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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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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3日。
结束了长达一周的出差,如今已经成为打工人的徐美龄,终于能回家享受短暂的假期了。
简单整理完行李,刚好外卖也已送达,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徐美龄深吸一口气,点开HBO准备将上周错过的《王冠》补上。
她本次出差的地方别说网络,电话信号都断断续续,想想已经被朋友塞爆的短信,以及抓心挠肺就是刷新不出来的网页,徐美龄就觉得人生真艰难,大家都在尖叫之时,她只能强颜欢笑。
好在,好在,一切已经结束了!她倒要看看,第五集为什么能刷爆网络!为什么能让她的信箱爆炸!
视频开始,苍茫的号角响彻天空,雄鹰的凄鸣伴随画面由黑渐渐变亮,去年结束的第一季中,伯特家族已全面接管边境战争,主城内突然频发孩童失踪案,更是有新晋主教横死路中...就在表面一片风平浪静,暗地波涛汹涌的情况下,一道征税令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本就繁重的税负越发让居民难以承受,恰逢北境迎来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大量农民沦为田奴,小规模叛乱时有发生,就在各大贵族和民众纷纷要求无能的国王下台之时,老国王的原王后凯瑟琳回到了城堡,名义上仍为母子的二人展开了激烈斗争,第二季第一集结束之时,获得了贵族支持,阶段性胜利的凯瑟琳已下令将路西特囚禁于城堡。
宛如纯白的“精灵”挥舞着翅膀,漫天飞雪装点着北国的夜,银光素裹的世界里,就连天空也显得格外明亮…
徐美龄渐渐坐直身体,全神贯注盯着视频中的画面,喃喃道:“好漂亮啊。”
漫天白雪带来凛冽寒风,城角的房屋突然崩塌,孩子的哭喊刺破孤寂的冬夜,带有一种残忍的美丽...
细微的小黑点渐渐变大,带头的熟悉面孔出现在守卫们的视线中,守候城堡的护卫直接上前大声拦道:“伯爵大人请您止步,为了陛下的安全,城堡现在不许任何人进入。”
身披重甲的伯特伯爵举出国王的亲笔信件,面色不善冷声道:“我奉陛下命令而来,事关边境军事,需立马觐见陛下。”
“陛下的安全高于一切,请伯爵大人回去吧。”守卫目不斜视,再次严厉拒绝。
“你...”身后之人正要上前,伯特伯爵拦住了他的动作,正色问:“我需要知道,陛下现在是否在城堡内?”
“难以…”守卫话音未落,一柄利剑从已他眼前快速划过,还未有任何痛感,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全部知觉。
“走。”甩掉剑上的血迹,伯特伯爵大部踏进城堡,反应过来的其余守卫正要上前阻拦,一群士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漆黑的城堡走廊内,稀稀疏疏的烛光随风摇曳,往日的华丽仿佛变得无比暗淡,稀落的光芒仿佛随时就要熄灭,沉重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
与此同时,边境。
躺在土地上的尸体被白雪渐渐覆盖,看着来来往往收拾战场的士兵,站在帐篷外的男人面露痛色,沉声问身旁的骑士:“这次死了多少人?”
拿着羊皮纸的骑士看着记录的数字,同样满脸难色:“大约死亡一万人,其中骑兵约一千人,骑士五十人,重骑士二十人。”
“这么多吗?”伯特子爵苦笑连连,“现在确实暂时赢了,但如果城堡还不增兵,接下来就不好说了。萨兰本就不富裕,今年境况更不如以往,财政不一定能继续支持这场战争。”
“而且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教廷突然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骑士攥紧手中的羊皮纸,满是疑惑,“这场战争究竟为什么要打?”
“为什么要打?为了一个女人!”听完将军的报告,得知本次损失五万士兵,抱着两位美人躺在华丽大床上的男人瞬间坐直身体,猛吸了一口冷气,愤怒道:“萨兰那帮战争疯子,又不是多么漂亮女人,为了个教廷一抓一大把的圣女,那小兔崽子竟然要这么玩命?而且人不是送回去了吗,怎么还要打?”
“老子可不知道凯瑟琳那老女人王后身份还没被剥夺,一个被废弃的圣女而已,教廷和路西特都疯了!”
单膝跪地的男人低头看向地毯,“萨兰方目前并没有停战的意向,陛下,那我们是否还需要继续这场战争?”
起身下地的坦法国王抬起双臂让管家给他穿上长袍,勉强压下脾气思索片刻,坚定道:“继续,萨兰现在局势不稳,正是好机会。不过教廷可是承诺了会帮助我们,现在是需要他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是。”男人起身离开。
“不过凯瑟琳圣女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她已经离开萨兰十年了,如何能在回来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正值教廷晚餐时间,已经完成餐祷告的新晋主教好奇问身旁的同伴。
面容苍老的老主教拿起勺子,神情平波无奇,“年轻人,我劝你别好奇,和你一起晋升的另一位主教的死亡都还没有头绪,好奇心可不是好事,身为主教,虔诚侍奉神灵就够了。”
“很简单啊,圣女殿下背后有人支持啊,一群人联合起来欺负我这孤儿国王啊。”
豪华的寝殿内仅有一根蜡烛在点燃,昏暗的光芒下,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把玩着手中国际象棋里的“国王”,好奇问道:“不过我其实有件很好奇的事,老国王死的时候提到了亡灵骑士,我一直以为是他疯了的原因,现在却感觉还真有可能存在,教廷真有这样的骑士大军?老国王非要与圣女结婚也是这个原因?”
“陛下。”拿着厚重书籍的红衣主教皱眉提醒,“在踏出教廷的那一刻起,夫人们的圣女称号就被剥夺了。”
“而且陛下,请放下您的腿,这样的礼仪过于粗鲁。”穿着教师服装的男人同样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无视礼仪老师的提醒,路西特无语摆摆手,继续道:“圣女必须全身心侍奉神灵,保持纯洁到死亡。”
“我好奇的是,亡灵骑士和我理解的有没有偏差,他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应该是死人吧,无声无息却偏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如果不是死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
红衣主教面无表情盯着他,路西特却突然笑了起来,像无知的孩童般笑着指着他的脸,“我开个玩笑而已,巴顿主教不要生气,我会很害怕的。”
“无所不能又无所不知,这应该是神灵的权限。”
“所以想想都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骑士军团。”
“除非…”脸上满是戏谑,路西特笑着看向他。
“啪”的一声,书籍被重重合上,巴顿主教冷眼看着他,警告道:“陛下今晚看来是需要休息了,我明天再来。”
不待路西特的回答,行礼后的巴顿主教大步向门口走。
“对了…”
脚步渐近,沉重的雕花大门从外被推开,举着火把,身批铠甲的伯特伯爵带人直接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激动道:“陛下!”
前进的步伐一顿,看清来人后,难以置信的巴顿主教侧身看向路西特,未曾料到的变故让眼中杀意再也难以隐藏。
左手拿着“国王”敲击着扶手,右手撑着脑袋回望巴顿主教,大度的国王笑容明媚,仿佛全然不知晓危险的来临,路西特微微偏头,好心提醒他道:“伯特伯爵他们没有遵守礼仪哦,他们就这样闯进来了,真是粗鲁。”
路西特啧啧两声,脸上的嫌弃不似伪装,“这种粗鲁的家伙,侍奉神灵肯定不合格,估计要被剁碎了喂狼。”
“你说对吧?教师先生。”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橘色火光映衬下,白皙的脚踝被镣铐磨损的遍布红痕,站立起身的路西特惬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此刻低头不语的礼仪教师,笑容渐渐变淡,像是个无趣的孩子嘟嘟囔囔,“真是,欺软怕硬,就知道批评我,他们的礼仪还不如我。”
尚且搞不清情况的伯特伯爵扬声问道:“陛下?”
路西特笑着举起胳膊摆摆手,像是欢迎自己的老朋友,“伯特伯爵,好久不见,这是我登基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吧,麻烦你稍等一会哦。”
脑中思绪杂乱,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巴顿主教无心在此停留,迈步就要离开,可惜却被利剑直接拦下。
“主教大人,您这样我就有点伤心了。”宽敞昏暗的房间内,少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亮,被迫转身的巴顿主教冷脸看着他。
伴随着一声叹息,眼中没有丝毫笑意的路西特走到他面前,轻笑道:“主教大人教了我一个月,难道不想检验一下您的成果吗?您觉得您教了我什么呢?”
“只有礼仪和历史吗?”城堡东侧,躺在椅子上的女人随意询问。
遍布房间的蜡烛将室内照耀的宛如白昼,杂乱的珠宝与首饰散落于四处,花香弥漫殿内,妆容精致的女性正惬意享受着仆人的侍奉。
“回王后殿下,是的。”身材魁梧的管家无比肯定,“而且今天巴顿主教又被叫去了,陛下说只想听他讲课,其他老师讲课不专业。”
“呵,”凯瑟琳讽刺道:“他知道什么叫专业吗?他的生母可是奴隶出生。”
“夫人,您这样说我就要伤心了。”推门而入的路西特面色悲痛,“我的母亲可是您同一教廷出身的妹妹,也是父亲最后的王后,这可是夫人您亲自和她承诺的,没有人能质疑她的出身。”
沉重的铁链随着他的步伐哗哗作响,破旧的麻衣,瘦削的身材,食物不充沛导致的苍白脸色,越发单薄的国王一步步向她走来…
一步,“夫人,我的课程结束了。”
一步,“现在我来拿我的结业礼物了。”
一步,“我想夫人一定给我准备好了对吗?”
一步,“我穿成了您最爱的模样,现在应该是您最亲爱的儿子了吧?”
铁链拖曳在地,一步又一步,面无表情的脸上笑容一点点加大,明亮的双眸满含期待,宛如恶魔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紧张,“扑通”一声,有人害怕跪倒在地,坐起身子的凯瑟琳看了一眼,管家点头示意仆人将失礼之人拖出。
“我可当不起你的母亲,大家都知道我只是被国王嫌弃的废后而已,远离萨兰十年,可当不起陛下您的母亲。”凯瑟琳对着烛光看着刚修剪完毕的指甲,似乎毫不担心接下来的情况。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细长的手指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路西特看起来格外惋惜,“您的圣女封号被教廷剥夺了,但王后可没有啊…”
凯瑟琳的笑容渐渐消失,盯着路西特问:“你要说什么?”
似乎被她的变脸吓到,路西特拍拍胸口,立马变得乖顺,“没什么,只是告诉母亲,您只是名义上被赶离了城堡,但王后身份并没有被剥夺。”路西特看向她,高兴无比,“我特意去查了记录,您的妹妹,我的母亲,虽然办了王后大典,但王室记录里并没有被授予王后身份的记载,也就是说…”
手指划过凯瑟琳的脸颊,路西特笑道:“夫人你现在仍旧是我们萨兰前国王的王后,甚至也可以成为现国王唯一的王后。”
“哦?”凯瑟琳来了兴趣,“怎么成为?”
路西特指了指自己,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嫁给我啊,我继承了父亲的全部财产,婚姻并未实质解除的话,夫人您原本也应当包含在内。”
“很简单,嫁给我,王国我与你共享,你仍旧是萨兰的王后与女王,怎么样?”眼中满是认真与得意,此刻的路西特仿佛是找到了玩具的孩子,全身心洋溢着快乐。
狂风与白雪肆虐,城堡的一处角落,有人快速钻出,暗骂一句该死的老天后,急忙向教堂方向跑去。
在他身后,两位骑士带着一群骑兵静静注视着他的离开,却不曾有任何动作。
“陛下,别开玩笑,我可是不是你的玩具。”温暖奢华的房间内,凯瑟琳起身俯视路西特,高高在上宛如神灵俯视着凡人,藏不住的不屑与蔑视。
“那我们就是谈崩了…”难掩可惜,路西特平静起身,目光直视王后,“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可以把礼物给我了吧?“”
“什么礼物?”凯瑟琳皱眉。
“父亲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礼物。”路西特缓缓凑到她耳旁,温声道:“亡灵骑士到底存不存在?他们到底在哪里?”
被士兵禁锢,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巴顿主教猛然抬眼,目光直直看向凯瑟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个被国王废弃的王后,哪里知道什么亡灵骑士。”凯瑟琳面色平静,指着门口直接道:“我没料到陛下您竟然会在此刻将伯特伯爵调回城堡,虽然是个愚蠢的决定,但我得承认,现在你赢了,你确实比你父亲更疯狂。”
“夫人,您的葬礼喜欢什么颜色呢?”连续两次被拒绝,没有理会凯瑟琳赶人行为,路西特有些苦恼,“我知道您最喜欢的肯定是教廷纯洁的白色,但您毕竟现在也是维恩斯家族的人,那应该要遵守家族的传统吧。”
“你在说什么?”凯瑟琳的声音有些激动,“你是要弑母吗?如你所言,我现在还是王后,你父亲名义上的妻子。”
“更正一下,是前王后。”路西特笑眯眯道:“在您拒绝给我礼物的时候,我就决定将王室的过错修正,全天下都知道我的母亲是父亲最后的王后,那错误的记录当然需要修改。”
“败者埋于风雪,胜者当配红玫。”
“你毕竟是老国王的妻子,您放心,您也算我的母亲之一,葬礼上我会依照规矩向您宣誓。”
凯瑟琳大步走来,表情开始变得狰狞,“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西特自言自语道:“不过骑士宣言我都决定改了,要不然我就用新的,您看怎么样?”
怒气再也无法压抑,凯瑟琳举起巴掌重重挥下…
“真的是,夫人是忘记礼仪了吗?”
手腕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传至大脑,还未等她开口,微笑的少年直直抬起另一只手。青筋凸起的手背,迅猛无情的动作,一人进,一人退…
沉重的铁链压上华美的裙摆,流淌的血液在脖颈处被截断。
“你…你…”恐惧,窒息的恐惧让凯瑟琳瞳仁猛然放大。
粗重的呼吸,沸腾的血液,越发明亮的双眸,披着人皮的野兽紧紧扼住敌人的咽喉,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唯有眼中是藏不住的疯狂…
“夫人,您知道为什么是我登上王位了吗?”
门外再度传来杂乱的脚步,刀剑相交的声音带来喧嚣阵阵,沉重的大门此刻被彻底打开,烛火摇曳下,斑杂的影子刻印着此间故事。
“陛下!”身着铠甲的教廷骑士将他们围住,伯特伯爵立刻带领手下牢牢将路西特护在中央。
“路西特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在我们手上。”禁锢他的士兵被杀死,看着带队而来的骑士长,巴顿主教冷声交代。
“是”,骑士长轻轻挥手,众骑士瞬间停止逼近动作。
北境,通体雪白的雄鹰飞入主帅的营帐,烛光骤亮,嘹亮的鹰啼声随着风雪传向远方,穿越那茫茫无尽的白雪平原…
无惧风雪,无惧前路,茫茫无际的战马正越过城门,跨越风雪应召而来。
奢华的房间此刻愈发变得乱糟糟,两方对峙,局势彻底陷入僵局。
“咳咳咳…咳咳…”脖颈被人松开,迅猛涌来的空气让凯瑟琳拼命咳嗽。
“疯子。”怨恨看向路西特,凯瑟琳咬牙切齿,“在你出生时,我就应该杀掉你。”
“感谢夫人的恩情。”敷衍着凯瑟琳,粗略看了眼房间的情况后,心中默默计算了时间,路西特有些苦恼,“看来还是我输了,我和巴顿主教打赌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结业考试,现在看来是我输了。”
“陛下您的课程并没有结束。”巴顿主教上前提醒道,“您只学完了王室礼仪,身为神灵的仆人,教廷礼仪您并没有学习完毕,所以您还需要继续课程学习。”
“陛下,请回房间吧。”
战马践踏着白雪,城内的居民惊慌关紧窗户,越发猛烈的风雪中,飞驰的大军突然兵改三道。
冷漠的视线直接看向红衣主教,仿佛看着不该出现在眼前的虫子,路西特的声音格外冰冷:“主教大人,我还在和夫人说话,您现在插话是否不合礼仪?能否让我把话说完。”
巴顿主教退后一步,示意,“陛下您请。”
麻烦的家伙闭嘴后,冷漠的视线立刻变得温柔,高高在上的王者再度变回孩子,一个贪恋母亲的怀抱,得意向她申请表现的孩子,“虽然想说的话还没说,但为了让主教早日回到教廷,我还是先展示我的结业考试吧。”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锋芒划过,清脆的剑鸣划破空气,微微发颤的剑尖被插入地毯,看着迅速被两位教廷骑士护住的凯瑟琳,路西特笑容越发灿烂,“夫人,不,在我修正王室错误前,您是维恩斯二世的唯一王后,萨兰的女王,依照王室礼仪,加冕前路西特就理应向您行礼。”
“当时王后您不在萨兰,不过也没关系,我已经替您去报仇了,您相信我,坦法早晚会成为萨兰的土地。”
数十只苍鹰盘旋于城堡上空,狂舞于空的旗帜,北境突然响起的号角,将士们振天的喊杀声中,白鹰的啼鸣响刺破无情的风雪夜…
右手握住剑柄,左手伸出悬浮于空作无声的邀请,缓缓下落的右膝,慢慢弓起的左腿,局势一触及炸的房间内,少年国王身体渐渐向下。
“维恩斯家族流淌着疯狂的血液。”管家的陪同下,站在门外的查尔斯公爵看着骑在马上的骑兵们。
“他们永不疲倦,永远渴望征服,他们的欲望无穷无尽。”紧张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惊恐看向城堡的方向,“他们是疯子!”
“但也是个浪漫的家族。”叹息看着羊皮纸上的文字,年轻的主教发出由衷的感叹。
骑士守护公主,公主成为王后,王后诞下国王,国王守护荣耀。
每一任国王生来如此,每一位国王职责如此…
他们是神灵的仆人。
他们是王国的奠基者。
他们是荣耀的守护者。
他们也是王后最忠实的骑士…
“萨兰的国王,在登基前需要向王后献上骑士礼。”
“侍奉神灵,效忠荣耀。”
“这是国王的使命,也是国王的职责。”
一根蜡烛照耀的房间内,巴顿大主教皱眉看着倚靠着椅背,无聊喂食着白鹰的少年国王。
微弱的烛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影子收缩,无视空空落落的左手,瘦弱单薄的少年国王此刻垂眸轻道:“献誓于神…”
镌刻于教廷石碑,记录于羊皮纸,刻进信徒的灵魂,镌刻进家族荣耀,千百年如此,千万年似乎亦是如此,王权更迭,而神灵永存。
直至不速风雪狂猛而来,直至雄鹰惊破寂静之夜,直至边境战火再次点燃,直至“叛信者”再也无法压抑疯狂涌动的血液…
紧闭的居民大门,被包围的公爵府,喊杀声振天的边境,飘落的雪花消散在火光中,画面不断闪过。
无法压抑,无法隐藏,无法控制…
烛光倒映,突然抬起的惊艳面庞,裹藏烈焰的眼眸,疯狂响动的铁链,伴随着颤鸣的剑声,灼热的“红玫”极速飞落…
漂亮的眼眸染上灼热的橘红,被星星点点红痕装点的面颊带着极致的残忍,美到惊心动魄…
路西特的笑容越发明媚,天真无情,“我骗你的。”
风雪越来越大,滚烫的“红玫”浸染着皑皑白雪,红与白交织的世界,混乱疯狂的王国,骑士与荣耀,神权与王权,一切陷入疯狂…倒地的战马彻底停止颤抖,手握长剑的骑士掩埋于白雪,仆人仓惶出逃的公爵府,大门紧闭的居民们,火光冲天的城堡…
风雪越来越大,直至黑夜过去,白日来临。
嘹亮鹰啼穿越风雪,教廷钟声再度敲响,随风烈烈作响的旗帜遍布城堡,风雪已停…
“传神灵旨意,巴顿大主教与凯瑟琳王后私通,有违神灵恩典,特此剥夺大主教身份,永世不奉神灵。”
“传陛下旨意,凯瑟琳王后与巴顿大主教私通,另私下增税政令,有违神灵恩典,玷污王室荣誉,特此废弃王后身份,然因其大火中保护国王有功,葬礼特尊王后规制。”
“传陛下旨意,边境战况紧张,现全国征兵,奴隶从军改籍为民,居民从军免税三年,军功累计,爵位可授,重奖军士。”
“传陛下旨意,查尔斯公爵勾结敌国背叛萨兰,现夺其爵位,没收财产,处以极刑。”
“承神灵恩典,特准骑士不经教廷洗礼即可册封。”
“萨兰的天要变了啊,这疯子。”看着络绎不绝的信徒,教堂最上层,胖主教满脸不耐烦,“他这是要将萨兰彻底转化为战争机器,放奴为民,那帮贵族怎么可能答应。”
“公爵府前的血可还没清理干净,最起码现在没有人会惹他。”推门而入的红衣主教步伐匆匆,话语间难掩嫌弃,“都说了让巴顿别急,一个被废的圣女有什么用,就算权利斗争赢了又怎样,路西特直接调兵掀桌子,现在还导致我们损失了查尔斯这个棋子,这次教廷的损失大了…”
“所以这杂种是赢了?”蹲在破旧马棚角落里躲避视察的骑兵,脏乱的女人满脸恨意,“增税令导致奴隶暴增,现在放奴从军…”
“报!伯特伯爵,军营外有大量奴隶和居民说要从军,其中还有不少之间接受过教廷骑士训练的!”差点坠马的骑士激动下地,大声宣扬着刚得知的好消息。
无视身旁父亲的眼刀,伯特子爵激动回应:“好,陛下赢得好!”
已经恢复热闹的酒馆里,走难闯北的商人满脸不赞同,“怎么可能赢了,才刚刚开始呢,死了一个查尔斯公爵后,贵族人人自危,现在可是千千万万个现在正盼着他立刻去死的贵族在等着他,而且…”
“一个主教,一个大主教。册封骑士的权利也直接从教廷剥离。”听完红衣主教的汇报,背手看向五彩斑斓的琉璃,灰衣主教平静道:“他这是想彻底和神灵分道扬镳吗?”
“那以后我还能成为骑士吗?”迷茫青年看着手中的利剑,长久以来坚持的信仰突然崩塌,不通过教廷册封,那他们怎么才能成为骑士呢?怎么样才能获得自己的封地呢?
“很简单。”足迹遍布世界,流浪的吟游诗人一口喝尽木桶中的麦芽酒,得意大笑:“从原来的教廷册封和国王嘉奖,改为直接向国王宣誓啊,哈哈哈哈。增强王权,挑战神权,神灵的尊严得到蔑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疯子!疯子啊啊哈哈哈哈…”
酒馆陷入一片安静,教堂穹顶之上,默默注视着一切的苍鹰展翅飞翔,洗不净的血液宛如糜烂的红玫,透亮的鹰啼唤来北境难得温暖的春季。
“快点!王后的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停催促着仆人加快速度,飞驰的马车极速越过厚重的城墙…
漫天的玫瑰花瓣飘飘洒洒,城堡大厅彻底陷入红色的海洋,火红的地毯绵延不断,分列两旁的贵族们视线紧紧盯着中央。
“陛下,时间已到。”年迈的管家上前行礼,十二位被盔甲包裹严严实实的骑士推开沉重的宫廷大门。
“承神灵恩典、尊陛下旨意,现举办维恩斯二世原夫人,坦法教廷原圣女,北国联盟原共同统治者,萨兰国原女□□依山王国原大公,姆安王国原公爵,凯瑟琳-乔的葬礼。”
火红的礼裙,红艳的宝石首饰,被玫瑰簇拥的女人静静躺在冰棺之中,漫天翻飞的红玫点缀着胜利者的荣耀…
“侍奉神灵,关爱众生,维护王室荣耀,遵守王室职责。”
“守护荣耀而来,侍奉神灵而去。”
轻柔的交响乐在此刻响起,红衣主教抬头深深看了眼漫步前行的路西特。
“虽略有瑕疵,然为受人所惑。”
“终其一生,旋律为胜。”
“败者埋于风雪,胜者当配红玫。”
“遵王室礼仪,现举办玫瑰葬礼…”
洋洋洒洒的花瓣飘飞于空,败者的鲜血装点胜者荣耀,挂着红玫的白鹰站立于冰棺之上,身着红色礼服,头戴王冠的少年国王缓缓停下脚步。
“遵王室礼仪,现请陛下行礼。”
悠扬的交响乐戛然而止,落针可闻的大厅内,唯有不断飘扬的艳红花瓣。
瞳仁里的女人是前所未有的安静,胸配红玫的少年国王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躬身…
“陛下,这不合规矩,这并非礼制约定的王室礼。”出乎意料的动作,意外不断的葬礼,红衣主教上前正准备制止,有力的剑柄突然抵在他身后。
“遵陛下旨意,现王室礼仪已作修正。”满头银发的管家微微俯身解释,“我想主教大人已经平静了。”
微微点头,胸配红玫的骑士收回剑柄,安静退回原地。
神灵的恩典?虔诚的仆人?王国的骑士?
眼角的余光缓缓收回,垂眸注视着冰棺中的妇人,路西特的嘴角缓缓提起。
“为您献上忠诚与荣耀。”
教堂的钟声突兀响起,遥远的边境,数十位衣衫褴褛之人单膝跪向城堡方向,正举行着独属于他们的宣誓礼。
“自此,”
不曾停歇的玫瑰花雨,誓言化为锁链,不再是轻视与傲慢,无数双满是仇恨与杀意的目光下,路西特缓缓站直身体。
飘飞的花瓣萦绕于他,比玫瑰更艳丽的容貌冲击着所有人,殷红的嘴唇开开合合,血液里无法压抑的愤怒,披着人皮的野兽再也难掩疯狂…
“我心悦臣服。”
纯白雄鹰瞬间展翅,信徒惊恐的祈祷中,彩色琉璃越发透亮…
屏幕渐渐变黑,红艳的玫瑰花瓣仍在黑幕中飘扬,宏大紧张的交响乐中,演职人员名单缓缓出现。
手中的筷子差点被捏短,“砰”的一声,猛然起身的徐美龄差点将桌子掀翻。
“疼疼疼!”
“啊啊啊啊!”
“王冠牛逼!国王牛批!季林夏牛逼!”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钱!精彩!真的好好看啊啊啊啊!骑士宣言都改了,全面宣战了?”
“骑士归王国,亡灵骑士就是国王阵营?要不然怎么和神对抗?不对不对…”
冲击性的剧情,冲击性的画面,全程紧张到无法呼吸,整个人情绪完全被带动,心中激动难以压抑,徐美龄激动四处乱窜,“不给奖真等着挨骂吧!”
“疯子,我爱你啊啊啊啊!”
瞬间上头的徐美龄连忙拿起手机拨打朋友电话,热血沸腾无法停下,可惜还未等接通就被挂断。
信箱突然有简讯进来,打开一看,疯了,真是疯了…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我知道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去给我把BBMA票投了!演员粉也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