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怼》几也

14、第 14 章

　　狄良翻看了一下马保均的尸体：“未必。”

　　颜正卿接话道：“是不是有什么器具，比如说扎刀的那种。”

　　周风济摇头道：“不太可能，即便是有器具，如此利落的刀痕也要相当大的力气。”他抬头看向狄良，狄良却把视线转向君九思，颜正卿也顺着看向君九思，暗到不好，君小九是个徒有其表，内里空虚的假“尸神”。君九思微微一笑，道：“也有可能那人有修为，这对于仙门世家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狄良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陶暄困惑道：“仙门世家如此残忍？”

　　君九思叹了一声，道：“小道长，他们也是人啊。”
　　陶暄仍是困惑，君九思也不解释，转而看向一旁的一个茶几，桌面上有一盏茶，茶盏是空的，周济风道：“夜半三更来访的人，必然是事态紧急，他来找马保均商议，也许期间发生了争执，一怒之下他把马保均的头砍了下来。”

　　“一怒之下，那必定是气血上头，必然有争执，这利落的刀痕显然不是冲动之下，或许他就是来杀马保均的。”他转头看向一女子，道，“你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那女子是马保均的通房丫鬟，她的房间与马保均相连，她摇头道：“未曾，不过迷迷糊糊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音，好像还听到有两人说话。”

　　周济风非常困惑，道：“既是来杀人，为何非挑这个时候？”

　　颜正卿不解：“这个时候怎么了？”

　　君九思道：“说明他有非杀不可的理由，且已经顾不得其他了，马保均今晚必定要死。”

　　狄良道：“冒如此大的风险这马保均不简单啊。”

　　颜正卿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看周围人都没发问，自己若是提问显得自己很愚蠢，悄悄地把君九思扯在一旁问，君九思对他很是失望，叹了一口道：“我“尸神”，他“神探”，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不是勇气可嘉侍才自傲便是迫不得已，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颜正卿反驳道：“怎么就不能是第一种？也许那人就是单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破案呢？”

　　狄良转过头看说：“颜公子所言并非不无可能，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若是这种可能性那就麻烦了。”
　　颜正卿道：“如何麻烦？”

　　狄良道：“这样的人可能不是马均保仇人，也不是周围人或许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调查难度太高了。”

　　周济风叹了一口气道：“是啊。”

　　颜正卿把君九思扯在一旁，又悄声道：“昨晚咱们才怀疑马保均，他便遇了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君九思呆呆地看向一旁的门锁，心不在焉地“啊”了一声，道：“我不知道。”

　　颜正卿顺着她的视线，道：“你发现了什么？”

　　君九思摇头。颜正卿不信抓着她非要答案，君九思只得无奈地道：“我在想这门反锁了，凶手是从何处出去的。”

　　“这还不简单。”颜正卿把君九思拖出外面，在窗户的一侧，指着里面的门阀，道，“你看假如用一根绳子绑住了门阀的一端，另一端藏在一条棍子上，棍子穿过门锁，他在这里只要扯住棍子，门自然就会上锁了，到时候把绳子和棍子都扯出来，便可以做到密室杀人的样子，你看这里的痕迹，其他表面都光滑唯独这里有了磨痕，足以说明一切。”

　　君九思摸了一下磨痕，喃喃自语道：“这痕迹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颜正卿道：“明显？若不是本公子看出来了，你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他洋洋得意地看向君九思，君九思连连点头，道：“是的，多亏了颜大公子足智多谋，明察秋毫，这才发现了其中的关键，我们的案子才足以侦破。”

　　前面颜正卿听着甚为得意，直到最后一句，他大怒，君九思连忙道：“还有一种可能性。”

　　颜正卿一怔，停止了准备把君九思提起来的动作，道：“什么可能性。”

　　君九思侧过来，低声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合谋？”

　　颜正卿大叫道：“什么合谋？”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君九思轻咳了一声，道：“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存了其他心思，我自由散漫惯了，不适合朝堂，更不喜欢做幕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颜公子还是不要勉强人了。”

　　颜正卿“哦”了一声，很配合道：“那便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既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其他人见状心思各异，不过这番下来却也成功转移了话题，待到没人注意，颜正卿压低声音问：“什么合谋？谁和谁合谋？”

　　君九思也压低声音：“你就没有怀疑过那个丫鬟？别看过去。”

　　后一句话成功制止了颜正卿想要转移的视线，他恍然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和那丫鬟合谋杀害了马保均？”

　　君九思道：“也有可能她便是凶手。”

　　颜正卿一怔：“那便是说……她是演的？可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未免也太真实了些吧。”

　　他们来得比较晚，听管家说听到了马保均屋子里丫鬟的惨叫声推门进门进去门是反锁的，这才撞门进去，一进去便是方才那般模样，而这丫鬟混了过去，大夫诊脉说是吓晕的。

　　君九思道：“所以啊，只是猜测，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怎么没有人关心他儿子的案子了。”

　　许是跟君九思久了，对于君九思这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题，颜正卿没有立即追问，他想了一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人杀马保均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君九思道：“不无这种可能。”

　　颜正卿皱眉道：“你一会说合谋，一个又说是丫鬟自导自演，现在又说杀马保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哦，还说是有人自恃聪明故意杀人考验你们，到底是哪种？”

　　他原本就是烦躁地说一句，本也没想她给自己肯定的指向，毕竟在他看来君九思便是名不副其不实的伪石神，没想到她却道：“合谋，自导自演不过是手段，不论是转移目的还是考验亦或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这些都是目的，至于是转移目的还是不得已尚未可知。”

　　颜正卿道：“那考验呢？你怎把它排除在外了？”

　　君九思慢吞吞地道：“考验我们并不需要杀掉马保均，别忘了这里还有个现成的案子，马保均的儿子，何至于再杀人。”

　　颜正卿想了想，道：“若是转移目的那便说明马保均儿子这桩案子中藏着大秘密，必定也和凶杀牵涉，查到真相也就能顺藤摸瓜揪出这人来，但是据我了解，这马奎这人秉性纯良，跟马保均一样仁善，至于被害八层就是那赵孙两家的手笔，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八层是？”君九思叹了一口气，对他失望至极，道，“你何时才能改掉只听人一面之词的毛病，赵孙两家为人如何你可曾接触过？多方面调查取证？”

　　颜正卿不以为然，道：“本公子身份尊贵，量他也不敢糊弄我。”

　　君九思道：“你能查到的他自然不敢糊弄你，查不到的呢？”

　　颜正卿虽然很想反驳，不过此话在理，但又不想这般快屈从君九思的观点，强词夺理道：“那我也只说了八层，又没说十层，而且你现在所有的推理不都是猜测吗？你也没调查取证啊。”

　　君九思道：“你怎知我没有调查？”

　　颜正卿一怔，道：“你去查了赵家和孙家？”

　　君九思道：“没有，不过我查了马家，马奎和马保均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在外一副宽宏大量，大善人的模样，实际上对府里的人极其苛刻，还克扣他们的银钱，对他们动不动就打骂，稍有不顺心便拿下人们出气，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颜正卿道：“你何时查的？我怎么不知道？”

　　君九思道：“昨夜府里丫鬟来送点心，我顺嘴打听了一道。”

　　颜正卿“啧”了一声，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他认识君小九有数月发现他这个人总能让人向他吐露心声，也不知道是下了什么药，三言两语就让人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他道：“你的意思是马奎之死非赵孙两家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君九思摇头，道：“我只说他们表里不一，至于是不是那两家所为，还劳烦颜大公子去调查取证。”

　　颜正卿皱眉，道：“往哪查？依你所言目的不同，调查的方向也不同。”

　　君九思思忖了一下，道：“不得已而为之吧。”

　　颜正卿问道：“转移目的呢？”

　　君九思道：“转移目的一般是我们即将接近真相，查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但我们显然什么也没有查到，所以不得已为之可能性更大一些。”

　　颜正卿想了想，道：“不得已而为之，那便是马保均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件事与幕后之人有关系，只要查是何事，自然迎刃而解。”

　　君九思道：“是的。”

　　颜正卿道：“不会就是拐卖人口吧，他们合谋拐卖人口，哦，我想起来了，那马保均不是大善人，赈灾布施，还资助孤儿，他不是打着大善人的名字，让人放松警惕，施以小利然后诱拐贩卖孤儿寡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