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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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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乔按照傅守聿说的地方打开了柜子,发现里面果然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士平角短裤,然后又去床头柜抽了张纸巾,随便摸到一条以后,她捂住眼睛,踉踉跄跄地转过身,要摸着床往前走。
就在她要继续往前的时候,手上忽然擦过一片温热,接着,男人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别往前走了,会摔倒。”
沈知乔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过来,她嘴巴向来是硬的,但实际上行为确实够怂。
尤其是刚刚听见男人声音靠近的时候,她想象中能拿出的十倍气焰瞬间就消散了。
现在,傅守聿让她停下,她当真就乖乖停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她想睁眼又不敢,微微眯起一条缝,发现自己周围已经没人了,而地板上刚才被他们弄的一片狼藉也都被清理干净了。
沈知乔只好坐在沙发上独自发呆。
很快,她听见卧室门被人敲响了。
傅守聿换好衣服后拎着一个脏衣篮从卧房走出来,正好顺手开了门。
门外站着鬼鬼祟祟的死丫头。
傅晓棠手里拿着几个小盒子,望着傅守聿提出门的脏衣篮,指着被丢在篮子里的浴袍:“哥,你这件浴袍怎么也脏了?不是才拿上去的吗?”
“意外。”傅守聿扫她一眼,在她手里东西的包装盒上停留了两秒,没说什么,很快出门去了。
沈知乔也跟了出来,刚来到门口,就被贼眉鼠眼的傅晓棠拽住了。
“宝贝,才这么一会儿,就旧情复燃了?”傅晓棠满眼都是调侃的笑意,嘴里啧啧个不停,顺便把掌心摊开给沈知乔看:“看看,什么好东西,乔乔自由飞,出事晓棠背!”
沈知乔不用细看就知道这死丫头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她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自上而下扫了傅晓棠一眼:“用不上。”
“用不上?”傅晓棠故作吃惊地看着沈知乔,“别不好意思啊,乔乔,我妈就是不让我拿给你们我也会拿给你们,我闺蜜安全第一。”
“哎呀,我带了,不要。”沈知乔把那玩意推回去。
很烦。
之前她在车上翻了一次包确认充电器在不在的时候,正好和小姨给她准备的东西大眼瞪小眼了。
傅晓棠表情很微妙,而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傅守聿,在路过两人时见氛围古怪,便问了妹妹一句:“什么事?”
“这个。”傅晓棠被哥哥一问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把几个小盒子推进哥哥怀里,“妈让我给你们送这个,本来是要放你房里的,但是她说你房间锁了,她没打开。”
傅守聿没接。
他的目光一直在看沈知乔。
但他什么也没说。
一句应该问的、不该问的,他都没有问。
沈知乔似是感受到身侧滚烫的目光,她挠了下后颈:“我这有,但不是我故意准备的....是它...就在我包里的。”
沈知乔想解释,但很快发现百口莫辩。
不是故意准备的那不小心带过来了又是怎么回事?
越描越黑,她大脑宕机,干脆就不狡辩了。
“对,我就是带了,装备齐全。”沈知乔说到最后完全承认了,为了遣走幸灾乐祸的闺蜜,她更是火力全开,“新婚之夜,有错吗?”
她摊了摊手,一副我说的是事实,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
很快,傅晓棠一边嘟囔着嫂子威武一边笑嘻嘻地捂着嘴退出了他们的卧室。
在门关上的一瞬,傅守聿在身后叫住了沈知乔。
“做吗?”他的语气不疾不徐,不咸不淡。
是一贯的平叙口吻,就好像在询问她,饿不饿,要吃饭吗。
沈知乔前脚刚踏出一步又收住了,差点绊到后脚摔个趔趄。
她是惯会嘴上连珠带炮的,却忘了傅守聿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实干派。
一阵麻意从头顶直接爬至脚底。
沈知乔僵硬到头都动不了了,半天才想出了个蹩脚的理由:“刚才撞到你了,做不了,再做就坏了。”
“没那么脆弱。”傅守聿淡淡敛下眼眸,“你想的话,当然没问题。”
“咳....”沈知乔本因为尴尬仰头灌水,被呛了一秒,随即强迫自己冷静,然后转过身来,发誓要将对方一军。
她看着对方在灯光下略显湿润的眸子,忽然道:“你不觉得,这种事在你现在提出来显得很有失情调吗?”
见对方沉默,沈知乔仿佛内心奔腾过一万匹羊驼那般震动,暗暗表扬自己真牛逼。
“是我欠妥。”对方说完,也不看她,转身就走了,留沈知乔一个人在原地咬手指。
等洗漱完,她慢慢爬上床悄咪咪地一点一点掀开被子往里挪。
傅守聿靠在床边看平板,边看边在用手里的电容笔记录些什么。
沈知乔找到机会偷瞄了一眼,像是有关人工智能开发的什么策划案,全是英文。
这东西平时上学看得都头晕,沈知乔估摸了一下他看东西的速度,一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一边暗骂自己是个孬种。
嘴上每次比谁都硬,说什么就算是傅守聿算计她,她来就来,什么都不怕,但到现在,要是真的快惹火上身了,她躲得比谁都快。
就在她闭着眼准备装睡的时候,她却感觉盖在她身后的被子动了动,传来一片带着暖意的风。
原来,是傅守聿给她拉住被子盖住了后脊。
她吓到了,不敢动。
“今天我妈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说。
沈知乔背对着他,心里依旧直打鼓,现在嘴上倒是全部诚实了:“对,很突然。那既然你想让我过来,干嘛送我回家。”
身后顿了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只听见啪嗒一声响,室内的灯光骤然熄灭。
沈知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的沉默让她快要窒息了。
她的神经已经敏感到背后只要稍稍有一点动静她就能想歪,然后脑补出一大片少儿不宜的场景。
以前她和傅守聿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这一步,她不是没有憧憬过、期待过、也害怕过,甚至分手还遗憾过。
可她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了,她竟然又一次和傅守聿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其实不应该的。她应该放松。
既然决定了这只是一场合作而已,那又有什么必要把它当真。
及时行乐。
但遗憾的是,越不在乎的人才越潇洒。
可越拧巴的人越是在乎。
感受到床边下陷得厉害,沈知乔知道对方躺下了。
“不是我的意思。”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低沉清晰,“我是什么意思会直接表达,不会拐弯抹角。我妈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带你过来,我替她向你道歉。”
沈知乔正想说什么,却听男人又道:“你不用紧张,同床共枕很正常,你可以先和我试一晚,如果等下实在不舒服,我让阿姨打扫客房,你去住就好。”
“我妈重礼节,很希望新婚夫妻能和长辈们一起度过一段时间。但这是她的观念,不是我的。我尊重你的意愿。”
对方条理清晰,不疾不徐地为自己洗清了“冤屈”,态度也是惯有的绅士,字里行间又向来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礼貌。
这样重回距离感的傅守聿重新出现,这下才让沈知乔再次回到了舒适地。
她沉默片刻后咕哝道:“我的意愿?我妈巴不得我在你家住到地板穿孔。”
旁边传来轻笑:“是吗?那你怎么想。”
“履行约定。”沈知乔的声音木木的。
她没那么多事,也真没那么矫情。
住就住呗,谁不愿意住有人伺候又没人逼叨叨她的大别墅里啊,比她家强多了。
沈知乔正思考着,却听男人又道:“那么,想睡,还是想做。”
沈知乔差点咬了舌头。
这是什么脑回路!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傅守聿问得自然,十分公事公办,就宛如那日给她夹红烧排骨一般。
他似乎都没带什么私人感情,像在工作。
而他的职业,是沈知乔的丈夫。
想到这里,沈知乔彻底冷静下来了,原本在对对方的愤怒、怨恨、好奇、加之一点点的害羞全都烟消云散。
“等我想的时候,通知你行吧。”她冷冰冰地说,“别他妈一直问。”
问问问,是不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也要问!
真的能把人逼疯。
沈知乔越想越气,背对着傅守聿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都睡不着。
其实傅守聿的卧室方位很好,在二楼尽头的房间,坐北朝南,楼下就是静谧的花园,只要不刮风下雨,根本不会听见什么嘈杂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平躺着,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室内。
平躺还是睡不着,沈知乔又认命般翻回来,继续背对着傅守聿。
就在这时,身旁衣料和床单摩擦的声音传来。
“认床?”是傅守聿的声音。
沈知乔嘴都懒得张开,嗯了一声,可还未落声,耳旁却传来一阵温热的鼻息。
“抱着我睡,就睡着了。”
见沈知乔沉默,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以前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