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死在了那个冬天》六姨太太

25、重逢遥遥无期

　　“别来送我吧，”周野突然来这么一句，

　　周野出国前一天。郑思允听到这话，手里的串都不香了，瞪着周野骂道，“你说这话是人能听的吗？”

　　“就是，就是，”林知夏附和着，

　　郑思允连带着瞪了一眼林知夏，“几点的飞机啊，”

　　“明天下午三点钟，”

　　“行，那晚上喝通宵。”

　　周野苦笑着，跟郑思允碰了碰杯。

　　毫无疑问，第二天睡醒的郑思允抱着脑袋在床上叫唤，酒量又菜，瘾又大。极致的诠释了什么叫人菜瘾大。

　　机场里，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哎，好好的啊，”周野主动抱了抱郑思允。

　　“滚蛋，你别忘了我啊。别忘了啊。”郑思允声音鼻音很浓，她压抑着情绪。

　　林知夏眼眶有些泛红，与周野相拥。

　　周野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的人背，侧过脸在发梢上，浅浅的亲了一口。

　　“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走了。”

　　目送周野的身影消失，郑思允彻底憋不住了。蹲在地上，眼泪都一颗一颗的砸在地面，成长好像就是在不断地分别，重逢，遥遥无期。

　　两个人刚走出机场，被一声车喇叭惊到差点跳起来。驾驶座的沈皆乐摇下车窗，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想来接她们，却来早了。

　　郑思允气冲冲的走过去，一脚踢在车门。骂骂咧咧的爬上车，“老娘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妈的。”

　　待了两天，郑思允就回江门上班去了，她的专业是计算机，毕业后找工作容易不少。各自又开始新的生活。

　　“别起来了啊，我坐地铁过去。”

　　沈皆乐察觉到身边的人起来，想跟着一块，送林知夏去上班。

　　谁料被一把摁回床上，林知夏说着，“太早了。你接着睡。”两人正式同居生活，沈皆乐白天休息，晚上做事，林知夏白天上班，不愿意让他来回跑接送，毕竟晚上做事很累。自己下了班都会过去帮忙，一般都是没一会就让沈皆乐赶。

　　日子悄无声息的过着，

　　“又干嘛去了啊。”许依然看这半个月来，沈皆乐经常很晚来，厨房的活大部分都交给了温梓鑫。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沈皆乐笑笑，“跟朋友吃个饭，晚了些。”

　　李文杰嗤笑一声，“你男朋友隔你眼前的，你管别人干嘛啊，”

　　许依然白他一眼，看着沈皆乐进厨房忙活，小声的跟李文杰说着，“你不觉得你发小哪里不对劲吗，”

　　李文杰摇头，

　　“他出去的太频繁了，不会外面有人了吧。”

　　“放屁。”李文杰声音大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哎哎哎，你叫唤什么，”许依然骂骂咧咧的。一脚踩在李文杰脚上。

　　八点多的时候，许依然上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看到沈皆乐坐在外头，跟一个女人聊得很开心。不是林知夏那种的小女生，是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女人，红唇，一头咖啡色的卷发。翘着二郎腿，高跟鞋虚虚的挂着脚尖晃着。一只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夹着烟。跟沈皆乐聊得很投入。

　　“谁啊，”许依然碰了碰李文杰，

　　“朋友呗，”李文杰有些躲闪。抵不过自家女朋友一个眼神，“啊，秦雪。之前酒吧认识的，人家刚好来吃夜宵。”

　　“那沈皆乐跟人家聊那么欢干什么，”

　　“这是礼貌，客人至上嘛，毕竟认识的，过去寒暄几句。”

　　许依然切的一声，没往心里去。

　　林知夏下班过来的时候，沈皆乐已经在厨房待着了。秦雪的目光从林知夏身上，一路跟到厨房，看不清了才收回眼神。扭头跟上菜的许依然对上，

　　哦豁。

　　厨房里，林知夏正跟沈皆乐吐槽着工作上遇到的事情。

　　“我们老板真的超级不是人来的，整天耍我们玩，昨天说，今天预约的客人，八点半就到了，我们就提前去，在门口蹲了半小时，垣哥才啃着油条慢悠悠的给我们来了一句，取消了。”

　　“偶尔给我们零食，不是巨酸就是巨辣。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整天无厘头的耍我们玩，”

　　“还有，我偷偷跟你讲，垣哥是有男朋友的。”

　　沈皆乐不淡定了。“什么男朋友？”

　　林知夏笑嘻嘻的，“垣哥是gay，我也挺意外的，哈哈，不过他跟他男朋友感情是真的好哇，”

　　沈皆乐不知做如何反应，生硬的扯开话题，“我弄点东西你吃，吃完回去休息吧，”

　　“好嘞，明天我休息，跟程琳琳约好了。就不陪你啦。”林知夏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就出去帮忙了。

　　“依然，明天出去玩吗。”林知夏坐下来跟许依然一块剥着大蒜，

　　“上哪？”

　　“长隆，长隆。我好久没坐过山车了。”

　　“行啊，”许依然一口应下，“晚上我早点回去，明天就不用那么晚。”

　　三人结伴吃喝玩乐一整天。林知夏坐上过山车上嗷嗷叫着。程琳琳捂着耳朵一脸无奈，各种刺激的林知夏都要上去一趟，一边叫一边乐。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吧。

　　原本以为日子是平平淡淡的，会一直过下去。

　　许依然在一次跟林知夏逛街的时候遇到了沈皆乐。他身边站着那个叫秦雪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一家饭店出来。刚准备上车被许依然一嗓子喊住。

　　沈皆乐回头，看到林知夏的瞬间有些错愕。

　　林知夏还咬着吸管，盯着他们两个人。

　　“我，这是秦雪，她刚搬家不方便，我过来帮忙。”沈皆乐解释着，

　　许依然在他们脸上来回看，“搬家往饭店里面搬，”

　　秦雪笑笑，扭着身段走近，“我请他吃饭，算是答谢。”

　　“忙完了？”林知夏出声。

　　沈皆乐点头，转向秦雪。“那我不送你，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在这。”

　　秦雪耸耸肩。“没关系，回见。”

　　林知夏望着她的身影，紧身连衣裙将身体包裹得恰到好处。黑色高跟鞋尽显妩媚。

　　“吃饭了吗，沈皆乐歪下头挡着她的视线。“知了。”

　　林知夏与他对视，半晌才回过神，“吃过了。”

　　没了逛街的兴致，三人一块回到店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忙活着准备开店。林知夏没多想，沈皆乐对她还是那么的好，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改变。

　　忙忙碌碌的生活。

　　“知了，今年要不要去看雪。”沈皆乐厨房忙完出来，

　　林知夏眼睛一亮，“上哪去看。”

　　“我还没仔细研究，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们四个人去吗？”

　　“暂定，我们俩。他们不一定。”

　　今年过年，不准备开店，平时就很累了，没什么休息时间。许依然表示过年要回家，李文杰没所谓。

　　“行吧，我看看啊，”

　　梦是要做的，班还是要上的。

　　来治疗室的，大多还是初中生较多，以焦虑为主。寒假时间会比以往时间更忙。林知夏有时候直接就窝在程琳琳那过夜，那套公寓还留着，程琳琳不习惯宿舍生活。

　　“愣什么呢？”程琳琳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林知夏窝在床上发呆，去洗澡之前她就这样，出来还这样。

　　林知夏摇摇头，

　　“什么事啊，都快写脸上了。”

　　秦雪的出现，还是让林知夏有些顾虑。沈皆乐身边好像不曾出现这种性格的女生。虽然店里的客人，或多或少也有些性格开朗的女生搭讪。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

　　“你说，我看起来怎么样啊？”林知夏问得程琳琳一脸懵。

　　程琳琳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掐林知夏的脸颊，“很可爱。虽然瘦不拉几的，但是脸肉呼呼的。”

　　林知夏由她掐着，没反抗，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无趣啊？”

　　“到底是怎么嘛。跟沈皆乐吵架了？”

　　“没有。”林知夏说不上来，

　　程琳琳也没深究，只是安慰着林知夏，不要想太多，这么多年了，沈皆乐对你还是这般，足以证明他这个人有多长情。

　　林知夏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答案。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见过秦雪这个人。林知夏也承认或许就是自己多虑了。

　　“过年又不回家？林知夏，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啊。”林女士的咆哮声从手机里传来。

　　“不是，妈，你听我解释，”林知夏刚想开口解释，沈皆乐正好洗完澡出来，她一把将人扯过，“妈。沈皆乐给你解释。”手机塞沈皆乐手上，人麻溜的拿上衣服洗澡去了。

　　“林姨啊，是我，小乐……”沈皆乐一脸无奈。

　　哗哗哗的水声冲着，林知夏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沈皆乐将厨房的活交给温梓鑫后就不那么忙了。时不时送林知夏上下班。

　　“挂了？”

　　沈皆乐起身，去拿吹风筒。示意她坐好。林知夏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脚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骂你了没？”

　　“没有呢，林姨怎么舍得骂我。”

　　林知夏切的一声，“徐姨那边呢，”

　　“她不管。要我们注意安全就好。”

　　沈皆乐定好了路线，从广州出发，到湖南省莽山，带林知夏看雪。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

　　店里不那么忙之后，沈皆乐开始频繁外出。说是接触新的行业。经常不在店里。

　　林知夏每天忙着跟自家老板斗智斗勇，难得良心发现，下了班带大家伙一块去吃饭。其实也就四个人，加上老板家属。

　　顾垣的男朋友是大学老师，一表人才。

　　“阳哥，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说话的是林知夏的同事，前台接待小姐姐乔禾禾。

　　高书阳嫌弃的喝了口酒，“你们老板，死皮赖脸的。”

　　顾垣不乐意了，“怎么说话的呢，虽然说我追的你，但你对我没有意思的话，怎么能在一块呢。”

　　林知夏笑着，看他们打情骂俏，只要高书阳一过来，她们就能吃狗粮吃到饱。

　　几个人在外头吃完饭，又约着去清吧坐坐。

　　高书阳兴致勃勃的，跟驻场歌手商量着，自己来一首。

　　周杰伦的七里香，前奏一响起，就带动了所有人的气氛。

　　高书阳的声音偏低沉又温柔，林知夏看着顾垣溺毙在他深情的眼神里。爱与性别无关，浪漫至死不渝。

　　乔禾禾无比捧场的鼓掌。四个人举杯，为友情，为爱情。

　　林知夏在捕捉到沈皆乐的身影那一瞬，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又看到了那个叫秦雪的女生。

　　顾垣在一瞬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挥了挥手让林知夏收回心神。

　　沈皆乐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林知夏非常肯定，他是愉快的。

　　“遇到朋友了？”顾垣问。

　　林知夏犹豫再三，轻轻的摇了摇头。手不自觉的摸上手机，给沈皆乐发去消息。

　　“你在哪？”

　　“跟朋友吃饭。你下班了吗？”

　　“嗯，今天跟垣哥他们聚餐。”林知夏回去消息。

　　“玩的开心。今天没时间接你，你打车回去。”

　　沈皆乐又发了个表情包，爱你，爱你。

　　林知夏没有再回，跟朋友吃饭而已。自己不该多想。

　　清吧出来后，婉拒了顾垣送回家。林知夏在街道对面小超市门口坐了下来。

　　直到很晚，沈皆乐才慢慢走了出来。秦雪亲昵的挽着沈皆乐的手臂，他没抗拒。

　　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看着两个人上车离开，林知夏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不相信，沈皆乐会喜欢别人。

　　可是，这算什么呢？

　　一连好几天，林知夏都不回沈皆乐那边，她想问清楚，却又不敢。想知道为什么，又害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

　　顾垣敲了敲桌面，“当着老板的面，浑水摸鱼，过分了啊！”

　　发呆的人这才回过神，冲顾垣笑笑，“我们老板人可好了。”

　　“少来。收拾东西回去吧！”

　　林知夏瞪圆了眼睛，“不是，为了这么点事你要开除我啊？”

　　“啧，”顾垣有些许咬牙切齿，指了指林知夏，“刚还说老板人好，想什么呢？放你半天假，收拾收拾滚吧！”

　　“啊，垣哥超级无敌霹雳的好。可是，我能不走吗？天地良心我特别热爱工作。”林知夏不想回去。她还没有想好解决的办法。

　　“逃避，什么都不能解决，”顾垣一眼就看穿她，那天清吧出来之后林知夏就一直不在状态。

　　“我跟你阳哥，大一就认识了，我们在一起磨难很多，但是我们总是会积极去面对解决一切问题，走到今天，彼此互相理解，信任，沟通是很重要的一点。”

　　林知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谢过老板后，解决回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