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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雪落时,秋起。 ...

  •   “这是哪儿,眼前怎么白晃晃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周围好安静啊,我怎么连我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我......不会......死了吧......”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诺大二静谧的宅院里,传来阵阵哀求声。
      还没等悯莲爬到门口,王二一把抓住悯莲的后颈,把她扔到床上,满脸嬉笑着告诫道:“死贱民,最好听话,乖乖伺候我,把我哄高兴了,我保你下辈子丰衣足食。否则,我饶不了你全家!”
      听完,悯莲也不敢嚷嚷了。
      入夜,月上枝头,暗云涌动,寒光透过窗刺的人心发凉。
      “若是在这王府自尽,恐怕我的家人也必有一难。若我伪装成意外溺亡,那王家可撇清干系,我的家人也不用受到伤害吧......”
      良久一衣冠不整的白衣女向野外的江边跑去,一步一泣。
      她瘫坐在江边,往事涌现,她也眷恋这人世间,可......她也不想日日在众人的鄙夷下,在强权的玩弄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与其这般苟活,倒不如了结这一切痛苦。
      她缓缓起身,向家的方向跪拜着。
      “爹,娘,原谅女儿的不孝,愿......来世再见......”
      随着血红的簪子落地,玉佩碎落,江面也绽开了一朵白里泛红的花。
      雪已屁股一热,摔在了地上。还没等爬起来,一股血腥味便飘了过来。
      我刚才不是在去医院抢救的路上吗?怎么现在在荒郊野外?难道……我……现在在做梦?
      看着眼前漆黑一片,耳边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蛙叫。那叫声此起彼伏,一迎,一合。领头的声音相当怪异,像是在警告什么,也像是在质问什么。
      就在雪已思考之际,一个黏糊糊的东西突然蹦到了雪己的脚上。雪已迎着月光低头看去,不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道:“啊啊啊啊!□□!”
      雪已狠狠地甩了一下脚腕,拔腿就跑。没曾想被河边的石头绊了一跤,再次摔倒在地。手也被一个金属制品划破了,鲜血直流。
      是个簪子?可惜了浸满了血跟泥垢,看不清全貌了。正当欣赏之际,河对岸突然刮起了冷风,依稀有三个人影飘了过来。雪已凑近一看,为首的一黑衣,一白衣,一蓝袍潜其后。
      只见那白衣,一挥袖,湖面顷刻就亮了。不久一白衣女浮现,呈跪样。
      白衣伸手在女子额前一探,报曰:“悯莲,中州人氏,夭于泽,年十又三……”
      黑衣左手撑笔,右手扶书,速记。
      一简略仪式后,一黑一白引其女,沿白道隐去。夜顿时又陷入黑寂。
      “她们在干什么?那……那是……黑白无常吗?我……做的是个噩梦?”雪已低声说道。
      不管了!不管了!就算是个噩梦,也不能在这个地方被吓死吧。雪已环顾四周,准备趁机溜走。
      “大人,引魂入库,乃属下差事。大人千年来都未曾过问,今突访,是否属下有失职之处?”白衣拜曰,语略惊。
      秋起转身,满眼空洞,满脸沉寂,久未语。
      “属下愚钝,越问大人行事,今事急勿缓,加之繁务在身,属下先行告退,望大人见谅。”黑衣暗视白衣,扯其袖而隐。
      待二人去,秋起眉头紧促,久久地注视着眼前人,柔声试探地问:“你是第十世雪?”
      悯莲迎声起,见一着蓝袍,发如墨,肌如脂,面若冰霜的公子悬于空。满眼死寂地凝视着自己,语气低沉空灵。大叫了一声,便吓昏了过去。
      秋起浮到她的面前,探了她的意识跟气息,发觉其并非旧识,欲失落而返。突然山风袭来,秋气内心窃喜。
      “她的味道!”
      她受伤了?拿着满是泥垢血迹斑斑的簪子,秋起内心满是担忧。纵使双手已被血液腐蚀,他也未察觉。
      这林子里的植被好茂盛啊,走了半天竟不过几丈远,还弄的浑身是伤。咦?好清冷空远而迷人的香味,是果木香吗?正当雪已疑惑之际,背后突然冷了起来,就像是靠在冰块上一样。
      雪已一回头,一张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脸正对着自己。吓的雪已浑身冷汗,扯下树上的枝条便挥了过去。
      可是待雪已睁开眼后,那张脸便消失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秋起躲在树后,看着她慌张的背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许久未见,是她不认识我了?还是……我如今的模样……吓到她了?”
      少顷,山鸡报晓,旭日东升。注望颇久的秋起感觉浑身如被炙烤般疼痛,被迫先行离开回冥界。
      呼——呼,天终于亮了。还没等雪已松口气,她左脚踏空了,一下子掉进了屠户的陷阱里,摔得昏了过去。
      “听说了吗,昨夜呀,咱们村的河边死了一个女娃!据说凶手还是个女娃嘞,那手段啊相当残忍。眼见割颈不成,还想溺亡嘞。”一村妇神秘的说道。
      “真的吗?造孽呀!天杀的,小小年纪就如此凶残,长大了还得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定要判她个死刑才能平民愤!”另一位村妇愤愤地回道。
      “走!去乡士那里看看那个孽障去!”二人异口同声道。
      生命或许自诞生起就是个悲剧,因为它的结局好似都一样。每往前走一步,就意味着失去。或是健康,或是友情,或是亲情……,亦或是自己。
      每个生命体都好像一粒良莠不齐的种子,有些注定夭折,有些即使挨到了开花结果,可最终还会落叶归根,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来人间一遭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体验吗?是经历吗?种子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至少在他没来之前我不知道。
      “奉天承命,冥界掌事,秋起,擅离职守,越生死轮回之事,数罪并惩。即日起入炼狱,禁七日。钦此。”天差不屑地传完天谕,弹了弹衣袖,鄙夷了四周一圈,傲慢的离去。
      “剑雪,听话,松口。”秋起蹲下身,柔声安抚道。
      一只银灰色的小狗咬着秋起的衣襟不松口,不停的往回拉着他。眼看拉不动就不停的用身子把他往出口的地方顶。好像急于暗示主人,前面有危险。
      看着眼前的爱宠,秋起突然忆起了她,眼里久违的浮起一层爱意。
      “你不喜欢猫?”秋起无意的问。
      “嗯。”眼前的女子回答。
      “为何?”秋起好奇的问。
      “因为猫猫聪明而傲娇,向往流浪,不能一直陪着我。狗狗蠢萌而忠诚,只要我不嫌弃它,它就会一直陪伴着我。我……怕孤独……怕寂寞……。”女子认真的回答道。
      未曾想此一别,竟再难相见。
      经此,秋起便反常地养起极地犬来。为此冥界官吏议论纷纷,奏秋掌事有悖事理,竟乎玩物丧志。
      天道云,人冥相克,阴阳为囚。悖,则互噬。
      若你我不能相见,那我便化作生灵万千,护你周全。为了能时时刻刻保护她,又不让她受反噬之苦,他只能豢养能穿梭于人冥两界的极地犬,替他护她。
      纵使,秋起深知极地犬乃天家独配之物,自己随时都有被惩戒的风险。纵使,每用精血喂养它一日,自己阴寿便锐减百年,他都觉得值得。
      “剑雪?再这般顽皮,可要饿肚子喽。”秋起捏了捏它的脸,故做严厉道。
      小狗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脸傲娇的往一边一瞥,哼唧了几声,随即便停了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大人又下炼狱吗?”月影强忍内心的醋火,试探的问道。
      “嗯。”秋起淡淡的回道。
      “值得吗!为了一个!为了一……一个凡事,大人三番几次以身涉险,擅离职守!真的……对得起……,对得起这身官袍吗……”月影眼含泪水,委屈不满地问。
      看着仰慕之人旧伤添新伤,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好久,连魂魄都找不全的女人,不惜以身犯险,十下炼狱,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气恼,她气她的千年陪伴竟比不上他与她的数载光阴。她气恼,气恼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她气恼,气恼自己为什么怎么努力都替代不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秋起面色一冷,回道:“月影,你为不相干的事,过激了。”
      见状,月影心头一紧,收起刚才的失态,恭敬的回道:“是……大人,奴婢……错了。奴婢这就把剑雪领回去。”
      他真的不明白吗?还是故意回避我。“不相干的事”,难道对他来说,我真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吗?月影双手紧握,暗暗生气。
      人界七日,乃冥界七十年,天界七百年。七日炼狱,乃冥界酷刑。每一日都有一种刑罚,每一日都会丧失一种东西。
      “经此……,希望我还能撑到她百年……”秋起自言自语道。
      早在万年前,秋起便功德圆满,可晋升天界。但天界假公济私,道貌岸然。让他茫然自失,他便放弃飞升,普惠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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