足，现在我可以结合长兵器与式神打配合战，也能用影子做到一些……出乎意料的‘小动作’了，就这些吧。”
五条悟“嚯”了一声。“最后一个，悠仁。”
……虽然他打了分自己也会觉得不爽，不过这种故意不打分的行为居然更让自己冒火。
“我？呃，变强——了吧？”虎杖悠仁挠了挠脸，“说实话，我还没有那种切身体会的感觉，不过昨晚被老师抓去看的‘领域展开’是真惊人啊，那只咒灵还顶着三‘坨’富士山，我都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
“‘领域展开’？”伏黑惠捕捉到了关键词。
“哈哈，有我在呢，怎么可能交代。”五条悟笑道。
“‘领域展开’是怎么回事？”伏黑惠绝不放过这个机会。
“昨晚有个特级咒灵来找我啊，看着像要展开领域的样子，我就把悠仁提溜到现场，让他看看‘领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对吧悠仁？”
“对对对！好壮观！”
“我还没有遇到过特级咒灵。”红叶感叹。
“可是你这意思不就是被特级咒灵袭击了吗？”野蔷薇反应过来，咋舌道。
“嗯，谈不上‘袭击’，对我来说就相当于路边接受个问卷调查吧，不是大事，不过最后没注意——哦，不说这些了，反正你们以后也会遇到类似的，安啦。”
五条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但与两个女生不同，伏黑惠实际上感到了一阵没由来的懊恼。
刚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就变得有模有样了不少，还见证了一次难得的领域展开。且不说目睹咒灵或咒术师的生得领域是多么稀奇的事，就算是他从小跟着五条悟跑东跑西，也没见过几次完整的领域，更别说还是极度消耗咒力的“领域展开”——
伊集院红叶偷偷瞥了少年一眼，问：
“所以老师今天把我们叫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对啊，集训都结束了，还不放我们去享受学生生活吗你个缺德教师。”野蔷薇抗议。
“欸，别急嘛，”五条悟笑眯眯地说，“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们一个委托。”
【漏瑚死了。】
直接印在脑际的咒灵之言并未引起几分潮涌。在这片不属于市中心的宁静海域里，浪花只是一波波冲刷着海岸，留下歪扭的痕迹。
“我都说了让他别去了，唉。”
坐在沙滩椅上的长发青年合上了书。
【你不伤心吗？】
站在“门口”的高大咒灵通体白色，本应是眼睛的地方生出了两枝弯折的树枝。无时无刻不露在外面的两排牙齿似乎咬合比平时要紧上一些，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有关“情感”的表达。
“伤心？不，花御，我可没有‘伤心’这种情感，喜怒哀乐不过是灵魂的排泄物，而我只需要‘憎恨’。”两道明显的缝合线在青年的脸上爬行。他笑眯眯地说，“你伤心吗？可你心里也清楚，照人类对星球的污染速度，要不了百年，又会诞生出下一个化身的。”
【……】
“刚才说到哪里，啊，漏瑚是吧？嗯，先是浪费一根宿傩手指去测试容器未果，又在与五条悟的直接交锋中败下阵来，甚至为此丢了性命。该说‘大地’的化身理应如此冲动呢，还是他活了太久，太小瞧现如今的咒术师了呢……”
似乎在思考如何评价死去的咒灵，青年手指绕发，貌似认真地沉默片刻，随即微微一笑。
“算了，最起码五条悟有多强，你已经替我见识过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避开与他正面冲突，顺便去跟那个传说中的诅咒之王做个交易。”
浪潮拍岸。青年从沙滩椅上起身，掸了掸衣服，打开门，走入都市的霓虹夜色。
“我猜你们可能已经忘了，咱们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剩下的宿傩手指。”
听闻五条悟的“开场白”，虎杖率先举起了手。
“忘倒是没忘，可是老师，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有新消息啊，只能等你……”
“是的！只能等我！而老师刚好前一阵子忙这忙那的，分身乏术，”男人掩面佯装哭泣，惹得野蔷薇捏紧拳头，伏黑惠头冒青筋，“不过你们放心，这次的委托刚好与手指有关！”并且边说边伸手指向前方，还为自己配了个“铛铛”的音效。
“真的？！”
“千真万确。详情等到了目的地再说，总之你们先去校门口上车吧，辅助监督已经在等你们了。”
就这样，四个学生像是四只出圈的羊被匆匆赶上了一辆黑车。此次负责接送的司机并非大家都认识的伊地知洁高，而是一个比伊地知看起来更惶恐畏缩的青年——
“我，我还是第一次直接负责这样的事项，啊，敝姓吉高，请各位多多指教……”
“伊地知先生去哪里了呢？”虎杖悠仁好奇地问。
“伊，伊地知前辈这两天很忙，在为五条老师擦屁，不是，在为高专斡旋一些上下关系，所，所以抽不出身。”
“……哈哈，原来如此啊。”
虽然只有虎杖接了话，但四个人心里的吐槽是一模一样的。
平缓的行驶途中，伏黑惠拿起随车配备的平板，过了一遍这次委托的大致内容。目的地位于东京都内某家私立医院，据称，近日有好几名医护人员在夜间查房时都曾在304病房里目睹人类婴儿大小的球体，几天后，一名实习护士在半夜值勤期间无故失踪，家人所提交的寻人请求经由警方考量后被转交给“特殊对策课”，并正式委托高专调查。
“人类婴儿？球体？”虎杖悠仁困惑出声。
“综合‘窗’对该医院的数值测量，我们初步判定那是一个二级左右的‘咒胎’，也就是还未孵化的咒灵。倘若放任咒胎诞生，数值应该会增长到一级左右。”吉高解释道。
“一级……可是我们没有人是一级术师啊。”虎杖又说，“伏黑是二级，钉崎是三级，伊集院也是三级，我好像还没拿到评级，不过应该也不高就是了。按理说，呃……”
“按理说一级咒灵应该由一级或特级术师处理。”红叶接道。
虎杖从副驾驶座转过头来比了个大拇指。
“是的，但这是五条老师的决定，而且牵涉到两面宿傩的手指，他将亲自参与。不过一辆车坐不下，五条老师提议先把你们送到，他随后就过去。”吉高补充道。
一听说五条悟也来，就仿佛这次委托有了个“兜底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顿时放松了不少。由于从未见过“咒胎”，虎杖甚至猜测起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会不会比他在一个月里看过的三级片镜头还恐怖。野蔷薇则犯恶心地给了他一拳，表示还是尽快搞定去大吃一顿。
但伏黑惠没有舒展眉头，伊集院红叶同样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重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