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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蝴蝶飞不过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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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越下越大,一些地势矮的地方已经开始积水。
赵荔家,赵荔帮着许自如收拾行李,她劝道:“今天雨下这么大,要不明天再走吧。”
许自如摇摇头:“不了,今天不回去的话我家里人就要来这边找我了。”
这些天,在赵荔的安排下,许自如玩得非常开心。
只是到最后我们终将面对分离。
“那我送你到火车站吧。”
“好。”
她们二人推开房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人,地中海,顶着个啤酒肚,穿着一件polo衫,他没拿伞,导致浑身上下湿透了。
许自如正纳闷这是谁的时候,赵荔有些失神,脱口而出:“爸!?”
这是赵荔爸爸?
许自如疑惑中被赵荔拉着手退回家中,赵荔反手把门上锁。
赵荔爸爸用力地拍打着门,这一下一下敲打得赵荔心脏狂跳。
“赵荔,把门给我开了!”
屋子里,赵荔脸色发白,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般,许自如看在眼里,猜测到赵荔很害怕自己的这个父亲,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但她多少有些明悟。
她用力捏紧了赵荔的手,想要给赵荔一点安全感。
赵荔回过神来,望着许自如:“怎么办,我爸出狱了!”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你一起面对的。”
赵荔有些焦急:“不,你不明白,危险的是你,我不会让我爸碰你的!”
赵荔慌忙掏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妈听到丈夫出狱了,同样惊魂不定,说她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赵荔看到门外的敲门声停了,随之而来的是大力的踹门声。
“赵荔!你这么不听爸爸的话,爸爸进来可不会放过你的。”
赵荔害怕得浑身发抖。
许自如说:“不行我们就报警吧!”
赵荔绝望地摇头:“没用的,警察在他会说他什么都没做,可等警察一走呢,我们能逃得掉吗?”
“再者,等警察到,一切都晚了。”
赵荔对于父亲的恐惧早已由来已久。
父亲是一个色性极重的人。
赵荔不懂事的时候还没发觉父亲有什么不一样,在她知道男女有别的那一刻后,意识到父亲一些亲密举动有些太过格。
她曾不动声色抽离出来,却得到父亲变本加厉的接近。
她害怕地告诉了妈妈,换来的是妈妈被父亲扇了一巴掌。
父亲也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他还是很生气,他把赵荔和自己老婆打了一顿,然后去了红灯区。
赵荔那时候不停哭,妈妈抱着她安慰她别害怕。
赵荔看到母亲披头散发,脸上鼻青脸肿,嘴角还有些血痕。
她更难受了。
“妈妈,爸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母亲柔弱的手掌轻抚着赵荔的脑袋,又轻拍着她的背。
“都怪妈妈,是妈妈看错了人。”
“你放心,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赵荔看到母亲放开了自己,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赵荔还带着哭腔:“妈妈,你去哪?”
母亲扶着墙,缓缓挤出一个笑容。
“荔荔乖,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妈妈很快就回来。”
赵荔不懂妈妈要去做什么,只是说道:“妈妈,你要快点回来。”
母亲点点头,哽咽着:“好,妈妈很快就回来。”
关了门,赵荔妈妈也往红灯区赶去,她要报警把自己老公抓走。
她很后悔没有早知道自己老公的真面目,结婚前还是个勤奋体贴礼貌的人,结婚没几年怎么就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人。
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以前是他伪装的太好。
自从发现老公的本性之后,赵荔妈妈就想过和他离婚,而离婚这个词更深深刺激到了自己的老公。
他凶神恶煞地说道,要是敢离婚,他就要把你们母女俩都杀了!
赵荔母亲当场就吓到了,她意识到自己老公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丧心病狂!
为了赵荔,赵荔母亲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个禽兽连自己的女儿都也不放过。
这触碰到了赵荔母亲的逆鳞。
她选择不再忍让,她要把自己的老公送进去监狱!
警察很快到达,逮捕了躺在床上的赵荔父亲。
赵荔父亲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警察旁边的自己老婆,他当场对自己老婆放着狠话,叫她等着!
赵荔也不说话,就看着自己老公被带走。
回到家,赵荔母亲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赵荔听到声音从房间走出来,坐到妈妈身边。
“妈妈,你饿了吗,我做了饭。”
听到赵荔的话,赵荔母亲哭了。
她抱住赵荔,轻声说:“荔荔,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赵荔一愣,随即说道:“好啊,只要有妈妈就够了。”
赵荔母亲抹了抹眼泪。问赵荔:“荔荔吃饭了吗?”
“吃了,我自己做的蛋炒饭。还给妈妈留了一碗。”
“好,那妈妈可要好好尝下荔荔的手艺。”
夜里,赵荔妈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知道自己老公很快就会放出来,到时候不论是自己还是赵荔都会被他伤害到,所以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要让他在监狱里出不来才行。
很快,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型。
两个星期过后,赵荔父亲被放了出来。
赵荔被母亲安排到了亲戚家,赵荔父亲怒气冲冲地回来,准备给这个不长眼的娘们一个教训,连自己老公都能举报,她是不是还能上天?
进门,沙发上就只坐着自己的老婆。
赵荔父亲把门重重一甩,扯住自己老婆的头发。
“臭娘们,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赵荔母亲直直盯着自己老公,一声不吭,半晌后吐了一口水在老公脸上。
赵荔父亲傻了眼,没想到她还敢反击,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拽起自己老婆甩到地上,对着她拳打脚踢。
赵荔母亲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是会反击的。
找到空隙抱住了老公的腿,张嘴就咬了上去。
这令赵荔父亲更加愤怒,导致的后果是他下手更狠。
打到最后,赵荔母亲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赵荔父亲更是累得气喘吁吁,他没见过这么疯的女人,敢和自己搏命。
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敢和自己还手,不过这不重要了,不听话就揍到她听话为止。
赵荔父亲喘着粗气:“赵荔呢?”
赵荔母亲会回答,躺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赵荔父亲见状,走进赵荔房间,看到里面没人,自言自语道:“你把赵荔藏起来了?等我把她找回来,有你好受的!”
赵荔父亲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走出了家门。
赵荔母亲见自己老公走了,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赵荔父亲去找赵荔了吗?
他不傻,满大街找自己的女儿是不现实的,他又去了红灯区。
被关了这么多天,他早就憋坏了,他急需发泄。
之前被抓,他有了心理阴影,这一次他换了一家。
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看样子刚入行不久。
这令他眼睛发亮。
就她了。
到了房间,他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回来见女孩坐在沙发上深情地看着他,他不由色性大发,迫不及待走上前去扒她衣服。
女孩推开他的手,说不要碰我。
他以为女孩是在欲拒还迎,心想真会玩,继续上手去扒她衣服。
这回女孩依然推开他的手不让他碰他。
赵荔父亲怒了,本来刚打完老婆心情不好,现在这女孩不让他碰,今天怎么这么不顺?
他上头了,准备霸王硬上弓,女孩大声叫起来。
他有些害怕,看了看门是紧闭着的,顿时放下心来。
“干这行总要有点职业道德吧。”
赵荔父亲沉沉地说道。
他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
女孩则叫得更大声,甚至脸上流下了泪水。
门开了,女孩妈妈进来,惊魂不定道:“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会在我女儿房间?”
赵荔父亲心中预感有些不对劲,不是你带我上来的?
他正思考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女孩母亲已经掏出电话报警。
这下赵荔父亲意识到,自己被人下套了。
仙人跳?
不对,仙人跳不至于报警。
他脸色阴晴不定。
他在琢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警察到的速度很快。
警察见到赵荔父亲也是一愣,又是他!
两个星期前抓的他,现在又遇到他了。
叫警察来了,女孩母亲声泪俱下,说自己女儿被他侵犯了!
赵荔父亲自然不会承担自己□□。
□□和□□这两个性质可差太多了。
听到□□,警察脸色一沉,叫伙伴先把赵荔父亲铐上。
赵荔父亲自然不肯。
“袭警是吧?罪加一等!”
赵荔父亲这才放弃反抗。
女孩母亲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复述给了警察,说赵荔父亲来他家剪头,还没剪头呢,就问厕所在哪。
她告诉他厕所在屋里头。
谁知道他没去厕所,顺着楼梯就到了二楼,闯进自己女儿的房间。
好在自己觉得不对劲,听到女儿的哭喊声赶了过来,这才没让他得逞。
赵荔父亲见她睁着眼睛说瞎话,说道,她全是编的,她在污蔑我!
女孩母亲没理他,只是边说边哭,抱着自己女儿恳求警察给自己一个公道。
“看看我女儿的衣服被他扯成啥样了?这是人吗?这是禽兽!这是畜生!”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闯进别人房间,我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还能做出什么事!”
女孩一句话不说,一边啜泣一边抽搐,整个人都失魂落魄。
对她来说,她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差点就被人侵犯了。
她现在还没缓过来。
警察看现场的情况,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赵荔父亲则一直说她们在陷害他。
他质问道:“谁让你们这样干的?是不是我老婆,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女孩母亲也不理他,只对警察说:“我这是正规理发店,营业执照都有的,店里都装有摄像头,你们都可以去查看的。”
赵荔父亲一听,顿时明白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他喊道:“把我老婆叫过来,一定是她干的,除了她我想不出来谁会害我!”
“你老婆在哪?”
“在家。”
赵荔父亲把自己的家庭住址报给了警察。
“去,把他老婆带过来。”
趁着这个功夫,警察去调出了店里的摄像头。
从摄像头的内容可以看到,赵荔父亲进了店之后,问了老板娘几句话,然后老板娘指了指后门,随后赵荔父亲进了后门久久没有回来。
老板娘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听到什么声音急匆匆跑了过去。
因为摄像头只装在一楼,所以后续的事情就看不到了。
这虽然当不成证据,不能确定赵荔父亲是否真的□□未遂。但和女孩母亲所述的八九不离十。
过了不久,离去的警察一个人回来了。
赵荔父亲问道:“我老婆呢?”
警察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向着伙伴报告。
我们去了他家里,发现他老婆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现在已经被我们送到医院了。
赵荔父亲天旋地转,自己急昏了头,把这事给忘了!
这下自己百口莫辩了。
警察冷冷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和我们回局里说吧。
女孩和女孩妈妈也一起去了局里做口供。
很快案件被判定下来,赵荔父亲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案件宣判的那一天,女孩妈妈带着女孩到医院看望赵荔母亲。
赵荔母亲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
听到自己丈夫被判刑的消息,她久违地露出笑容,声音微弱地说道:“谢谢你们。”
女孩妈妈说:“不用谢我们,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
“还是要谢谢你们,万一真让你女儿受到伤害,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女孩说:“阿姨不用这样,我们是专业的,早就准备好很多方案。”
赵荔妈妈说:“钱我给你们转过去了。”
“那你好好养伤,我们下午的车,现在要去车站了。”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几天后,赵荔妈妈出院了,她把自己原先的理发店退掉,搬到了女孩母亲的理发店。
赵荔也被带了过来一起收拾房间。
理发店还挂着女孩的照片。
赵荔问妈妈这是谁?
赵荔妈妈说道:“这是一个学表演的姐姐,她准备毕业了在城里上班,他爸爸也在那边上班,所以她妈妈就准备也一起过去,妈妈就把这里租下来了。”
赵荔问:“爸爸真的不回来了吗?”
赵荔妈妈说道:“真的,爸爸不会再回来了。”
十年。
赵荔妈妈准备十年后让赵荔也去城里工作,自己到时候一起跟过去。
十年,谁也没想到赵荔父亲在狱里表现出色得到减刑提前放了出来。
赵荔父亲踹着门,慢条斯语地说:“赵荔啊,你知道爸爸这些年来在监狱里是怎么度过的吗?”
“爸爸没有一天是不想你和你妈妈的。”
“你妈这个臭婊子竟敢设局让我背上□□罪,你说,她该不该死?”
“你可知,在监狱的漫长日子我有多少次想要寻死,可我却表现十分优异,这是为何吗?”
“我不能死啊?我要出来,我要狠狠地折磨你妈。”
“我一个莫须有的□□罪,我得让他坐实啊,我不能让它华而不实的。”
“我死也得带上你们母女俩。”
父亲说的语速很慢,可这一句句话像是山石重重砸在自己心头上,让赵荔喘不过气。
狱里的日子已经让自己父亲的思想变得畸形。
她和母亲若是被父亲逮住,下场一定很惨。
她开始后悔给母亲打电话,也后悔带许自如回家。
许自如会因为自己承受这场无妄之灾。
木质的门不再牢固,赵荔看到门已经变形,父亲要不了多久就会进来。
赵荔想起来,二楼的天窗不是防盗窗。她对许自如说道,你把天窗砸了,从那里跑吧。
许自如拉住赵荔的手,我们一起走。
赵荔摇摇头,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来不及了,你快走。
许自如怎么会扔下赵荔一个人,她拉着赵荔就往楼上跑。
同时,门也被赵荔父亲踹倒。
赵荔父亲大摇大摆走进屋子,正好看到她俩从楼梯消失的背影。
他冷笑一声,想跑?
真不知死活啊。
在狱里待了这么久,赵荔父亲对家里的构造还是十分清楚。
每次午夜梦回,他都想要回到自己家,他要手刃这个陷害自己坐牢的女人。
到了二楼,赵荔父亲看到赵荔和许自如已经把天窗砸碎,许自如正在往窗外爬去。
赵荔站在房间中,两只手握着从厨房拿的菜刀。
她双手颤颤巍巍的,看得出来对自己的父亲十分畏惧。
“爸爸……不要逼我……”
赵荔父亲看到自己女儿拿刀对着自己,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荔荔,你长大了,这是准备拿刀捅死我吗?”
赵荔默默摇着头,“爸爸,是你在逼我。”
赵荔父亲向前迈一步。
“来,往这捅。”
赵荔把菜刀放在了脖子上,“父亲,放过我和妈妈吧。”
“你在用死威胁我?”
“那你自尽吧。”
赵荔父亲不为所动,一步步走到赵荔身前。
他的脸伸到赵荔面前,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无比之近。
赵荔父亲对赵荔露出了一幅极为丑陋的笑脸,脸上的皮肤挤在一起,像是老皱的树皮。
“你不敢自杀的。”
赵荔父亲站直身子,抬头看着天窗,有些唏嘘。
这个天窗,还是赵荔小时候自己为赵荔打造的。
那时候赵荔刚出生,成为父亲的感觉是如此奇妙。
他什么都想要给赵荔,甚至都在勾画赵荔未来的每个成长阶段。
他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只是到后来才想明白人是真的很难改变自己的。
赵荔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特别爱玩的人,家里做着生意有点小钱,这使得他不用上班。
一次偶然的邂逅遇到了赵荔母亲,相遇的那瞬间,他的眼睛都直了。
漂亮的女人这个世界上很多,但让你心动的女人就很少。
这一刻,赵荔父亲明白了心潮澎湃这四个字的含义。
那是海浪在汹涌,那是心脏一次次地怦然跳动,它要跃出胸腔,它要跃出喉咙,它要站到她的面前。
追求爱情的过程是困难的,结果是好的。
赵荔父亲改掉了自身的坏习惯,成了一个专一的男人。
结婚之后,他依旧对爱情保持着热情和忠诚。
后来有了小孩,这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当了爸爸,更是有了责任感,肩上有了重担。
他意识到自己该更加努力,为了孩子的未来。
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亲手给赵荔建了一层阁楼。
这是他为赵荔设计的空中楼阁,希望赵荔能够无忧无虑长大。
只是意外来得很突然,他家里破产了。
这对他的打击十分之大。
他失去了自己一直以来拥有的自信和自尊。
他也失去了自己的收入来源。
本来自己也是一直在帮家里干活,说是工资,其实也就是父母给的钱而已。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其实什么都不会,想要去找工作都很难。
那一段日子都浑浑噩噩地,每天都在借酒浇愁。
酒喝多了就产生幻觉,他觉得妻子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是在嫌弃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打自己妻子。
然后,他在妻子包里抓了一把钱出门,去找了小姐。
须臾之间,他好像回到了当花花公子的时候。
那个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婚姻,把自己压抑太久,他都记不起自己曾经的样子。
放纵以后,他又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这样。
回家,他看到妻子躺在被窝里睡着了,他站在边上愣着,后来去了客厅睡沙发。
第二天,他看到妻子欲言又止,他发觉他们两个好像成为了陌生人。
这个情况令他很愤怒,他去质问妻子,而妻子却理都没理她上班去了,他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酒喝多之后他飘飘欲仙,摇摇晃晃地去了风月场所。
酒醒之后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既然这样,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他过回花天酒地的日子,钱从哪来?从自己老婆那里拿。
老婆不给就打,赵荔妈妈想和他离婚也不行。
就这样,他成了赵荔妈妈和赵荔的梦魇。
有一次喝多了,他甚至想对赵荔下手。
最后,赵荔母亲设计把他送进了监狱。
监狱能改造人,也能毁掉人。
赵荔父亲就是被毁掉的那个。
他的人,他的精神意志都被摧毁成了灰烬。
他出狱,只是想着把所有人都拖进地狱。
“赵荔……”
赵荔父亲低沉而又轻佻的声音把赵荔从梦魇中拉回到现实。
赵荔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手被父亲的大手握住,她怎么使劲都挣不开父亲的钳制。
“别急,等你妈妈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叙叙旧。”
赵荔父亲看了一眼天窗,许自如已经爬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荔松了一口气,许自如走了就好,若是因为自己连累她,那赵荔会愧疚终生的。
她刚这样想就见许自如从门口绕了回来,不知从哪拿了一把刀,毫不犹豫地往赵荔父亲身上捅去。
赵荔父亲反应实在是快,意识到不对劲,反手拧住许自如的手腕,许自如吃痛喊了一声,刀就掉落在地上。
赵荔父亲没有生气反而大喜,“荔荔,我会好好折磨你的同学。”
赵荔疯了一样狂喊,她不允许父亲动许自如。
这一刻,她也顾不得太多,她拿着菜刀朝父亲冲了过去。
而父亲只用一脚便把赵荔踹在地上。
“赵荔,我看你是忘了爸爸以前是怎么揍你的。”
许自如趴下地上准备把刀捡回来,赵荔父亲见状,也是一脚,把许自如踢出去好几米。
“就凭你们两个还想翻天?”
赵荔父亲找了绳子,把赵荔和许自如绑了起来。
“荔荔,看爸爸当着你的面羞辱你的同学。”
赵荔嘶吼着,哭着,哀求着父亲不要这样。
而她的这一番行为令父亲更为兴奋。
许自如面色平静,不害怕也不悲伤。
“赵荔,你不用这样,你也不用愧疚,我不会让你父亲碰我的。”
赵荔瞪大了眼,似乎明白许自如想要做什么。
“不要……”
赵荔父亲往许自如嘴里塞了一条毛巾。
“想咬舌自杀啊,我还没同意。”
这时,房门被破开,赵荔母亲披头散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赵启,是我送你进监狱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为难孩子。”
赵启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现在,你也把自己捆起来。”
说着,他扔了一根绳子给自己曾经的老婆。
赵荔母亲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赵启道:“我能不知道你会报警吗?不过在警察到来之前,足够我做一些事了。等警察到来后,他们只会看到一幕惨剧。”
赵启嘿嘿笑起来,他的目光阴冷又渗人。
捆,是肯定不能捆的。
赵荔母亲明白,自己一旦自缚,那么所有人的生命都将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
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到警察来,可是,自己该如何拖延时间呢?
短短几秒,赵荔母亲脑海中掠过千头万绪。
而赵启,已经向她走来。
赵启也明白,时间紧迫,自己老婆不自缚也没有事,他本来就是来报仇的,眼下,仇人就在眼前,其他事都可以放一放。
赵启抡动胳膊向管天琴脸上扇了过去。
他没想到的是,管天琴竟然躲了过去。
赵启脸上尽是不解、困惑。
在他入狱的这么多年,管天琴一天也没有闲着,除了赚钱工作开店,剩下的闲暇时间都去健身、练跆拳道。
可以说,管天琴每时每刻都在准备,就是为了预防这一天的出现。
她的未雨绸缪是有用的,自身的敏捷、力量、技巧,就是为了拉近与赵启的差距。
管天琴本以为赵荔和许自如会成为赵启手中威胁自己的筹码,可仇恨蒙蔽了他的心眼,赵启入狱这些年也造就了信息差,他还以为自己还是以前柔弱的女人。
眼下,只要自己一直与他纠缠下去,等到警察来即可。
管天琴的跆拳道黑带不是花钱来的,是她一次次的实战,日夜训练所获得的。
赵启这下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管天琴带给他的震撼。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打不过自己的老婆。
若是一直挨打下去,那么警察真来了。
赵启正地上翻滚,捡起了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两个人质,拿这两人的生命威胁,管天琴就会任他摆布。
管天琴也发现了他的意图,她想要去阻拦却也来不及了。
赵启伤痕累累,嘴角还有些血迹,可现在搂着赵荔他阴冷的笑着。
“我真是小瞧你了,只是,你看看,赵荔咱们的女儿,说真的我都快认不出她了,一眨眼女儿就长这么大了。”
说着,赵启拿刀身轻轻摩擦赵荔的脸颊。
看到这一幕,管天琴的瞳孔微微收缩。
“赵启,你也知道荔荔是你的女儿,你现在做的事有一丝父亲的样子吗?”
赵启不以为意:“别和我说这些。我只问你,荔荔的生死在你手上,你只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要么自缚,要么这刀可就捅进荔荔的喉咙里。”
管天琴毫不犹豫,“好,我任你处置,你放过荔荔。”
“妈……不要……”
“荔荔放心,妈妈会救你出去的。”
管天琴嘴上是这么说,可却捡起了地上的绳子,把自己捆了起来。
赵荔泪流满面,她知道妈妈的这一做法标志着她把自己的生命放弃了,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妈妈的生命。
这些年,母亲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她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希冀能以此举动让父亲停下来。
可是,赵启看着管天琴在自己面前任人宰割,心中诞生无穷的快感,他都已经懒得去管赵荔。
他现在只想把一腔的快感发泄到管天琴的身上。
一拳。
一脚。
每一下都是重击。
管天琴没有喊也没有叫。
她就直直盯着赵启。
赵启哈哈大笑。
“继续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很喜欢你这个神情。”
呸!
管天琴吐了一口水到赵启脸上,旧日的场景重现,这引得他勃然大怒。
他更加重了自身的力气,他变得更加癫狂。
待到他筋疲力尽的那时候,他就会一刀结束管天琴的生命。
赵启没有注意到,在他肆意的时候,许自如竟然挣脱了捆绑来到他的身后,一刀捅进他的后背。
这令赵启始料不及。
他诧异地回过身,然后反手一刀划过去。
许自如连忙用胳膊挡住。
赵启又是一刀,这一刀划到了许自如的脸颊。
她洁白的脸庞瞬息出现一道血痕。
赵启脸上浮现出戾气,他不明白许自如是怎么脱困的,不过这不重要,他现在就想把这个碍事的女人杀掉。
他摸了摸后背,摸出一手血。
好险没有致命危险。
许自如有些被这两刀吓到了,快速喘着气,她手上的刀早已掉落,而赵启又是一刀捅来,映着她的瞳孔,许自如看到赵荔绝望的表情,她看到管天琴疯狂挣扎蠕动的姿态。
她好像呆住了。
赵启也呆住了。
赵启的手被一只手握住,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进来房子里,他用左手把刀送进了赵启的腰中。
赵启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面具上画着一双流泪的眼睛。
他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赵启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面具男松开左手,把赵启的手掰弯,帮助他把手中的刀插进自己的心脏中。
最后面具人轻轻一推赵启的胸膛,赵启怦然倒地。
“看清楚了吗,刀应该怎么捅,不过我希望你没有下一次。”
面具男转身离开,屋外,响起警车的警笛声,房间里,一片狼藉,三个女人身上均是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