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34、喜欢

　　“梦想？”乔柯重复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下，她其实有很多梦想：外婆平安健康，自己能够顺利保研，赚很多的钱，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最后她终于选出了一个最优的答案：“我的梦想是让我的家乡富裕起来。”

　　那不是什么为了进课题组编造出来的谎言，它是一个深耕于乔柯内心深处的渴望，并在此刻迫切成为现实，当她见到这个世界的美丽与发达的时候，她始终在脑海中为自己的家乡留有一个画面，然后将其与她目前存在的现实相对比。

　　其实那是一句很幼稚的话，就像乔柯其他的话一样，她说的东西总带有某种小孩般的天真和稚嫩，也许是她本来年纪就不大，也许是有的人，天生就拥有这种返璞归真的能力，陆知衡认为是后者。

　　那是个很好的梦想，也是个很大的理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乔柯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陆知衡只会觉得，那会成为现实。于是陆知衡内心开始凝固，开始变得坚定，开始想要朝着乔柯的方向迈进，朝着某个他曾经惧怕的道路前进，他突然说道：“那我们一起去实现梦想吧。”

　　乔柯疑惑地看向他，她其实没听懂陆知衡话中的含义，或许陆知衡也没搞懂她的，但陆知衡已经回过头去，她只听见他又说道：“要到站了。”

　　几秒之后，“滴！”地铁的提示音响起，地铁到站了。

　　那道地铁门像是什么屏障，回学校的路上，地铁上的对话戛然而止，就连酒吧的记忆也好像突然被删除了，再也没有人提起。他们只聊起了那些有趣的话题，只聊到那些能够让彼此感到快乐的东西。

　　陆知衡好像真的想要测试乔柯的地理能力，他又说了好多奇怪的地理问题。

　　“你知道澳大利亚要在几月份割羊毛吗？”
　　乔柯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给出答案：“7-9月份？”

　　乔柯觉得这题其实并不难，陆知衡却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乔柯于是把自己的分析过程说了出来：“我觉得羊毛应该是在冬天割的，因为冬天他们才会长毛出来御寒，而澳大利亚在南半球，所以冬天应该在7-9月。”

　　那是个完全正确的分析过程，写在高中试卷中会得满分的过程，但陆知衡却问出一个问题：“那小羊的毛被割了，它们不会冷吗？”

　　本来问题不难，陆知衡的问题却让乔柯愣住了，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她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得对，所以应该来年春季再割，这样它们就不会冷了。”

　　陆知衡没想到乔柯会更改答案，虽然题目给的正确答案是7-9月，但很显然这道题很有探究的空间，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竟然也还有些天赋，是吧？”

　　乔柯还在想哪个问题，她也觉得陆知衡的想法很有新意，她就没想到这一层，地理说是自然的，可却也是人文的。听陆知衡问她，乔柯也笑了，附和道：“对。”

　　乔柯不知道陆知衡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奇怪的地理题，但是她本身也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很愿意跟他聊这些事情。

　　其实就和陆知衡一样，乔柯脑子里也有很多能够和陆知衡聊的话题，她昨天在电脑里查了很多有关于钢琴和音乐的东西，但是今天都没能够用得上。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陆知衡在挑起话题。

　　陆知衡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他总是能够把某些看似不相关的东西连在一起，比如他总是能够在问完某些地理题的时候，聊到乔柯身上。

　　“你养过小羊吗？”陆知衡又问道。
　　“没有，你呢？”乔柯反问。
　　“我也没有。”陆知衡以为西南地区应该是会养羊的，所以才会问那个问题。

　　“不过再往西边走就有牧场了，我身边有人去牧场打工的人。”乔柯老家是山地，且地形崎岖，不适合发展大牧场，但是再往西走，就是地势稍微平的地方，便就有了牧场了。

　　陆知衡点头，说道：“那我下次可要去看看，我还没讲过现实中的绵羊呢。”
　　“我也没见过。”乔柯家乡那边没什么人养羊，大多都是养牛，因为是耕地居多，养牛至少能够耕田。

　　“那以后咱们一起去。”
　　“好。”乔柯以为陆知衡在开玩笑，也应承道。

　　两人说笑着，就走到了学校，步入学校之后，两个人突然又安静了起来，有点找不到话题了，陆知衡脑子里的地理题目已经消耗殆尽，而且学校独有的令人感到不安的熟悉也让两个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快走到地理学院女生宿舍大院门口的时候，陆知衡突然出声问道：“要去跑会儿步吗？”

　　其实他们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达标了，但陆知衡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虽然他也很害怕乔柯会拒绝。

　　“好啊。”
　　乔柯没有拒绝，一方面是她不想因为出去玩就打断自己的习惯，另一方面，她也很想跟陆知衡再待一会儿。

　　走到操场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因为时间有点太晚了。乔柯依旧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跑，她又加了两圈，陆知衡反倒有些跟不上了

　　“你真要去长江源那个科考计划吗？”
　　看着认真跑步的乔柯，陆知衡忍不住再次问道。他倒也不觉得乔柯是在开玩笑，也并非是故意要质疑乔柯，只是他很难想象乔柯这样瘦弱的人能够胜任那项看起来很是艰难的工作。

　　乔柯刚跑完步，于是边喘气边问道：“怎么了？”乔柯不知道陆知衡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她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必要。

　　陆知衡害怕乔柯觉得是自己看不起她，立马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但话到嘴边，陆知衡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觉得无论怎么说，似乎都不会是一个乔柯认为好的答案。

　　“我看起来太弱了，是吗？”但乔柯用简单粗暴的语言接上了陆知衡的话。她眼神淡淡的，根本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儿感到生气或其他情绪。

　　乔柯知道自己看起来太弱了，瘦得像只猴子一样，就连杨教授也并不看好她去参加竞选，但是她真的很想去，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要弱。

　　这学期的体育课，她报的是最难的体能训练，一节课几乎都在跑步，并且还有很多力量训练，她都完成得很不错。即使如此，她和同班的男生之间，却依旧有着不小的差距，特别是力量方面，这是乔柯无法改变的天然差距。

　　“我其实不弱的，而且我真的很想去。”乔柯低头，有些失落地说道。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但她不清楚别人的，这毕竟是个竞争的游戏，她必须要了解别人，才能真正了解自己。

　　“你已经很厉害了。”陆知衡安慰乔柯道。虽然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乔柯到底有多厉害。

　　“你为什么想参加这次科考计划？”陆知衡又问道。

　　乔柯想了一会儿，其实理由有很多：那是一次很好的锻炼和学习的机会，也能够为她的之后的科研道路有所裨益，她想更了解自己从没见过的自然……最后她挑出了一个答案：“可能就是想去看看。”

　　“征服自然？”陆知衡开玩笑道。

　　乔柯笑了，回答道：“我没想过征服自然，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更了解自然，它对我们很重要，和我们是共生的。”

　　乔柯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早晨，打开老家房子的窗户，寒冷的空气，明艳的烈日，都会透过窗户传进来。

　　外面的群山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下，山下的人家则传来缕缕炊烟。那时候的空气，是乔柯呼吸过最好的空气。

　　陆知衡觉得乔柯的世界一定很大，因为她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对某种自然和纯粹的向往。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陆知衡说道。
　　乔柯点头，现在已经差不多十点四十了，再晚点，宿舍可能就得关门了。

　　再次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陆知衡先开口道：“明天见。”
　　乔柯笑了，回答道：“明天见。”

　　陆知衡好像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只是笑着跟乔柯摆了摆手。

　　但等乔柯快要进宿舍大门的时候，他又叫住她道：“等等。”说着，他小跑两步上来，将什么东西放在了乔柯的手心。

　　乔柯低头看去，原来是一个白鸽挂件。

　　“刚刚在公园看到的，觉得很漂亮，就买给你了。”陆知衡其实早就想给乔柯了，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直没来得及送出来。

　　乔柯想了想，这应该是陆知衡买水的时候去买的，他们只在那个时候短暂地分开了一会儿。
　　“谢谢。”乔柯拿起那只白鸽，浅浅笑着，向陆知衡道谢道。

　　“没事，你喜欢就好。”陆知衡见乔柯喜欢，也很高兴，他喜欢看乔柯笑，她笑起来会让别人也感到愉悦。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就连晚上的天空也是繁星点缀。陆知衡看着乔柯走进宿舍大院里，看着墨色的天空，陆知衡的心里突然感到一种孤独，那是他常有的情绪，即使人声鼎沸，他也常有这种感觉，可是和乔柯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便会消逝，当乔柯离开，那种感觉就卷土重来。

　　他大约的确是喜欢乔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