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师养成手册》一笔画山河

15、灵之音

　　“考虑的如何？是要留校进修高级魔法，还是离开学园闯一片天地？”

　　午后的暖阳刺的人张不开眼，阿贾琉斯眯着眼睛来到树下，在佐一的身边坐下。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佐一看向阿贾琉斯，他好奇其他同学们的想法。

　　阿贾琉斯笑了一下，目光望向远方，“我不知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离开或者留下都可以。”

　　“留下进修更高级的魔法，不也是为离开学校做准备吗？我想我还是离开吧，也许外面能教给我的东西更多。”佐一说道。

　　“但外面也更危险，在学校，我们的能力确实是顶尖的，但到了外面，你会发现遍地都是伽那罗那。”阿贾琉斯脸上露出几分酸涩。

　　佐一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你要知道，让人闻风丧胆的伽那罗那，也只是最强黑魔法师，学习黑魔法的人不多，在黑魔法领域他确实无人能及，但在元素魔法里，从未有人能得到最强的称号，这说明有很多人，都有着超高的魔法造诣，无法分出个高低，这些人的能力都不亚于伽那罗那。”阿贾琉斯清楚的知道他们在离开学园后将要面对的一切，他早已经熟知这个世界的制度，从满是荆棘的泥潭里摸爬滚打出了一条生路。

　　佐一听候沉默许久，他不是不知外面的险恶，可是，他还是想出去，想见到秦学长。

　　“无论要面对什么，”佐一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感应石，“我都有要出去的理由。”

　　阿贾琉斯轻笑了一声，侧过脸看着佐一，颇有兴趣的问道：“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佐一一本正经的看着阿贾琉斯，“我想要收集遗失的魔法宝石。”

　　听到这个回答，阿贾琉斯愣了一下，随后就大笑起来。

　　看着阿贾琉斯的模样，佐一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任何人听到这个回答都会觉得可笑。

　　“抱歉，我并没有嘲笑你，也没有不相信你。”阿贾琉斯收起笑容，“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为什么不能是我？五年后就是祭灵大典了，如果我能找回宝石，就不会有人奉献自己了。”佐一认真的说道。

　　“奉献？”对于这个词语，阿贾琉斯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你真的认为那三个死去的人是甘愿奉献的吗？在最好的年纪，身负优越的天赋，未来拥有无限可能的人，却心甘情愿的赴死奉献？”

　　佐一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他自小听到的说法就是心怀仁爱的人，不愿人类受苦，甘愿化作冰冷的的载具，承载神迹，延续人类的未来。

　　“我听到的真相是这样的。”佐一说道。

　　“真相？广为人知的就是真相吗？”阿贾琉斯盯着佐一的眼睛，“听到的，看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欺骗和伪装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要追根究底，用自己的感觉去判断，即便事实显得很不真实。”

　　佐一看着阿贾琉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想听听我所知的，关于上一位牺牲者的故事吗？”阿贾琉斯问道。

　　“嗯。”佐一不介意聆听他人的故事。

　　“上一位牺牲者名叫希林，说起来还是我们的学长，他是一个十分温柔又强大的人，只要和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而且他的魔法天赋极佳，园长曾多次表露想让他尝试学习圣魔法。”阿贾琉斯的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他那一身优越的魔法天赋并没有为他带来荣耀，而是让他成为了祭祀的牺牲品。那样的高的魔法天赋作为承载神迹容器再适合不过。”

　　“园长不愿舍弃这样的天才，苦苦哀求大祭司，但没有使其改变主意。希林的好友也跪在大祭司面前恳求他放弃希林，选择自己作为容器载体，但换来的只是大祭司的嘲讽‘你这种货色也配承载神迹？’大祭司这样说道。”

　　“最后在众人的唏嘘中，大祭司强行带走了希林，从此一位如星光般璀璨的天才就此消逝。”

　　阿贾琉斯不再说话，静默的看着佐一，他的故事讲完了，虽然只是模糊的过程，但佐一听得出，众人是不愿意希林牺牲的，希林似乎也没有表明自己的意愿，也许他试图拒绝过，但一切由不得他。

　　“难道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自愿为此献身的人吗？”佐一好奇的问道。

　　“当然有，从第一个载具起，就不断的有人甘愿为此牺牲，成为载具，也不断的有人去寻找失落的宝石，但失落的宝石就像消失了一样，毫无踪迹。而那些自愿牺牲的人没有一个入得了大祭司的眼。”

　　“所以，你知道寻找魔法宝石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吗？它可以不再让人因此牺牲。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万一我就是那个命定的人呢？”佐一坚定的说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阿贾琉斯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佐一，“伽那罗那就是希林的那位好友，就是大祭司口中的‘这种货色’。”

　　佐一意外的看着阿贾琉斯，他开始猜测伽那罗那如今的所为，是否是因为希林的死。

　　“正如你所想，希林的死带给伽那罗那的打击非常大，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于是便有了如今的伽那罗那。”阿贾琉斯继续说道。

　　“看来希林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人。”佐一说道。

　　“是的，伽那罗那自小就不是一个讨喜的人，孤僻阴鸷的性格让他备受排挤，是希林的出现让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的魔法天赋也极其一般，是希林不厌其烦的一点一点指导他，才让他有了今天的成就，希林对他而言就像是太阳一般的存在吧。”

　　听着阿贾琉斯的话，佐一仿佛在伽那罗那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倘若秦学长被选做神迹的载具，自己怕是也要疯癫，一个对自己而言至关重要的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吧。

　　原来秦学长离开的这两年，是在寻找遗失的魔法宝石，看来秦学长也不想再看到有人为此献祭。佐一隔着衣服紧握着口袋里的感应石在心中想到。

　　“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清楚这件事情？这应该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佐一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时间隔了这么久，流传的说服甚多，怎么证明阿贾琉斯说的就是事实呢？

　　阿贾琉斯似乎料到佐一会有这个疑问，十分自信的说道：“我这个一定是事实，因为这是苏珊娜告诉我的，而她是从齐格思园长那里听来的，难道你认为从齐格思园长嘴里听来的消息会有假？”

　　佐一摇了摇头，他当然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他只是好奇阿贾琉斯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既然他是通过苏珊娜，从齐格思那里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像你说的，离开学校，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无数‘伽那罗那’，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吗？”佐一期待的看着阿贾琉斯，他是希望阿贾琉斯跟他一同离开的，毕竟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的轻松。

　　“当然，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在这里，既然你也要离开，那就结伴同行吧。”阿贾琉斯站起身，看着远方说道：“希望下一个
　　祭灵大典来临时，再无人牺牲。”

　　命运之神在临死之前，将未来的一切书写，当时机成熟之时，停止的齿轮将会被推动，一切都将按照剧本进行。

　　科斯林看着占星盘所给出结果，和两年前的结果相差无几。

　　古西格大陆命运将随着这名少年的脚步，产生巨大的变革，无人能止。

　　齐格思望着浩瀚的银河，回望过去的一切，战争，霍乱，死亡，绝望，人类一直被这些东西打压着，痛苦的生存着。

　　千百年来，人类始终生存在世界的夹缝中，诸神的黄昏之战，血族与狼人的战争，精灵与矮人的战争，人与人的战争，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也该有人来结束这一切了。

　　在次日的黎明到来时，几位少年背上了行囊，正式的踏上属于自己的旅途。

　　“你知道该往哪里走吗？”苏珊娜询问道。她是在听闻佐一和阿贾琉斯打算去寻找魔法宝石的消失后，顿感兴趣，执意要加入他们的，跟她一起的还有莫格。

　　虽然莫格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大家都看得出他的心思，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的眼睛就不曾装进过其他人。

　　只是他不说，大家也没有揭穿，而且苏珊娜也并没有排除反感他的靠近。

　　“我只知道我要往那个方向去，”佐一望着朝阳升起的方向，指着前方的道路，“去哪里不知道，只知道只要往那里走，就能找到我想要的......”就能离他更进一步。

　　佐一将最后一句藏在心底，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是他这一路前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