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12、罪惩

　　落地窗前
　　“如果说我爱你有罪，那你就是引诱我的人——我们从小接吻，也许你那时候没有其他意思，可我长大以后带着那样的爱慕亲吻你，你没有推开我，你永远回应我。如果我有罪，你也有！”
　　“……”他看窗外，不看他也不说话。
　　“你承认吧，你也爱我，维利斯——和他们不一样——你在我睡着的时候抚摸我的头发，难道你以为我感受不到吗？你的爱意从千千万万根发丝传递，敲凿我的骨头，传到我的脑子里。维利斯，你永远是克制的，可不代表你冷漠，也许你自己都欺骗了自己。如果不是我从小观察你，现在我也会像塞兰尔一样讨厌你，至多像加兰克庄园的所有奴仆一样尊敬你但是不敢靠近你，但是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敬你、怜你、疼惜你，不可自拔地爱你。”
　　“我们吧，维利斯，就在这里，不去你的房间——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进去。”
　　“……”维利斯看着落日，和隐隐约约出现并且向窗前靠近的幽灵。
　　“我想和你 。让我的灵与肉，与你交/合，让落日不再使你忧愁，让黑夜不再使你痛苦——让你不再害怕我会遭难，让你暂时忘掉你面前的庞然大物，维利斯，往后看看——我一直在这里。”
　　让他说下去恐怕又是一首长诗，维利斯一直看着窗外，忽然开口打断。
　　维利斯:“不，不在这里。”他低声说。语气并不是央求。
　　希杰伦没意会，他扣头吻上他，解开他几颗衬衫扣子，故意把他的手束缚在身后，让他不能推拒。
　　趁着亲吻间隙，他低声问，“是怕塔嘉莉娅他们看见吗？你在害怕吗？”
　　维利斯眼神异样坚冷，希杰伦一时看见了，不敢再往下。
　　“不。希杰伦，放开我。”
　　“我以加兰克庄园主的威严命令你——放开我。”
　　希杰伦有些害怕，他好像真的很生气，他有些不知所措。
　　维利斯被松开，把衬衫抖一下挂回肩上，那个眼神就像火山将要爆发，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前兆。他一把抓住希杰伦，力气大的可怕，拽着他往里走，“去我房间。”
　　“不……”他自从能够看见那些东西，就已经偷偷开门看见过维利斯拱着背跪在床上，给自己后背流血的伤口撒药的场景。而且他问过管家凯狄伦，他说维利斯从来没有受伤。
　　他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屋子可怕的恶鬼，知道了是他们干的，怪不得维利斯不让自己进他房间，还有时候反应突然激烈得奇怪。噢，我的维利斯，你怎能这样独自忍受，默默遭罪，直至死亡呢！
　　他被拖进房间，维利斯猛地关上门，把他摔到床上，从上低眼看他，然后压上来，疯狂深吻，希杰伦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疯狂，他皱着眉抵挡不住。他睁开眼要躲开他，却看到那些恶鬼幽灵向他靠近——维利斯挡在他身上！
　　“维利斯——”
　　维利斯不让他说话，还是疯狂亲吻他，分开以后他看着希杰伦，两个人都在喘气，胸膛起伏剧烈。
　　“希杰伦，你不是想进我的房间吗？”
　　“不……维利斯，不要了，我们出去……”维利斯握着他的脖子，拇指抵在他下巴，让他被迫仰起头，不能说话。
　　“不，只有在这里，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知道我每次看你进来是什么样的心情。”
　　“希杰伦，我命令你，好好看着——”
　　维利斯咬上他脖颈，咬在他喉结周围，希杰伦推他的手推不动，他在混乱里，不挣扎了——他接受接下来对他的惩罚。
　　维利斯进他，他叫喊，时不时在眼睛睁着的时候看见维利斯身后的恶鬼，那样多，那样可怕。
　　维利斯狠狠 ，不温柔也不舒缓，他感受到这场交/媾的真实，也时刻警惕和无力地面对——维利斯背后那些就要攻击他、噬咬他的恶鬼。
　　“我错了、维利啊……我错了……再也不，进你的房间……”
　　维利斯粗喘着气停下来，看着他，“腿不要抬起来，希杰伦，你的腿不能高过我的脊背。你的手不许放在我的背上，你的所有不能高过我、越过我。”
　　“你好好睁眼看，如果你真的看得见——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爱我——那你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害怕，每次看见你进我房间我有多害怕。”
　　“啊——”维利斯继续他，他皱着眉挤着眼睛，眼泪流下来。
　　他正感受着，脑子无法思考，维利斯突然停下，哼了一声，希杰伦看见他紧紧皱着眉，表情很痛，他后背一定是被攻击了！
　　“维利斯！维利斯……”
　　维利斯睁着眼，眼里疼出水雾，但是眼神坚冷而残忍。他继续。
　　“……维利斯……停……维——”
　　他被一个 以后，意识回流，就看见维利斯弓着背，血从他肩颈间流下来，淌到自己身上。
　　他睁大了眼睛，惊愕又恐惧。
　　他不知道怎样认错怎样求饶才能让维利斯停下，维利斯已经了，后背大概已经是一副惨状，可他为了惩罚自己，就是不停下，并且表情已经痛苦到有些扭曲。
　　希杰伦剧烈挣扎起来，试图让他停下。
　　可维利斯的力气十分可怕，他咬牙把希杰伦翻过身，他笼在他身上，压制住他。刚才让希杰伦仰躺着是为了给他看清楚，现在让他趴着是为了更好地压制住他。而希杰伦即使看不见，他根据刚才看到的，脑子里面能想象出来那一切，能从他维利斯痛苦而压抑的每一次哼声中知道他在经历怎样的创伤——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维利斯看到他后颈那个可怕的眼睛——希杰伦已经能看到，那是不是也就能摸到——摸到这个可怕的，鲜活而可怕的眼睛——长在他的后颈，有的时候那个发红的眼珠甚至会动一下，似乎在盯着自己。
　　维利斯自从上次和希杰伦缠斗，发现他脖子上有恶诅——那只眼睛——就当即要发疯了，他瞪着眼睛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里充满血丝。他竭力保护了那么久，还是让他被他们与生俱来的诅咒之外的恶诅寄生了。他忽然很泄气，他要崩溃了。
　　但是他的希杰伦，他不知情而可怜的希杰伦，前一刻还和他叛逆动手，这一刻看见他如此受伤，就停下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轻轻点吻他的眼皮，他的眼尾，他的嘴角，他的嘴唇，跟他说对不起。
　　是啊——
　　他还不能倒下——这场斗争是加兰克家族和恶魔的拉锯斗争，他是加兰克家族唯一能够起身对抗的力量。他是庄园主，他是父亲生前最后的希望，他生为了加兰克，死也要死得其所——

　　我十分罪恶，但若我——希杰伦——罪无可赦，请上帝把我发配地狱，让我受百般酷刑，而不要伤害我的维利斯一分一毫。

　　又一次。维利斯覆在他身上，也终于撑不下去，手肘一软摔在床上，身子压在希杰伦身上，希杰伦也很疲累，他咬牙抱着他翻个身。
　　他看清了维利斯的眼神。
　　维利斯已经很虚弱，他很疼，他抬手捧住希杰伦的脸。
　　“你知道我有多疼了吗？”
　　他的维利斯啊——现在多么脆弱，就好像他碰一碰他就要碎落。
　　“我知道，我知道了，维利斯，对不起……我知道了……”他看见他眼神疲倦至极。
　　“我能睡个好觉吗？”
　　“你可以的。”
　　“只要你听话一点，希杰伦，我就能睡个好觉。”原本我可以平静地看着你把姑娘娶回家，尽管或许内心会有些介意，但我是庄园主，我应该为我的家人得到归宿和良配而高兴和欣慰。
　　但是现在，我的希杰伦——我不敢往下说了……
　　……我能说，我或许更难忍受、甚至再难忍受今后独自睡在这间屋子里吗？
　　我不能说，我甚至不能想——我的希杰伦，我不能奢望太多……我美好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哪怕是在心里一字一句完整出现都会使我崩溃——我必须在那些美好图画成型之前打散他们。
　　维利斯拿过被子盖过两个人的头顶，他们彻底被安全的屏障包裹住。但是希杰伦担心会窒息。
　　维利斯已经习惯了稀薄的空气。
　　他开个小口，让希杰伦从那里得到更多的空气，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