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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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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再无诅咒,这片庄园的人们繁衍生息,飞鸟穿行而过,来去自由。恶魔多洛如此可怖,但不曾降祸于他们;传说中的无数幽灵只存在于如今大人口中威胁和恐吓小孩的话里。加兰克庄园的两位家主被庄园土地上从诅咒下解脱而出的人们做成了两尊雕塑,他们彼此亲爱,双手紧握地对视着,矗立在庄园那浪漫、火热的玫瑰花廊前。
“他们的眼神与生前别无二致,他们的深爱永恒不变,他们的恩惠和慈爱与我们长久相伴……神保佑我亲爱的维利斯和希杰伦小少爷,请让他们在天堂永不分离,没有痛苦,极乐永伴……”
“噢,奶奶——您不是说最后一任庄主是维利斯·加兰克老庄主吗?您怎么又把他们叫做少爷?”
“噢我亲爱的小贝尔娜,你看见他的眼神了吗?多么真挚、多么深情啊!就像他们身后那片玫瑰,赤诚而热烈的心思多么感人——我早就告诉巴兰塔·格特勒,他们应该紧紧拥抱,而不是让他们一上一下,天地两隔!太不祥了!上帝不会宽恕他这头蠢物的!”她怒气冲冲拄着拐杖往格特勒家去,贝尔娜·肖西顿无奈地追上去撒娇,他们说好要驾车去约落海畔看日出的。
可是这位安达娜·肖西顿夫人已然老迈,她常常记忆混乱,就说今天早上,她第一百次(贝尔娜十分无奈)带着贝尔娜去加兰克庄主书房的时候,还颤抖着摸着那支笔说希杰伦·加兰克和维利斯·加兰克两兄弟曾经大打一架,笔墨撒了一地,凯伦笛都不敢上来劝,那地板她给擦了一下午。
贝尔娜知道“凯伦笛”是加兰克旧世代最后的老管家,她没见过,毕竟他比最后一任庄主、甚至比庄主的父亲年纪都大。
她的奶奶十分长寿,她很骄傲,因为她的奶奶是整个庄园唯一一个旧世代下来的人,她从她口中知道好多有趣的事,学校里所有的伙伴都很羡慕她。
贝尔娜回头望望那两尊连在一起的雕像,穿过玫瑰花廊,她只能看见那尊名为“维利斯·加兰克”的雕像,他深深注视着他的“希杰伦”,用贝尔娜·肖西顿无法清晰解读的眼神——
她只认为那是如此的悲伤,以至于她怀疑、进而迫切地想要跑回去确认另外一双眼是否如安达娜·肖西顿所言深情而怀抱永恒不灭的希望——
那该不和谐到多么令人费解。
维利斯和希杰伦的名字永远镌刻在石碑上,随着安达娜·肖西顿的逝世,后世再无人知道加兰克庄园的旧日面貌,它如同玫瑰花藤,缠绕、包裹住了维利斯·加兰克和希杰伦·加兰克——并在他们的骨与肉上长久存在下去,旧日的繁花与笑语将在加兰克庄园这片土地迎来的一年又一年的春天里延续下去。
他们永垂不朽,在玫瑰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