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粹平安》宰斯

5、瑜粹双人戏

　　徐嬷嬷抬头头看了看彦粹，发现他正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徐嬷嬷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咽了口口水，“苏常在的礼仪非常……好，奴婢只教了一遍，她就能熟练的运用了。”
　　“真是太棒了，苏常在不愧是连舞剑这门技法，都能琢磨出来的妙人啊。”祁瑜龙颜大悦，他笑着举起茶水喝了一口。
　　说到舞剑，彦粹便有些担心，这门舞剑的技法是在他少时，一位姑娘教他的。他还记得那姑娘个子比自己高一些，总穿着黑色的衣裳。但因为时间太久，也可能因为中途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彦粹已经不记得那姑娘长什么样了。
　　至于为什么教彦粹舞剑好像是因为彦粹当时不喜练武，那姑娘听了，便决心要让彦粹学好武术，为了给彦粹提升对武术的兴趣，她教授了彦粹一套有意思的舞剑技法。
　　彦粹只学了那一套，也没再琢磨其他的动作，所以若是祁瑜再让他表演一次，他是不能表演出不一样的动作的。
　　那姑娘后来好像死了吧？
　　“皇上谬赞了。”彦粹说着，看了徐嬷嬷一眼，冲她安抚似的笑了笑，“本想着让嬷嬷再教我一些餐桌上的礼仪，既然皇上来了，那便不劳烦嬷嬷了。”
　　祁瑜连忙制止了刚想起身的嬷嬷，“哎，不必，嬷嬷继续教授，朕在一旁看着便好。”
　　“是。”徐嬷嬷战战兢兢地回道，随后终于起身，撑着发软的双腿和彦粹讲述妃嫔用餐时该注意什么。
　　“妃嫔和皇上一同用餐时，切记以皇上为主，要为皇上布菜等。”
　　无人理睬。
　　“妃嫔要切记食不言，和皇上吃饭时，不能多说话。”
　　下一秒，彦粹便开口和祁瑜聊天，“皇上近日公务很繁多吗？”
　　“确实挺多的，但一到苏常在这里，便感觉那些公务也不算什么了……”祁瑜咽了口吃的，他像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上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滔滔不绝的和彦粹说着。
　　彦粹想，若他头上长了两个耳朵，现在估计已经开心的竖起来了。
　　徐嬷嬷沉默了片刻，继续说着。
　　“妃嫔要记得提醒皇上，面对喜爱的餐食，不能食用超过三口……”徐嬷嬷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祁瑜已经将一盘鲜嫩的糖醋鱼吃了一半了。
　　“苏常在这里的糖醋鱼可真没让朕失望。”眼看祁瑜竟还要再吃一块，嬷嬷连忙看向彦粹，示意他阻止祁瑜继续吃。
　　彦粹见徐嬷嬷看向自己，转头看向祁瑜，恍然大悟，“皇上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些。”彦粹起身，将剩下的糖醋鱼用筷子细细分解成小块，放进祁瑜碗中。”
　　“小主……”徐嬷嬷终于忍不住了，她求助似的看着彦粹。
　　彦粹挑了挑眉，转头看着祁瑜，祁瑜挑逗似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那眼神似乎在说：玩得差不多了。
　　彦粹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徐嬷嬷，“嬷嬷今日就教授到这里吧，改日再和嬷嬷好好聊聊。”
　　“是！”徐嬷嬷只觉得全身轻松了一瞬，她急忙行礼，生怕彦粹和祁瑜反悔，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哈哈，当真有趣，朕今日竟然能看到苏常在如此面貌，真是这一趟来得值啊。”
　　“还不是皇上你故意戏耍。”彦粹顿了顿，思考了一下，“不过我有一处不明，既然皇上知道徐嬷嬷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一个嬷嬷在宫中呢？”
　　“我若是说是专门留着给你玩的，你信不信。”
　　“……”
　　祁瑜见彦粹沉默，接着说：“开玩笑开玩笑，我留着她，当然是因为看上了她的性格，你也应该知道了，她身为下人，故意顶撞欺负妃嫔，凌辱其他下人，甚至她头上那根金钗都是偷过来的，本来这种人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后宫中，但是，我正好缺这种人。”
　　彦粹似乎懂了他的意思，眼睛亮了亮。
　　“若是一个后宫全都是安分守己，没有地位的下人和刚进宫不知道规矩的妃嫔，会怎么样？如果一个地方没有坏人，那便会制造出坏人，与其让那些在暗处滋生的臭虫慢慢浮出来，不如我亲自撒些虫子，让久居后宫的人有事可干。
　　所以我专门培养了一些对我足够害怕，足够忠心的下人，他们会在她有意无意的举动中告诉那些妃嫔，‘不要在后宫惹是生非，在后宫你需要忌惮任何人’，如此，她们一进宫便能知道后宫的险要，就不会随便惹事了。”
　　“那皇上你让我今天来治治这个徐嬷嬷，是因为她做太过了？”彦粹猜测着说。
　　“一半一半吧。”祁瑜没有明说，他随即转移话题：“苏常在的舞剑，朕甚是喜欢，希望过几日的家宴中，能看到苏常在新的剑法，朕已经从民间进购了一些关于舞剑的书，供苏常在使用。”
　　彦粹怔了一下，他正缺这些东西呢，祁瑜是怎么…
　　彦粹看着祁瑜一片漆黑的瞳孔，如同深渊一般，让彦粹思绪飘远，脑中不自觉浮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是太高兴了吗，还是听要表演，所以紧张了？”祁瑜放下碗筷，他撑着脑袋，一直盯着犯迷糊的彦粹。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太高兴了，皇上您赏赐我东西，还来我这用膳，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按理说，彦粹是嫔妃，在皇上面前应该自称“臣妾”才对，但彦粹不想说，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词。
　　大抵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没有完全认为自己是妃嫔，他知道，自己也曾是皇子，是可能成为天子的人。
　　彦粹不说，祁瑜也不在意，他从不提起这件事。
　　“无事，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朕提就行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祁瑜的最后一句，连自称“朕”都忘了。
　　彦粹疑惑地看着他，什么都可以？
　　那他若是想要他的命呢？
　　他若是想要他的江山，他会给吗？
　　彦粹最终笑了笑，他想，祁瑜大概是忘了再加上一句，“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
　　“皇上的心意，我心领了。”彦粹起身道谢着。
　　祁瑜见状，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彦粹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每日末时，你都可以去尚书房找朕，朕一直在。”
　　“我明白了。”
　　随着卢公公响亮的声音愈来愈远：“起驾——”
　　彦粹思绪仿佛也随着他飘走了，他一个人坐在塌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玉制的杯子。他神色微凝，目不转睛的看着杯子中的茶水。
　　十五家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