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姑娘与少年》拾澄宜酒

5、第 5 章

　　少年来了大半个月了，还是赖在这里。
　　瞎子也没催，他知道少年在磨时间。这少年来的真正目的还没显露，瞎子在等他自觉说出口。
　　自上次瞎子说酒好喝，姑娘虽劝他少喝，但仍是比之前买的多些了。
　　瞎子说的话不多，但姑娘句句都放在心上。
　　姑娘也渐渐习惯了少年的存在，偶尔也会寻些草料来喂少年的那匹白马。
　　少年发现后认真给姑娘道谢，又把银钱补给姑娘。他在钱这方面从来算的清楚。
　　少年到底心性不成熟，渐渐沉不住气，平日聊天总会将话题带向过去风光无限的靳三郎。
　　少年问，师叔，听我爹说，你是师公最优秀的徒弟啊？
　　瞎子抿一口酒，懒懒道，我师父就两个徒弟，我比你爹强，自然是最优秀的。
　　少年默了一瞬，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试探道，听我爹说，师公晚年武艺大成，留下一本秘籍给您，您还留着么？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瞎子在心中冷笑一声，道，不在了，十几年了，我早扔了！
　　少年大惊，怎么会！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丢呢？
　　瞎子执起盲杖压在少年肩头，少年只觉肩上千斤重压得直不起身来。
　　还以为你聪敏得很，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目的了？你小子不是说要迎我回墘山？原是打这秘籍的主意！
　　少年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伏在地上，磕磕绊绊说，秘、秘籍是师公留下来的东西，晚辈只是好奇……咳咳，迎师叔会墘山自然才是重中之重。
　　瞎子冷哼一声，道，我不会回墘山，就是你父亲亲自来迎也没用。当年我被众人污蔑之时，他怎么不来迎我回师门？知道有本秘籍了，竟然又遣人找我十年！
　　少年闻言慌了神，苍白无力地解释，不是……不是的！当年师叔打败欧阳宗师，我爹以为师叔是成了气候想要离开师门，所以未来找您，并非是要抛弃您！
　　瞎子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垂着的眼皮轻轻颤抖起来，他说，呵，也不知是你真的不清楚当时原委，还是你父亲骗了你。当年是你父亲亲自领着门徒，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将我靳三逐出师门，并将我蓄意杀人之罪坐实得彻彻底底！我靳三呐！再无翻身之日！
　　少年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他青衫沾满尘土，发髻散乱，脸色苍白，一身狼狈，骑着白马，回到他父亲身边，向其求证当年的真相。
　　这些事都发生在姑娘出门问诊之际。姑娘回来时，瞎子的失态、愤怒通通隐藏起来。
　　姑娘眼里的瞎子，永远那么惬意潇洒，胸有成竹又悠然自得。
　　姑娘发现屋里少了人，她问，他走了么？
　　瞎子说，走了。
　　那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瞎子说，不会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