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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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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掌柜是个生意人，一向态度放的很低，但这家玉行在中华街开了七八年，从来都是风雨不惊，就连港口黑手党蓄意打探了数月也没能试探出来这位掌柜的到底有什么异能力，只知道派过来的探子都有去无回，就知道小小的一条中华街里藏龙卧虎，不是谁都能来一试深浅的。
秦掌柜和樱寒暄了一阵，才提起了那对铜雀。秦掌柜的说法是他也做不了主，铜雀是他们老板家大公子随手放上去的小玩意儿，若是不急可以等他们周大公子在时问一问，就算出手也不算在店里的账上。
樱没什么意见。她瞧上那对铜雀也是看出来和其他的陈设并不配套才试着一问，要是借此顺利认识了周大公子倒也正和她意。
她顺理成章地转而和秦掌柜谈起别的生意，秦掌柜便也顺水推舟地说自己这边新到了一批好石头，开了小库房和樱好好地挑了一阵。
他们玉行主要买的是和田玉，像是前几年在东京高官之间流行的缅翡倒是不多，只不过他们家的当铺里也收一点货随缘卖一卖。
樱真正看上的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玉料买卖，半个月后，她终于等到了周大公子的消息，还有一份周记拍卖会的请柬。
她思忖着，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将请柬收进怀里，独自出了门。
太宰最近又不着家，应该是在忙着填满港口黑手党的钱袋子——他靠着一场疯狂的赌局从一位掌控着整个远东宝石走私的大商人手里赢来了被誉为“朝霞之路”的宝石走私线。
要让港口黑手党在群狼环视下完全消化掉这块肥肉，太宰也得加班。
他们这位首领颇有几分励精图治的模样，上位大半年并没有为了名声挑起战争扩张，而是稳扎稳打地将组织里难以掌控的部分狠心割舍后一口一口地吃下养料壮大自身。现在的港口黑手党比起先代还在的时候更像一柄藏于鞘中的雪亮钢刀，出鞘必然见血。
樱走进电梯，按下了第16层。
大楼内部用作员工休息的酒吧就开设在这里，樱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时，优雅的女中音曼声歌唱着不归的爱人，酒吧里难得地人影疏落，或者说只有吧台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男人在和身边红裙金发的女孩说话。
樱走了过去，和那一对奇异的二人组隔了几个位置坐下。
酒保穿着黑色的马甲走了过来，向樱询问道：“来点什么？”
“法式马天尼。”樱喜欢它的颜色，一般随便喝一杯的时候都会选择它。
冰块清脆地落入杯中，叮叮当当地吸引了金发女孩的注意。她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坐到樱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伏特加、香博利口酒和鲜榨菠萝汁被娴熟地混合摇匀，在女中音逐渐变得忧愤激昂的歌声中，女孩主动搭讪道：“好漂亮的颜色，你也喜欢粉红色吗？”
粉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微微摇晃，酒保向两人微微鞠躬，消失在了酒架后面。
樱端起酒杯，嘴唇碰触到冰凉的杯沿，甘甜清爽的果味酒液伴随着发泡菠萝汁所带来的奶油口感淌过喉咙。
她满意地放下杯子，展开了折扇挡住殷红嘴唇：“你真的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杯鸡尾酒的颜色上吗，森先生？”
侧身相对的白大褂男人苦笑着转向樱，朝还在好奇地歪头望着樱的金发女孩招了招手：“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爱丽丝酱，回来吧！樱小姐只给了咱们十分钟呢...”
樱瞥了一眼爱丽丝，神情微妙地缓缓摇动折扇。
毕竟爱丽丝和她看上去差不多年纪，此时亲昵地爬到森鸥外的膝头，动作幅度大到樱能看见她白色的底裤。
当爱丽丝坐好后被森鸥外抱在怀里，樱已经喝了第二口。
森鸥外似乎对樱这个年纪如此娴熟的饮酒有些微词，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卖惨：“嘛，太宰已经说过许多次不许将樱小姐拉扯进港口黑手党的事务中，所以今日在此所说的所有话语都是我身为个人而言拜托樱小姐的事项。”
樱拿起了插着青柠的牙签戳酒保送的渍玫瑰花瓣吃。
“樱小姐是东京人吧，东京那样的大城市和横滨这种被划出去的租界风土人情肯定很不一样，”森鸥外殷勤地将自己手边的点心也推了过去，期望少女吃得再慢一些，“但别看我现在身为横滨的地头蛇，曾经也是毕业于东大的高材生哦！”
樱瞥了他一眼，含糊地“唔”了一声。
“樱小姐如果在家乡有什么旧事未了说不定我也可以帮得上忙呢...”森鸥外察言观色地微笑着，看着少女第一次将那对冷漠的琥珀色眼珠移向了自己，“当然，那些都不是急得来的——毕竟眼下港口黑手党的事务实在忙碌，我手里也没有什么信任的手下，不得不让太宰君和中也君忙得团团转...”
樱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酒，吓得森鸥外语速飞快地说：“如果樱小姐有什么需要陪同出席的场合而太宰君和中也君正好没有什么空闲时间的话不如考虑考虑在下就比如说什么拍卖会之类的——”
“森先生不单单打算只是陪我出席一次拍卖会吧？”樱从微微摇晃的折扇上缘望去，似乎在谨慎地估量着森鸥外的野心。
“樱小姐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去消遣一番呢，我猜。”森鸥外重新恢复了淡定的神色，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浅饮一口，“想要做生意的话，空手套白狼固然刺激，若是能握着筹码上桌，不是更好吗？”
“那也要筹码不咬手吧，森先生。”樱收拢折扇，朝森鸥外微笑，“但我想，听一听您的报价确实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
“太宰君不会知道的，请放心。”
樱饮尽了杯中最后一滴粉红色的酒液，酒保如影随形地钻出来收走了酒杯，欠身询问道：“您还想来点什么吗？”
樱将目光投向森鸥外：“森先生有什么推荐吗？”
森鸥外略微沉吟，便点了点头，认真道：“请给樱小姐来一杯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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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拍卖会邀请函上的日期，那天太宰和中也果真忙得不见踪影，但森鸥外也并没有出现，只是派了一名异能力者和一支安保小队送樱过去。
那名异能力者是一个忧郁清秀的外国青年，他的日语不算好，但是态度诚恳，在展现了他和时间相关的异能力后，樱和他一同坐进了汽车后排。
拍卖会场在中华街附近。
那是一个相当低调的地点，侍者引领二人穿过一条倾斜向地底的长长通道后，眼前的会场让人生出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除了大厅几排深红色的丝绒套子座椅外，拍卖台附近视野良好的包厢都已经点亮了灯盏，挂出了代表主人出席的金纹牌子。
侍者娴熟地领着他们走到了其中之一，微微躬身，敲门通报主人：“大公子，樱小姐到了。”
包厢门被迅速地打开，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友善的微笑将樱迎了进去。
“请随便坐，五条小姐。”
周大公子面如冠玉，声音清越，为人也亲切友善。没聊几句，周大公子便笑着在拍品清单的目录上点了点，道：“不满您说，今天这场只是个小拍，这几样都是凑数的，我推荐你关注一下第三件这只玉象，第七件的串玉竹夫人和压轴的这卷古画。若有什么看上的，我那对铜雀便做个添头一并送到府上。”
他们身后，陪着那名外国青年聊天的秦掌柜也附和道：“大公子可是把这次拍卖会的老底都掀了，万一五条小姐都没看上，可就丢大人喽！”
樱笑道：“都把好东西指出来了，若不是尽数收入囊中，岂不是辜负了东家盛情。”
他们热络地聊着，下方拍卖会也已经开场。
周记的拍卖师是个中好手，把气氛炒的很热，到了第七件拍品时，整个大厅里人声鼎沸，报价声此起彼伏，眨眼间五位数的起拍价就翻了个番。樱也确实对这件竹夫人感兴趣。她一边和周大公子闲聊，一边频繁地摇晃手边的报价铃铛。
等到报价上了小六，喊价的声音就慢了下来，直到只剩下对面包厢还在和樱咬着价格往上报。
樱叹了口气，喊了加倍，如愿将其收入囊中。
“五条小姐实在豪气。”周大公子笑眯眯地赞美。
毕竟森先生给的行动资金确实大气。樱应了一声，起身道：“我实在是很喜欢那件竹夫人，可否能找个安静房间提前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