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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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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了这场怪事，午饭虽然拖延了，但到了中午时分，几个主要演员终于都可以完工了。
HWD因为要赶飞机，原本计划从片场直接出发，所以行李都随身带着。他虽然匆忙，但卸妆之后还是想起来跑到ZB面前，俯身拍拍对方：“老弟，保重。今天早点休息噢。”
ZB看着他，显而易见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HWD故作轻松的努力笑一下，又拍拍CC，转身走了。
“怎么啦？他每个周末都要回台湾。”CC看着ZB一脸的诧异，好心提醒。
ZB呆了半晌，才说：“公瑾….他没了胡子，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
CC想笑，还是苦于笑不出来。于是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坐在地上而酸麻的腰腿-----ZB一直象个日本人一样跪坐着，耐性真大。他炼过瑜伽不成？
“卸妆去吧，下午收工。”
ZB没什么反应。
“那么，我要卸装去了？”CC俯下身，对方还是没反应。
CC转身走开，走了几步回头看看仍然坐在原地的ZB。后者低头凝神，在空荡荡的布景中央，显得异乎寻常的沉寂和孤独。这一幕他绝对在哪里见过，但记不清楚了。
莫非是试片儿的时候？
CC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有了老妈子的心肠。他看看四周，今天终于派上用场的医生和几个剧务都不在周围。他只好转身，弯腰好言好语的问ZB：“走，一起去？”
ZB没言语，只是顺从的站起来，顺便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来到化妆间。化妆师看到他们进来，就二话不说，开始准备卸妆。片场的小弟已经给CC递来了他今天换下来的衣服。
“多谢。”CC尽量保持脑袋不动，听凭化妆师慢慢揭下脸上的三片须髯和假发。大热天的捂着胡子盔甲拍戏，真是活受罪。
ZB就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CC。
“ZB的衣服呢？”另一个道具管理大声问。
打杂的小弟一脸委屈：“他的衣柜里没有衣服…”
“什么叫没有衣服？！” 道具有些火了。
“没有他自己的衣服…只有一套戏服，跟他身上这套一模一样…”
“瞎说。”道具走上来就要翻看ZB的衣领。后者反射一样退了一步，迸射的眼光让道具吓了一跳。
“算了，算了。他早上可能自己换的…谁知道昨天晚上他疯什么了…”CC急忙摆摆手，“我带他去酒店房间找找看，短不了你的服装道具。”
CC的人缘不错，更没耍过什么大牌。他这么说，道具就嘟囔了一声，在记录本子上记了几笔，离开了。
CC钻进更衣室，换了自己的T恤仔裤，匆匆在卸妆后发紧的脸上抹了抹，出来一看，ZB仍然在原地，似乎在很专心的等他。
当然ZB看到他之后，眼里那种古怪，天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
“好不入眼…”ZB评价。
“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ZB笑了，笑得CC身上发毛。
CC只有回身让小弟转告高导一声，说自己和ZB先回酒店了，如果ZB家人今天过来，或者医生回来，应该知道去哪里找他。
因为三国是这段时期最大的项目，剧组就拿到了位置最好的酒店特惠。从摄影棚到酒店坐班车只要几分钟。但鉴于对方的奇特状况，CC决定尽量减少乱子：“我们走回去吧？”
ZB就拉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开始走。CC急忙甩手：“喂，你好这道道儿？”
ZB很不解的看着他。
“你同志啊？”CC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国内对两个男人手拉手比北美要宽松些，但他宁愿遵循北美的国际“手则”。再说演艺圈里男人拉手，不啻是给自己招八卦。
ZB仍然很不解的看着他。
CC肩膀再次塌下来。“好好走路，行不行？”
ZB点点头，然后两人并肩继续走。
“你感觉怎么样？”CC问。
“什么感觉？”
“当然是身体…我怕你什么时候突然一头栽倒。“
“关心孤了？“
CC呸了一下：“咕什么咕….你要是倒了，那不是要劳我大驾拖你回去吗？”
ZB没有立刻回答，半晌说：“你跟子明真的很象，很不会说话。”他嘴角微微一弯：“我挺好。”
ZB看起来气色确实比早先好些了。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对方，眼睛盯着前方，嘴角微弯着….不知为什么有点傲慢，又有点气势逼人的样子。
CC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跟班儿的，没来由的觉得低了一头，心里很不甘。看来你扮演孙权上瘾了啊：“你不是问ZB是什么人吗？”
“嗯？”
“此人是个神经病。”
“哦。”ZB一点恼怒的神情都没有。“你既然不是子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CC。”
“长城？”ZB挺吃惊，“你真的叫长城？”
“写法不一样，老弟！”CC哀叹。
“你应该叫长江，”ZB微笑着，继续目不斜视的向前走，“既然你和子明这么象…”
“为什么？”
“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么。”ZB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文白夹杂的话。
CC没有立刻明白过来。但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悟出来了：“那么你的子明，又是什么样的人？”
“我的子明，”ZB微笑，脚下仍然大步流星，“…国士无双。”
CC想反驳，说你还是“十三不靠”呢。但他看到对方的神色，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
涿州摄影基地建设经年，片场杂乱，工作人员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见过，所以两人一路顺利回到酒店，ZB的行头根本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房卡呢？”CC经过这一天的折磨，已经没有任何脾气了。ZB一脸茫然。
他们只好向前台要额外的房卡。“我的大牌儿主公大概把房卡丢了。”CC支着脑袋，疲惫不堪的靠着前台。酒店的领班忍俊不禁，很利索的找出了ZB的房卡。
CC把ZB送回房间，临走的时候扒着门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ZB似懂非懂的摇头。
“我们误了午饭了，”CC抓抓头发，“先换衣服，一会儿去酒店下层吃面好了…”
然后他关上门，摇摇头。这一天他算是跟ZB较上劲了。真搞，以前两人不是一路人，从来不怎么说话的，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现在他怎么成了ZB的保姆？！
他回到自己房间，打了几个电话，约了晚上的饭局，然后飞快地查了查邮件，估摸着ZB应该完事儿，就给他房间打电话。
没有人接。
这混小子又跑出去了？CC又开始头疼。为什么今天整个片场都看到ZB出丑，但偏偏是他摊上了保姆这个位置？还是赶紧叫高导。
他一边播高导的手机，一边匆匆往ZB的房间跑。在门外一按门铃，里面有脚步声，然后门把手一响，但没有开。
原来还在房间里呆着。CC掐断电话，等着对方开门。
门仍然没有开。
“ZB，开门。”
门把手继续响，里面的人似乎不耐烦了，砰的一声。CC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敲敲门：“ZB?”
门锁开始喀吧响，但就是打不开。门锁坏了？还是他又犯什么古怪毛病了？
“喂！”CC高声叫了一声。
还好，门终于开了，ZB站在里面，仍然穿着全套戏装，很是恼怒的低头看着门把手。
“你还好吧？”CC擦擦额头，“怎么还没换衣服？”
“什么衣服？”
CC觉得可以正式宣布自己要爆走了。他环视一下房间，从落地衣柜里拽出一件衣裤，扔给对方，指指洗手间：“换上这些衣服！”然后他开始继续拨高导的电话。
ZB拿起衣服进了洗手间。几秒钟之后里面传出一声惊叫。
CC的手机险些脱手飞了出去。他急忙赶过去，看到ZB对着镜子发呆。
洗手间没有开灯。CC打开灯，看看ZB，再看看镜子，好久才问：“又怎么了？”
ZB抬起手，然后放下，看着镜子良久，又看看CC，看看镜子里的CC，最后终于舒了口气：“没什么。”
天生无厘头。CC想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但想起刚才的麻烦，就把门虚掩上，来到房间里继续拨高导的电话。
没人接听。
CC考虑要不要发短信。他在手机方面很守旧，最恨的就是在小键盘上用指甲扣字母。正在他很痛苦的按着拼音时，ZB的声音传出来：“长城？”
“什么？”
“这衣服…怎么穿？“
CC呆了半天，然后挣扎着走到洗手间门口，对着门缝有气无力的解释：“看到我怎么穿的，就怎么穿！“
他转身坐到房间的床上，继续自己的短信：完了，又要重新来。
又按了几个字母，他心里一动，突然意识到根据ZB目前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出去吃午饭还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于是他赶紧用床头的电话打服务台，叫了两份外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