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好像要完蛋了》绿帽要不要

3、第 3 章

　　黎清在司机找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妈妈已经回去的消息，黎瑾也在手机上给她发了信息，说是爸妈吵了一架，然后妈妈就回去了。他让自己选择在外住几天避风头，或是现在回去家里看看妈妈怎么样了。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灯光一晃一晃地投射进车窗里，让黎清觉得脑子有点乱，是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其他人吗，她第一次觉得身边的人看起来都不太一样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或许她都还没长大，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
　　好多事情就这么凑巧地发生在同一天，就像被人安排好了一样，这难道就是她成为大人的第一道试炼吗。
　　“小姐。”门口站着个保姆看起来很着急，在黎清出来前一直在四处张望，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开了别墅的门。
　　里面看起来糟透了，地上是一些花瓶的碎片，有一个沙发看起来也被踹了一脚，歪歪扭扭地斜在过道上。但更严重的是厨房门口，就好像橱柜里的所有餐具全被扔了出来，连落脚处都很难被找到。
　　大概一些酱料被推翻了，瓷砖上到处都是带有颜色的液体。
　　黎清小心翼翼地提着自己的裙子，探着头往里面张望，确定里面没人才让管家找人把这里清理干净。
　　“麻烦你们打扫干净了，最好快一点，地上大概还被泼了油可能有点滑，记得小心点。”
　　管家点着头就下去了，随后就来了几个保姆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片。
　　一楼没有人，大概就在卧室里了。
　　黎清才刚走上楼就听见了高跟鞋来回踱步的声音，过道还是干净的，看起来还没开始来得及摔东西，或许情绪已经有些冷静下来了。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黎清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允许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确没有被摔东西，只不过所有的抽屉全被打开了，几个像小本子一样的东西被丢到了被褥上，而乔向南手里还拿着刚从手上摘下的戒指。
　　“你哥哥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黎清看着她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一个盒子然后丢进了抽屉里，整个人看起来怒气冲冲的，嘴里还在骂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妈妈突然走了，有点担心，所以就回来了。”黎清走到了乔向南的边上，匆匆扫了一眼床上的东西，是结婚证，“妈妈好像都没吃什么东西，我让他们给你做点什么吧。”
　　“我不饿。”乔向南坐到了床上，拍着自己身边的地方示意黎清也坐下。
　　黎清看着她几次开口又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欲言又止了几次又偏过头开始叹气。
　　“妈妈你心情不好吗，我已经成年了，已经可以照顾你了。”
　　“才刚过生日就开始装大人了是吧。”
　　乔向南被这话逗笑了，伸手在黎清额头是用力地点了一下。
　　“你之前有没有看见过爸爸和别的女人很亲密地走在一起，或是经常接女人打过来的电话？”
　　这话听着耳熟，黎清好像在好久之前就经常被妈妈这么问，不止她会问，有时候爸爸也会问她妈妈有没有问过这种问题。有段时间妈妈还会让她紧盯着爸爸，如果有陌生的女人去找，一定要马上告诉她。
　　被问了好几年，不过后来就没再问过，今天突然旧事重提，黎清猜测或许这就是吵架的原因。
　　“没有，妈妈是觉得爸爸出轨了吗？”
　　“这两个字是谁教你说的，下次别提了。”
　　乔向南一副看起来天塌了的表情，皱着眉表示自己很不赞同。
　　黎清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不过是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不可以接触到这些东西。但是这两个字在她看来非常正常，并没有不能到不能提起的地步，不正常的只是这个词背后所做出的行为而已。
　　“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楼下在打扫了吗。”
　　“嗯，我让他们去打扫了，妈妈晚安。”
　　乔向南在她站起来之前扶着她的脸给了一个晚安吻，“晚安，睡不着的话可以喊阿姨给你读故事书。”
　　看起来妈妈还是把她当小孩子看，黎清走出去之后带上了卧室的门。
　　黎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现在脑子很乱，耳边还有嗡嗡声，就像有人塞了个雪花信号电视机进去。
　　“清清，睡着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黎瑾的声音。
　　“请进。”
　　黎清一个打滚马上在床上坐好，哥哥之前也会在晚上过来，大部分时候都是来读故事书给她听的，也偶尔会像今天这样因为家里吵架了，所以和好之后特意过来告诉自己一声。
　　“已经没事了，如果妈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就睡一觉把它忘了吧。”
　　黎瑾之前也是只会这样交代一句然后就出去了，但是今天黎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伸手拉住了黎瑾的袖子，等她回过神，黎瑾已经拉着凳子坐在她的床边了。
　　“哥哥知道的事情不能告诉我吗，是因为大家觉得我还是小孩子吗？”
　　“没有不能告诉你，我只是怕你会担心，不过爸妈确实让我别说，大概也是想让清清每天能够开心一点，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吧。”
　　黎瑾伸手帮她把被子角拉平，又示意她躺下去盖好被子。
　　“可是大家都知道就瞒着我大家就会开心吗，我们家里有四个人不是吗，我也是家里的一员，如果你们都不开心，只有我开心，那我们还能算家人吗。”
　　“听起来清清也很关心我们，这个时候如果还什么都不告诉你岂不是见外了。”
　　黎瑾听见她的话只是笑了笑，黎清猜测他可能从很久之前就想和自己说家里的事情，只不过怕增加自己的负担，所以一直在等自己主动开口。
　　“今天宴会上妈妈看见沈煜叔叔和别的女人接吻了，她去告诉了舒语阿姨，舒语阿姨听完就走了，后来妈妈就和爸爸说了这件事，两个人就开始争论爸爸有没有出过轨，然后我就去找了清清。”
　　“哥哥一直在边上听他们吵架吗，哥哥也辛苦了，大人吵架总是不太关注别人。”
　　“你这话可别被妈妈听见了，不然家里怕是以后连个完整的花瓶都找不到了。”
　　黎瑾对着她咧着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黎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膝盖，他把笑收了回去，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往下说。
　　“爸爸在我这边说了很多话，一直在对我辩解说他不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本来宴会上我都劝好他了，然后两个人一对上又开始吵架，妈妈就吵着说要离开这个家。”
　　听起来很像气话，但是这件事的确发生过，之前黎清放学的时候还惊讶妈妈怎么有空来接自己，然后他们就去了外婆家，待了好几天，一直到爸爸过来道歉才回去。
　　“说来你不信，我把他俩一起骂了一顿，说一把年纪了还在这种事情上吵架，从我小时候就开始吵，都二十几年了还没吵完，家里乌烟瘴气的，实在不行趁早离婚大家都清净。”
　　这话和沈宴的想法完全是两个反应，一个是我不高兴大家都别想走，一个是既然大家都不高兴那赶紧全都走。黎清不知道这两个想法哪个是对，哪个是错，或者全是对的，又或者全是错的。
　　她对家里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少有的几次父母直接在家里吵架摔东西的时候，沈宴或是黎瑾都会在身边，两个人不论谁在场都会捂住她的耳朵，然后把她整个人往怀里摁。
　　她好几次也想说，她长大了，不需要别人这样保护她，她其实也能保护他们了，但是总是没有机会，或许，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那我要跟着哥哥走，哥哥照顾了十几年，我也可以照顾哥哥。”
　　“听着还挺让人高兴的，有个妹妹真好。但是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吗，说话难听，万一他们真的因为我的话离婚了，我可是让这个家支离破碎的罪魁祸首。”
　　“那就是每个人都有错了，不管是我，还是爸爸妈妈，因为大家不合适才会没法好好地生活在一起，绝对不可能只是哥哥的问题。”
　　黎清注意到，一直到她说了这句话，黎瑾一直紧绷的姿势才有些放松下来，甚至自己或许也没发现自己笑了。
　　“看来的确是长大了，哥哥以后也不能把你当小孩子了。明明是你的生日，反倒是清清哄我开心了，那么清清，晚安。”
　　“晚安哥哥。”
　　黎瑾退出房门的时候顺手关掉了灯，黎清没有完全拉上窗帘，外面的光有些透了进来，从她现在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残缺的月亮。
　　黎清转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月亮的方向。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哥哥很辛苦，不管是小时候家里吵架总是他最后大喊着让所有人闭嘴，还是现在明明看起来根本不想理会，却还是得耐心地去听他们两个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幸好她现在已经长大了，长大了的话，以后就能帮上大家的忙了吧，哥哥以后就不会是一个人站在边上了，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得到幸福，哥哥也必须得到幸福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