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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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芽姑奶奶绝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像坏人的女娃娃居然能有那么多钱，而且还慷慨的拿出来为乐土的人们引水源。
卓尔也绝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木偶女人居然是陈教授的老友，而且还是个水利师。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今年竟有82岁了～！
疯颠颠的世界！
在高山前相遇后，卓尔与黄芽姑奶奶就凿山引水拯救乐土乡亲一事达成共识。所以她们坐在青伶家那张缺了一条腿儿用砖头支起的桌子前研商图纸，已经足足三天三夜！旁边的床上还摆着贡给陈教授的一点儿食物。
“黄芽姑奶奶，”卓尔指着自己和黄芽研商了三天的草图，“我觉得还是再实际测一遍山壁的厚度比较好。”
“我知道！”黄芽瘪瘪嘴，“你不要吵我！我已经很仔细的探察过很多次了！确实是500米。”
“500米啊！”卓尔吁出一口浊气，“如果这山是泥土形成的多好啊！”500米的岩石壁要凿到什么时候？要是有□□炸药倒是能轻松些。
“要是有火石倒能轻松些，500米也不算什么，一个星期就能凿通。”黄芽舔舔有些干涸的嘴唇。
“火石是什么？”卓尔心底升起一股希望，这个火石该不会就是……
“一种威力无比的工具，专门用来凿通山石的。”黄芽姑奶奶扔下笔，“可是火石是国家重器，平常市民都休想一碰，更别提咱们这些番人了。”
“……”卓尔咬住嘴唇，沉默不语。如果自己的背包还在就好了！那里有一本《世界发明知多少》的科技启蒙书，记得曾经看过那里有□□和□□方法。
如果没有被抢走该多好？！哈！该死的红雾！
“黄芽姑奶奶，难道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替代火石吗？”卓尔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没有了！”黄芽摇摇头。
“那，火石哪里有？”500米，太厚了！要是仅凭人工最少要凿上好几年吧？先别说自己耗不起时间，单是这里的村民恐怕也等不到那时候吧？
“除了丁香第三族的『赤炎』祖宅有一枚火石之外，就只有掌管全国内政的宰相府有一枚了。”黄芽靠向破椅子背，却不小心连人带椅翻了过去。
“黄芽姑奶奶！您没事吧？”
原本挤在青伶家门外偷听的村民全都要挤进来扶起黄芽，可惜青伶家太小，装进4个人都显得局促。
“姐姐，”却有个小孩子挤到了卓尔身边，卓尔仔细一看，正是那天用“一口水”洗脸的小孩子，叫小猪子的小男孩儿。
孩子站在卓尔面前甜笑半天，从他的小怀抱里摸啊摸的，摸出一枚鸟蛋，献宝似的用双手捧到坐着的卓尔眼前，“姐姐，给你吃蛋蛋。”
“好宝宝，”卓尔蹲到孩子面前，“姐姐不饿，你吃吧！”
“姐姐吃～”小猪子用干巴巴的小手剥开鸟蛋，送到卓尔嘴边，“爹娘说了，姐姐要给我们带来很多很多甜甜的水！所以蛋蛋给姐姐吃！”
卓尔抖抖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如此殷切的眼神就像“达摩克力斯之剑”，悬在自己良心上方。如果不能引来水源，自己恐怕会被良心苛责至死吧？
卓尔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揉着他的后脑勺，“放心吧孩子，姐姐一定让你喝上甜甜的水，一定！现在你把这个蛋蛋吃了好不好？要是你不吃，姐姐就要生气了哦？”
“这个……”孩子有些为难，可看卓尔似乎真的要生气，小手捏住鸟蛋，嘬了卓尔脸颊一口，跑掉了。
“黄芽姑奶奶，”卓尔站起身，“你知道赤炎祖宅和宰相府的方位吗？”
“嗯？”黄芽姑奶奶眉头皱成W形，“丫头，你要干嘛？！”
“借火石。”或者是偷？卓尔跺跺脚，跺去脚底的怯懦。一定要得到火石！为了大家的命，做一次贼又有何妨？“就算是用偷的，我也要——”
“你疯啦！？”沉墨排开众人，一步迈到卓尔面前，“想去送死吗？”
卓尔被沉墨的气势吓到，一时失去回应的能力，睁着无辜的双眼望着沉墨。
沉墨无奈的摇摇头，拧住卓尔耳朵，“你不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事吗？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过！！你想过万一失败的后果吗！！”
“呃……”卓尔怔住，望了喊疼。
“仅凭一时意气用事是很危险的！”沉墨放开卓尔耳朵，“看你平时温温凉凉的，怎么做事却这么不用脑子？暂且不说你对那两处地方丝毫不熟悉，但就你身上的味道就躲不过别人的鼻子！”
“……”这……的确没想过呢！
沉墨看卓尔有一点儿醒悟，“而且，万一失败了，原本只是凿山取水的小事可能演变成什么性质的事端，你考虑过吗？”
卓尔重新坐回椅子，细细思量沉墨的话：的确，沉墨说的有道理。不能莽撞行事！万一事情不顺利，这里的官兵可能对乐土驿的人们发难，那样就得不偿失。而且，黄芽姑奶奶说的有人专门在乐土驿的水源投毒的事情也不能不在意。如果投毒真的是官方所为，那万一凿山取水的事情败露，一切就全完了！啧！这个国家当真要把外来人赶尽杀绝吗！！居然在水源上动手脚！！！果然还是再仔细探察一下高山周围的地形找找其它方法比较好吗？
“黄芽姑奶奶，我们再去高山看看吧！”卓尔一手按着桌子站起来，收起放在桌上的设计图，“尽量找一个不需要劳师动众，又不会引人注目的两全方法吧！”
“啊呦呦，”黄芽跟着卓尔站起身，一同出门，“那就去呗！”
……
可惜，去了也白去！找了三天，得出的结论还是凿山取水！
这山陡峭，湖泊占满整个山谷，连迁移乐土的居民到这山里都没可能！
看来只有去“借火石”一个方法！
这天晚上，沉墨在青伶家堵住卓尔，想再次让她打消那么荒谬的念头。
“沉沉，”卓尔扬手打断沉墨的阻止，“你说的都对，的确有危险，而且危及生命……可是这三天我一边找方法一边仔细的想过了：拉我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我没法儿相信这些只是偶然！然后来到乐土驿，遇上陈教授，看到这些受苦的同命人，我想明白了。虽然我不能臭屁的说自己是他们的救世主，可总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要替他们做些事情。”卓尔冷静的冲沉墨笑笑，“我不信自己是倒霉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是遇上你了吗？”
“你傻啊？”沉墨想发火，可是怒气被卓尔平静的眼神打散了，“不一样的！我们完全不了解什么赤炎祖宅，什么宰相府！如果去那里如履平地，我怎么会拦你？”
卓尔点头，“说的没错儿！所以第一步是调查那两处，看看哪里比较好下手！其实我满想直接找这里当官的谈谈，可想起那天街上的事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你……”沉墨非常想找一根绳子将她捆在床上，“真的想好了？”
“嗯！”卓尔从刚进门的青伶手上接过一套灰白的衣裤，对青伶道谢，“就当试试我的本事吧？这次能成功，以后做什么都有信心了！”
“喂！”沉墨一把拽过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卓尔，“你正常一点儿！这可不像我从死人堆里拣尸块儿！”
卓尔冲沉墨扬起微笑，“我知道啊！其实对我来说，死人尸块儿还更可怕些～！好啦！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像我这么善良的人‘神’还能不保佑吗？”卓尔拍拍沉墨脸颊，“乖，不要担心！”
沉墨涨红一张脸，真想把这个冷静到事不关己的女人给掐死！“知道地方在哪儿吗？”
“嗯！”卓尔点头，“黄芽姑奶奶已经给了我详细的地图，也告诉我确切的方位了。”
“好吧！”沉墨终于无奈的妥协，“我去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出发？”
“……”卓尔沉默一会儿，眼珠儿转转，“明天早上。”
“好。”沉墨点点头，“我去准备东西，天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哦！”卓尔使劲儿点头，“今天我还是去黄芽姑奶奶那里睡，你和青伶也早点儿睡。”卓尔说完拿起一个小包袱，离开了青伶家。
月朗星稀，微风习习，四处淅淅簌簌的蟋蟀叫声让夜更加宁静。
卓尔在柴堆后换上青伶给自己的旧衣，把包袱牢牢绑到身上，回头看了眼青伶家晕黄的烛光，牵上黄芽姑奶奶借给自己的独角兽，毅然踏出乐土驿。
直到离村子百米远，她才垮上和马一样好使的独角兽，绝尘而去。
除了月亮和□□的独角兽，只有寂静陪着她前进。
沉沉，你给我的已经太多，我这辈子恐怕都还不起！我又怎么能让你连命都陪给我？不能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你要等我回来啊！一定一定！
卓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起沉墨心底就像无数蚂蚁在咬，可她唯一明白的是，她不能失去沉墨，绝对不能！
青伶家那点晕黄烛光不断放大，坐在桌旁的沉墨竖起的尖耳朵一抖一抖。戴在一边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兀自散射奇异光芒。一双黑眸一闪一闪，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沉墨掏出自己不久前从当铺赎回的银质小瓶子，手指放在圆球似的瓶盖儿上，不住打着圈儿。
女人，你可要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别忘了你是我的所有物！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不息（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