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30、第三十章

　　许柠一直以为那句所谓的养你不过就是个玩笑，再想不到林梓清果然从那天开始就隔天差五就到她家报到，每次都带着食材。
　　“我看到家里还有人参，就带来了，查过了，应该可以吃的。所以我刚才买了鸡。专门挑的土鸡。这些日子天气冷，应该吃点儿热的。”
　　“你去买了鸡？”许柠看着他手上的塑料袋满脸震惊，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林氏集团的大公子会穿着定制的西装去菜场买鸡。
　　“我在网上买的，送到家里，我去取了一下。”
　　一切似乎合理一些，但是依然不太合理，“你家保姆没问你要做什么？”
　　“她问了。我说做饭。”林梓清不以为然的说，然后顽皮的笑了笑，“留下她一脸震惊。”
　　许柠也止不住笑起来，“话说你做饭做的还挺好的，也是无聊调剂学的？”
　　“不是，国外念书的时候做过。”说完林梓清有些脸红的瞄向她，“女生是不是都喜欢会做饭的男生？”
　　“好像是吧。啊哈，明白了，所以学做饭是泡妞用的。”许柠一脸了然，却让林梓清急了眼，“我没有给别的女生做过。以前没有碰到让我想给她做饭的女生。”
　　许柠愣住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正确的理解了他的意思。可是看着他开始忙碌的冲洗鸡放进砂锅里。她耸耸肩，大概率是他说的时候心不在焉吧。
　　做在沙发上看着书，余光看到林梓清拿着电脑坐到了餐桌前。
　　“你在这里办公？”
　　“是啊，不影响你吧？”林梓清从电脑上面抬起头来。
　　“不影响。可是你不用在这儿啊，你专程来给我做饭我已经受宠若惊了。你去忙吧。不用老过来了。工伤的事儿你按着合同给钱就补偿了啊。”
　　“你就那么爱钱吗？”林梓清不满的说，“补偿的钱我也给你。我习惯了在你旁边办公。”他随意的说道，就在电脑上忙了起来。
　　看着他坐在自己的小饭桌后面，电脑后是他俊朗的面孔专注的神情，许柠有些恍惚。他是什么意思？刚往深想了两步，她就赶紧晃晃脑袋。许柠啊，你是抽风了吗？会觉得他对你有意思。没看看他身边那些明星美女。再说了，不记得戴莹莹提醒你的事儿啊。这个人是你绝对不能产生感觉的，不能。于是她又晃了晃脑袋，仿佛要把刚才看到林梓清时产生的那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晃出去。
　　“你晃什么脑袋。跟我家金毛似的。”林梓清的声音忽然想起，电脑后面是他带笑的眼睛正看着她。
　　“没事儿，好像有小飞虫。”许柠说着红着脸把脸藏到了书后面。
　　看着她脸红，不知为何，心中有个小火苗一跳一跳的，他忍不住一次次抬头去偷看她。

　　G国的合作因为出了绑架这桩事算是停滞了。以林梓清的意思是打算完全终止合作。且不说有着那些反抗组织的存在，即使工厂复工也依然是隐患。而BA集团在整件事情上的推诿也让他异常恼火。所以他已经开始准备起了第二手计划。
　　这日的家庭聚餐，讨论的内容也主要集中在这个项目上。“我看了BA集团发来的新的企划书，他们做出了很多的让步。我觉得条件还是很诱人的。你应该跟进讨论一下。可以拿这次的事情作为筹码更一步的压制他们以得到更有利的条件。”林川董事长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语气淡定却坚决的说道。
　　“爸，我刚才也说了。我对和他们继续合作信心和兴趣都不大。我们不是必须和他们接洽。也有一些别的机会我正在跟进讨论。我刚才也跟您都说了。”
　　“你对他们发来的企划案根本就没有深入的研究。我知道绑架的事对你是一个阴影。但是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并没有意气用事。我是实事求是。这样的合作公司和合作环境，我觉得会对未来是很大的隐患。我们不能只以当前利益为重。”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冰冷，林董抬头看了儿子一眼，轻声说，“你是说我目光短浅了。”
　　林梓清身体微微一震，抿嘴沉思了一刻，“我只是说明了我的想法。正在跟您讨论。”
　　林董没有再说话，又静静的吃起了饭，以他对父亲的了解，林梓清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已经让团队把备选方案在这几天做完，我做完初筛之后，您先看看其他方案。目前的谈判本来就是我们占上风，可以让BA集团再等等。”
　　林川董事长依然没有说话，房间里寂静的让人发慌。就连林太太都感到不安，正要开口，林董终于冷冷的说，“方案做好让他们直接给我。”林梓清一愣，正要说话，父亲却没有给他机会，“BA集团依然是何行之和那个方什么的总监在接洽。让他们周一来我办公室。”这话不是和林梓清却是和林太太说的。
　　“爸，这是我在做的事，你这样是对我不信任还是要架空我。”林梓清忍不住愤愤然的说。
　　“架空你？”林川从眼睛上方瞄了一眼儿子，冷笑了一下，“是你要架空我吧。”
　　“我和您汇报商量的目的就是不打算架空您，但是如果您连讨论的余地都不留，那么我是您的傀儡吗？我又何必在这个位置上。”林梓清冷静却严肃异常的说。
　　“梓清，你也太容易着急了。这样的性子如何做大事。”林太太伸手拍了拍林梓清的胳膊。听着似是在缓和气氛，可这话更是让林梓清按耐不住的恼火。
　　“你们永远都这样。。。。”他压抑着怒火缓缓的开口。然而没等他能再说什么，父亲已经站了起来。“多大的人了。闹这种小孩子脾气。没出息。”
　　看着父亲上楼，林梓清觉得自己的手依然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轻轻的抓住膝盖，努力控制自己。
　　林太太的目光也从楼梯上移开，落到了儿子身上，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梓清啊，听说你最近常去看许小姐，她怎么样了？”
　　听到母亲提起许柠，林梓清愣了一下，他知道母亲在缓和气氛转移话题，算是她安慰自己的方式了，于是他努力平静的说，“好多了。上个星期已经出院了。”
　　“这次她为了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虽然是在合同里的，但是补偿款还是给足吧。”
　　林梓清承认，母亲的确阴差阳错的选择了一个不错的话题，想起许柠不由自主的让他剑拔弩张的心情仿佛得到了缓冲，“嗯，我已经按照最高比例给了。”
　　“那就好。不过她申请林氏基金给她朋友的弟弟看病。。”林太太有些迟疑的开口，“我们看看G国的这个项目发展的情况如何吧。如果就此停止的话，她的合同也算是到期了。”
　　“我想留她。”林梓清看着母亲语气坚定的说。
　　林太太有些意外，“这次的事之后我们是觉得你应该有个保镖。但是这次情况特殊才请了许小姐。日常的安保毕竟贴身，还是找个男的比较妥当。”
　　林梓清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认真的说，“除了保镖的工作，其实她别的方面的能力也很强，从电脑操作，数据分析，文案编辑等等。这些日子她给我做秘书，我觉得其实对她的能力来说都大材小用了。而且她的工作态度真的很好，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用心。这一次也让我觉得她忠心，可靠。所以我想留下她，应该是个可以塑造的人才。”
　　林太太抬眼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深意，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她抿了口茶，淡淡的说，“是吗？不过她毕竟是警察出身。想不想做这些啊。”
　　“我去问问她。”想到这里，林梓清不由的有了些许小小的期待，似乎刚才的怒气也随之缓了下来，让他可以冷静思考。

　　林梓清知道，每次和父亲这样的争执之后，他就会感到精疲力竭。吃完饭，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许柠。但是对于父亲说的话，他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尽管不愿意，但是他知道，这场和自己亲生父亲的政治斗争的确在所难免。于是他回到房里。先写了邮件要求几个负责人尽快把备选方案发给自己，哪怕没有完全完稿也可以。接着他又根据初稿做了分析和汇总。等事情做完也已经快傍晚了。他没有和父母打招呼，直接出门取了车。许柠家并不远，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快到小区门口林梓清就看到许柠站在刚刚亮起的路灯下似乎在看着手机。仅仅是这样看到她就已经让他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呼吸仿佛都舒畅起来。
　　“你去哪儿啊？”一辆路虎在面前停下，让许柠有些意外，接着下来的就是林梓清，绕过车走到她面前。
　　“我去打靶场。”
　　“打靶场？”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林梓清脑海或者生活中的地点。
　　“是啊，别的训练还不能太上重量。打靶倒是可以慢慢恢复一下。而且，”她想了想，笑着说，“有点儿烦，去发泄一下。”
　　听她如此说，林梓清不由的笑了，“你烦什么了？”
　　“哎，没啥，我爸号称来看我。又把我骂了一顿。”
　　林梓清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心里暗道，怎么那么巧。“他为什么骂你？”
　　“没啥好说的。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最终因为我不是男生。这是原罪。”说完许柠咧嘴笑了起来。
　　林梓清从来都觉得，这个女生有着特别感染人的笑容，看着她开怀的笑就会让你忍不住嘴角上扬，于是他微笑着问，“约人了？”
　　“没有。临时决定的。也只有这个时间靶场有空。正好晚饭。快关门了。”
　　“那我能一起吗？”
　　“你要去打靶？”许柠惊讶的问。
　　“是啊。我没打过。不过我刚也被我爸骂了一顿。既然可以发泄，我也去试试。”
　　许柠一听，也乐了，“那么巧吗？不过林董骂你的理由一定比我爸高端。”
　　“那可不一定。”说着林梓清就笑了起来，一边招呼许柠上车。“共同点是都起于某种原罪。”他又说道。

　　“你第一次？”停下车，走进靶场，许柠问道。
　　“是啊。我第一次摸手枪就是在G国帮你捡枪的时候。此前就只有在英国的时候和一个朋友去打猎。那时候他拿了一把猎枪。我就摸了摸。”林梓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猎枪我还真没摸过。”许柠笑着回答，一边走进靶场就和工作人员打起了招呼。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男人看她走近问道，“快天黑了。室内移动靶？”许柠看了眼林梓清，摇摇头，“不了，今天有个朋友是第一次。9mm格 洛克就好了。”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林梓清，开玩笑的问，“男朋友啊？”
　　意外的是，许柠感到自己的脸似乎立刻烧了起来，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不是不是，我老板。”说完她没敢看林梓清，低着头拉过登记表填了起来。
　　打靶林梓清的确是第一次，在他是朋友圈里也有不少人爱好射击枪械的。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很感兴趣。直到那一次在G国，看到许柠开枪，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实弹对抗。尽管惊心动魄，命悬一线，但是后来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在那摇摆不定的火光中，许柠的确完美的诠释了飒爽英姿这几个字。而此时她脱掉了草绿色的棉服，穿着牛仔裤和浅灰色的毛衣，站在面前给他讲解操作事项，那毛衣的背后是两根粉红色的缎带，被她在背后打了个蝴蝶结，两个翅膀翘起来仿佛兔子的耳朵，随着她来回走动一翘一翘的。林梓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怎么了？”许柠正放下枪，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没什么，你这身打扮，实在和打靶场不搭。”
　　“不搭吗？打靶场没有规定衣服吧？”许柠低头看了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时常觉得你做的事和你的外表实在是有些违和。”
　　“是吗？”这次许柠坦然的笑了，“好多人这么说。所以陆队说我适合卧底。”
　　“那还是算了。”林梓清不假思索的说。
　　“为什么？”许柠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太危险了。”看着她的眼睛，林梓清认真的说。

　　举起枪，林梓清才想起上一次拿枪的感受，真的很重。更不用说，扣动扳机之后的后座力，也比他想象的要大多了。他很难控制手稳定的握枪，瞄准。而刚才那个翘着两个兔耳朵的姑娘却在隔壁一枪接着一枪干脆利索的打着。送过来的靶纸更是几乎所有的弹孔都集中在靶心。看着自己遍布靶纸的弹孔，林梓清不住的摇头。
　　“你也太着急了。”看着林梓清的表情，许柠凑上前去。“你这第一次打，很不错了。动作也标准。打靶这事儿要靠练。”
　　“柠柠，咱俩不在上班，你不用拍我马屁的。”林梓清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
　　“并没有。是真的。”许柠有些小愤概，“不信的话，你等会儿。”说着她就招呼刚才门口的那个教练过来。还没走到面前，那人就笑着对林梓清说，“哥们儿打的不错啊。我刚才在那边看着姿势挺标准的啊。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接着他看了一眼靶纸，“都上靶了。不错啊。”
　　林梓清听了的确有些得意，但是他平日也早就习惯了别人捧着他，此时他还是满脸不信任的扫过两人，“这还不错。这满纸的弹孔。多少个一环两环。”
　　男教练笑着转身去办公室取了几张靶纸回来，只见上面的弹孔比林梓清的靶纸更加分散，更是很多个都脱了靶。“你数数你的弹孔，还有这几张。都是两个弹夹一共十六发子弹。这还都是我们俱乐部的人打的。”
　　林梓清倒是的确认真的数了起来，看他真的有些信服的抬头。教练才笑道，“你不能跟她比。她这是多少年的功夫了。警队她都能打第一。你没看她打室外自动靶。那都是要被观摩围观的。”
　　“这个我不谦虚。差点儿去了射击队。”许柠也在一边笑着补充。
　　林梓清看了许柠一眼，眼里是少见的温柔，“这我信，见过实战。”
　　“实战？你上哪儿见的实战？”教练颇为惊讶的说。
　　看到许柠冲他使了个眼色，林梓清没再多说，随意的笑了笑，“再打两夹。别担心，我买单。你随便打。”
　　“那就先拿十夹吧。”许柠干脆的说道。
　　“老板请客你就那么豪吗，那么帮我做生意吗？”教练哭笑不得看着她。
　　林梓清听了满不在乎的笑道，“没关系。给她拿吧。”
　　一会儿许柠就抱着一大把弹夹回来了。“给你的。”她把所有弹夹都放在林梓清面前，只拿走了两个。
　　“我要那么多干什么？”林梓清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你不是也要发泄一下嘛。你刚才打的太小心了。你又不比赛。也没人给你记成绩。来，换把枪，这个可以连发。听我的。上完膛。一口气把所有子弹打完。特别解压。”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略带兴奋冲着他一眨一眨，林梓清沉思了一下，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