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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裁缝的奇妙冒险,到此结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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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去了米兰打工,梵妮就很少回去那不勒斯了。脱离原有的环境继续生活才发现,涅罗先生说的很对,店铺这个退路彻底没了不见得是坏事,虽然离开了父母,但是梵妮觉得过的好多了,自由自在,也逐渐把以前有些病态的心理都克服掉了。

      看了看时间,快要下班了,这是她长假前的最后一天班了,虽然手头没活儿了,但是还在工位上坐着发呆就——有点迫不及待,不如这样说呢。

      这已经五月初了,过不多久就是纳兰迦的生日,他就要到18岁了。

      之前也写过很多信件给少管所,但是完全没有回音,电话倒是也打了,但是只说不是登记过的电话不会随意转接到被管教的未成年那里。

      就听让人心烦的,因为一句话而想要说出的道歉莫名其妙就拖延了这么久。

      五点钟一到,梵妮就站了起来,她笑着跟大家挥手:“大家再见——我们下个月再见啦!”

      舍友艾丽娅跟她挥手:“再见,梵妮!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我会去找你玩!我听说那不勒斯的五月也很美啊!”

      “是的,欢迎你来。”梵妮跟她抱了一下,然后急匆匆的下班了。行李早晨就收拾好放在了门卫室,她提着行李,叫了出租车就直奔火车站了。

      倒也不至于说久违了,毕竟一年还是回来两三次的。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父亲已经睡了,母亲倒是悄悄起来了:“梵妮?”

      “是的,妈妈,你还好吗?”

      “很好,一路顺利吗?饿么?”

      “饿,我自己做点吃就好,去睡吧。”梵妮抱了她一下,然后脱了高跟鞋就去开冰箱找东西了。

      萨利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着叹了口气,她也开始感觉店铺被烧掉说不定不是什么坏事情了。所以就悄悄凑了过去,说了自己的想法:“梵妮,妈妈想,如果你以后不太想自己开店的话,店铺那块地卖掉好了。”

      “我倒是无所谓,你这么说是要断了爸爸的命根子,我劝你不要。”

      “卖了它,你就可以在米兰买房子定居了。”萨利太太轻轻推了她一下:“梵妮,彻底离开这里吧。”

      梵妮没说话,找出碗开始打鸡蛋了。

      在时装公司上班,自然打扮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浓密的黑色卷发盘起来一部分,身上是一套米白色的一步裙套装,上衣是小立领的,领口侧面有一个蝴蝶结作为装饰,腰间用一根棕色的细皮带做装饰,很干练很靓丽。

      所以也决不能被溅上油点子,萨利太太手里握着围裙就来了:“我来吧,别弄脏你的衣服。”

      好叭,梵妮把位置让给了母亲,自己去换了一身睡衣,然后就等着吃饭了。

      吃了一顿非洲蛋配面包的宵夜,梵妮想起来唯一一次给涅罗先生做东西吃也是这玩意儿,很快很简单很好吃。

      快速吃完,她去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赶路是挺累的。

      隔天日上三竿才起来,她跟父亲的关系依旧是相互之间勉强维持着一点面子,不冷不热的,没事绝对不会说话,交流十分有限。收拾好自己梵妮就准备出门去了,没人问她去哪儿,梵妮也没说。

      依旧是去少管所,问询纳兰迦是生日当天放出来还是生日当天可以开始申请离开的手续,1万里拉塞过去,这位完全没见过的年轻接待员说:“其实一般来说生日之前就可以放出去了。您找谁,我帮您看看。”说着就从下面拿出来一本大册子,比之前那些贪得要死的家伙好说话得多。

      “纳兰迦·吉尔卡。”

      “哦,好的,我看看。您是他的?”

      “姐姐,我是他的姐姐。”梵妮很自然的认了这个身份。

      翻了半天,接待员皱起了眉,又翻了回去,翻了三次之后,她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问题了:“你弟弟的名字你没搞错吧?”

      “那怎么会搞错呢?”梵妮都蒙了。

      “没有这个人。”

      啊——?

      又是1万塞进去,接待员进了里间去问,不大会儿她出来了:“你弟弟早就出去了你不知道吗?进来几个月就被放出去了。”

      懵逼转成了一种凉意。梵妮张了张嘴,扯出一个笑容:“看来他就是不太想见到我....麻烦你了,小姐,祝你有愉快的一天,再见。”

      离开少管所,梵妮就近找了个公园坐下了,其实并不难猜吧,虽然她确实挺无辜的,但是纳兰迦误会她挺正常的。先是说了难听的话,然后又被关起来,而警方第一次知道纳兰迦的名字,也确实是她说出去的。

      被讨厌挺正常的。

      道歉的原因,除去说那些不好的话之外,还因为纳兰迦在店里生活的时候,梵妮有些病态的控制欲。很难说那个时候怎么了,或许就像是涅罗先生说的,一直被压迫,忽然成了掌控那个家的人,所以那种占有欲和掌控欲疯狂的滋长,渴望得到一切摸得到的权利。

      显然那个时候,她真的想要好好照顾纳兰迦的话,起码会每周给他放个假,或者试图让他参加一些夜校之类的地方,起码不要荒废了学业和社交。她知道,她自己都想过去那样的学校去,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对纳兰迦那么在意也并非是多么喜欢他,更多的还是那种占有欲。她知道父亲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不知所踪的哥哥,母亲性格懦弱,虽然这两年因为女儿支棱起来而好了很多,但是在过去,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排序也都在梵妮之前。

      梵妮从未得到过“最重要的人”这个位置,直到把纳兰迦带回店里。她享受着纳兰迦带给她的幸福,但是却没有好好为那个孩子打算过,甚至下意识的潜移默化的就把他困在那家小小的店铺了。

      说不好遇到她到底是不是好事,梵妮深吸一口气,如果纳兰迦不讨厌她的话,或许那些道歉也像是带着落叶的秋风一样,有些冷,带着一些干瘪的杂物,但是它不会伤害谁,甚至回头看去,还带着一些美感。

      但是纳兰迦讨厌她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想起涅罗先生。非要说第一个打破她的牢笼的人,那一定是涅罗先生了。如果临行前他没有点醒梵妮,或许梵妮依旧把外出工作这件事作为回来继续开店这件事的途径。不过现在她真的不在意了,开店不开店也无所谓了,只是不想因为那块地又跟父亲起争执而已。

      这两年也没联系,都不知道人搬家没有,也或许都不认识她了?不然的话找他话疗一下应该效果显著的。

      吸了吸鼻子,梵妮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渗出来的一点眼泪,想着或许是应该提前结束假期了——啊,或者邀请艾丽娅来玩几天,她也跟着松快几天才对。

      因为开销不大,这些年也攒下一笔存款,又去自家被清理一新现在只栽了一些花木的地上去看了一下,后半段还有没清除干净的房屋木质框架,都烧黑了,几乎被花木淹没了。

      她站在这块地前面,想着或许重建起来租出去也不错,这边位置还不错,应该是门不错的生意。

      同时,有点胆怯的纳兰迦站在一栋白色的四层大楼前面,看了一眼左边的人,又看了一眼右边的人,犹豫着不敢动。

      “去问。”福葛推了他一把。

      纳兰迦垂着头走到门前,看向已经盯着他们看了好久的门卫:“你好,我想找一下梵妮·萨利小姐,我叫纳兰迦·吉尔卡。”

      门卫歪了一下头:“真不巧,她昨天一下班就休假回家了,或许你应该来之前打电话问问她。”

      啊?

      三个人懵逼,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大清早的跑过来干什么啊!合着昨天夜里就已经都在那不勒斯了嘛!

      有耐心如布加拉提都微微垂着头,眼眶被头发的阴影完全挡住了。福葛更是无法忍受,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混蛋!我再让你拖着——我再让你拖着——别跑!你还敢跑!”

      不那么理亏就跟你对打了,就是理亏才跑啊!

      虽然拖着也不是没有理由,曾经躲躲藏藏的老板疯疯癫癫成了随机NPC,自然要有新人上位。倒也乱了几天,不过黑手党嘛,还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乔鲁诺是完全没想过自己干的,他一直觉得布加拉提会自己成为新老板,但是布加拉提拒绝了这个职位:“我并不想这么做,乔鲁诺。我不耐烦和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打交道,也不想被杂事包围着,连自己街区的弥撒都没空再去。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来做好吗?”

      什么叫天降馅饼啊!之前还担心过之前不少人都知道的暗中跟前任老板对着干的涅罗小组会来添麻烦,谁知道宣布了乔鲁诺要成为新的教父后的第三天,加丘带着梅洛尼、伊鲁索和霍尔马吉欧来跟新教父效忠了。

      人多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过人差不多走完了,布加拉提难免问一句:“涅罗呢?”

      “他让我转告教父,希望教父接受他的辞呈。”

      倒也行吧,不添麻烦就是好事。

      总之热情内部的事情处理了个差不多,乔瓦尼的遗愿总该被完成了吧?对这件事最上心的一直是福葛,在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他并没有提起乔瓦尼认为自己对不起纳兰迦这件事,也没提过梵妮·萨利这个名字。

      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并不是很难查的东西,尤其是梵妮是近几年都挺少见的家伙,轴的让警察们都刮目相看的程度,时隔两年都记得她。在警局没人会说实话,离开那里,一根烟两杯酒就拿下了这个趣闻。

      所以当初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的背叛,真正的朋友梵妮非但没有背叛他,还一直试给他翻案来着;真正把锅全都甩在纳兰迦身上然后跑路的,是他曾经的那群朋友,如同梵妮所说,他们并不是好人,做出这些事情倒也不奇怪。

      反而是后面的事情,确实需要纳兰迦去道歉才行。

      梵妮家的店铺,就是他那些坏孩子朋友点了的,找到那些人倒也不难,当事人来回顾这件事自然脉络更加清晰。

      他们最初偷东西,也并非自己起意,是他们当时跟着一个“大哥”混,那个“大哥”已经成年了,经常利用他们未成年的身份去偷鸡摸狗做一些不大不小的坏事,包括那次故意把纳兰迦灌醉然后偷他的钥匙把店铺偷了的事情。

      很可惜仓库没打开,街上又有巡逻警车过去,几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吓到了,带着一切能带走的,看起来还不错的东西,一溜烟跑掉了。

      那把钥匙之后回到了“大哥”手里,隔天纳兰迦回了一趟店铺之后就来找他们要说法,不过几个人戏耍了一下纳兰迦就跑掉了,谁知道这更是个轴人,发誓不把他们抓回去给梵妮就绝对不回去,就杠上了。

      杠到烦的受不了,就把他举报到了警局,其中一个人还舍生忘死自己“自首”,说纳兰迦是主谋,钥匙是他主动给的,这几天没回去店里也是不敢再见到原来收留他的梵妮。

      面对苦主梵妮说的小偷不是纳兰迦,是一伙不知道名字的臭小鬼,和一个知道名字,有一个不太懂事的未成年证人指认且人也落在手里的纳兰迦,警察选了简单的那个选项。

      之后,“大哥”就失踪了,不过其中一个人回忆说:“大哥晚上喝了点啤酒才走的,他说学会了撬锁,要去看看仓库里的东西。”

      之后他就消失了。

      再之后,没了“大哥”的指导,涉世未深的一群未成年并不总能很好的保护自己不被抓,其中有人偷鸡摸狗被抓了之后,就听到了梵妮还在警局掰扯这件事,很怕警察真的听了他的,把他们都抓走,所以那天接受教育离开警局后跟小伙伴们一合计,就点了梵妮的店铺,给她点颜色看看。

      但是这些只是纳兰迦和梵妮的事情,和乔瓦尼没有任何关系。布加拉提和福葛也没有跟纳兰迦说乔瓦尼就是梵妮的哥哥这件事的打算。尤其是福葛,很理解乔瓦尼的做法:“他就是想梵妮小姐和他的父母一直讨厌他罢了,一直讨厌就不会因为他而伤心了。”

      理解就是因为他曾经在最重要的两天短暂的离开了这个团队,如果他不回来,米斯达那个直来直去的天然派也会一直讨厌他,坏就坏在被乔瓦尼叫回来了,米斯达觉得他不够朋友,但是人都回来了总翻旧账就显得很奇怪,何况以前关系也不是很差。

      这种纠结造就了现在米斯达看到福葛就跑的诡异场面,因为理解这种感情,所以福葛有点难受但不多,难受的是米斯达。

      乔瓦尼更是如此,是他造就了萨利家最困难的时光,而可怜的妹妹,在他的阴影下,连个正常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没有过,谁看了不说一声可怜呢?

      无颜面对家人的乔瓦尼也无法亲自解除梵妮和纳兰迦的误会,虽然生活上偶尔会稍微开导一下纳兰迦,以至于纳兰迦自己也有了反思自己的做法的行为,但是毕竟还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因为这种误会而痛苦了这么久。

      这些事告诉纳兰迦也是给他添麻烦,一秃噜跟梵妮说了那更是一切都白搭,所以干脆就烂在肚子里好了。

      总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果然是——不要再搞乌龙了!布加拉提掏出电话,给阿帕基去了电话:“萨利小姐昨天晚上就回去那不勒斯了,劳烦你找到她,问问她是否想见一见纳兰迦,我们大概晚上就回去了。”

      阿帕基找到人的时候,她正在咖啡店坐着翻杂志,戴着一顶宽沿遮阳帽,带着大墨镜,穿着一件浅紫色真丝的蝴蝶袖上衣,下面是一条米白色的阔腿裤,总之就和之前看到的照片完全不一样,不愧是在米兰最大的时装工作是工作的时尚达人!

      “您有什么事?”梵妮拉下一点墨镜,看向这个打扮的很异常的家伙,心想又是热情的?不会是来搭讪的吧?救命,我连夜回米兰来得及吗?现在干了蠢事可没有涅罗先生给我擦屁股了。

      她的警惕显而易见,眼看着就要抓起包跑路了,阿帕基赶紧说:“打扰了,萨利小姐。我是雷欧·阿帕基,纳兰迦的朋友。”

      嗯?梵妮立马坐直了,阿帕基也没卖关子:“之前他对您有些误会,我们也不太清楚他之前的事情。不过最近听说了一些事,解开了这些误会,他很想跟您道歉,很费心的打听到了您的地址,今天一早出发去米兰找您了,但是没想到您回来了,所以错开了。”

      梵妮摘下眼镜,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然后就笑了出来:“我上午还去少管所了,结果告诉我他早就离开了.....我以为他很讨厌我。”

      太好了,这是多么美好的双向奔赴。阿帕基成功完成了他的任务,带着梵妮去参观他们最新的办公地点了,并且说:“纳兰迦也住在那附近,之前他跟——哦...他跟我们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住在一起,不过那个朋友前端时间去世了。”

      “哦....真抱歉听到这个消息。”梵妮出于礼貌说了一句,她果然还是只在意纳兰迦的事情:“那他还好吗?一起住的话,感情一定很好,纳兰迦很伤心吧。”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如果能够见到您,和您解开误会,他大哭一场之后,一定就能完全打起精神了。”

      此时已经到了热情的新办公楼,路过的米斯达露出恶心的表情,加快脚步进了楼里,跟乔鲁诺表演阿帕基的操作:“真恶心,乔鲁诺,他不会是看上萨利小姐了吧?我还没见他这么说过话。”

      “我觉得挺正常的,她多漂亮,还很善良,既然来了,说明她还是很在意纳兰迦不是么?”

      啊对对对。

      之后梵妮很愉快的跟阿帕基、乔鲁诺和米斯达一起用了下午茶,米斯达还放出来替身给她摸了摸:“哎?好小——你真的舍得让他们做什么吗?他们受伤了怎么办?”梵妮左手捧着3号,右手轻轻抚摸着3号,平时最暴躁恶毒的3号现在乖的像个没腿的鸡仔,蹲在她手心里一动都不动。

      没人提起乔瓦尼,如他所愿。就连在车上的布加拉提,也编了个理由哄骗纳兰迦:“梵妮小姐是个普通人,恐怕对我们的生活不是很适应,之后尽可能的不要跟她提起乔瓦尼,好吗?”

      “当然,我不会吓到梵妮的!”纳兰迦立马一口答应了。

      总之天黑之后,阿帕基挂了电话说他们下了火车,布加拉提开着车往回赶了。梵妮和纳兰迦都紧张了起来。

      餐厅的门打开,梵妮转过头的时候,纳兰迦就哭着跑了过来,抱住了她:“梵妮——”

      他现在比梵妮高了,梵妮抱着他,也跟着哭了出来。

      ——或许也不止全都是因为当初的病态而没有真心,起码现在,我真的,因为我们毫无芥蒂的重逢而十分十分的幸福。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裁缝的奇妙冒险,到此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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