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凉意微微》叶沏暖

55、⒌

　　颇为严肃的场面，西馆凉正危襟坐。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周遭白花花的墙壁和帘子，都像是小时候常常去医院看到的情形。在彭格列的医务室里面，西馆凉面对眼前的医生有些嗫嚅。

　　“西馆小姐，你的背部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似乎你之前中过子弹？在肩膀和膝盖处有些伤痕。”
　　“……嗯。”

　　“枪伤并不是一般的伤呐，西馆小姐有得罪什么人吗？”
　　“……没有。”
　　“无论怎么说，虽然表面已经愈合，但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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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在的隐患不可估量，想必为您诊治的那位医生也是这样说过了吧。一般中过枪伤的人，就算恢复极好，也一定会留下隐患。”

　　“再加上一次次受伤，您的身体似乎已经不起更大的打击了。”
　　“……那么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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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头一次觉得彭格列的走廊如此寂静。
　　回来之后守护者们都各自回房了，西馆凉独自一人从医务室出来便漫无边际游走在这虚无缥缈的空间里。

　　回荡着的脚步声清晰，传到耳边时却不禁漏了一拍，陷入半秒的腐蚀。

　　视平线的尽头，画面汇成交点，只剩下无止尽的遐想。
　　恍如季半之远，遥遥地纠缠，拉扯不断。

　　悄悄踮起脚，对着没有尽头的前方微微仰着头，打着转儿徘徊于此，终于硬生生被咽了下去。眼角发涩，苦苦地睁大放开，保持着僵硬的动作不肯复原。
　　走廊里透着暖气，但脚底还是窜上来一阵刺骨的冰冷，漫漫复泻。

　　张开口吸进的空气刺得胃部传来阵阵疼痛感，眼前晃着扭曲的画面。渐渐模糊起来却又清晰，清晰而又模糊，扑朔迷离。
　　流不出来的时光，终究湮在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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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我被世界遗落。
　　你会不会找到，在那个偏僻的小角落里的我。

　　——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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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何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然后渐渐靠近，已经无从知晓。
　　起初视线模糊到最后愈发清晰，左眼悄悄眨动，湿润的气息顺着面颊淌过嘴角，咸咸的味道漫漾，然后有些欲罢不能地踮起脚。

　　“…骸…骸。”口齿不清地发出残缺的音，想要镇定却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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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样，还是那个样子。
　　女生轻轻伸出左手，有些颤着抚上他的脸庞。几乎与梦里无异，他仍然没有任何震惊的表现，而是眼神有些淡漠，却不作表示，任由她演着独角戏。

　　——依然是会让人心绞痛的骨感。
　　她轻轻理好他刘海边多出的一缕，轻轻绕到耳后。接着捂住他的右眼，覆住那片鲜明的颜色，注视着他左眼里倒映出的自己。

　　“骸，我可以爱你吗。”她说着，微微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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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怔，另一只眸中隐匿地掠过惊讶，虽然之后又恢复了波澜不惊，但每一个细节被她看在眼里。说完那句话便放开手，然后转过身，没有再回头地走向另一端。

　　冉冉升腾起的凉意，在心的某一角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