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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酒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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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幸醒来时发现手里还抱着一瓶已经见底的葡萄酒，天色蒙蒙亮，梅提欧和霍兹脸朝下倒在她脚边，一人一边抓着她的脚踝组成了一副人形脚镣，旁边也散着一堆酒瓶子。
发生了什么……她头疼欲裂，记忆模模糊糊的，但也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裙子皱了……啊，对了！首饰！她慌忙地摸了摸头上，幸运地发现一件没少，这可真是奇迹，也可能是因为在场的全是喝得烂醉的傻蛋。
“梅提欧梅提欧梅提欧，”她拍拍左边的头，又拍拍右边的，“霍兹霍兹霍兹。”
褐发的青年先低声嘟囔着爬起来：“在，听凭吩咐……小姐？”
醒了一个。早幸专注地去摇剩下那个：“快起来，闯祸了。”
醒过来的霍兹此时脸色已变得青中泛黑，他捞起梅提欧，牵起早幸道：“马。”
早幸想起来了，她们来时骑的那两匹马还被拴在山脚入城口呢。
等三人带着残留的酒意不太稳地跑到了栓马的地方时，就看到了两个守卫在那看护着马，见她们过来行了个礼：“大人们早，希望你们在怀夏城的祭典里玩得还开心。”
他们说得很诚恳，但早幸总觉得有怨气在其中，看看他们头盔下被露水打湿的发尾，早幸大概能猜到为什么。
她和霍兹都露出了尴尬中带着礼貌的微笑。
梅提欧倒还是打着哈欠，避开了其中一个守卫的搀扶自己翻身上了马：“辛苦你们了，我会让道朗伯爵给你们补上节日的假期和奖励的。”他伸出手把早幸拉了上来坐到自己身前，“你们退下吧，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守卫们感激地点头离开了。三人按昨日的老路返回，回程途中早幸悻悻地问梅提欧：“这里道歉一般是用什么姿势啊？”
梅提欧笑着回道：“这应该不是小姐所想象的那么严重的事，您可以放松一点。”
早幸：“可你把人家的阳台弄坏了还抢了城主的马。”虽然会还回去，但损坏他人财产罪免不了，还是说这该算损坏历史文物？
“硬要说铁松堡也是属于王族的，城主只算是借住。”梅提欧装模做样地哼了一声，看到早幸眼里流露出了一些阶级不同的疏离感赶忙继续说，“但我会赔偿的。”
霍兹在后面慢悠悠地说：“其实对于道朗伯爵来说我们这点闹腾的动静算不上什么，他大概还会嫌我们没弄出更大的风浪吧。”
果然如霍兹所说，当她们站在城主面前时只有早幸一人忐忑不安还得硬撑着风轻云淡，这位高大的城主看到他们回来只是哈哈大笑：“结果你们跑出我的舞会砸了我的阳台只是去城中喝便宜的麦芽酒吗？”
“还有葡萄酒和蜂蜜酒，伯爵。”梅提欧眨眨眼说，“当然您的酒也很美味，但把贵族间的寒暄作为下酒菜实在浪费。”
“年轻的狂妄小子。”城主笑着用他厚实的巴掌在梅提欧背上拍了一下，他背后的城堡总管看了觉得惊心，好歹这也是皇族啊……
“今晚陪我喝一杯，旁边艾森家的小子也是。”城主又在霍兹背上也拍了一下。
霍兹撑住了，没像梅提欧那样一个踉跄，只是苦笑着回道：“好的，道朗叔叔。”
“对这位神秘的小姐就抱歉了，今晚是男人间的酒会，但您可以在这个城堡的任何一处走动，”城主接着对早幸说，“除了我们的酒桌所在的房间。”
早幸维持着冷淡的表情道：“谢谢您的厚意。”
城主摸着胡子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就离开了大厅，三人互相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梅提欧先说道：“我饿了。”
早幸叹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昨晚还抢了不少摊子上的馅饼烤肉啥的……”
霍兹忙推着她往餐厅走去：“我之后会去赔偿的，我也饿了，快走吧。”
这个点城堡的厨房还没准备出正式的餐点，只有一些早餐剩下的食材。厨师和仆从们看见这些饥肠辘辘的贵客在餐厅等了一会儿就等不及了跑来厨房搜刮吃的时，有点疑心是不是该去提醒他们的主人可能招来了一堆蹩脚的骗子。
虽然这些骗子长得实在很好。
早幸尴尬地快速堆砌出了一篮子三明治，扯着对于厨房寻宝意犹未尽的梅提欧向厨师道了个谢就赶紧退了出去。
“你还醉着吗？”她也开始怀疑梅提欧王子的身份是否真实了。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正常的食材！”
霍兹在旁边也有些无语，只能勉强找补道：“你原谅殿下吧，他第一次进厨房，之前他见过的原材料只有旅途开始后杀的那些野兽。”
早幸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同行者们的不稳定因素，如果没有霍兹这个常识人，这个队伍怕是得散。
三人提着篮子到了城堡的城垛上，早幸此前顺手还在篮中塞了水壶，此时拿出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洗手，然后才揭开了盖在餐篮上的白布。
“可以了，吃吧。”
梅提欧和霍兹都迫不及待地各拿起了一块，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小姐你这是不是有点像是在训狗……？”
“好歹狗不会酗酒啊……”
“我感觉你在骂我，”霍兹把整个三明治吞下后才说道，“但你做饭了你说的就是对的。”
这些餐点下肚使得酒醉的后遗症缓和了一些，早幸一边慢慢咬着三明治一边往城垛外望，这里是城堡的最高点，可以将怀夏城的景致一览无遗。梅提欧也走到她身边一起往下看，一边招呼还在吃饭的霍兹：“北境之子，你快来给小姐介绍一下。”
“不敢当，我可算不上北方出生。”霍兹拍拍腿上的面包屑，走了过来，“额……要介绍什么？”
早幸迟疑地说：“地标建筑？人文古迹？历史传说？”
梅提欧道：“你在这里发生过的糗事。”
“谁会说啊！”霍兹道，“不过建筑的话，小姐看那边，最西端那有块白色的和陆地用铁链相连接的礁石，那是鲸歌崖，上面那座黑色的塔就是柯特塔。”
“希尔伯在那是吗。”早幸手搭拱桥挡住阳光，向那边看去。
“是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约定好的时间……”霍兹讲到此就有些愁。
梅提欧笑着道：“大不了我们带小姐去塔附近，威胁他再不出来就把结界毁了。”
早幸：“赔偿责任该由谁负呢？”
“当然是不守信用的人。”
“咳，”霍兹为柯特塔的人祈祷了一秒，继续道，“接下来请看城中心偏北的建筑，金光闪闪四角有高塔的那块，那是怀夏城的修道院。”
“其实我一直想问，克尔泽年龄那么小你们怎么敢拉他干这么危险的事的。”
梅提欧和霍兹互看了一眼，道“一是他自己要来。”
“二是他很强啊……”
梅提欧向早幸问道：“小姐的世界是不是对每个年龄能做的事有非常详细的规定？”
早幸猛然反应过来，她又不自觉拿自己所学会的价值观来套用了。
“我们认为出生是灵魂自己选择的，所以此后的每一个选择也得自己决定，”梅提欧道，“目前我国法律界定的范围可能只是不会给他人带来麻烦的内容，但是选择冒险还是爱惜自己，都是个人的决定。”
闲谈又继续了一会儿，等吃的差不多了后三人道别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昨晚几乎等于一夜没睡。早幸顾不得换衣服先蒙头睡了一觉，天黑后才悠悠转醒。她想起霍兹介绍的城堡超棒的温泉，向女仆们问起后其中一人马上自荐带她过去。她跟着这位女仆走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繁花小径，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处由数个池子构成的庭院，每个池子都有不同颜色的瓷铺池底，彼此间用石砌的一米来高的墙隔开。
女仆带她到了一处热气腾腾门口装饰有捧壶少女雕像的蓝色池子，从池子旁的柜中取出了香膏、精油和香水，随后另一名女仆送来了换洗的衣服，她们还欲留下服侍，但早幸赶忙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泡在温热的水中，早幸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这个池子很漂亮，也很大，水中还有一些耸起的石柱，被雕刻成了各式赤裸的少女。
她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一块水温有点高，于是想挪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凉一些的地方。
但她绕到一块被雕成躺卧少女的石山后愣住了。
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