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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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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街道上张灯结彩,商场里的圣诞树全部亮起了彩灯,到处都洋溢着浓浓的圣诞节气氛。
陆景致从首饰店出来的时候被“圣诞老人”塞了好几个圣诞帽,往停车位走的这一路又被几个小孩儿拉住买了一篮苹果,刚刚把车子发动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严客开了群语音——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接通辛然那一嘴大碴子味儿就顺着网线飘了过来:“陆哥噶哈呢?”
陆哥脑银子有点疼:“你们几个还要不要脸?”
辛然喝醉了被人一激就飙家乡话,所以他一般不太会喝醉,这会儿不用想肯定是被严客那几个撺掇的。
“小弟弟不在只能欺负小然然了啊!”周圆道,“谁让小然然不会打麻将呢,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陆景致“嗯”了一声:“所以说你们不要脸,有本事跟人家玩斗地主。”
辛然不会打麻将,但会斗地主,而且手气好,玩十把能赢九把。
“我们傻吗?”严客反问,“赢不了我们还玩?我们有病?”
“你身为老板,总是灌自己员工,这合适吗?”
严客:“合适啊!”
“过节嘛!”周圆嚷嚷道,“过节多开心呀!来明明咱俩喝个交杯酒!”
不知道那边周圆在干什么,长明疯了:“艹!滚!离我远点!”
严客关了免提把手机拿到一边跟陆景致诉苦:“鹿茸和肖敬都去找各自的男朋友了,小弟弟不在祁大他们也没来,现在就剩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太没劲了!我真想回家啊!但是这几个王八蛋摁着我不让我走!”
陆景致明白了:“所以你就灌他们?”
“对啊!我准备把他们灌多了自己回家,现在已经成功一个了。”
“……”真棒。
“诶,话说你求婚成功了吗?”严客又把免提打开,手机放到桌子上,“怎么样?快跟我们讲讲具体过程!”
“对对!快说!”周圆兴奋地凑过来,“你用的什么办法,是把戒指放到鲜花里还是放到蛋糕里?”
“丁柔还没下班。”陆景致嫌弃道,“你这都什么土方案?”
周圆急了:“你不土,那你跟我们讲讲你准备怎么求!”
“我刚从戒指店里出来。”
“所以呢?”几人莫名其妙,“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陆景致咳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加了他们店员的微信,等丁柔回来我就给他们发信息,让他们装成快递员送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土,你这是有病啊!”周圆笑得喘不上气,“到时候求婚是算你的还是算快递员的?”
“你这脑回路清奇的我不知该说什么。”严客状似沉稳道,“那等会儿你给我们直播吧!我太想看丁柔什么表情了!”
陆景致:“……滚!”
“成功了记着发个信息——”
陆景致挂了电话。
回到家之后陆景致把路上买的蛋糕和苹果放到桌子上,然后进了厨房准备晚餐,做得都是丁柔喜欢吃的,在一起四年,丁柔喜欢什么样的口味他一清二楚——只要她没变。
接到丁柔朋友电话的时候陆景致刚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开骂了:“陆景致你是不是男人!”
陆景致:“……”
“你他妈说话!”
陆景致有点懵:“我干嘛了?”
“还干嘛了!你他妈不想负责为什么让人家怀孕!”
陆景致怀疑她喝多了,“我让谁怀孕了?”
“你还想让谁怀孕?!”那边跟吃了机关枪一样,火气突突的,“我今天晚上值班,看到丁柔从妇产科离开,正好同事送来病历表,我才知道她刚刚打了胎!姓陆的,你就算暂时不想结婚不想要孩子你也得陪她来吧?你让她自己来打胎?!你算什么男人?!”
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感觉有点冷。
“你他妈死了?!说话!!”
“你说……”
“咔哒”一声,门开了。
陆景致把手机挂断,扔到了一边。
丁柔没有换鞋,径直走了进来,陆景致注意到她的动作,心缓缓沉了下去。
丁柔径直走到陆景致面前,从包里拿出两张纸,放到桌子上。桌子上摆满了菜,突然出现两张纸,显得格格不入。
陆景致垂下头,看着那两张纸,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我刚刚接到李静的电话,她说她在医院看到你了。”
丁柔一顿,随后笑了笑,努力让自己平静:“那正好,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了。这两张单子,一张是化验单,我怀孕了,另一张是流产的报告单。”
陆景致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有些疼:“谁的?”
丁柔抹了把眼睛:“是我们总经理,上次出差的时候,大家都喝多了,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关系。”
“喝多了……”陆景致重复了一下她的话,“所以,不是你自愿的……”
她不是自愿的,她只是喝多了,她也是受害者,她……
丁柔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你怎么能这么好?”
陆景致心里一疼,他伸出手想要拉她,“人都会犯错,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
“第二次,是在办公室里,我自愿的。”
陆景致的手停在了半空。
只要她不是故意的……
丁柔的声音平静而残忍:“对不起,是我背叛了你。”
陆景致忽然笑了一声,喉咙酸涩:“为什么?”
有些问题很愚蠢,问出来也没有答案,但他真的很想问问她。
“丁柔,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丁柔笑起来,那张美丽恬静的脸上此刻忽然染上了一层癫狂,“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四年了,你对我的关心还是只停留在表面上?为什么不管我多晚回家你都不生气,哪怕我夜不归宿你也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不管我是出差一周还是一个月,你只会让我注意天气多休息其他的你连问都不问!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那天沈长明的话你是没有听到吗?你听到了,对吧?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
“你配过那么多角色,在戏里谈了那么多次恋爱,可你自己本身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不会难过,不会吃醋,不会生气,你甚至没有情绪,你好像一个机器人,你只是机械地学着怎么做一个男朋友,然后日复一日重复,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心。”
“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会讨论,是选择爱还是被爱,我那时候总是想,我要选择爱的人,只要我爱,无论那个人爱不爱我,我都心甘情愿,可现在我后悔了。”
丁柔看着桌子上的菜和蛋糕,眼神惊喜了一下,随后又暗淡了下来:“我犹豫了很久,我要不要告诉你,要不要继续做着我们其实很相爱的美梦?可是你刚刚的反应让我知道,我的决定是对的,因为你一点都不生气。”
“你可能觉得我有病,连我自己也觉得,你对我好,愿意照顾我,甚至已经说要买戒指求婚了,就这么过一辈子不也挺好吗?可我不愿意啊,我不想要相敬如宾,不想要没有感情的责任心,我想要你真心实意地爱我,对我有占有欲。”
“可你没有啊!”
“别人都说你温柔,可你到底是真的温柔呢,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呢?”
“陆景致,我从来没有在你的眼里,找到一丝一毫对我的情意,你温柔、体贴、周到,可你不爱我。”
许久之后,陆景致动了下,可能是沉默了太久,他的嗓子有点哑:“刚打了胎,身子虚,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叫朋友来照顾你。菜都是辣的,是不是也不能吃?叫外卖吧。”
“你看,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你依然是这么温柔,可你的温柔是带毒的,不知道的人真的会以为你把对方放进了心里。”丁柔自嘲一笑,她抹了把眼泪,看起来有些洒脱,“你说吧。”
“……说什么?”
“说分手啊,不会到最后,你还是想做一个温柔体面没有一丝杂质的人吧?”
陆景致没再犹豫,他脚步不停地往门口走,“我们分手。”
丁柔流着泪点头:“好。”
“感谢这几年的陪伴。”陆景致打开门走出去,“生日快乐。”
下了楼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儿陆景致才回过神,感觉到冷。今晚脑子没在线,外套、手机、钱包都没拿,现在回去也不太合适,太不严肃了。没钱酒店也去不了,灵域那帮人还在,也没法去,陆景致想了一下,决定去投奔祁临。
祁临正跟唐尧过着二人世界呢,门铃响了。
祁临开门一看到他就愣了,陆景致穿着毛衣,一身寒气,“有话进来说。”
唐尧说话自带嘲讽:“离家出走?”
陆景致没心情跟唐尧斗嘴,“我就不进去了,祁大,能不能借我点钱?”
祁临没问他要多少,直接点头:“行,但你得先告诉我你要干嘛。”
“住酒店。”
“……”
祁临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