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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阿姨,您穿这套婚纱很美。”江月明说:“不是很紧,而且把你衬托得很美。”

      彭靖阳把礼物放在桌子上,他得知凌月梅得了绝症,他知道凌煦的苦衷,江月明和他在来之前,嘱咐他别那么悲伤。

      “阿姨,您真漂亮。”彭靖阳蹲下,握着凌月梅的手:“我刚看了叔叔,他都准备好了。我让他晚点进来。”

      凌煦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做婚纱系列的主题时装,他从意大利的婚纱店选了几套适合凌月梅气质的婚纱。

      凌月梅和兰纯子一起选了一套长裙样式的婚纱,身后带着裙摆,戴着彭元季送的珍珠项链,头发染成了乌黑,兰纯子帮她盘起头发,看着面色更加难堪的凌月梅,强忍泪和悲伤:“没,你还记得我们高中在家的时候,晚上我们看着杂志上的婚纱,我们都说以后的婚纱不要那么冗长的裙摆,因为觉得是累赘。”

      “是啊,”凌月梅咳了咳,“我说,这么长的裙摆,好像是在告诉新娘,婚姻是沉重的交易,意味着自己用自己的所有青春年华换来了柴米油盐和七年之痒。”

      “那是没选对人的人才会这么说。”两个人异口同声,镜子里两个人笑着,仿佛回到了那些女孩聊着私房话的夜晚。

      “你没选错人,你也穿上了婚纱。”兰纯子说:“你今天真美。”

      “是吗,我也觉得。”

      秦思水头发打理得很板正,穿着西装的他让凌月梅想到高中时期他经常作为校园主持人穿着西装主持各大活动,他依旧那么帅气。

      “月梅,你很漂亮,很美。”“谢谢。我们终于结婚了。”

      兰纯子看着他们,有些恍惚,想到了自己当初,真是感慨。

      这场婚礼很小,但是充满了幸福的氛围。江月明找了一个摄像师,让几个人站好,笑着:“Edwin,你靠着兰女士一点。”

      江月明不想配合,但是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他主动靠着兰纯子,兰纯子挽着江月明的手,“忍忍,你以为我想配合你?梅的大喜日子,别耍花样。”

      “放心,装,我比你会装。”

      这场婚礼很完美,凌月梅强撑着身体拍完了结婚照,她站起身子,紧紧握住凌煦和秦思水的手,随后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的身体不再受她控制,整个人倒在了红毯上。

      她嘴里慢慢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婚纱,让众人手足无措。

      “叫救护车!”凌煦几乎歇斯底里地喊着,手紧紧握着凌月梅的手,“妈,你别吓我。”

      秦思水抱着凌月梅,把他送上了救护车,兰纯子也跟着凌煦和秦思水上了救护车。江月明和彭靖阳看着红毯上还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两个人都暗暗地叹了口气。

      江月明收起了手里的手机,关闭了相机程序。“靖阳,我们也去医院看看凌阿姨。”

      “好。”

      凌月梅被送到了急救室,凌煦在病房前踌躇,秦思水则是安慰着凌煦,他手上还有凌月梅的血。

      “怎么样了?”一个小时后,兰纯子看着从急救室出来的医生,满头大汗,:“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的丈夫。这是我们的儿子”秦思水扶着凌煦瘦削的肩膀,似乎是在给他力量。

      “病人是肺癌晚期,我们如果动手术的话,很难保证病人有坚强的意志力挺过去....”

      医生说得很委婉,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医生的意思是与其让她在手术台上去世,不如让她体面地离开。

      “我妈,她还有多....还能活多久?”凌煦艰难地问出这个问题,医生叹气:“现在是9月份,最迟....两个月。”

      “两个月....”凌煦挣脱开秦思水的手,他一个人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彭元季和秦思水眼神对视,他跟着凌煦跑了出去。

      “患者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在她剩下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不能再操劳,也不能受惊吓,或许还能挺过除夕。”

      “谢谢您。”

      兰纯子宛如被一道惊雷劈开自己的身体,她只觉得痛。

      “一会儿我们会把患者转移到单人病房,观察一段时间,等患者恢复意识,你们才能进行探望。”

      彭元季看着凌煦蹲在花园旁放声大哭。他只见过凌煦大哭过两次,第一次是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的身份,第二次是现在他的母亲病重垂危。

      他慢慢走过去,看着凌煦,缓缓蹲下身体,像靠近一只受惊的小兽,缓缓抱住他,没有说什么,就是让他哭着,哭着,哭到嗓子干哑,眼泪流干。

      凌煦握紧了彭元季的手,他靠近着彭元季,他是自己的后盾,支撑着自己。

      “你看,是梅花。”彭元季安抚着他,“你的母亲就像梅花一样,倔强坚强。你这么多年做得很好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还是没救得了她。我该怎么办。”凌煦抽噎着,“彭元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妈妈才不会死。”

      “乖。她剩下的时间就多陪陪她吧,让她高兴,不留遗憾。”彭元季心被揪得难受。

      凌煦想到什么,满脸泪花地看着彭元季:“我们结婚吧。”

      “那天你的求婚应该算数吧?我不想让我妈在最后的时间还要担心我。”凌煦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现在不想让他妈妈还要有遗憾。

      “算数。”彭元季拿出戒指,“只要你愿意,它永远是你的。”

      凌煦瞪着满是干血丝的眼睛,说:“我们就是演场戏给我妈看,可以不领证不办婚礼。”

      “凌煦,我不是要演戏,我是要真的和你结婚。我现在暂时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但是彭家当家人有的我都会给你,包括我对你的爱。”

      “彭元季,我不...不想欺骗你的感情,我不爱你。”

      “未来的事谁能保证你不会爱我?感情都是磨合出来的。你因为以前的事情记恨我,在抗拒我,你为什么不抛开偏见,看看现在的我?”

      “这件事,我们慢慢谈,我现在想要的就是让我妈安心。”

      “可以。”

      江月明没有收手,把今天的照片发到了新闻上,他特意露出了兰纯子的特写,引来了各大娱乐记者来到了医院。

      “这边,这边。”

      “兰纯子,在这儿!”

      一个狗仔举着摄像机,一下子涌了上来,把兰纯子围在中间。闪光灯把兰纯子拍得有些睁不开眼。

      彭靖阳看着突如其来的记者,很生气,凌月梅还在住院,这些记者是怎么找来的?

      他看着气定神闲的江月明,他的只觉得是江月明要趁着这次机会把兰纯子的丑闻再次翻一个热度,让她坠入地狱。

      她真的只是江月明的老师吗?

      兰纯子不想打扰凌月梅休息,就一个人跑了出去,她狠狠地瞪了江月明一眼,江月明冷笑,双手环胸。

      彭靖阳倒吸一口冷气,他开始怀疑,如果只是老师,为什么这么恨她?甚至还是在凌月梅这么危机的时刻都要对付她。

      那晚,彭靖阳没有和江月明一起回去。

      江月明说他还有工作,就先离开了。彭靖阳不知为什么就想跟过去看看。

      他戴上帽子,上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他发现江月明来到了一家很老的旧宅子,师傅说,“这里都是好几年没人住的破房子了,以前这里是一个律师住的。”

      “是吗?”彭靖阳看着江月明走进去,熟稔地从门前的地毯下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随后关上门。彭靖阳把这一切拍下来。

      江月打开电灯,看着白板上的那些人物的照片,他把凌月梅的照片用红色的马克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他把凌煦和彭元季的照片凑到了一起,写着“婚姻关系”。随后在彭元季的照片旁,写了一个PLAN X 。

      彭靖阳的照片下写着“工具”二字,身后写着Amy和兰笑笑。

      江月明从白板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十字弓,对着兰纯子和元昊天的照片,连射了两箭。

      彭靖阳没进去,他怕江月明发现自己跟踪他,就让师傅按照原路返回。

      江月明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才锁上门。他看着门前凌乱的车轮印记,他抬起眼眸,瞳孔中扬起愤怒之火,他居然被跟踪了。江月明暗暗攥紧拳头,是谁?

      元昊天,还是兰纯子?

      第二天,凌月梅恢复了意识,他叫着凌煦名字,握着他的手,“小煦,小煦。”

      “妈,你醒了?”凌煦轻声说。

      “又哭了吧,傻孩子。”凌月梅看着他:“妈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就是怕你哭,才想着结完婚之后就住院....妈没用,还是让你哭了。”

      “没事,妈。我就是因为你的大喜日子晕倒担心,医生说只要您静养会好起来的。”

      “小煦,妈想要把那床喜被缝完,妈想着给你做完,给你一个念想。”

      “妈,你先养着,等好了再缝。”

      “小煦,答应妈妈吧。”凌月梅缓缓抬起胳膊,用食指剐蹭着凌煦惨白的脸:“好吗?”

      凌煦眼泪掉下来,点头,握着凌月梅瘦骨嶙峋的手:“好。”

      凌煦回到家,去拿了喜被和针线过。彭元季在医院帮着凌月梅把病床调到合适的位置,凌月梅笑:“元季,你别忙了,阿姨想和你说会儿话。”

      “好。”

      “你和小煦的关系,阿姨能猜到。”凌月梅拍拍彭元季的手:“我相信你也是真心对小煦的,阿姨放心把小煦交给你,哪怕你们未来不会....阿姨也感谢你对我们一家人的付出。”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也经常出差,陪着我的时间很少。我还要谢谢您,让我感觉到母爱。”彭元季笑着。

      凌月梅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外冷内热,照顾我这么久,我也早就把你看成我半个儿子了。我也开心。”

      凌煦回来,看着妈妈颤抖着拿着针线,“就剩最后一点了。”

      “妈,你还记得我小学穿的衣服都是您做的,一年四季总有花样,小朋友都羡慕我,穿名牌。”凌煦笑着,凌月梅的眼睛有些许疲惫,但是他静静地听凌煦说着,他这些手艺有一半都是兰纯子教的。

      秦思水拿着温毛巾,走了过来,“这被子真好看。”

      “是啊,给小煦的。”凌月梅穿过最后一针,这床喜被终于完成了,她长叹一口气,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妈,你好好休息,就别操心了。”

      “小煦,你和元季先出去,我想和你爸说说话。”凌月梅无线慈爱地看着凌煦。

      凌煦点头。

      “思水,我很开心在油尽灯枯之前和你完成了结婚的夙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凌月梅满是斑驳皱纹的手抚摸着秦思水眼角的皱纹,“谢谢你,这么坚定,等着我。”

      “月梅,当初我改变不了父母的决定才让你一个人和小煦颠沛流离,我本以为我们的重逢时新生活的开始可是我还没...没能照顾好你。”

      “我不后悔。”凌月梅这四个字给了秦思水很大的震撼,“从我和你恋爱,我只有遗憾没和你在一起,而没有后悔选择你。”

      秦思水亲吻了凌月梅的唇,浅浅落下一个甜蜜悠长的吻。一如那年盛夏的高中晚自习两个人逃出教室的场景。两个人在操场看星星,凌月梅的头不自觉地歪向秦思水,两个人对上彼此热烈的眼神,懵懵懂地吻了彼此。青春期男孩女孩的初恋像是一杯冰镇柠檬水,酸酸甜甜的味道代表了两个人最美好的岁月。

      三天后,凌煦找到了江月明。

      江月明看着凌煦,“你做好准备就可以,我支持你。因为,你其实也很喜欢他。”

      “月明,你相信先婚后爱吗?”凌煦拨弄着手指,“我不能利用感情去欺骗他,欺骗我妈,但是我....”

      “这不是利用,”江月明的眼神阴沉下来,随后又变回平常:“利用是基于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擅自利用对方的感情。可是彭元季已经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你和他结婚这就不是欺骗。”

      “最重要的是,凌煦,”江月明握着凌煦的手:“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你对彭元季是什么感情?我知道你和他之间肯定不是恋人关系,但是现在你应该感觉到彭元季对你的喜欢了。”

      “我知道,他改变了很多。他曾经以为我是自甘堕落陪酒无比的羞辱我,像对待一个宠物一样,让我在他面前变得卑微下贱。可是慢慢地,他会因为我的情绪低落尔变得低落,因为我的主动他会惊喜无措,因为我的难言之因。选择主动帮我。”

      “傻瓜,”江月明摸摸他的头:“我相信你在他心里有很大分量。再回到你问我的先婚后爱的问题。你现在已经找到了答案了。”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江月明说:“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你未来会爱上他的。”他笑:“你很幸运,你找到了彭元季。”

      凌煦听明白了,他点头:“谢谢你月明,我明白了。”

      “凌煦,”江月明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凌煦,叫住他:“和爱你的人在一起,一定会天长地久。我祝你们幸福。”

      凌煦点头,随后离开了咖啡店。江月明看着凌煦渐渐消失的背影,这算是他利用凌家母子的一点补偿吧。

      彭元季正好从止水村大坝监工回来公司,身上都是泥土,他正要准备叫常叔开车送他回家,就看到了在公司大门口前蹲着的凌煦,有些孤单无助。

      “小煦。”彭元季看着他,“你怎么不进去?不给我打电话。”

      “我想在外边等你,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彭元季扶起凌煦:“小傻子,不会的,我才从大坝那里回来。浑身脏死了。”

      “辛苦了。”凌煦看着彭元季,手慢慢抬起,想要摸他的脸,但是欲放下,彭元季接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说:“你的手被我弄脏了,陪我回家洗澡吧。”

      凌煦点点头。

      彭靖阳把演唱会推迟到了明年春天,他也想帮着凌煦照顾凌月梅,两个人共事这么多年,他也得知恩图报。

      江月明去那个宅子做了什么,他确实好奇,但是江月明不愿意说的,他也不会问,只要自己和他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江月明看着彭靖阳,“最近瘦了,演唱会推迟了怎么还这么累。”

      “担心你。”彭靖阳说,“兰纯子的事情是你做的吧。万一你被抓到,她或报复你的。”

      “靖阳,你很聪明,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窃取了我的手机,这张照片才流出去的。我是恨她,。但我不会在凌阿姨住院的时候引来狗仔。”

      江月明心里也终于明白,那天的车轮痕迹是彭靖阳。他万万没想到那天是他跟着自己,自己真是大意。

      “这样就好,吓死我了。”彭靖阳抱着江月明。

      江月明的眼神狠厉,看来在对抗兰纯子几次,彭靖阳这边要快瞒不住了。

      不如鱼死网破。

      凌煦和彭元季洗完澡,随后泡在浴缸里。彭元季打开浴缸的抽屉,拿出玫瑰花瓣洒在了水面上,花瓣碰触到水,随后四面散开,侵占了浴缸,两个人在花瓣中央,有些暧昧,也有些尴尬。

      “小煦,你来找我是因为结婚的事情吧。”

      “是。”凌煦靠近了彭元季:“我想和你结婚,也可以和你领证。但是感情的事,我还需要慢慢地接受。”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彭元季说,“我曾经就是太看重我爸爸对我的评价,才压抑自己的情感。他不在了,我也不需要再为了他而去娶妻生子。我想要的,就是和你结婚。”

      他从水里拿出手,伸到彭元季的面前,“所以,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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