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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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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藺允叠和裴翙伴着一声鸡鸣回到了村庄,收拾好了包袱后留下银子就走了。
藺允叠本想和大娘告别,但是大娘还在睡觉,没了他们两个,大娘和老汉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她也就没打扰。
留的这些银子够大娘他们后半生无虞了,希望他们好好生活。
裴翙先是带着藺允叠驾马到了镇上,随后又大大方方租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长宁。
他们现在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吗?
藺允叠问了裴翙。
裴翙神秘地扯了嘴角,“当然是有用处的。”
他抱着她就上去了。
山路不平,一路上颠簸得厉害,她也知道了用处是什么。
他怎么这么多花招啊!
到底哪儿学的?
她面色潮红,哼哼唧唧地数落他:“从前你在长宁的名声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禁欲高冷?你差点没把我弄死了!”
裴翙禁锢着她,上下来回。
“以前你不还没长大吗?我只好忍着。”
藺允叠趴在他脖颈,“现在我也没长大啊,我及笄当天就被你……”
他捧起她们,一口吞含,头陷进去。
“桃子已经熟透了,当然要享用。”
马车上响起水渍的声音,经久不停。
到长宁了,四周的景象越来越熟悉,藺允叠双眼浑圆,疑惑地看向裴翙。
“这是去裴府的路?”
她这几日心里慌乱的很,总觉得此去长宁会发生什么事,于是裴翙索性就缠着她一直亲密,次数更加频繁,几乎一睁眼就开始。
她也被他弄得没了胡思乱想的机会。
“能去吗?”
裴翙抚摸着她的光滑的后背嗤笑道:
“怕什么?去我们家,难道还要遮遮掩掩?我们不仅要去,还要大大方方地去。”
藺允叠又羞涩了,什么我们家,动不动就逗她,坏死了。
她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药,很快,他们就到了裴府的乌头门。
裴翙将汗涔涔的女人裹好了衣裳带出来,在下人们惊讶的目光中扯着她进去了。
“跟我来。”
藺允叠双腿打颤,渐渐地,被他抱到了原来关她的地方。
这个院子竟然是藏在裴翙寝院的后门处,因为构造的原因,再加上外人不能进外宅,此处相当隐蔽。
他们都左绕右绕才找到入口。
半月不见,这里的玫瑰都凋谢了,满地的花瓣,藺允叠下意识问他:
“你又要锁我吗?”
裴翙不答,表情冷淡,一入院后就拿起锄头开始刨地。
藺允叠站不住了,坐在秋千上观察着他。
尽管靠近墙角的地方土质疏松,他依旧挖了很久,地都挖了一个深深的洞。
藺允叠好奇地走到他身边查探。
一个酒坛。
这个酒坛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裴翙丢了锄头,怕不小心磕碰到它,用手亲自开始刨。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抱出了坛子,暖在怀中。
这酒坛里的酒香气十足,还未开坛就飘散出来,可见酿酒人的用心。
藺允叠不解,心中又隐隐猜到了什么。
“这……这是……”
脸上手上都沾了泥土灰尘的男人宝贝似地擦了擦坛子外的脏污。
“以前过年时,总有个小笨蛋想要用初雪酿玫瑰酒,可是每回都撑不住等不到初雪,后来我与她做了个约定,再次相见时会带着她最喜欢的东西来找她,所以,我来兑现承诺了。”
年幼时的记忆慢慢袭来,像一股绵密的水将藺允叠层层裹挟,她的心有些酸。
“这才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裴翙点点头,是的,这个礼物他准备了四年,从他离开那天起,现在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那时你答应了我一个条件,再次相见时你要喜欢我……”
藺允叠娇嗔似地打断他:“少胡说了,是你自己厚脸皮自言自语,我可没有答应过。”
裴翙想想也是。
“那这个条件就不算,我们已经毫无保留地做过了爱过了,喜欢我肯定不用说。”
藺允叠瞪了他一眼,他从前装得真好,她竟没发现他是这样一个满口荤话的人。
白瞎了他这种人神共愤的脸。
他打开酒坛,瞬间一股浓烈的玫瑰酒味儿扑面而来,既有醇厚的酒香也有玫瑰的蜜香。
“所以,我用一坛酒,可以迎我的新娘吗?”
藺允叠吃惊,她的眸子划圈地转,极其意外和震惊。
他在跟她求亲!
男人神色郑重,直直地凝视着她,眸中心中全是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某良宅数百,良田千顷,金银财宝无数,身体康健,能力突出,一晚可以数次,保证满……”
藺允叠立即捂堵了他的嘴,真是的,这种时候了,依旧不正经,越说越浪荡。
“我不答应,你这人太粗俗,我才不想嫁给一个俗人!”
裴翙拿下她的手,再次向她诉爱:
“阿秾,我认真的,我想要娶你,和你长相厮守,某再重新介绍一遍,某心眼小,手段狠,不重情意,唯重阿秾,在外人面前,某阴狠毒辣,阉党名声响亮,人人喊打,因为某为数不多的满腔柔情全给了你,也只在你面前,叫晋枝。”
藺允叠眼眶湿润,一路走来,她确实体会到了他的偏爱,那个她最讨厌的绿袍小郎君给了她全数的爱意。
裴翙紧握着她的手,耐心地询问她:
“晋枝会一辈子疼爱阿秾,阿秾可愿意?”
她良久没回答,裴翙就一直望着她,似乎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会坚定地等她。
藺允叠终于点头,她愿意。
“好,我们喝了这坛初雪酿的玫瑰酒。”
这一晚上,藺允叠喝得双眼迷离,裴翙也红了脸颊,他在台阶上拥着她。
“伯伯临终前其实有话带给你。”
藺允叠晕乎乎地托腮看着他。
裴翙低头捧起她的脸。
“要你幸福快乐,不要伤心。”
“还有,他们想看看外孙……”
啊!这不是她的那个梦吗?阿耶竟然真的要她生孩子!
藺允叠望着一直珍重地看着她的男人,他的眼神温柔又夹杂着期许。
既然阿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违背。
“好,我生,和你。”
话音一落,她就主动地吻上了他,这一吻,极其动情。
男人享受着她的行动,随后反客为主,抱着她入了屋。
裴府的床榻坚固耐用,然而,这一晚,也塌了。
女人却没有责怪他,换了地方再攀上他。
他也十二万分地卖力。
他们紧紧地嵌在一起,彼此相拥。
女人沉沉地睡了过去,男人抚过她的面颊,她很累,睡梦中都是皱着眉头。
他轻轻吻在了她眉心,十分满足,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全是不舍。
“等我回来,你不能涉险。”
裴翙早就收拾好了可迟迟都没推开门。
“我会娶你的,阿秾。”
*
榻上人儿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夜里了,屋内陈设陌生,不是裴府。
她立即起身跑到外头,可有人拦住了她。
“春酒,你这么在这儿?”
春酒扶着藺允叠回去休息,可她甩开她的手,着急地问她:
“这是哪儿?裴翙呢?他去哪儿了?”
春酒顾左右而言他:
“八娘子,你酒还未醒完,身子还虚着不宜走动呀!”
藺允叠迈开步子往外走。
“你不跟我说我自己去打听。”
夜晚刚刚到来,街上聚集了许多人,今夜他们好像格外活跃热闹。
三五成群地谈论着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神情快慰。
“你不知道啊,前几日简直是大快人心,阉党的罪证被揭发,就是那个为虎作伥背叛朝廷的阉党,听说还是个大官,挺年轻的小伙子,叫什么…什么……”
藺允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陷进肉里,紧张慌乱地死死盯着那个妇人。
“大理寺卿!对,长宁裴府那个,现在啊,已经被收押了,关在牢里秋后问斩呢!”
“谢天谢地啊,我们老百姓终于能不受阉党欺压了!阉党该死!”
藺允叠软了身子,春酒及时扶住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收押?”
他不是有办法吗?办法就是把自己赔进去?
而且这么多年了,什么罪证能将位高权重的官员彻底拉下马?
怪不得她一直心慌,原来早有预兆。
此时,又有妇人加入了热火朝天的指责叫骂中:
“不对,不对,那个裴阉党好像是得罪了阉党派中最大的那位,混不下去了,这才卖主求荣,弃暗投明,主动将阉党的罪证上交给圣上,以求活命!”
“是这样吗?哎呀,他又叛变了,当真不可信,他说的话给的证据能当真吗?”
“就应该把他抓起来,墙头草可恨,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主动投降哪能抵消!最多留个全尸!”
藺允叠双腿无力,差点倒地,脸色也白得吓人。
春酒劝说着藺允叠回屋。
“八娘子,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先回去,阿郎会没事的。”
春酒在这儿不稀奇,半臂怎么也在?
藺允叠将目光投向默默在角落保护着他们的人。
春酒沉默了一瞬就告诉她现在的实情:
“裴府现在已经被没了,贴了封条,家仆全部遣散,阿郎留了半臂给你……”
藺允叠一夜未眠,从春酒口中得知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在她昏迷的第一天,一夜之间,阉党的罪证全部被裴翙抖落,当今圣上震怒,首当其冲就抓了裴翙。
这几日他都被关在大牢里等候发落。
这一切都清楚了,怪不得他要毫不遮掩地回来,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选择了条最艰难的也最赌人心的路。
他这次回来就没有打算躲躲藏藏,伺机而动,而是要以最快速度为藺家报仇。
次日,等春酒和半臂睡着后,藺允叠就背着包袱偷偷走了。
她要去找他。
找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