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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轩第二日便耐不住去了御王府,正巧滕煜愁于找不到方法安抚在屋里呆了一上午,连早膳都未用的颜宁。滕煜同颜宁相处不久,也已对其性情摸得挺透,今日莫名地来了脾气,到真实手足无措起来。待到下人传话言赫连公子前来拜访,滕煜阴沉的脸色立刻开始放晴。尽管在下一刻瞧见颜宁开门出来后放晴的脸一下就布满了乌云,还未及道什么,自己先已吃了一惊,觉察着是吃味儿了。
「想那赫连轩过来也是见你,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作陪,晚些再回来一道晚膳,你可莫再把午膳也省了,那些人以为自己做的东西不入你眼,憋屈着呢。」滕煜言道,仍是一张笑脸,怎么看着都像是玩笑,颜宁听着却是认真,垂着头些许执拗。「瞧你现在脸色那么差,叫人知道要说是御王府虐待贵客,丞相大人若是知晓,还不将我一顿猛打?我是晚辈,还不便还手,心里也觉有愧,不能还手。宁儿你可真忍心见到?」
「过会儿我会吃的,现在就吃。」颜宁瞅了滕煜一眼,脸颊上微微有了粉色。「只是昨夜未睡好,早晨又被那鸟儿吵到了,有些个头晕,所以……滕公子,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宁儿同我如此客气,真是见外了,我此刻还真当希望你是闹个脾气。」滕煜伸手揽住颜宁的肩膀,不由他躲,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宁儿,这里是御王府,不是丞相府也不是太子殿,我想你只做宁儿。」
「再这样,我可真的要来脾气了。」颜宁拉开滕煜揽着他肩头的手。
滕煜知趣,将手背在了身后,问道。「是让人唤他来这院子里吗?人还在大厅内。」
「就这儿吧,这儿静。」
「我叫人再拿些点心过来。」滕煜笑着和下人言了两句,便离开了。
点心是早备好的,一听要用了立刻就端了上来,放满了一石桌。颜宁无语,坐下边吃边等着赫连轩。一块糕点还未完全入口,就觉得身后似有一阵风袭来,一回首,自己已被埋入一个胸膛里头。
「轩,你闷着我了。」颜宁一惊,手里的半块糕点也掉到了地上,刚还能闻到的香味被另一种味道所代替,也是淡淡地,只是激不起食物,而是叫人安心。「轩,这里是御王府。」
赫连轩听到此,立刻将颜宁放开,只见他仰起的脸被憋得通红,朱唇微微撅着,嘴角还有一点白色的糕点碎末,望着赫连轩的眼里带着娇嗔。「下回可别再这样了,叫人看到不好。」
「我见着你太激动。」赫连轩傻笑了声,在颜宁身边坐下,抬手用食指轻粘点那碎末。「怎么到这儿来了?」
「暂时的。」颜宁俯身将地上的糕点捡起放在桌上。
「能告诉我是为何吗?」
颜宁抿了下唇,摇头。
「这里……是怎么了?」赫连轩用手指轻触了下颜宁的下巴。「青了。」
颜宁一摸自己的下巴,用手指一按还有些疼。脑中想起昨晚之事,本是红润的脸色立刻白了不少,那是九千岁掐出来的。早上滕煜应该也是瞧见的,为何他不问自己。
「宁儿,有什么你别瞒着我,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赫连轩心疼地捧过颜宁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小心地抚过那块半枚拇指大的淤青。「若是你不想住在丞相府,你可以来尚书府……对不起,宁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若是你住的不开心,我们在别处找个地方,我不想你受委屈。」
「滕公子对我很客气,轩,莫想多了,我只是来做客,何况……我毕竟是丞相的儿子。」
「就你刚才那称呼就是失礼。」赫连轩的眼睛直盯着那点淤青,怎么看怎么气,越想越觉得不对。「宁儿别住在这儿了,要真有什么事,你谁也唤不到。滕煜是初国的御王爷,他父亲还是九千岁,丞相大人未必能将他们如何。宁儿,别任性,好吗?别跟我说是你不小心磕到哪里才留下的。」
「轩来这里之前,可见过太子?」
「太子?」赫连轩一愣,赶紧压低了声音。「是太子要你留这儿的?」
颜宁不语,微抿了下唇,随手拿起一块点心。「轩饿吗?御王府的东西味道不错。」
「为何太子要你来这里?来做什么?滕煜不怀疑吗?丞相大人没有异议吗?宁儿,到底我不在的这半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不愿意直接告知我?」
「轩能告诉我是如何将韩先生请来的吗?」
「韩先生……」赫连轩稍作迟疑,言道。「自是告知他太子相邀,他便就来了。」
「当真只是如此?轩莫忘了,韩先生是宁儿老师。当初即便陛下也未能请到他,太子……如何做到?」
「这……许是韩先生觉得时机合适。」
颜宁浅笑,道。「宁儿在御王府,也未决不妥。父亲同大哥平日繁忙,御王爷有心邀宁儿来住几日,便当是为父亲多交个朋友。御王府同丞相府不常往来,轩觉得对初国是件好事吗?」
「御王府,连同国府,都不太同丞相府往来,尚书府也是,太子是不是觉得我也该在这儿住着?」赫连轩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却不见颜宁脸色有变,便更是不悦。「宁儿你是当真不晓得滕煜是何许人?滕琰又是何许人?他们要夺太子的位,要谋初国的权,这些你当真半点不知?」
「你疯了?」颜宁一把将手中所持糕点塞进赫连轩口中,左右望了望。「这话叫人听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赫连轩拿起茶杯灌了自己两杯水方把口中的糕点咽下,还不及缓过来,就拉着颜宁的手表起衷肠。「到了你的事儿上我就不顾着那么多了,只是怕你在这里受欺负,一刻都不愿意你留在这儿。不行的,宁儿,你不能一个人留在御王府,万一九千岁捉你当人质,你叫丞相大人如何是好?还有太子,还有我。」
「知道你沉不住气,所以才不说,现在明白了吗?」颜宁执起另一只手反握住赫连轩抓住自己的手。「轩必定记着宁儿是同你一般的男人,你的目的犹如我的目的。有些话不便说明,心里知道便可,若是还有不明白再去问太子殿下,他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御王爷对宁儿很是尊重,九千岁到是有提防,不过……他有自己的府邸,太子也不会让他太闲得总能来这儿找我的茬,如此说,轩可是明白?」
「可是万一……」赫连轩眼珠一转,偷瞄了眼屋顶上的黑瓦,声音更是轻了些。「那些人,可靠吗?」
「轩不信太子?」颜宁抽离自己的手,再次坐正。「轩,宁儿知晓你的心意,只是如今,谈论儿女情长真不是时候,待到……待到江山稳固,再言也不迟,宁儿……宁儿不会不见。」
「宁儿。」赫连轩伸手再次覆上,收紧五指攥紧。「我听你的,听太子的,我等着那一日。」
颜宁含笑着从眼角望向赫连轩,不再多言。赫连轩坐在一旁,陪着颜宁一道用茶。
丞相府,韩晋仁造访,丞相亲迎,半个时辰后,尚书赫连大人也到访,三人于书房深谈。颜大公子一早便被丞相大人派出门办事。颜宁不在,丞相大人似乎放得更开,唯有小草身在局外,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主子。
赫连轩离开御王府是在下午,转身便又进了宫见太子。太子殿内苍子修等着他,言是太子的意思,说赫连公子定会来,不想他白走一趟。而太子此刻正带着四王子随同皇后一道去见了陛下,御医院来人传话说是病情又有些反复,九千岁同滕煜也在场,余鹤岩给皇上施了针,病情稳住后便是昏睡。
九千岁以长者身份安抚太子,太子礼貌谢过,二人言辞客套,却都话中有话。四王子与滕煜在一旁也是剑拔弩张,眼神犀利,只滕煜更稳,四王子年轻显得急躁。皇后坐于床榻之上紧握皇帝之手,早已红了眼睛,却未见眼泪落下。余鹤岩静立在旁,未瞧任何人,站于他身侧的另两位御医也是,只是他们那是怕。
「很是严重?」
苍子修摇头。「要等太子殿下来了才知晓,赫连公子也莫急。对了,您去见过颜二公子了吗?」
「苍侍卫想同我说什么?」
「赫连公子应该听说过25年前,亚影协助初国推翻旧朝之事。」苍子修言道。「九千岁已经密函至亚影,若未猜测错误,所谈的条件里会有颜二公子。颜二公子生母乃亚影郡主,这个太子也于不久前才知晓。亚影老王一心想寻回小孙儿,然心愿未了便就病故。听闻他留下有一道遗诏,惜是亚影内政,不得其详。亚影新王作为唯一后人继承王位是众望所归,现已独揽大权,但颜二公子存在……赫连公子不用子修言明吧?」
「宁儿自己知道吗?」
「怕是已经知晓。事发突然,太子还未有时间同他谈及此事。」
「子修,如今你突然告知原委怕是受了太子的意,那么我之意也就由你转达太子。」赫连轩与苍子修相对而立,声色俱厉。「不管太子他们在计谋什么,为了初国,即便舍命,赫连轩也心甘情愿,但惟独宁儿……我要他平安。当年的事早无可更改,可宁儿不该再被作为利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