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涉 ...
-
大概好久了吧，等到轿子的帘布被撩起的时候，我的面前就是巨大的雕花扇门气派地大开着。男人站在我的轿子门口不耐地敲着撑杆，眼睛里全是不满。我仿若没有看到般慢慢走出轿子，身上是刚见母亲时穿的曳地长裙，白色蛟绡让它看上去好似现代的果冻般胶着的乳白，不像普通的布料。昨日男人被□□撑破了瞳孔，今日来时，他又本在我之前就进了轿子，所有竟没有看见我穿了如此特别材质的衣服，现在乍然一看，一眼就认出了蛟绡，一时镇住，你，你居然穿的是蛟绡，你同九王爷是，九王爷，是了，莫书，没想到啊，莫书就是九。。。你母亲那个贱人这么多年还和皇家兄弟有关系，真真是贱，这女儿也不例外。说罢转身重重罢了衣袖朝扇门走去。莫书竟然是皇家王爷，他竟瞒了我十年，真正是没将我放在心上那怕片刻啊。我只是跟在男人身后慢慢走进倚风阁的大门。
我和男人站在倚风阁一栋小楼底层的大厅里，等待来人许久之后，才有一位身着绯色长裙的姑娘缓步走进大厅。阁下就是陈老官爷了吧。今日您将掌珠送至倚风阁，真真是使倚风阁蓬荜生辉啊，招呼不周，还请见谅。说完还真的般抱拳略表歉意。我在男人的身后只是继续屏息隐藏自己的鼻息，不想让这个绯衣女子感觉我的内力，却没有注意男人眼中微变的神色，不久就恢复如常。上茶后我就随男人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候这个阁的阁主。其实这个倚风阁还是一个很大的宅子，只是宅子的院落是由高矮错落的三栋阁楼小筑组成，外表看来没什么守卫，其实随处都可以感觉到武功不弱的气息在游走，想来都是隐藏在宅子的各个地方。面前的这个绯衣女子步伐轻浅，倒是功夫不错，只是和我身畔的男人武功出入不大，看来是个小管事的，但是男人似乎不是满意。要是说来，这个阁主是怠慢了呢。我浅浅笑出声来，男人和绯衣女子都被我的笑声吸引，可也在这个时候，有个脚步由远及近。青色的衣袂堪堪扬起一寸，在落地的瞬间，主人落坐在主席上，轻功不错，我扬起眼角的笑意。来人高束起自己的头发，秀丽的面颊同女人般细腻的肌肤却是苍白，说不出来的英气逼人，只是收敛的薄唇有与外表不相称的脆弱感。男人上前站立，抱拳同来人道出自己的尊敬。早仰慕阁主施大侠的大名，今日一见，功夫果然了得，真正是比内人还要高出几许。天下谁人不知这陈老官人娶了当年的武功第一的赵佳柔，这真是把这位阁主捧上天了，还真是马屁不穿。过奖，过奖。主人微笑着和男人说道。男人清了清嗓子，施大侠，今日我老陈送女儿来到您家中，希望您能喜欢，收下。我听到提到了我，就轻轻站到了男人的身侧。哦，您女儿，倒是让施某瞧上一瞧，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不会是丑到吓着陈老，己不欲，施于人了吧哈哈，说笑了。我倒是了然地抬起了头，只是大厅里安静了片刻，我直视这位施阁主的双眼良久，眸子倒是深如幽潭，不能让人忽略。男人满意地看到主人怔忡的瞬间，施大侠，您看，还满意么。主人回头和男人对视，可是无事献殷勤，这个。男人连忙说，什么献殷勤，这叫联姻，瞧您说的，我只是希望您能支持支持我老陈这不中用的身子骨，和这朝廷。。。话到此，连傻子都明白了，主人眼眸微亮，开口，这。男人连忙说，就是联姻，其他您看方便啊。说着还摇了摇我的胳膊。我连忙答应道，小女子仰慕施公子大名已久，缠着家父才有机会来到贵宝地，希望公子能喜欢我。男人笑了，很满意我的说辞，而我只是低着头，不再言语。
男人神清气爽地离开之后，我揣着自己的包袱站在绯衣女子的身后。姑娘从今日起就住在瑶筑吧，和其他姑娘在一处休息。我假装哑然退后半步，颤声道，别的姑娘？公子已经。。。哦，姑娘多虑了，那些都是在阁里混饭吃的女仆，我们这里只有男女之分，没有主仆之别，主人同其他副阁主在旧台休息，了阁是机密库。这些就是倚风阁三阁了。姑娘若是不习惯同下人同住，那也只好委屈您了。这女子倒没有下人的卑躬屈膝，不错。我在她转身地瞬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就是那时间放松了自己的气息。姑娘好内力，这么久才露了自己的气息。身后是主人的声音。我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就自然转身直视这位施公子的双眼。非，将姑娘的行装送进她的房间，我将亲自送姑娘回房。那位名非的绯衣女子道了声是就拿着我的包袱离开了。姑娘这边请。
在瑶台的底楼坐了好久，面前的茶早凉了之后，那位施公子才开口。姑娘知道在下的名字么，您刚在了阁大厅可是仰慕我的大名已久啊。这。我看见施公子那眼睛里转瞬即逝的狡黠，我不知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了，您这慕名是假，离家是真吧，我只是个托辞。我抬头看了许久，您只说对了一半，是嫁您是假，同您套关系是真，我只是个托辞。额。好吧，姑娘家父的来历目的我知道了，也了解了。将且撇到一边，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好吗。我抬头看他。请说。在下姓施，名南，无字无号。姑娘必是姓陈了，那名何？公子还真是说到重点。我虽是陈老的女儿，但我母亲却另有爱的人，我随母亲爱的人姓方，名思年。施公子愣了一会儿，随后念了念，思年，思年。姑娘是赵侠女的掌珠吧，那这方，就是当年的方又年，方少了吧。只是这施公子真正是聪慧，就着名姓就可以如此联想，要是别人，随如此说来很是有理却也是不易想到的吧。我只是想着朝施公子点了点头，公子此番说法倒是，没有丝毫差错。只是当世之人都道这赵侠女当年是将莫剑爱到死去活来，较之此，公子又是如何跳过此人又毫不怀疑呢？施公子只是略略一笑，这，该是不难的吧，有关系的人随意联想一番，就是可以了，若是姑娘，想来也是不难的吧。公子不要和我绕了，您的确是很有见地的，加之聪明，有现在这番建树倒也不难预见吧。就当是小女子初识公子果然才智，佩服了。真正是不想和他打太极了，夸了还跳话题。我转了头冲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我好性子也不能这么磨吧。再转过头，我就直白地挑了话，您话也问了，茶也等凉了，不知公子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没料到我这么直白，刚想开口来着就怔了片刻，姑娘到是不同其他姑娘，爽快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本来没打算点了姑娘的假慕名，虽然足够明显。这出现在姑娘身后也只是机缘巧合，巧的是我刚巧感觉到姑娘不凡的内力气息，好奇姑娘为何要掩藏自己的好功夫，才将姑娘留下的。明白了，就是想知道我的功夫么，这人都有好胜心和好奇心，看到比自己强的能忍住才可疑，所以我才藏了我的气息啊。公子早说嘛，这真正是巧的很。其次，我这不是就怕了公子如今的好奇心才掩了气息么，公子莫怪，小女子只是懒得解释，怕了试探，隐了多余的好奇而已。只是如今的我还要谢谢公子，这若是我今日未被撞破，往后我还要装，倒是一个小麻烦。点到此处，施公子脸上稍有讪讪神色，我当做没看见，拈起面前的凉茶呡了小口。姑娘是如此，施某僭越了。还请多多包涵，包涵。我看了他眼就没说什么，等着他的下文。施某只是忌惮姑娘若有其他目的，那这番不俗的功夫还真叫人不是很放心，只求姑娘理解在下现下的处境。既然公子将之前的疑虑解了，小女子是不是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我还是直接说了。好，那是自然。说完施公子就起身走到大厅的门口，还是在下引姑娘到房间吧。我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他的身后。路上我一个人静静想着，好在我本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开始的沉默就是给觊觎之人的下马威，若是真有这方面的目的的，估计早就慌了神了吧。姑娘，姑娘。我回过神时一抬头就看见施公子疑惑的眼睛放大在我的面前，我微微后仰，公子何事？施公子站直了身子，看来姑娘是没有注意刚才施某说了些什么。额，这个，我刚刚神游了，不好意思，那望公子不要在意，若是刚刚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劳烦您再说一下。我抱歉地欠了下脑袋，看着施公子。施公子只是无事般将双臂背到身后，姑娘言重了，施某只是说道，既然姑娘在在下阁中，老是公子姑娘的喊，外人听了还是有些奇怪的吧。若姑娘不嫌弃，就叫在下施南吧，在下也希望姑娘不要介意在下用姑娘的芳名。我笑了笑，公子说的是，既然如此，我就喊公子施南吧，公子可以叫我方思年，也可以叫我思年。我本非什么大家闺秀，不介意这些的。说开了，我也是粗人一个，只是这皮囊遮了旁人的眼而已。姑娘，哦，思年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施南说完就转身继续向前走。
房间这几日早已熟悉了下来，偌大的皇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角落里有着江南那般细致简单的布置。虽是不失贵气的家什，但却少了北方的粗犷豪迈，易碎的白瓷随处可见，初进这个房间还因家主的奢华吓了一跳，能用白瓷做桌椅的恐是不多见的吧。每日只是在房里喝茶看书，再多就是将心法在心里细细念上几遍，窗外的一举一动通通视而不见。虽是让人敬畏的倚风阁，可里面倒没有什么特别，空气清新，是自然放松的气息。我在这里，名上是送至的侍女，待遇却比在家中好百般，好几日也没被施南使唤，感觉上是名副其实的养尊处优。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窗外突变的天气，刚刚还是万里晴好，瞬间就是乌云翻滚。莫书。突然感觉到窗外熟悉的气息，我轻声说道。倏忽衣袂翻飞的声音，莫书甩了衣服下摆安静站立在我的面前。思年，几日未见，功力见长啊。听着莫书自然地开口，我顺势抬头看他。大概有很久了吧，我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这么久没有见到莫书，感觉像是半个多世纪那么久了，久到让我感觉都快要记不得他的模样了，我好像看不够一般将莫书的每一个细节都仔细铭刻在心里。咳。莫书的一声咳让我像触了电般瞬间醒过来，嘴角应时溢出一丝苦笑，倒是应了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句话啊。整理了思绪，我重新抬头看莫书，莫书，近来可好。开口才发现太多想要说的，想要问的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我一下子慌了手脚，变得不知所措。还好。只是被你最后离去的话和留下的信纠缠的多日，不过在听闻你现在的选择，我就放心了，选了个不错的归宿，也了了你母，我的一桩心愿。又是母亲，我现在无力到想将自己杀了。我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思年很是欣喜为莫书了了一桩心愿，也为了我的母亲欣喜。母亲一词让莫书凝住我的眸子有小小的飘忽。不知九王爷，莫公子登门拜访，不走大门，偏偏选择在下阁中下人闺房的窗子意是在何？施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再是转身，房门已经被推开。我只是在半分钟前才感觉到他的气息，此人轻功不容小觑。九王爷一词让莫书微微抬头朝我看了一眼，随后答道，本王来到此处并非拜访贵阁，自然不走贵阁大门。施南，来我房里有什么事情么。我问了施南。看我并不急着藏起来人，想来他是有些诧异的吧。思年，我只是好奇你有什么样的朋友罢了。你来了这么多日，无人来访，好似你是硬生生同从前割断一样。施公子，您的好奇心不是一点点的重啊。我看向他，可是我的忍耐却只有一点点的重，你的好奇已经超越了我的界限了。说完，袖中左手手掌微曲，内力在手掌中心凝结，中指继续曲向凝结的内力的中心，猛的举起与肩同高，右手食指点向左臂手肘上三寸，随后迅速沿手臂滑向手掌，将凝结的内力推向施南。所以动作一气呵成，施南神色微变，意为掌。吐完三个字就连连退步，房门也在他推出的那瞬间合起。施公子请离开吧。思年的意为掌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这世上，估计只有当初创了这掌法的师太稍能与你相较吧。身后的莫书开口道。我只是将这掌法无事多念了几遍。我边开口边看向莫书，莫书。屋里随后的沉默让莫书苦笑了些许就道告辞。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如今看到了，我就不便打扰了。告辞。我还没有开口，他就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我们现在连说话都这么难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