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之平定初国》（攻篇）》FeelinSophie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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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子修带着端着简单晚膳的两位宫人进入太子殿的书房，见太子正在看书，未打扰，只示意宫人将晚膳放好后让他们先行退下，自己走到太子书桌旁，只是站着，也不说话。

　　太子抬起头，望了眼窗外，翻了页书继续看。苍子修走到窗边，只是将窗户半关。

　　「查得如何。」太子又翻了页书，头未抬起，只轻声问了句。

　　「回太子，哲榕刚刚传来话，说赫连轩已经将颜宁从御王府里接回丞相府。而哲桐跟踪到那个给侍卫传话的人，他确是御林军总管的亲信。都和我们猜测的一样。」苍子修走到太子身侧。「太子您先用膳吧。」

　　「如果有什么，你就说，跟了我那么久，还不了解我吗？」太子放下书，依旧没看苍子修，神情有些木然。

　　「赫连公子对颜二公子，似乎很有情，太子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苍子修直言。「赫连公子和颜二公子在三年前倾城的庙会初识，当时赫连公子就已经情定颜二公子，还索要了一件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太子眉头微皱，侧抬头，盯着苍子修并无表情的脸。「颜宁愿意给他？」

　　「哲榕说，是一块翡玉，赫连公子一直贴身带着。似乎颜大公子也有，是颜丞相在他们出生后给他们保平安的。」苍子修为起身的太子让道，跟着他走到放好晚膳的圆桌边。「不清楚颜二公子怎么想。」

　　「那么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说他怎么想？」太子落座，执起筷子，却未再动，轻语。「翡玉？」

　　「太子你和颜二公子……你们……真的……」苍子修咬了咬牙。「颜二公子那么清透的人，他……」

　　「子修，莫不是你也对他有好感？这颜宁真是个宝，连你这块大木头都会动。」太子突然笑了。「母后前阵子还问过我话，说要帮你说门亲，本来没往心里去，现在突然想到，还是该问问你。」

　　「太子，子修现在还不想成家，再说太子你也快成亲，事情会很多，就不用惦记着子修。」

　　「我成亲？」太子愣了下，又很快恢复镇定，给自己夹菜。「那是母后的意愿，你也知道太子的婚姻，那是国家的政事，娶不娶，与我是无关的。当朝大臣的孩子，年龄合适的到有一个，只是长得不好，母后看着已经不乐意。当初商议的时候，倒是说邻国耶兰的蒲惟公主好。是好，邻国的公主，有比更好的吗？叫什么，长得如何，性情为何，都是次要的，只要未婚，就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选。子修……早晨在寝宫里，尽管是做戏，尽管还是伤了他，可是那一刻，搂着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比任何人都坚强的人儿，子修，我的心突然觉得很安，若他是丞相的女儿，凭他的才他的貌，太子妃他一定是最大人选，母后，一定喜欢。」

　　「太子，你说这些又是为何呢？」苍子修站在一旁，看着太子把食物夹起送到嘴边又放回，忧心，却也知多言无益，自从皇帝病危，太子就未曾好好吃饭，今日想必更是挠心了。

　　「母后和父王都曾教育我，作为太子，初国将来的君主，儿女情长只是小事，子修，想必苍副将对你也是如是说，你大概也同我一样，未曾辩驳。那些小倌，宫人送来暖床，自然地发生，也未决有何不妥，我是太子，天下都将是我的，然而今天……子修，如果我只是你的朋友，有什么是你想对我说的吗？」

　　「太子，你可以是子修的朋友，但无法只是子修的朋友。」苍子修不再忍，拿起一旁备用的筷子把菜夹起放进太子的碗里。「连颜二公子都愿意那么帮你，太子更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万不可辜负他。」

　　太子看着苍子修又是一笑，将那口菜塞入口中嚼着，然后又是一口。太子殿的食物，怕也只有四王子那样毫无心思的人吃着，才会觉得味美，才会惦记。这食物如同太子殿的一切，太子这个人一样，都是摆设。

　　一顿饭下来，未再说话，只是当饭菜收起，新茶泡好，太子一手压住苍子修正欲拿起的茶壶，满的水从壶口里溅出，在铺着刺有金色祥云的绿色桌布上，留下点点墨绿色印记。

　　「太子……」苍子修不敢动，看着太子严肃的眼神。

　　「明日一早，你就去把赫连轩给召入太子殿，我有任务要派给他。我不能让他给颜宁压力，宁儿……子修，你看人极准，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丞相那里，他会怎么说？那伤……流了好些血，把被褥都染上了红，他不说话，眉头紧拧着，脸色苍白，唇也给咬破了，额头上还渗着汗水，可我不能停……那滕煜，该给他上过药了吧。」太子言着，在开始还是期待着苍子修的回答，到了最后，便成了自语。

　　「太子，颜二公子他到底是个男子，即便样貌出众，气质出尘，总不可比女子，那些伤……」

　　「你也说了，他哪怕再长得好看，也是男子，骨子里傲着，让他做那样的事情，那么冰雪聪明，晶莹剔透的一个人，隐忍得怕是更难受，轩……许是真的喜欢他，他怕也对他有着好感，而我……子修，我是不是一个极可恶的太子？」太子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一直压在茶壶上的手，掌心被壶顶刺破了皮。

　　「这样的话，太子，子修帮你听了，记下了。」苍子修看着壶顶的血迹，用衣袖轻一擦，给太子满上茶水。「我相信你的心思，你的无奈，你的必须，颜二公子一定明白，所以他才会那么做，半点都没有辱没他。」

　　「十九年前的一个夜晚，丞相府彻夜掌灯，丞相夫人临盆早产，我和母后……在场。」太子握着茶杯，看着飘浮着的细长嫩叶。「是余老御医下的针，才把他们保住的。你知道吗？宁儿是我见过的最小的婴儿，手小，脚小，脸小，红红地，都不会哭……宁儿，是我给他取的名字，可他……不知道。」

　　「太子……」

　　「宁儿身体不好，倾城繁华，却不适合他调养，他离开了，我也忘了。母后中午来时，说起了这件事。你说，那块玉，若是我送的，轩同他讨，他还会给吗？会吧，他不知道我，我也不记得他。」太子摇了摇头。

　　苍子修没有回答，站立在一旁，手里还握着那个粘了太子血的紫砂壶。

　　「明天轩来，若是问起宁儿的事情，你不用答，我会应付。」

　　「太子，你是想要赫连公子去……请韩晋仁出山吗？可是去哪里请？」

　　「颜丞相把他的行踪都告知我了。……宁儿应该不会告诉颜丞相今日之事，只是九千岁下一步打算怎么走我们都猜不透，还是要小心。你去传话给哲榕和哲桐，先不要有所行动，派去宁儿那里的人机灵些，滕煜狡猾着，不能让他有所察觉，宁儿……不可以有危险。」太子言罢，垂首不语，暗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