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交流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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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一个星期一，“京都姊妹校交流会”于东京咒术高专开幕。
鉴于去年交流会是东京分校获胜，因此今年的交流会就在东京举行。为此，东京高专特地全体自习一天，一年级学生将由班主任统一管理，可以老实待在布有结界的宿舍区域内，也可以跟随辅助监督或“窗”进入城区祓除低级咒灵和放置驱魔咒物。
上午九点，两校学生在东京高专内的某座红色鸟居前集合。虽说学校扩招，但高年级的人数并没有变化，依然是一众老面孔。东京分校今年参加的学生依次为三年级的秤金次、星绮罗罗与二年级的乙骨忧太、禅院真希、狗卷棘和熊猫，京都分校的则为三年级的东堂葵与二年级的加茂宪纪、禅院真依、西宫桃、三轮霞和究极机械丸。
绝大多数新生并不知道东京分校的秤金次在去年“百鬼夜行”事件里险些被停学，也不知道京都分校的东堂葵一见面就紧盯乙骨忧太，恨不能当场就开打。当然，更没有人知道，十二点还没到，五条悟就离开东京分校学生所待的教室，独自前往地下。面对拥有千扇门的广阔森林，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猫模样的布娃娃咒骸，放在地上，随即迅速转身返回。
上午十二点整，各高专相关人员陆续进入专用转播室，参加交流会的学生们也都就位。五条悟忽然把麦克风递给坐在旁边的庵歌姬，让她“说两句”，毫无准备的京都分校领队教师只能边想边说，到最后还被五条悟掐断，只留下一句“你这人怎么——”，令学生们无不费解。
总而言之，团体战正式开始。
“唉，好想去看交流会啊，现在已经开始了吧。”
结束了上午的工作，虎杖悠仁半趴在拉面馆的饭桌上，颇有些沮丧地说。
早上京都分校的学生还没来，五条悟就悄悄拉着四个人，和今天要参加交流会的前辈们打了个招呼。伏黑惠不理解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做贼行为，对此男人的解释是“一年级还有其他学生呢，但是今天没时间招到一起了，就让你们先见一见吧，保密哦！不准对外说哦！”——也就是根本没有解释，只是他一贯的心血来潮。伏黑惠从小（被迫）和他相处，早就知道他那“想一出是一出”的秉性，然而虎杖悠仁和伊集院红叶不知道，他们两人甚至还很兴奋。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达成了某种层面上的互相理解。
四个人来到的是为东京分校学生准备的会议室。男人“砰”的一声拉开门，热情洋溢的招呼令禅院真希顿时青筋暴起。熊猫负责安抚，狗卷棘负责“报菜名”（话意也以安抚为主），还有两个坐在最后排的学生不作声，只有乙骨忧太哭笑不得地问：
“五条老师，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啊，我抓了四个很有潜力的新生特地来给你们加油助威呢！”
说着，他大手一推，把四个人像推多米诺似的一个个推进了教室。首先被挤到讲台上的是虎杖悠仁。男孩本就外向，哪怕面对一屋子的目光也能自信报上大名，但换来的是禅院真希的一句“有必要吗？又不是不认识”。
“别这么说嘛，他们不是还有三个人没见过吗？”五条悟指了指站在过道上的乙骨忧太以及坐在最后排的两个人，笑眯眯地说，“喏，这是二年级的乙骨忧太，后边那两个是三年级的秤金次和星绮罗罗。”
伏黑惠是认识乙骨忧太的。还没上高专前就偶尔会在被五条悟拎着做委托时碰上，听说这位前辈之所以穿白衣，是为了让他在一众深色制服里更显眼，更方便以“问题儿童”的身份标识他。有关于他的“问题”，伏黑惠略有耳闻，不过实际相处下来，他倒挺尊敬这位前辈的，既强大又温和，还不跟着熊猫他们一起闹。
剩下两人就陌生了。他只听五条悟提起过一两次，说是三年级只有两个男生，其中的秤金次差点被停学。根据五条悟指的来看，坐在靠过道处的人应该是秤金次，留着一头类似脏辫的短发，眉毛有意剃得每边断三截，由于长相过于老成，伏黑惠很难用“学生”去形容他；坐在靠窗处的人则是星绮罗罗，齐刘海，长发过肩，嘴唇下方五个唇钉闪闪发光（可是他为什么穿的是女性制服？难道是异装癖？伏黑惠不太理解）。
总体而言都很有个性，不过高专最不缺的就是“个性”，像虎杖悠仁和伊集院红叶这类学生反倒是少数。
“新生？”一直把双腿搭在桌上的秤金次率先开了口，“宿傩的容器在里面吗？”
“在呢。就是他，悠仁。”
“什么？我吗？”虎杖悠仁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哐当”一声站起身，秤金次在众人瞩目中走到虎杖面前，打量片刻后，问：“你喜欢赌博吗？”
“啥？”
“赌博，”扫视过余下三个后辈，秤金次开口道，“要不来赌一把，到底是你能祓除宿傩，还是两面宿傩彻底占领你的身体？我想想赌注下什么好呢？”
……这人搞什么？伏黑惠顿时有些来气。
“没有什么可赌的，虎杖同学会祓除宿傩。”
虎杖悠仁还没开口，伊集院红叶就先回答道。她上前一步，像要挡在虎杖面前似的，昂首挺胸地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两个头的三年级前辈。秤金次挑眉俯视她。“干什么？小金正在想赌注呢。”星绮罗罗不知何时也走到了秤金次面前，明显不耐烦地看向红叶。
“我倒想问你们想干什么，见人的第一面就是‘宿傩’‘宿傩’，不然那脏兮兮的手指给你们吃吧？”钉崎野蔷薇抱着双臂，十分不爽地插话道。
这时，五条悟拍拍手：“好了好了，九点还没到呢就这么血气方刚的，年轻真好。”话音未落，熊猫和乙骨忧太赶紧把两边人都拉开几步。
秤金次并不生气，甚至看起来根本没有把红叶和野蔷薇当回事，盯着虎杖悠仁，老气横秋地笑道：
“没意思。世上最没意思的就是提前注定了输赢的赌局。水不转人转，绮罗罗，走了。”
“是‘山不转水转’啦，小金。”
“啊，金次，绮罗罗，别忘了九点集合。”
眼见两人离开教室，五条悟只是朝他们远去的背影提醒了一句，而秤金次头也不回地抬手晃了晃，好像是“收到”的意思。
场面静默一秒。“那两人是怎么回事？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要别人赌博的？才高专三年级，不满二十岁赌博犯法好不好？”随即被钉崎野蔷薇颇为不满的吐槽占据。
“别理他，金次就是个傻子。”禅院真希毫不收敛地评价道。乙骨忧太则干笑两声：“但是那两位实力都很强的。”
伏黑惠问：“和乙骨前辈你比呢？”
现存四位特级咒术师中的其中一人，乙骨忧太。其咒力量与术式均不可多得。忧太微一思索，说：“星前辈的我不好评价，他很少在人前用术式。秤前辈的水平不太稳定，不过只要找到状态就比我还强。”
……真的假的。
就像听见了他的心里话，真希翻了个白眼：“不可能，别自谦了。”
伏黑惠又把目光投向五条悟，期待这个“现代最强”能给出个解释。但男人反而伸出手，把四个新生虚揽进怀里，又顺便拍了拍乙骨忧太的肩膀。
“怎么说呢，金次和绮罗罗的术式都很有意思，当然了，忧太也不遑多让，还有你们，都是大有潜力的新人，我看好你们！”
真正对这句话受用的也就只有虎杖悠仁了。伏黑惠无奈地被五条悟拍着肩膀，看着伊集院红叶安抚钉崎野蔷薇，又看了一眼满脸不屑的禅院真希等二年级前辈，由衷庆幸自己明年参加交流会时就碰不上那两个三年级的了。
回忆结束，此刻四个人正坐在同一桌。按照规定，他们理应有辅助监督或“窗”陪同，可五条悟大手一挥说有惠这个二级术师在，于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当了“临时小队长”。上午这四小时里，他们基本都在根据事先发来的地点列表放置或更换驱魔咒物，说实话根本不需要四个人一起行动，无奈今天特殊，据乙骨忧太说，团体战的作战范围是整个东京分校校区，说不准会被谁的术式波及。
“看什么？看那两个三年级的在背后怎么打你的算盘吗？”
钉崎野蔷薇依然十分不快。见状，伊集院红叶只能继续安抚。“不是，你为我打抱不平我很感谢，”虎杖微微瞠目道，“可是我很好奇他们的术式嘛，老师说‘有意思’，到底是哪方面的？而且交流会还有真希前辈他们，我也想给他们加加油嘛。”
“谁替你打抱不平了，我只是看不惯。”野蔷薇瞪他一眼。
伏黑惠接着指摘：“说是交流会，其实相当于‘实地考试’，表现好的学生就容易获得其他术师推荐，尽快晋升。再说了，除非自愿，术式怎么可能轻易公开。”被这么一说，虎杖悠仁彻底没了想法。或许是看见了他的情绪，红叶赶忙换话题：
“那下午我们做什么呢？”
手机的备忘录里，列表已经勾掉了一大半。“继续干活吧。”伏黑惠盘算着时间，“虽然不能提前回去，但是早点干完也能稍微休息一下。”
“好……”虎杖与野蔷薇毫无干劲地拖长声音回应道。
到底是为什么要叫他来带同学啊？！少年又一次按下了对某不靠谱教师的怒气。
团体战刚开始，东京分校这边秤金次和星绮罗罗就没了踪影。
尽管乙骨忧太仍旧主张“还是要一起行动比较好”，禅院真希也只是冷笑一声。“管他们干什么？本来就不是两个听话的主儿。”在开赛前，二年级便已经做好了四个人打完整场团体战的心理准备，因此大家并不吃惊。
即便只有四个人，也要充分发挥战力——本着这个类似“抽到下下签”的策略，四个人一路冲进森林，正当禅院真希准备出手消灭面前的一只低级咒灵时，熊猫耳朵一动，立刻喊停，下一秒，一股劲风横扫过境，将咒灵连同树木都“打扫”了个干干净净。“砰”的一声，沙包大的拳头打在了深色的细长包袱皮上，咒力瞬间波动开来。
“乙骨！”
来人体格雄壮，气势雄浑，根本不把除目标外的天地一切纳入眼中，唯一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个穿纯白上衣的男生。
“又见面了，东堂前辈。”
虽然不太情愿，但好歹事态还是按计划进行的。乙骨忧太双手使力弹开东堂葵的攻击，使了个眼色，其他三人便默契地继续前进。“很识趣嘛，”东堂葵用余光注意着周遭变化，哼笑一声，“听说你去年一度降到四级，我还说今年能不能再见面，看来得感谢老天爷赏的这个机会了。”
“……我个人倒是更想通过其他方式来认识您，不过看样子是非打不可了。”
天性不好战的乙骨忧太稍稍改变站姿，将包袱剥开，露出那细长形状的真身——一把刀。殷红刀柄，深色刀鞘。
“哦，刀？去年那个背后灵呢？”
“里香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哈哈，是吗？那正好。毕竟我也更想用拳头跟你本人交流。”
东堂葵大笑两声，随即摆出战斗姿态，猛兽般的眼神紧锁乙骨忧太。
“行了，还差最后一步。去年你没回答我，今年可逃不了了——乙骨，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男生似乎早有预料，犹如手中即将出鞘的利刃，坚定地道出自己的答案：
“我只爱里香。”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交流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