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樱行》雪川见江

33、第33章：等待

　　盛开的金莲花旁，谢樱一手拿烤鸡腿，一手拿烤鸡翅，吃得一张嘴油光发亮。她咽下口中的烤肉，道：“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还愁。”
　　“我在想，要怎么才能见到燕青云。”石青溪有气无力道。沉默半盏茶，他咬了口鸡脖子，道：“燕青云是不会在意许紫蔓是死是活的。”
　　“哎呀。”谢樱烦躁道：“这燕青云也真是的，他出门一趟会死啊？”
　　“他以前都是不爱出门的，突然间跑出门，肯定会引人怀疑。”石青溪无奈摇头，道：“不过许紫蔓被燕舒云软禁起来，他现在应该跟我们一样愁。哎，就是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找到出门的机会。”
　　“哎。”谢樱又是一叹，道：“燕舒云明摆着是吃定了我们不敢让许紫蔓死，如今只要许紫蔓仍在他手中，我们就不敢做什么。而且怪了，燕舒云最近怎么不出门了？找机会都找不到。”
　　燕青云终于出门了。他前往绣庄，买走了玉娘寄卖的一床蚊帐，回程时走入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子，突然转身，看向啃着鸡爪跟在他背后的石青溪。他道：“许紫蔓给你们传递了什么消息？”
　　“让我帮忙见欧阳玉楼咯。”石青溪皱眉道：“不过欧阳玉楼也没料到许紫蔓会被抓。”
　　燕青云好笑道：“我哥现在没杀她，那说明欧阳玉楼未进落花城，许紫蔓就不会有危险。”
　　“那你希望欧阳玉楼永远都不来落花城吗？”石青溪认真问道。
　　“我只是告诉你，只要下手及时，许紫蔓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燕青云道：“下月初九，是先父忌日，他每年都会前往。”
　　“会带多少人？”石青溪问。
　　燕青云想起往年之事，叹道：“一个车夫。”
　　“嗯？”石青溪惊讶看向对面的人。他想起和燕舒云第二次见面，燕舒云便是乘坐马车回归，当时的确只有一个车夫驾着马车。他道：“今年会有意外么？”
　　“不会。”燕青云幽幽一叹，道：“毕竟能杀他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何况这是落花城。”
　　石青溪侧过身去，仔细啃着鸡爪子，却道：“那车夫会武功吗？”
　　“不会。”燕青云道：“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何必还这样谨慎呢？”
　　“现在我要去杀你哥啊，不谨慎我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石青溪扭头看他，道：“你会一起吗？”他好笑一声，道：“欧阳家主已经六十岁了，又重伤初愈，如何能敌正值壮年的燕舒云呢？至于我们几个，也不过是人数多壮壮声势罢了。”
　　“我自然会到。”燕青云坚定的目光透着寒意，道：“而且我还会提前到。”停了一停，他又道：“鸿雁坡。”
　　石青溪在与燕青云分别之后便前往鸿雁坡。此地远离人烟而寂静，往南行约莫两里便是一个高崖。而高崖下，是浪花滚滚的碧海。
　　只要欧阳玉楼到，便有九成胜算。燕舒云孤身前往祭奠，将其堵在鸿雁坡，甚是好地方。
　　不能再等了。越等只能越加被动。
　　至于燕青云，既然他也要插手，那兄弟同葬鸿雁坡，也算是宿命了。况且燕青云多番行动，可见其能耐远在燕舒云之下。
　　只如何寻到欧阳玉楼呢？他仔细想那日得到的一套茶具，慢慢往回走去。直到行人渐多，人声嘈杂。他再穿过人群，来到荒无人烟的山中，就见谢樱正拿着个桃子在啃。他道：“我见到燕青云了。”
　　谢樱听到他的话，先是激动，随之忧愁，道：“那我们如何联系欧阳玉楼？我们连欧阳玉楼在哪儿都不知道。”
　　“在八峰山。”石青溪啃着桃子，随口答道。
　　“你怎么知道？”谢樱不解问道。
　　“茶叶啊。”石青溪笑道：“落花城有一种茶叶，叫胭脂茶，就是我带回那套茶具泡过的，而两人茶杯中的茶叶一共八片。八峰山栽种的，正是胭脂茶树。”
　　谢樱悄悄瞥向高兴吃桃子的石青溪，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吃着桃子，道：“那我们要现在去找欧阳玉楼吗？”
　　“不。”石青溪坚定拒绝，道：“我们在落花城的所有行动，燕舒云都了如指掌。”他抬起头看向白云缥缈的天空，道：“燕舒云离开城主府前去祭奠之后，欧阳玉楼再进入落花城，然后我们前往鸿雁坡等待祭奠归来的人。按照燕青云所说，燕舒云大约会在申时或酉时回来，那时也快要天黑了。”
　　谢樱明白他的意思，觉得心中那一丁点儿酸意简直令人蒙羞。她道：“好，那我们就等到下月初九。”迟疑一息，她问道：“那什么时候告知欧阳玉楼？”
　　“明天吧！”石青溪道：“明天去吃本地有名的全鱼宴。”
　　第二天，两人走进落花城有名的一家酒楼，待到全鱼宴摆上包厢的圆桌后，石青溪急忙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夹进嘴，道：“那你在这儿吃，我先走了。”
　　“石青溪。”谢樱急忙叫住人。
　　石青溪抢先她道：“我比你聪明，所以我去。你去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说完话，他目光扫过一桌鱼，道：“别吃光了啊，我回来还要吃呢。”话音落下，他已经跳窗而下，易容成一个老媪，背着已发灰的空竹篓，左臂再挎一个旧竹篮，杵着根脏兮兮的苦竹，装扮成一个进城卖菜的农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