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章 ...
-
乔乔看看顾璟,又看看容清宁,忽然福至心灵,把容清宁买的糕点递一包给顾璟,眨眨眼说:“大阁领,这是清宁专门给您买的点心,您拿回去尝尝。”
“给我的?”顾璟接过牛皮纸包好的糕点,朝容清宁微微一笑:“清宁有心了。”
容清宁有些局促,摸了摸鼻子说:“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吃甜食。”
顾璟温声道:“喜欢。”
乔乔先行回了瑞王府,顾璟领着容清宁在顾府大门前下马,将两人的马鞭往迎上来的褚玉彻手里一丢。
对后者一脸惊奇的神色恍若未见,拉了容清宁就穿过大门,不一会到了后院的一间寝房。
顾璟拿来一只药匣,放在房内的矮案上,打开之后,里面伤药纱布一应俱全。
容清宁见他寝室竟然备有药匣,不禁问:“大人武功这么高,也会经常受伤吗?”
顾璟云淡风轻说:“干这一行树敌太多,受些小伤亦在所难免。”
顾璟说完就吩咐下人喊来府医,为容清宁缝合伤口,上药包扎。
府医为了方便医治伤口,让容清宁把外衣脱了,用剪刀将里衣肩背处剪开,没花多长时间就把伤口处理好了。
顾璟通常都住在绣衣司,回顾府的时候不多,因而家里准备的衣物用品都不是很充足,他东翻西找才找出中衣和一件宝蓝翻领袍衫递给容清宁,语气温和:“把衣服换了。”
容清宁手捧着衣服,怔了怔:“这是顾大人你的衣服,我穿怕不合适,再说你也淋雨了,这衣服还是留给你穿吧,我没关系。”
顾璟笑道:“你非要与我作对是么?”
容清宁见他态度坚决,不好再推辞,可又没法在他面前更衣,只好再次找了个借口,说道:“你身量这么高,这衣服我穿怕是大了点。”
顾璟站到他面前,伸手比划一下,容清宁身高刚好到他眉毛上方位置。
顾璟说:“这件袍子是我十五六岁时穿过的,那时才与你差不多高。”
八年前的旧衣顾璟居然还精心的保存着,容清宁大为奇怪,他以为门阀士族的贵公子都是极为穷奢极欲的,一件新衣能穿个七八回都算是节俭了。
而顾璟身为当朝丞相长子,身兼绣衣卫大阁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奢靡,自打容清宁进认识以来,顾璟好似一心都放在公事上。
虽然大多干的都是些心狠手毒之事,但那些纨绔子弟身上声色犬马的不良习性,他却是一点都没沾染上。
容清宁微笑着调侃道:“你十六岁之后居然还长了两寸多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再长一点儿?”
容清宁的个子算得上高挑,站在在人堆里也十分扎眼,顾璟定定看着他说:“现在就很好。”
容清宁觉得顾璟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踌躇着不知如何逃避这窘境,耳中却听得木门关上的声音。
抬眼看去,顾璟已关好房门,走出门外。
容清宁松了口气,换好衣服开门时,正好看见门外廊下褚玉彻在向顾璟汇报着什么。
见容清宁抱着一堆湿衣出来,褚玉彻愣了愣:“大阁领,这小子怎么在您房里?”
褚玉彻身为绣衣卫指挥使,对顾府的这位常客并不陌生,此时好奇心起嘴上便没个把门的,可话一出口立马就后悔了,暗恼自己多话。
褚玉彻悄悄将眼角余光瞄向顾璟,见他神色平静并无愠色,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又不免更为奇怪,顾璟的房间连他都没有进去过,这新来的小子倒是很会讨大阁领欢心。
褚玉彻登时心生嫉妒,怎么看容清宁怎么不顺眼。
顾璟似乎没听见褚玉彻的话,一双清寂的眸子凝定在郑晚音身上,唇角一抹笑意浮上:“衣服…….挺合适的。”
容清宁整理了下衣摆,说:“你也快去将衣服换了,别着凉。”
顾璟轻轻颔首,说道:“从明日起,每日酉时我会去瑞王府教你剑术。”
容清宁听他提起这事,心里不无内疚,忐忑不安地道:“都怪我,没能处理好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
“我以为我们理应不必如此生分了。”顾璟苦笑一下,看着他缓缓开口说:“看来你并未将我当作可守望相助的知己好友。”
容清宁连忙解释:“怎么会,我一直都把大人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顾璟似乎不相信,截口道:“可你一直叫我大人。”
容清宁挠了挠头发,说:“那我叫你顾璟?”
顾璟计谋得逞似的笑了笑:“我送你回去。”
*
殷长洛坐在茶案前,慢吞吞地吃点心。
韩云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主上,你不是最讨厌吃甜食吗?这种蜜糖枣糕甜得粘牙,您不嫌腻?”
殷长洛不悦地看他一眼:“就你话多,清宁回来了么?”
“还没呢。”韩云犹豫一下,谨慎地问:“主上,您真的不反对容公子参加绣衣卫选拔吗?”
“为何要反对?”
“属下听说陛下与大阁领愈发亲近,这不是前几日大阁领声称禁卫荆统领犯上惊了御驾,将荆统领下了诏狱,这分明是敲山震虎,做给主上您看呢!”
殷长洛问:“你是担心将来清宁也会与本王作对?”
“这不是明摆着嘛,绣衣卫与辅政大臣向来水火不容,容公子对大阁领又言听计从,真到了短兵相接那日,容公子决计会站在大阁领那边。”
闻言,殷长洛皱起眉头,缓缓说:“依本王看未必,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本王确信清宁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侍卫的通报声:“王爷,祝管家求见。”
祝河进门后向殷长洛行礼:“王爷,老奴有要事禀告。”
殷长洛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祝河像是犹豫了一下,而后才弓着身子说:“老奴今日去东街,无意间发现长生铺的掌柜收了一块玉佩,就赎回来了。”
殷长洛脸色瞬间一僵,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面无表情地说:“拿来。”
祝河双手呈上玉佩,殷长洛脸上表情越来越阴沉。
过了许久才冷冰冰地问:“清宁去当的?”
“那倒不是,是侯府的小厮,人已经带回来了,王爷您看要如何发落?”
殷长洛死死捏着玉佩,没说话。
韩云看着殷长洛泛着杀气的脸,连忙说:“今日太晚了,等天亮了再处置也不迟,主上您看呢?”
殷长洛黑着脸说:“何须等天亮,即刻将那小厮杖责三十,赶出洛京。”
韩云心里一紧,这几十大杖打下来,人不死也残废了,好歹是容清宁的小厮,真打死了王爷和容公子这梁子算是结大了,于是急忙找了个借口告退,火急火燎地出了王府。
刚出门,迎面就碰上容清宁和顾璟一起骑马回来。
容清宁看见韩云,下了马笑问:“韩将军,这么晚了怎地还没歇息?”
韩云朝顾璟施了一礼,看见顾璟心思都放在容清宁身上,心说人家大阁领千方百计在讨好容公子,自家主子是一点心眼没有不说,还想着法的得罪人,照这般发展下去,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韩云来不及对容清宁细说,只道:“上回王爷送你的玉佩,你是不是给别人了?”
容清宁心内一跳,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韩云一脸哀怨:“您这回可闯大祸了。”
容清宁跟韩云赶到华阳院的时候,看见梓明被绑在长凳上,两个下人抡着圆木大杖左右开弓往他屁股上打,梓明疼得直喊饶命。
下人给殷长洛搬了把躺椅,他坐在门口的位置,支着下巴冷眼旁观。
容清宁冲上去推开执杖的两个下人,问殷长洛:“不就一块玉佩么?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草菅人命?”
殷长洛见他穿着顾璟少年时穿过的外衣,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冷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好糊弄,所以一次次才把我当傻子戏弄?”
容清宁看他脸色铁青,想来是真动气了,心里虽说有些害怕,但看见梓明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惨状,他不想再低三下四了。
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强硬地说:“我骗你是我不对,可是你做得事情又很对吗?你那般羞辱我,难不成我就活该戴着那块该死的玉佩招摇过市?”
殷长洛眼神轻飘飘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容清宁冷笑道:“没想到堂堂摄政王也敢做不敢认,那我问你,你为何要给我这块玉佩?让我时刻牢记自己身份又作何解释?”
殷长洛微怔,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听见这话容清宁简直气炸了,目光死死盯着殷长洛,语声清冷地说:“你真舍得下本钱,拿价值连城的玉佩作嫖资也不嫌亏?”
韩云站在一边默默听他们吵架,到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戳了戳容清宁手臂说:“容公子莫不是误会什么了,王爷送你的那块玉佩可是………”
容清宁正在气头上,语气生硬地说:“你主子自个都承认了,还能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