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像？不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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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蓝色空间站内，009难得成熟一次。
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传统的系统工作时的正服。
可一开口，对他抱有的幻想全都抛在九霄云外了:“这衣服还是一样的质量差，黑心商家这么紧是想勒死我吗？”
“明显是你长胖了。”006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老底。
“泠泠，你怎么能帮别人说话呢，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听到一家人，006眼里闪过一瞬的暗淡，009并未注意。
因为此刻的他正在东张西望，忽然他便注意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在开始任务前的空间站，这里的系统都可以在这以实体见人。同理，这里的人也能看得到他们。
“你们终于来了，现在开始任务吗？咦，你这腿怎么了？一天不见成残疾人了？诶，泠泠，我们总部接残疾人吗？咱这也不是歧视人，其实像你这样的也可以通融通融...”
刚见面009的问题跟连环炮一样轰了过来。
“还走不走了？婆婆妈妈的。”可刚睡醒的离墨朗是真的听不得一连串的阿巴阿巴。
要问为什么是刚睡醒，事情还得从那时说起。
——
因为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背着，一颠一颠的便睡去了。
且在蒲源送他到了家门口，他也没有醒来的征兆，话说他们好像还挺巧的是对门邻居...
离墨朗睡得很死，一看就是晚上熬夜干什么去了，便从他身上拿了钥匙，进他家门，把该带的都带了，如一些生活用品。
因为可能会留宿在总部，到时任务完成的早的可以在总部的宿舍里休息。
毕竟在别的世界里的一天，这里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随后等他醒来，自己人已经在车上了，可魂还停留在十几分钟前，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梦游了，但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的时候，他人都不淡定了，梦游到东西准备齐全，人还到了车上，他怕不是中途被人魂穿了吧？
下车后的离墨朗也不让人扶，就自顾自的一瘸一拐，怀疑着人生，也始终不怀疑蒲源。
——
“泠泠，你看他，连我宿主都欺负我!”
006也不睬他，看了看自己的宿主，转头对着离墨朗询问：“你这样真的行吗？前往不同维度的世界是直接将这个世界的你传送过去的，现在你什么样那里的你就是什么样，所以才说在那里...”
说到这便没了声，虽然他上次也提到过——会死。
“你在那里死了便死了呗。”009接的很随意，说到这话的同时几乎和006想说的如出一辙。
“还有啊——”009说着还故意延长了语气，自以为很诡异的说：“死后的你啊，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呀，噗的一下——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喽～”
说完，随即便得到了006特制版本的核桃，敲的009脑壳一声响，整得他十分憋屈，“没有那么麻烦，只不过就像是你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而已。”
“哼，你这么说更恐怖啊，喂!”009揉着发热的脑壳十分不满。
听到这些，蒲源低下头想看看后面小孩儿的反应，结果此刻的小孩儿却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两眼还发着光。
“免费的冒险，事后还能得到一笔钱？那还等什么啊!”说完，他甚至还一瘸一拐地往形似电梯的传送门里走去。
无奈，蒲源也紧随其后。
这两人被离墨朗的脑回路整的有点懵，006难得与009同步，呆愣的跟去。
*
传送门内，摆在离墨朗前面的是一个展台，上面标记着不同的难度、等级供他选择。
但离墨朗却很纳闷。
“为什么按不动啊？”此刻的他正按着一块写着S级的灰色方块，见它没反应甚至还多按了几下。
听到这话的蒲源走上前来抓住了他在狂按的手，“有时候想想你是真的呆。”随即按下了最低级的F级难度。
“F级？!才1000元？？!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么点需要抢吗？”
说完，离墨朗才发现自己说惯的口头禅暴露了，还记得那年他才十三四岁，在菜市场门口讨价还价的时候。
“一斤猪肉25块不能再少了。”一个屠户正拿着秤称着。
“25？!别家都卖20，你家25咱怎么不去抢啊？”那时候的他个子小小的，衣着很单薄，看着跟个小女生一样瘦瘦的。
就是嘴有点欠。
种种堆积成山的同种例子数不胜数。
即使如此，他也不死心:“那A级，五万诶。”既然S级点不了，那过完A级任务是不是就解锁了？反正新人只能选F-A里的难度，离墨朗是这么想的。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蒲源竟然同意了。
因为选择与等待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内除了选择难度外，还包括了给任务者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及商讨时间。
离墨朗按下确定后，感觉接下来的时间特别的漫长，安静得能听见系统设有的微小倒计时声。
似是过了半分钟。
“你为什么要和我去冒这个险，还有...为什么是我？”这话小的堪比倒计时声。
“嗯？”
“我说，我以前认识你吗？你看起来跟我很熟。”
此时的离墨朗的心和倒计时一样同步的跳着。
“我说我以前认识你，你信吗？”
“不信。”离墨朗几乎是在大脑里回忆了许多以前的片段，却始终没有找到与面前相似的人而笃定道。
“那就是一种莫名的缘分吧，不瞒你说，你很像我小时候的玩伴，他啊，那时就像一个小太阳闯入了我的世界。”
说着像在怀念，神情温柔似水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在试探，试探面前这个“健忘症”是否还记得他，但很可惜并没有，因为此时的离墨朗神情十分复杂。
他感到很恐惧，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他们应该不认识，不，他们肯定不认识，他就是他，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种种不好的回忆杂乱的涌现出来，像海水涨潮般，要将他吞没。
——
“你也叫离离啊，真巧，眼睛也像，那以后你就是我们的离离了。”
“真的吗？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也是有爸爸妈妈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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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咱们的离离可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来，你最爱的巧克力。”
“可是离离不爱吃巧克力啊。”
“还有巧克力不也是甜的吗？”
……
回忆到这里，处在伤感中的离墨朗莫名觉得好笑，嘴角抽了一下，有点搞笑，带着点酸苦，明明很伤心，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不好的回忆就这样再一次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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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离离？你不是最爱笑吗？要多笑笑哦。”年轻女人抚着正在床头打瞌睡的男孩低声道。
“呜，好嗷～”男孩小猫似的贪婪地汲取着不属于自己的爱。
女人走后，室内只能听见小小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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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呢？我的离离呢？”年轻女人发疯似的嘶吼着。
“妈妈，我在这啊!”男孩看着急跺脚。
“不!不是的!你不是他!”
“妈妈!”男孩急哭了。
“离离!你先走开!让你妈先静静!”女人旁边的男人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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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你怎么可能这么听话？一点都不像个小孩!”男人道。
“是啊，离离曾经最淘气了。”女人偶然听到男人与男孩的对话。
当天女人心事重重的如往常般哄睡着男孩，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了:“离离啊，你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呀？”
话落，忽然外面一声惊雷如男孩儿此刻的心跳一般漏了一拍，雨打着窗，叛逆的想进来一探究竟。
“你平常最喜欢玩了，今天也不晚睡，不在雨天踩泥坑了。”
“这...不是会脏的吗？”
顿时，女人暴躁了起来:“怎么会脏？你不最喜欢玩吗？你看着我说话呀!”
男孩转了过来。
看清了男孩的脸，女人燃着的心都破灭了，又发起疯狂来:“你不是离离，不是他，这里是离离的!你滚啊，这里是离离的!”说着，男孩被拖出床。
但当女人看到男孩的赤瞳时又瞬间平息了下来，“不对，你是离离!”随后紧紧的抱住了正在发抖的男孩。
雷声大噪，似是给足了男孩动力，他可能用尽了这毕生的勇气反驳道:“我不是他!”
霎时，周遭一片寂静，能听得到的只有躁动的雨声。
“你就是离离，你就是离离!”女人此时苍白的脸上面目狰狞，双手紧紧抓住男孩的肩，抓到他生疼。
“我是离离。”听到这话女人重拾笑容，“但我不是他!”
女人的脸又阴沉了下来，嘴里嘀咕着:“他...？你怎么就不是，一定是大了，学会骗人了...关几天就知道错了，对，是这样的，关几天就知道错了...”
说完后，还一直重复着那一句话，行尸走肉般向外走去，关上门，只听咔哒一声，门被锁了，室内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男孩依旧颤抖着，缩在床边的角落里轻声哭泣，泪水悄悄划过眼角边的两颗泪痣，此时的他甚至可笑的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解脱，窗外的雨声也意外地变得轻柔，只是有些闷雷不合时宜的打了几声，世界此时一片漆黑，男孩还在微微打颤，很难想象，这几天他竟也是这般过着每一个昏黑的夜晚。
“妈妈再也不哄我睡觉了。”
-
回忆的最后画面是一封信，上面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爸爸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了，我要走了。不过没事的，我会尽力长大，去赚很多很多的钱，回报你们的养育之恩。我明白我并不是你们心中早已丢失的那个孩子。即便我们再像，我也不会去刻意模仿...因为那并不是属于离墨朗这个小偷的幸福。”
——回忆结束——
种种回忆瞬间翻涌而来，压的离墨朗快喘不过气。
他抓住那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敢相信的问:“真的很像吗？”
“很像。”
“特别的像吗？”
“特别的像。”蒲源虽然很疑惑他为什么要问，但还是如实的回答。
但是啊，
他们的想法可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为什么要那么肯定？万、万一呢？难道连你也把我看成了别人？”
离墨朗绝望的哭着，蹲在蒲源面前紧紧的抓着他两边的裤脚质问，像落了水的猫可怜极了。
此时真正的倒计时开始了，这说明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倒计时即将开始，您只有十秒钟的最后准备时间，请好好把握】
【十】
不管这烦人的播报音，现在蒲源只想去安慰蜷缩在自己面前的小猫，不想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顺势蹲下，双手捧着对方的脸颊，帮他把眼泪拭去，扶着他的头，没有多说一句话，因为过多的解释，在不知道情况之下，都是徒劳。
【九】
“你，呜呜，为什么，呜，要对我这么好？”
【八】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七】
“我们其实不认识的，对不对？”
【六】
整个空间开始扭曲，他们就要穿越了。
“认识的。”对于这句话的含量，蒲源是知道的，他也想早点让离墨朗记起他。
【五】
“你骗人!骗子!”
【四】
“相信我。”
【三】
说着便掏出了被袖口遮住的手链，拿着那系着的十字架在上面落下一吻。
【二】
“这就是你送的，和你是一对的，本来是项链，可你那时说它多功能，我才知道还能当手链用，所以我就一直戴在手上了。”
【一】
蒲源把手链交给了离墨朗，来不及收回，整个空间瓦解。
最后定格在离墨朗脑海里的，是蒲源那依旧温柔的神情，以及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定要相信我。”
*
此时的任务者都会处在一个地块，贯称为“虚无”。
在离墨朗的虚无里，一望无际只有一片白和无情的行动规则警示。
【尊敬的纰漏师，您好，任务前请务必履行好以下行动规则】
——不要试图改变一切，做好你在这个世界的伪装，修补漏洞。
——不要有过多的留恋。
——不要伤害好人。
【警告:如有行动不当者，会被整个世界抛弃】
【滴——，检测到本体是新的一批越险者，系统将会尽职解答您的疑惑。】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规则，离墨朗还觉得挺新鲜，紧握着手中与自己项链相似的手链，有点儿的感触:“这玩意儿原来还多功能？”
“和我一起来的人呢？”他真的想和他把话问清楚，为什么说的像他们真的认识一样，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尊敬的越险者，每个人的主体是不一样的，所处在的虚无也就有所不同】
【如有组队等团体情况，则可与对方汇合后一起完成不同的任务，因为所扮演的身份不同，任务也就不同，也许您还会遇到别的越险者】
既然如此，那很多人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不能为此而止步不前，拭掉眼泪：“那我接下来要去世界是A级吧？可不要因为我是个新人重新定义了难度，话先说在前面，你们休想克扣我工资。”
【尊敬的越险者，难度在那最后的十分钟里就定好了，无法更改，除非时代神的干扰】
【但在您现要前往的维度可以不用担心任何因素，因为那个维度的时代神早已沉睡多年，相反，没有了时代神的管理，那个时代所存在的所有维度bug都将比其他时代维度bug多的多】
“时代神？bug？这些都是啥？还有沉睡又是什么意思？”
【尊敬的越险者，因为您的身份是纰漏师，您有权知晓何为bug】
【bug是一个足以毁灭一个维度的漏洞，他需要像和您一样身份的人去解决，这种漏洞也许是一个人偏离了行动轨迹而另一个人因为那个人的改变也跟着改变，就这样传递下去，所有人的人生走向发生了变化产生的连锁反应导致毁灭，而您需要防止这个bug的产生及改变问题所在】
好家伙，这么绕的一句话，这系统竟然一口气说完了，还不带停顿，真高科技啊。
诶，不对，它还没回答完他的问题嘞!
“还有呢？”
【其他权限您无权知晓，请您后续自行探索!】
“探个屁啊，你的尽职呢？!”
【滴——，系统检测到您已准备好，正在为您进行传送】
离墨朗：“......”
“这分明就是人工智障啊!”
离墨朗就这样被抛向了虚无的深处。
很显然，系统在逃避这个问题。
同是在白色虚无内，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蜷缩着身子，雪白的头发软软的随着他的头微微抬起而耷拉了几下，眼下的睫毛轻轻张开，嘴里小声嘟囔着，“哥哥”。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像？不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