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耽短篇集》忋邪归政

66、人02不干人事

　　文奥觉得自己最近应该是犯太岁，每次上街都能碰到丞相府的穆大少欺男霸女。
　　比如现在，那个叫穆然的大少正拉着一位姑娘的手腕纠缠着什么。
　　文奥深吸一口气，冲过去冲穆然吼：“放开这位姑娘！”
　　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看了一眼文奥，又可怜巴巴地将目光定在穆然脸上。
　　穆然松了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文奥：“又是你，你又想管闲事？”
　　看着穆然那张英俊的脸，文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冲他指指点点：“上次强抢二狗子家地契，这次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还有没有王法了！堂堂丞相府大少，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总干些不是人的事呢？”
　　穆然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暧昧：“文公子，可别这么说自己啊，我可是拿你当人的。”
　　“？？？”没太听懂穆然的话，文奥冲那位姑娘说，“姑娘，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这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他敢把你怎么样！”
　　姑娘擦了擦泪，看着文奥的眼神满是…文奥没忍住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这姑娘对他满满的不喜…
　　“多谢文公子，奴家没事。”
　　文奥：“……”姑娘你的语气还能再嫌弃点吗？
　　穆然一步跨在两人中间，面对着文奥，笑得温柔：“文公子似乎对在下误会颇深啊，不知文公子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喝一杯。”
　　文奥愣了又愣，非常不习惯穆然这么一副翩翩公子的作风，只觉得被他靠近就浑身不自在：“不…不了，我还要去铺子里查账。”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文奥，穆然左手晃了晃扇子，右手一伸：“你是打算跟我去见官，还是把钱袋还给我？”
　　站在穆然身后的姑娘咬了咬唇，从袖子里掏出钱袋来放到穆然手上：“请公子原谅奴家。”
　　穆然收好钱袋，转过身来看着她悠悠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姑娘泪眼婆娑地往地上一跪：“公子！奴家命苦啊！”
　　话音未落便被穆然用扇子抵住了嘴：“停，我没空听你诉苦。”
　　把扇子丢给拿姑娘，穆然边走边说：“你若真有难处，就拿着我的扇子去丞相府找我老爹吧，他会帮你的。”
　　姑娘拿着扇子抬起头，就只见到穆然远去的背影了。她抹掉眼泪，打开扇子看了看，自语着：“啧，这扇子应该也挺值钱，可惜不是偷来的。”至于难处？不存在的，她只是单纯地喜欢偷东西罢了。

　　丞相府的大少把请帖送到了文府，点名要请文奥吃饭。
　　文老爷子瞅瞅请帖，又瞅瞅自家小儿子：“老二，你怎么招上丞相府的了？”
　　文奥抓抓头发：“前两天我看见他强抢二狗子家的地契，就说了他两句。今天又看见他欺负一个姑娘，就又说了两句…”
　　文玄在一边听着就眼角一抽，指着文奥开始教育：“你搞清楚怎么回事了吗？还‘说两句’！那二狗子好赌，把家里的地契都输出去了！穆大少可怜二狗子妻女，将二狗子所欠债务还了，但是把地契拿走让二狗子给丞相府干活还债！”
　　文奥愣住了：“那…那今天那姑娘？”
　　文老爷子哼了一声，把请帖扔文奥身上：“今天的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以穆大少的为人，他绝不会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来。你快点去给人赔罪！”

　　文奥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赶到了丞相府，送上请帖后便被人带着去见了就连他这个没有审美的人都看得出精心打扮过的穆然。
　　落座以后，文奥二话没说自罚了三杯：“穆大少，之前的事是我误会您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您赔不是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今天那姑娘…”
　　穆然打断他：“她是个小偷。”
　　穆然也是回府后才听他爹讲了的，那个姑娘是近日出现在京城的，也不知是从哪来的，总之这段时间没少偷东西。她手艺不错，穆然是第一个当场抓到她的。
　　穆丞相听穆然说了那姑娘的长相，就派人找到抓了起来。可刚抓来，就被人带走了。能从丞相府把一个小偷带走，那人来头自然不小。穆然和穆丞相这才知道，太子从南方带回来的女人竟然是个有偷窃癖的小偷。具体的情况就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了，总之听说太子派人把那女人偷的东西都给人双倍还了回去。

　　这些事穆然没跟文奥细讲，只是招呼着他吃菜。
　　文奥眨了眨眼，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漂漂亮亮、打扮得光鲜亮丽看起来并不缺钱的姑娘竟然是个小偷。见穆然不想多说，他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再次道歉：“那还是…对不起…”
　　穆然看着他拘谨的样子，突然笑道：“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文家经商，穆然身为丞相之子，在朝中也有个不大不小的官，恰好就管着文家这类的商户。
　　文奥是文家的幼子，打小就是个一本正经的性子，先前文家有个生意需要在朝廷做记录，是文奥去的，穆然就是在那时候第一次见到文奥。
　　当时穆然就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说话做事一板一眼，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显得老成。
　　后来穆然就总是不自觉的会注意到文家这个小少爷，他也跟文奥有过几次公务上的交流，可惜文奥有点脸盲，几次下来愣是没记住他。
　　直到那天，文奥看到穆然领着人去二狗子家拿走了地契，他就指着穆然一通指责，穆然阻止了手下的反击，笑着说：“我是当朝丞相的长子，我叫穆然，你记住了吗？”
　　文奥愤愤然道：“我记住你了！”
　　穆然点点头满意地走了。文奥当时拽着二狗子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写状书上衙门告穆然，二狗子一脸看到神经病的样子甩开了文奥。

　　穆然感慨着：“没想到让你记住我会是这件事。”
　　文奥听得脸上发热，又给自己灌下一杯酒：“我的确是，自小不太认人的。”
　　穆然给他续上杯，接着调侃道：“那经过今天这件事，你更该记住我了吧？”
　　文奥认真点头：“记住了！”
　　穆然挑眉：“你看我长得怎么样？”
　　“一表人才！”
　　“我家世如何？”
　　“高贵显赫！”
　　“我娶你怎么样？”
　　“百年好…”文奥只听到个“娶”字就开始答话，蹦出来三个字才反应过来，一愣一愣地挤出个音节，“啊？”
　　穆然笑了：“不急不急，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文奥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
　　“……”
　　“咳，我是说，我想娶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穆大少在家中设宴款待文家的二少爷，却把人气得当场甩手走人——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文老爷和文玄拽着文奥问到底怎么回事，文奥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后来文老爷和文玄边忧心边欣慰地看着穆然对文奥展开猛烈的追求，看着文奥口是心非地跟穆然极限拉扯，看着两个人越来越心意相投。
　　后来的后来，文玄跟余琴的儿子都出生了，穆然终于美梦成真了。那时候的文奥才彻底理解了穆然每一句调笑中“干”的真正含义。

　　文玄抱着余琴，掰着手指数着：“栾老大娶了个男老婆，你弟鱼二娶了个男老婆，我弟嫁了个男人。老子身边这帮兄弟就只有我喜欢女人啊。”
　　余琴翻个白眼：“少贫嘴了，快去给你儿子换尿布！”
　　文玄哈哈一笑，在她脸上偷个香，开开心心地给儿子换尿布去了——也只有老子有儿子！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