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鲧夫和他亡妻的过去》以我为始

52、前往边境前

　　边境之后小镇周围，驻扎的士兵在来回巡逻。

　　而镇子上，除了多了些攻击型的人形木械外，在内生活的百姓一如往常。

　　茶楼二楼的包间中，顾贤之看着窗外下方走动的百姓和木械，他说：“但愿这样的安稳能一直存在。”

　　话落之后，他对面的白狐女子紧随说道：“有贤之你在，如今的一切苦难都能解决。”

　　顾贤之在过去意识到自己身份是神之子时，他愿意向人袒露，但却无人相信。

　　也因此，他把那个身份藏起来，默默做事。

　　直至近年的各种灾难出现，他为此展示出了神力，而人们也因此，终于相信他是天道神之子，并都期待着他将苦难带走。

　　如今做他对面的这位白狐女子，也是如此。

　　顾贤之耳边回荡着对方用肯定和信任语气说出的话，他在沉默几息之后说：“嗯，我会解决的。”

　　不过他为不让人心乱，话落之后又快速转移话题：“不过，玉漱你身体真无大碍吗？”

　　他面前这名为玉漱的白狐女子，是继承了神兽之力的九尾白狐。

　　同时，此人也是守卫边境五位将军中的白月将军。

　　白月将军原本在最前的左弦防线坐镇，但因为某日邪魔突然发起浪潮，其为不让防线溃败，选择自断两尾来封闭缺口。

　　也因此，其才会与如今坐镇左弦的金乌调换，来到这归为第二防线范围内的小镇上。

　　而白月将军听闻顾贤之的关心，她金瞳眯起，爽朗地哈哈笑道：“不过是断了两条尾巴，又没损失所有力量，贤之你不必如此担心。”

　　“再者，我平日模样也只漏一条尾巴，少了两条倒是真的无所谓。”

　　顾贤之瞧这人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揉揉眉间：“本来不是很担心的，结果见到你这表现，我是担心了……”

　　其实九尾狐断尾舍弃力量这事，真是罕见事。

　　毕竟除了原本的一尾，其余九尾都是神明赐予的强大灵力。

　　白月将军自断了两条，损失也不算太大，但其表现出的无所谓，顾贤之是真担心。

　　因为他曾经真假装过无事，来掩饰过重伤情况。

　　所以这也他怕这人，像自己曾经那样，用无所谓假装没事。

　　但白月将军却回应：“啊，那你能当做不知道吗？”

　　而顾贤之听这话后，直接无语到笑出声。

　　同时，他心中也庆幸自己方才说完没选择喝茶。

　　“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好了。”他说。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不担心嘛。”白月将军委屈。

　　顾贤之被这话给搞得服气，他在连声说“好”字的同时，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白月将军：“这个你拿好，当个护身符吧。”

　　白月将军见状，她打开小盒子，拿起里面的宝石耳饰观察几番，笑道：“这里面有你的神力？”

　　“不多。”顾贤之饮茶润口，“这只是做个备用之策，让你下次再遇到那样的麻烦时，能代替断尾的代价。”

　　“虽说我如今所在是第二道防线，也觉得此物比起给我，还不如给前线那几位。”白月将军说着，将耳上的坠子替换，“但我还是收下，并谢谢贤之你的关照了。”

　　顾贤之不言，他看着窗外这难得的安详场景。

　　良久之后，他忍不住唉叹一声。

　　“怎么了？”白月将军见人忧愁，不禁问道。

　　“因为路上所见而感到忧伤罢了。”顾贤之拿起茶杯抿了口，然后眼不离窗外，“本以为就南明和北冥还有云州这三地方出了大问题，结果去东离时，发现那儿受邪魔入侵程度，和边境后的南明差不多。”

　　一向飒爽直率的白月将军，在听到这些后方情况时，也忍不住头疼：“这不不关你事，毕竟那些畜牲实在太能生了。”

　　“但愿西煌的情况不严重。”顾贤之轻叹一声，再抿口茶水。

　　“你也是真愿意吃苦，为异族奔波来奔波去。”白月将军也看向窗外，“希望你在取到乐章，解决如今一切苦难之后，能安享晚年。”

　　白月将军常年在边境驻扎，罕少了解后方情况。

　　而神兽之间，除了血亲之外，又只有星象四兽关系紧密相连，所以她意外的不了解降神乐章一事。

　　顾贤之耳中收到那番话，他垂下眼，看向杯中自己的倒影，缓缓开口：“身为神之子，我有着解决人们苦难的职责，而至于安享晚年……”

　　他顿了下，然后重新看向窗外，噗嗤笑道：“哈，这事就等所有问题解决之后再说吧。”

　　白月将军身为妖族，她敏锐捕捉到了一丝不对的情绪变化，只是白发人的转变太快，她无法确认。

　　她惊讶诧异，接着目光不移地盯着白发人，想再捕捉到方才那只出现一瞬间的情绪。

　　“怎么了？”顾贤之发现视线过于炽热，转眼与源头对视。

　　而白月将军见此，选择张口询问。

　　但这时房门被敲响，萧重桦的声音也传进来。

　　“请问白月将军在屋内吗？”

　　白月将军话被打断，本来有点不满，但听闻是找自己，就立马高声回应：“我在。”

　　而屋外的萧重桦发现人真在里头，先惊讶一声，然后说要事：“方才后勤部的人让我帮忙告诉您，他们已将送去前线的物资清点并准备好，在等您下步指示。”

　　顾贤之也在屋内，他听闻物资已准备好，放下茶杯说：“我来时就听闻前线物资紧缺，所以队伍是今日出发吗”

　　“你要跟随护送？”

　　“嗯，顺路帮忙，顺带早些过去跟岚确认情况。”

　　白月将军沉吟几声，随之化作一声叹气。

　　“那我也顺带送送你吧。”她说。

　　顾贤之不言，他起身先行，白月将军紧随其后。

　　而门外的萧重桦，正在做着心里建设。

　　他来这小镇时，因为一支巡逻小队缺人，就过去帮忙。

　　所以，等下是他第一次见这位九尾狐将军。

　　虽说他听力好，也知道师父也在这屋中，但对于见将军这种大人物时，他还是不免感到紧张。

　　如今门被推开，两个同为白发的男女出现。

　　萧重桦见状，耳朵竖直，然后连忙连忙拱手俯身行礼：“见过白月将军。”

　　瞧狼族少年的慌张样子，白月将军蹙眉笑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重桦他性子比较内向，而你又是个大人物，所以他不免感到了紧张。”顾贤之则赔笑解释道。

　　“哈……”

　　白月将军摇摇头：“罢了罢了，还是干正事要紧，你也随我们一同过去吧。”

　　“重桦，听见了吗，跟在我们身后一起走。”顾贤之对徒弟确认完，不再露出无奈笑容。

　　萧重桦听到后，先出声回应，然后侧身让出路。

　　屋中的二位长辈不言，看到他让出路后，就一同离开。

　　而他见此，十分老实地按照师父方才说的，跟着一起去后勤部。

　　他们三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小镇出口，见到许多装载物资的板车，以及站在此地等候的后勤部部长。

　　“将军，物资都已清点并装载好，请问何时出发？”后勤部长的鼠族男子将军到来，行礼并询问。

　　“一刻钟之后就出发。”白月将军话落，她观察一番装着许多物资的板车，侧身露出后方的狼族少年。

　　“待会通知护送队时，也顺安排下载具的事，因为这二位仙师也要去往前线。”

　　后勤部长听闻，他先看了眼顾贤之，然后又打量几眼萧重桦，之后就告退去办事。

　　“他瞧我们外貌年龄小，不会怀疑我们是帮倒忙的吧？”顾贤之发觉，他在等人走远后，用玩笑语气对白月将军说道。

　　“莫要想多，你来过边境，这里还是有不少人认得你。”白月将军说着，她看了眼萧重桦，掩嘴沉吟几声，然后耸肩无奈。

　　“不过老十一他方才不小心透露不满，估计是因为没见过你这徒弟，所以觉得你是在带着个拖油瓶，有些无语。”

　　话落，萧重桦对于话中的“拖油瓶”三字，他先一愣，随之抿唇，袖子下的手攥紧。

　　而顾贤之则是用郑重的语气纠正：“重桦他不是拖油瓶。”

　　白月将军也知方才话不好，所以在顾贤之开口后，就很快道歉：“抱歉，我想不到更好的比喻。”

　　道歉速度之快，顾贤之也无话可说。

　　他只好来到徒弟身边，然后去看装载物资的板车，转移话题：“玉漱，你刚才说时几时出发来着？”

　　“一刻钟之后。”

　　“那我和重桦在此地等待，你要不回去处理事务？”

　　白月将军并非一根筋的人，她看顾贤之走到萧重桦身边，也听出对方话中意思，便识趣地没强留。

　　“那我去看看前方营地情况，一刻钟后我们再见。”她说。

　　“嗯，一刻钟后见。”顾贤之颔首。

　　接着，白月将军便朝前方的士兵驻扎的营地走去。

　　而人走远后，顾贤之抓住就徒弟紧握着的手：“还好吗？”

　　萧重桦沉默片刻，他点头回应师父。

　　“当下情况，只要有人愿意出一份力，哪怕是小事，都是好的，就比如你来时，愿意主动帮忙代替身体不适的士兵巡逻。”顾贤之说着，另一只手也握住徒弟的手，继续轻声安抚，“尽你所能就好，我也不会强求你能在所有方面都帮上我。”

　　“也不要忘了，我们要平安无事地回去见春雪阑。”

　　风吹起，萧重桦看着久违露出温柔神情的师父，他点头，同时也抓住对方的手。

　　“嗯，尽我所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