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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探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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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还有旁人。”花渺沉思片刻忽然试探道:“所以是那些新郎?”
“对,就是那些新郎!”
于是花渺回头去问池虞:“阿池,你在这里待的最久,你知道那些新郎都怎么了吗?”
“他们啊。”池虞神情淡漠,这群人的死活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可花渺那这件事来问他他突然间就觉得知道这些也是件好事。
“他们也死了,不是他们死的可比那些新娘惨多了,突然有一天皮肤开始溃烂,一开始以为是小病,后来腐烂的地方渐渐生出蛆虫。”
说着还怕花渺听不懂,池虞马上用手在身上开始比划:“你见过吗?就是茅坑里那种白白的,会这样,一点点蠕动的蛆虫。”
从里到外一点点啃食,在活人的皮肉下方钻来钻去,前一天用银针挑光后一天便会生出更多。
这世界上或许再没有什么会比亲眼看着自己活生生的被虫子啃光来的更加恐怖了。
方可许只觉自己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这小孩用这么认真的模样平淡的讲述这件事竟让他觉得比自己刻意营造恐怖怪异的氛围来的还要毛骨悚然。
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可他想不通的是花渺却看出来了,因为人有畏惧之心,一个少年又是如何平淡的讲述这样令人可怖的经历?
想来是他曾经历太多,所以花渺对此感触万分。
方可许喃喃:“这事情难办啊。“
池虞看他一眼然后垂头:“不行就把我交出去,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话说的那么伤感就显得人更可怜了,花渺不动声色将他揽过,然后没头没脑冒出一句:“阿池,以后就有家了。”
那语气极其认真又恳切:“我们都是家人,从救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想过放手,所以以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如果你出事了我们都会难过。”
“你等我回去就请师尊收下你,以后我来当你的师兄好不好?”
方可许见状有些惊讶,肩膀赶忙撞撞少年示意:“愣着干什么,叫师兄啊!小渺渺的师尊可是我们门派中最厉害的尊者,小子,你赚大了。”
两个少年人意气风发,完全没有师长们那样复杂的心绪,不会考虑池虞只是一个半妖,人族与妖族之间的关系本就不睦。
所以师长们如果见到池虞便只会觉得两个弟子下山一趟还带回了一个祸害,而这妖物就是来拖累花渺他们的!
天玄宗并不欢迎池虞,可那个时候池虞看着花渺那眸底全是他的眼睛便犹如在阴暗的角落蛰伏了千万年终于抓住一束光般抬眼愣愣看了好久然后欣然点头。
接着再次十分不好意思的低头,脸红了半边,舌头像是打了个结,扭扭捏捏半天才十分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师,师兄。”
“唉~舒服了。”方可许坐在一旁像是等了良久,占便宜的事他是一样不落,突然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花渺看着就皱起了眉。
“你干什么?搞得他在叫你一样。”
方可许得瑟的起身上桌:“可不是吗?都一个宗门的。”
然后就十分不要脸的凑近,伸手调戏:“小池池,你和小渺渺一样都要叫我师兄哦。”
花渺闭眼攥紧拳一字一句拔高音量:“方——可——许!”
就知道他心里没憋着什么好水,这波便宜花渺就不想让他占了,要不是顾及着池虞在高低要揍他一顿,用剑压着他让他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到底谁是师兄?
方可许那也是浑身一哆嗦,一见势头不妙 便赶忙收回手找借口开溜。
花渺见状刷的一下站起,几乎是闪现到方可许后头一把揪住他的脖领,这要是换作别人他自然不可能这样失礼。
可那人要是方可许的话那便不同了,挚友,挚友,可那挚友不就是这样用的吗?
他笑着却比不笑更恐怖,而走慢一步被他逮住的方可许却是笑着比不笑更悲凉。
“那啥,小渺渺。”
这时候想要装可怜?人死了才知道后悔,下雨了才知道收衣,有用吗?没有!
但实际花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恐怖,深吸一口气后只是像寻常一般甚至更为亲和的弹了弹他的衣襟。
然后笑着在他耳边道:“明日辰时,徐员外家门口,别到时候偷懒哦。”
说罢,便一把把的推出房,独留方可许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所以,又一个哆嗦就过电一般哪哪都痒。
“天下红雨了?小渺渺,你莫不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药吧?”
花渺关了门就不再理会他,池虞见状还有些疑惑:“师兄,你……不教训一下方师兄吗?”
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花渺闻言微怔然后笑着摇头:“阿池,早点睡吧。”
池虞不明就里,但才很快他便知晓花渺为什么不教训教训方可许了。
因为人心往往才是最恐怖的,方可许昨夜就因这事翻来覆去半宿,因为从小到大被花渺坑的太多所以他总忍不住乱想。
于是隔壁的声响也持续了一夜,花渺一挥手屏蔽了这些吵扰,可耐不住方可许自己没个安稳,抓耳挠腮想了一宿。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真下毒了吧?”
“不至于啊?可是为什么?”
“啊啊啊啊!小渺渺,你变了!”
仰天长啸却无人理会,直到白日方可许几乎是顶着他那一夜中了三分的眼下淤青出现在两人跟前,活像个命不久矣的病痨鬼!
吓了池虞一跳的同时也让他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花渺的不同,师兄真厉害!
出了客栈晨间的阳光正好,街上熙熙攘攘,其实除去镇上的怪事这里也是难得的世外桃源。
一是远离皇城少了许多金银纷争,二是远离仙门,没有过多争名逐利的修仙世家。
虽然两者追逐的不同,可实际上争的又何尝不是同一样东西?无非是钱、权、利,各种高位上位尽己所能一些能握在手中的东西!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是世间最寻常的道理,可偏偏一条路也有人走不好,非要牵涉旁人于是挑起是非。
“都来啦。”花渺看了一眼几乎一夜未眠的方可许,笑笑并没说话,只他这一眼却让对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然吧!他就觉得花渺一定有后招,就这一眼方可许可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判断,花渺并不搭理他,大概方可许往后至少半月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了。
又或许更长久一点,以后只要花渺对他露出这样若有所思的笑容,他可能都会心肝一颤想到今日。
这教训才叫教训,方可许心底倒是更希望对方和他师尊戒律长老那般索性拿个皮鞭将他上窜下跳揍一顿也好过如今!
莫名还有些后悔了,所以花渺使唤起他来也就更加心安理得。
“去,敲门。”
“哦。”方可许点头乖的像只鹌鹑。
惹不起,躲得起,他要龟缩着,他还就不信了自己不上套花渺又能想出个什么样的鬼点子?却不知不知不觉间早就自己踩入了人家替他特意设下的陷阱。
“咚咚咚——”
沉重的铁把手敲在木门上发出几道厚重的声响,方可许尽职尽责的喊门:“有人在吗?开个门,咚咚咚——有人在吗?”
他是个无情的留声石,只会机械的重复同样的话语。
花渺见状无奈的摇头,然后又偏头对池虞笑笑,表示方可许这人就是这样。
认真又扯皮,也难怪戒律长老对他如此头疼。
好在没过一会里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咔嚓一声锁栓松动,木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里面钻出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探头探脑看着三人:“各位是?”
花渺:“我们是天玄门下弟子,昨日与你们镇长说好今日来这查查镇中妖物作祟之事,烦请阁下行个方便。”
话落就见那小厮神色一僵,最后只能无奈叹气将门打开放他们进来。
“几位仙长里边请。”
其实若是平常有人来徐府问这件事他们高低是要拎着大门旁的扫把挥挥手将人赶出去的,这件事真是折磨了他们很久,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可昨日镇长亲自上门与他们老爷说,这下没法子了,只希望这些人快点来也就快点走吧!
看出小厮那微妙的表情这一路上花渺便趁机套话:“听闻徐府的香膏香料都卖的很好,其中香膏最甚,美容养颜堪比仙药,看来徐员外真是下了苦心。”
小厮摇头:“仙长那是有所不知,我们府现在是主事的早不是当初那位大老爷了。”
方可许道:“不是?”
小厮道:“不是,也是出了那些恶事啊,大老爷前些年去另一处仙山寻了个厉害的仙长,其实也保了一时,府里的生意更是越做越火爆。”
说着那小厮便突然叹了口气,都不用等花渺他们继续问他自个倒像是吐豆子一般将所有的前因后果全都一股脑的翻了出来,话语间还颇为感叹。
“可也就保了一时吧,三年前的一日里啊,大老爷也就突然消失不见,然后现在的老爷掌家,你们说怪不怪?”
那当然是怪的,这样的事怎么想都是不对的吧,花渺和方可许默默交换了个眼神,这时候两人的默契就出来了,一左一右询问着引导。
先是方可许不当回事的笑笑:“怎么会怪呢?一个人消失总有死活,主家的人都不找许是出门游历没告诉你们罢了。”
花渺反驳:“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不告诉呢?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主家的人都不找或许本就没事。”
“怎么会没事!”小厮瞬间拔高了音调,再这样恐怖的环境中做事本就心态不稳,况且都五年了,主家不让猜他们也不敢说。
可这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外人居然还是这样不上道!想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人啊,就是这样,自己怕了就希望别人跟着自己一道。
所以也就一点都不记得家主的三令五申。
“夫人他们确实都跟没事人一样,可自从那日起他们就开始怕水,怕光,而且这府中所有的镜子都叫老爷下令砸碎了。”
“大老爷凭空消失了,那么大一个活人不见了?没人找啊,是生是死都没人找啊!”
“他们还不让我们谈,不让我们说!没有点子猫腻为什么要怕人说?家里的香膏也是,抹久了奇痒无比,可偏生外面的人不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死了,除了那些新娘,所有买香膏的人也都死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正是那小厮陷入癫狂时小路假山处的转角却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病弱青年,一听他方才胡言便厉声呵斥。
那小厮见着来人才好似如梦初醒,扑通一下跪地整个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而花渺他们更是,或许池虞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尚且未曾入道,可花渺他们是明晃晃的察觉出来那公子周身似有若无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