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独一无二》咸鱼真咸

73、第 73 章

　　防弹每次回归成绩，似乎总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哪怕大家一直觉得《love yourself承her》的成绩会很好，但也没想到能好到如此地步。

　　国内国外双开花，音源销量两手抓。

　　防弹的优秀表现加上无数粉丝的助力，所有人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们欧美人气的飙升，公司确实有要让他们闯美的打算，只是没想到闯美进展如此之快，反响如此之好。

　　11月19日，防弹首次受邀AMA进行舞台表演，全新的舞台，陌生面庞的观众，他们的表现让世界意识到了他们的存在，意识到了他们的力量。

　　激烈的韩国本土竞争中防弹逐渐出现一超多强的趋势，海外人气同样飙升，此刻的他们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南韩小会社里随时濒临解散的团体，已经开始征战更加广阔的市场。

　　接连不断的电台和脱口秀邀请，之前从未想过的杂志期刊，他们一步步实现自己未曾敢想过的梦想。

　　2017似乎注定是他们丰收的一年，海外人气极速上升，亚洲各大颁奖典礼收获同样颇丰，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光芒背后，阴影随行…

　　稀碎的线索被整合，繁忙行程中的微小变化，隐约的预感成了现实，在一切即将进入高潮时，所有人突然按下了暂停的休止符。

　　“因为一些变故，下一次回归时间预计将推迟到5或6月，而现在除了个人行程外，或许你们可以拥有一段时间来思考接下来路了。”

　　坐在会议室主座上的方时赫看着眼前的八个孩子，直接推出两份文件，“我的愿望是希望能提前续约，但具体的决定权在于你们。”

　　2017年即将过去，按照往日风格，防弹本该开始准备下一次回归了，他们正处于事业上升阶段，回归自然是越多越好，间隔自然是越短越好，但现在，回归却不再是最重要的了。

　　最近待在欧美的时间太长，密集繁重的行程让所有人无暇顾及周围，在他们未曾注意的时候，如今的公司似乎有了巨大变化。

　　“现在公司确实很乱，虽然我有信心告诉你们这些问题都会解决，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多久，后续的策划没人能保证一定会成功，我唯一能保证的是，防弹是最重要的，无论对hybe而言，还是对方时赫而言。”

　　熟悉的面庞不断消失，焦急慌乱的脚步越来越多，人心惶惶的公司氛围，诚如方时赫所说，公司现在乱了…

　　公司很多重要人员被挖走跳槽，季林夏其实并不惊讶，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商场竞争本就是无声的屠场，合法的前提下高薪引诱对方跳槽是很正常的手段，在季林夏看来，这样的竞争，现在才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甚至已经可以称得上很晚了。

　　不过或许之前的大黑资源，那些大会社也看不上吧，也只有防弹在欧美起势之后带来的欧美资源才值得对方高薪挖角。

　　这件事没有对错，常规商业竞争手段罢了，但对于防弹而言，对尚且稚嫩的hybe而言，却称得上生死存亡的大危机。

　　缺了BTS的大黑恐怕马上就要破产，但离开了大黑，防弹还能成为现在的防弹吗？还能得到如今的成绩吗？

　　公司与艺人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季林夏对大黑没有感情，对hybe更没有感情，他不觉得大黑对不起他，本质而言，他们就是纯粹商业合作关系。

　　突然得知的事件让大家有些无所适从，忙碌时或许会忘记很多，有空时人反而会多想…

　　忙碌的行程，受伤不断的身体，乱糟糟的公司，长久相处的同伴，还有大家所默认的爱豆团生命以及个人事业的发展，再加上亲人朋友，人生和生活等，出道第五年的他们，突然意识到，原来其实有这么多问题需要他们思考…

　　会议结束后，大家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对方的想法，一如既往的训练，一如既往的拍摄，一如既往活动，只是无言的默契下，所有人都不再回宿舍了。

　　哪怕是闵玧其和季林夏，也没有讨论这件事，他们还在思考，足够慎重的思考。

　　“说是需要考虑，其实我的答案一直都很明确。”季林夏将面前的空白文件原样推回给方时赫。

　　2018已至，拍摄了足够多的跑弹作为物料给粉丝后，成员们最近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而就在这段时间内，安德鲁找到了季林夏，对方此次带来了一个礼物，一个对他而言无比完美的礼物，这份礼物出现的时机太好了，好到季林夏甚至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虽然他和他们是同类，有时候季林夏真的很讨厌这种人，无论是安德鲁又或者是方时赫，他们理智清醒到有时让人觉得恶心。

　　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季林夏答应了安德鲁，而就在准备离开韩国的前一天，他主动找到了方时赫。

　　看着比五年前更加圆润的家伙，季林夏的表述简洁又明确，“如果成员们续约，那我当然会签下这个字。如果他们不续约，季林夏自然会离开。”

　　“这是Tempor的立场，也是季林夏的立场。”

　　从始至终，留下季林夏的从来不是公司，而是防弹，是粉丝。倘若防弹不再存在，那季林夏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至于粉丝，街头演唱会其实也不错，并非只有灯光照耀下的宽阔场馆才是舞台，人声鼎沸的街边小巷也未尝不可。

　　出道前防弹签署的合约期限是七年，季林夏经过一次续约后与成员们达成了一致，所以防弹目前全员合约截止都在2020年。

　　大黑此次提出提前续约，一是防弹作为现在大黑当家且唯一男团，承担着会社所有人的未来，让他们续约也就是给所有人吃定心丸。其次就是防止防弹闯美成功，成员们飞得太高，公司提前规避风险。

　　可以理解，但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那要是有人愿意续约，而有人不愿意续约呢？你要怎么办？”坐在天台上喝着啤酒的金硕珍问：“到时候你还会不会续约？”

　　看着前方的万家灯火，季林夏笑道：“虽然我觉得肯定是集体续或者不续，但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超过一半人我就签，不到一半我就不签。”

　　“臭小子，你这还真是把难题留给了大家。”金硕珍毫不留情吐槽。

　　结束完和方时赫的谈话，季林夏就被在公司楼下等他的金硕珍拦住了，金硕珍想和他聊聊，季林夏也想和他聊聊。

　　“说真的，我们好像还没有这样聊过天吧。”拿着易拉罐装的啤酒，金硕珍有些感慨。

　　“每次和哥你在一起，感觉都像孩子一样在疯闹，哪有机会聊天。”

　　金硕珍才不认可他这话，“那是因为你天天和闵玧其待在一起，其他人哪有时间找你聊天。”

　　“是吗？没有吧。”季林夏回忆两秒后拒绝，“我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金硕珍无语：“如果你要把练习和上课时间算进去，那我无话可说。”

　　“哈哈。”遮掩不住的笑意，季林夏真的被他逗笑了，“那我肯定得算进去，毕竟我一天24个小时，最少有14个小时都在练习和上课啊。”

　　一月的风还很寒冷，首尔的冬天并未离去，裹着羽绒服坐在天台的两人，觉得自己疯了的同时，心中又觉得无比爽快。

　　“季林夏，你和闵玧其讨论过这件事了吗？”

　　轻轻捏着易拉罐瓶子，季林夏摇头，温声道：“没有，闵玧其还需要时间思考，这件事他需要好好考虑，我不想干涉他的想法。”

　　听完他的回答，金硕珍突然叹气，“我们几个人中，对音乐最执着的就是他了。”

　　“闵玧其不会放弃音乐的，哪怕离开大黑，哪怕离开防弹，他也会继续做音乐的。”季林夏万分坚定，比任何人都要坚信，“哥，这点你不用担心他。”

　　冬日的风如此寒冷，嗅不到春日气息的夜晚，天台上的季林夏和金硕珍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淡然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氛围，“硕珍哥，你有想好吗？”

　　金硕珍和他碰了碰，一口喝尽瓶中最后的啤酒，“还没有，我可能需要回家呆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除了你们两个人，大家最近都回家了吧？”

　　风中的声音又轻又飘，并非荧幕上的活泼好动，酒后的金硕珍袒露着他的真实，冷静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大家都很纠结和痛苦啊，尤其在AMA之后，孩子们的心境变化都很大。”

　　看了一眼安静的季林夏，金硕珍无语拍了他一下，“有时候真羡慕你这家伙，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可以放弃什么。”

　　双手抱着啤酒，季林夏诚实道：“我其实也很纠结，只是再怎么纠结，总归要面对现实，比起纠结过去，我更想向前走。”

　　“所以才说你这家伙活得很帅气啊，你都不会害怕吗？”不等季林夏回答，金硕珍继续：“还有你明天要去美国对吧？是又要进谁的组了吗？颁奖典礼不也快举行了，你现在能进组吗？”

　　意料之外的一段rap，季林夏快被金硕珍的语速笑死了，他觉得硕珍哥以后或许可以试试当个rapper，“还没确定，只是先去见面谈谈，可能还需要试镜，如果顺利，颁奖典礼抽空参加就行了，反正今年我也得不到影帝。”

　　“臭小子！”被季林夏的凡尔赛气到，金硕珍直接薅乱他的头发，万分无语，“你小子，飞这么高都不害怕吗？你看我们现在，方PD说要去闯美，什么公告牌，什么格莱美，听起来确实很厉害，但我们真的能够到吗？就算能得到然后呢？爱豆的职业寿命大家心知肚明，飞得太高真的是好事吗？”

　　看着防弹前方的路，金硕珍有时候真的很害怕，作为队内的大哥，虽然和忙内们玩得很好，甚至时常被大家评价为不成熟的哥哥，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清醒，也要更加理智。

　　如果说闵玧其是悲观的现实主义，他就是清醒的现实主义。

　　如今的防弹正在一条未知的路上，他们的前方没有前辈可以指导，也没有过来人告诉他们经验，跌跌撞撞全凭自己不断向上攀爬，难免会害怕，难免会恐惧，而这又何尝不是现在困住他们的原因。

　　他们，真的可以继续像这样走下去吗？

　　一只胳膊搭着金硕珍的肩，季林夏和他碰杯，“怎么不害怕，怎么可能不恐惧。”

　　光鲜亮丽的名利场，无数演员的梦想之地，真的有那么容易吗，世人看到了季林夏的成就，看到了他的光环，看到了他的荣誉，但他们看得到这背后的代价吗？

　　身为韩国籍的他，因为混血身份在韩国演艺圈都吃了不少苦头，那名利场呢，遍布各种歧视与压力好莱坞呢，当然只会是更加艰难。

　　随处可见的诋毁，荒诞无稽的所谓玩笑，频繁出现的“侵入者”称号，费尽全力也拉不平的起跑线，被数据评估的人生，季林夏是幸运的，同样也是不幸的。

　　原本安安稳稳就可以度过让人艳羡的富足人生，明明他的人生里可以只有掌声和喝彩，可以有家人的支持与夸赞，也可以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结果呢…

　　现实却是掌声与谩骂相伴，亲人爱恨两难，他的得到了很多，但是比起得到的，似乎失去的更多…

　　“但这是我选择的路不是吗，哪怕遍体鳞伤也要艰难前行，这就是季林夏选择的路啊。”季林夏笑着道。

　　一如既往的回答，意料之中的答案，金硕珍看了他一眼，真的有些羡慕，“臭小子，心态不错，好好保持。这段时间哥想好好思考一下，有可能不会联系你，颁奖典礼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看直播，不过提前祝你有所收获，要是没有也无所谓，在哥心中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影帝。”

　　“嗯。”季林夏和他碰杯，“谢谢哥。”

　　今晚没有星星，一片漆黑的天空下，天台的风是那么寒冷，但他们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们聊了很多，聊到了季林夏的过去，聊到了金硕珍之前想当演员的原因，也聊到了他们对未来的向往，甚至还讨论了万一真的解散了，他们该多久聚会一次…

　　“林夏啊，让哥好好想想。”两人收拾东西准备下楼，走到楼梯口时金硕珍突然道，“但是不管最后的回答到底是什么，你要知道，哥一定会为你们应援的。”

　　拎着塑料袋的季林夏指指袋子里空荡荡的易拉罐，毫不迟疑道：“当然，酒后吐真言，硕珍哥我相信你。”

　　“而且不管最后大家的选择究竟是什么，我同样也会为你们应援的。”

　　不管是作为防弹的一员，又或者是作为季林夏本人，他们的日子还长，相处的时光也还多…

　　“所以这次比起和我去美国，闵玧其或许更需要好好考虑他的音乐，他的将来。”

　　灯光印入眼眸，漂亮的眉眼仿佛染上淡淡星光，此刻站在工作室门口看着闵玧其的季林夏，认真而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