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乐境虏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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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从手心滑落，血泊中银色染上了死亡的颜色。
“不甘心……”
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未曾实现自己的誓约，未曾达成众人的梦想。即便到达人生的终焉，也没脸与天国中的家人们相聚。
呐，告诉我啊。我这样……
“算是合格的保护者了吗？”
被密集的箭矢与石弹接连击穿的尸首无力地摊落在地面上。这幅地狱绘卷告诉了他答案。
他抬手，与远处的天国咫尺天涯。
如今，这身躯壳已满是伤痕。当中还在不停渗血，血迹顺着手臂与刀锋的雪光连成一片。恍惚中，他能够从刀刃的反光处看到自己的表情。这个男人的一生，将终结于此地。
真是太难看了。他不由得露出苦笑。
——
这些天，坊间都在流传外样大名家出现神秘鬼影的消息。路过城镇告示板，众人都不免议论纷纷。
姬武者伸了个懒腰，腰间别着的剑一看就不似凡物。她打着哈欠，张望告示板上是否有自己需要的讯息。
“……神子现世的预言。呃、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传统游戏？现在是剑豪当道的版本了，我宫本拉拉真是生逢其时啊。”①
向下阅读。
什么镇压邪祟、清除盗贼、保镖任务。
“来点给力的行不行。说好的英灵大战呢？我夜以继日苦练空之型就是为了见识一下凌晨四点的江户。”②
正准备换个地方溜达，在公告板的角落里看到了某个道馆的收徒广告。很好，自称宫本传人的少女点点头，试试刚学的二天一流，小小的切磋一下吧。
画面一转。
“什么？你们这里是新阴流！”姬武者兴奋地睁大了双眼，“剑圣上泉信纲对吧，太阁立志传里跟他关系很不错哦。兄弟，我刀术贼6。”
负责招新的年轻正太尴尬地摇头：“我们学习的是芦屋派的新阴流。”
什么芦屋派——卧槽、芦屋！我迦里的芦屋道满不做阴阳师改行去当剑豪萨菲罗斯了是吧。少女正色道：“咳，你们有新阴流绝技【转】和【无刀取】吗。”③
“嗯……没听过。但是我们也传授拔刀术的！” 新人的刁难让坐镇前台的小正太有些招架不住，赶紧通知同门：快请如来、不、快去请大师兄。
不会无刀取的新阴流只会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少女摇着头，露出了唏嘘不已的遗憾表情。唉、这个世界的新阴流竟堕落至此。
“谁啊。”大师兄闪亮登场，“是谁来踢馆。”
态度严苛的姬武者站起身来，与他四目相对。顿时，电闪雷鸣。
“你就是新阴流的大师兄？”她大喊。
“没错，我就是日下部——”他正欲报上大名，结果被对面一个大吼将音量盖了过去。④
“你算个毛线的新阴流？你不是岩流吗、啊、佐佐木小次郎？！”冲上去立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⑤
隆圣连连摆手：“唉、唉，别打了、别打了。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哼，既然你们大师兄出马，那我直说了吧。我，宫本拉拉，代表二天一流来向你们道馆发起挑战。”
“哈哈哈，那就放马过来吧。我，日下部隆圣，代表芦屋新阴流前来领教。”
似乎先前的打闹只是错觉。围观的师弟们揉了揉眼睛，权当刚才无事发生。
姬武者拔出刀剑，将刀鞘竖立举起，右手持刀保持一定弧线。她看起来仿佛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又无处下手。貌虽为一刀，但却形为二刀，因为一刀一鞘已然完成了二刀流之形式。
没错，即便只有一把、也要凑出双刀流的架势。这就是中二高手！
呵、对手的速度是快是慢都毫无关系，自己只要围住它的退路就好。⑥
隆圣的爱刀、备前长船长光在一瞬间拔出。动如雷霆，搅动风云，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视，在旁观者眼中就如同顷刻间使出了三刀。
【新阴流！拔刀】
【二天一流！后之先】
宫本拉拉：“喂，你这是什么‘拔刀’啊。燕返就燕返吧，连佩刀都是这么著名的备前长船长光，诚实一点好不好！”
佐佐木隆圣：“你还不是一样。什么‘后之先’，从五轮书里随便抄个名字装B是吧，不能朴实无华地叫它弹反吗？”
佐佐木隆圣：“等等、我这个‘拔刀’可是正儿八经道馆里流传下来的名字。你不要乱说啊。”⑦
宫本拉拉：“只要对方抢先进攻、我后发制胜，就是‘后之先’。二天一流·地之型也可以叫后之先，只要后放、超灵体和断花也可以是后之先。万物均可后之先。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⑧
两个人就“我看你啊先把游戏理论搞清楚”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最后，在隆圣“看来我水平还非常不足嘛、还需要再历练历练”的告别声中，道馆的师弟们痛失一名大师兄。
——
町内，宫本拉拉与佐佐木隆圣两位到处乱晃的街溜子，打扮得与路上行走的武士们并无不同，以至于商人町的账房先生默认是不知哪里来的浪人、瞧也没瞧上一眼。
看到姬武者走来，屋内帮工的女孩却笑了出来，她大声叫着“宫本先生”一边放下了抹布。
“你好啊，阿玉。”她也礼貌地回以问候，“我还带了同伴来。”
帮工女的名字是玉子。
听到这个名字、宫本拉拉似乎总会联想到别的什么人。初见面时、问她有没有一个声音很像是绿川光的爸爸。之后无意发现玉子是基督徒的秘密后，拉拉更容易幻视了，于是干脆自己改称呼对方为阿玉了。⑨
玉子招呼着年轻的姬武者和她的同行者走到里屋，避开了账房的视线：“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很担心你啊。有没有受伤？”
少女摇摇头，神情平和，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动听：“没关系，以这个世界新阴流的程度还不至于令我受伤。”这句话换来了某道馆大师兄想要吐槽的目光。怎么，难道有错吗？她又瞪了回去。
玉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小声说道：“宫本先生真是笨蛋，虽然你看上去很强，但我还是会为身为女孩子的你而担心的。对手毕竟是这一带有名的道场啊。”
为了掩人耳目，帮工女一直称呼对方为宫本先生，也算是对同为女孩子的武人暗暗地保护。
“我不会受伤。我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说完，剑豪宫本看向手中的剑，抿嘴一笑。
这并不轻狂。她相信自己的精神先驱——我们家宫本伊织（我那异父异母的精神兄弟）自从练了二天一流，能一口气上六楼、腰酸腿疼都不怕，每天循环的角色印象曲都是如此硬派的《爷们要战斗》！[10]
于是，剑豪宫本立刻进行了更正：“不，我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
“喂喂，你还要多超模。真心欺负普通人是吧。”剑豪佐佐木倚在门边，懒散地诉说着当今世道的更易，“现在这个的时代可不同于全盛时的往日啊。术师与诅咒暂且平稳了下来了，早已步入田园牧歌的世界，也少见龙争虎斗相互厮杀。说是剑豪就真是普通人剑豪哦，不会放法术的哦。”
身世可怜的帮工女一下子怔住了，随后点头附和道：“嗯，乱世逐渐终结了。我也是……这样相信的。田园牧歌的和平世界，大家都可以不再受伤害了吧。”一边说着，她按住了领口下藏好的十字架。
某种程度上说的不是一件事。一个在说咒术界的事情，一个在说时代从战国乱世步入了江户幕府统治。
见妹子面色不虞，姬武者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高兴的事情：“说好的挑战完道馆就跟你一起出发。就由我们两大剑豪担任你这次出行的保镖——绝对OK的。直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好啦，你终于想起来了。”既然宫本大人肯履行约定，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玉子兴奋地伸出手，抓住她的右臂，“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是会担心的呢。”
少女也点点头。毕竟对方看上去太瘦弱了，而且面容也不错，要是被路上的浪人盯上就不好了。“因为阿玉收留了我嘛，我当然要保护你咯。”
玉子眼角有些湿润，终于能返乡，像是终于等到这一天：“可是，我没有雇佣两位剑豪大人的费用哦。”
“没关系，到一个新地方后再找工作赚钱，就像现在这样。”
“嗯！”
女孩们相视一笑。在旁的隆圣摊手，无视我啊。
“干吗？难道你不是跟我一起的吗。别待在那个山寨版新阴流里面啦，连转和无刀取都不传授、没前途的。”拉拉怒视没有上进心的幼驯染。
“哈哈哈，别那么生气嘛。我完全没有意见啦。”他摆手，“就是那个……打工赚钱什么的。我可不可偷点懒啊。”[11]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乐境虏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