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短篇合集》纹云眉

1、摆烂人活着很轻松吗

　　加班猝死后，你穿越了。

　　刚开始你并没察觉到不对劲，只认为是某个古老时代的封建家族，觉得家里重男轻女的风气太重，你的母亲——一位原本美丽聪慧的女子，在连续生了三个女儿后因为从未与你见过面的父亲的冷漠，以及下人们的嘲讽而崩溃，时常将怒气发泄在你身上。

　　你非常痛苦，每天早上醒来都很焦躁。

　　直到六岁这年，你觉醒了【十种影法术】。

　　你茫然，害怕，惊慌失措。

　　这不是热门漫画《咒术回战》里的设定吗？！

　　高危世界，成为咒术师后就不得不每天和长相千奇百怪的咒灵生死对决，还要应付同为一个阵营的人的针对陷害。

　　你呆滞地站在房间中央，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灰暗无光的生活。

　　周围一圈坐在白色屏风后面的人窃窃私语。

　　等你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替你的人生做好安排。

　　“你等会儿就搬到主宅里来，我们会派人教导你先前落下的知识，等你成年再给你许配一门合适的婚事。”

　　语气高高在上，如同赏赐。

　　你不想说话，没有开口。他们也不在意你的想法，叫侍女送你去挑选院子。

　　路上你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

　　发现12年后死的人挺多的，到时候这帮人应该忙得脚不沾地，顾不到她。

　　就算想到她，她估计早死了。

　　看见精致豪华的院子时，你内心摆烂的欲望更是达到了顶峰。

　　这么舒服的院子就应该用来享受！

　　*

　　可是你低估了家族那帮老顽固的恶心程度。

　　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

　　你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突然吵醒了你。

　　昨天带你过来的侍女扯着嗓子喊：“小姐，礼仪老师在门口等你呢，该起床了。”

　　什么礼仪课需要她亲自去上？

　　你不满地拉过被子，蒙住头。

　　意识到你没有开门的意向，拍门声几秒后停下。你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结果门外又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失算。

　　十分钟后。

　　你因为赖床、不欢迎老师两项罪名，被礼仪老师——一个总是板着脸的老婆婆，要求用脑袋顶着书本罚站。

　　不仅如此，她还不停用封建家族那套老旧的思想给你洗脑。

　　听得你脑阔都疼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你刚喝了一口侍女递过来的茶水，又有一个竹竿似的男人走进来，温声和她打招呼。

　　“小姐你好，我是你的理论老师。”

　　你感到一阵窒息。

　　不，你一点都不好！

　　*

　　一天24小时，有14个小时的时间，你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去上课的路上。

　　学了一天，你精疲力尽地瘫在床上怀疑人生。

　　好累。

　　你深刻体会到，那帮自私自利的家伙们完全将你看作一样需要打磨的工具。

　　这冷漠的世界，能不能早点毁灭。

　　第二天，第三天……时间一天天过去。

　　你15岁了。

　　家族本来打算把你安排去京都的学校，和禅院直哉一起上学。

　　收到这个消息，你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嘴毒脾气差的金发少年，眉头忍不住抽动一下。

　　好在下一秒传信的人就说，禅院直哉不想和她读同一所学校，让她去东京那边。

　　你差点高兴的笑出来。

　　余光注意到传信的人眼神古怪，你看了他一眼，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经过9年的长时间高压学习，你被迫掌握了虚与委蛇的技能，为了你能更好的偷懒。

　　你垂下眼，睫毛颤动，仿佛要落泪，嘴角是向上扬起的，面上却充满了哀愁。

　　“原来……直哉少爷这么讨厌我……”

　　你吸了吸鼻子，坚强道，“如果这是他的想法，我没关系的。”

　　见她红着眼眶“故作坚强”的可怜模样，传信的人干巴巴的答应一声，慌忙找借口跑了。

　　等门关上，你揉了揉脸颊的肌肉，笑得真心实意，喜不自禁。

　　哈哈哈哈哈，自由的生活，我来啦！

　　*

　　开学那天，你迫不及待地拿上提前收拾好的行李来到学校……的山脚下。

　　回头一看，司机早开车回去了。

　　你叹了口气，很难不怀疑这不是禅院直哉的指令。

　　那家伙就是这么幼稚。

　　你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拿出手机给老师打电话，找人帮忙。

　　开玩笑，虽然你一个人也能把行李运上去。

　　但那样多累。

　　你在树荫下等了五分钟，没等到老师，反而等来一群蹦蹦跳跳朝你跑来的玩偶们。

　　你定睛一看。

　　好丑。

　　不过等到玩偶们自发分配好你的行李，往上抬去时，你瞬间改变观念。

　　它们简直太可爱了！

　　能不能偷偷拐一个带回家？

　　正在忙碌中的玩偶们察觉到身后直勾勾的注视，齐齐打了个寒颤。

　　玩偶们帮你把行李全放进你的寝室，从窗户嗖的一下跳下去，一个接一个，跟下饺子似的。

　　你赶紧伸手抱住一只，挽留道，“来都来了，能不能顺便帮我整理好？”

　　被抱住的玩偶呆滞两秒，扭头看她，表情充满了人性化的震惊，似乎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

　　你理直气壮：脸是什么？能吃吗？

　　*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你看了一眼，是老师打来的。

　　他打来干什么？不会是发现你企图压榨他的玩偶们了吧？

　　你一只手去拿手机，一只手抱着玩偶。

　　结果还没碰到手机，玩偶就灵活地跳到地上，几步冲刺，从窗户一跃而下。

　　你目瞪口呆，看着一片狼藉且冷清的寝室，内心充满悲伤。

　　还没开始动手，已经感到累了。

　　铃声还在响，你无精打采地接听，“喂，老师。”

　　“禅院同学，你到寝室了吗？”

　　“到了。”

　　“好的，有时间来一趟办公室，领取你的学生卡、校服和教材。”

　　“知道了。”

　　你不死心地问，“老师，刚才那些玩偶好可爱，可以借我一只吗？”

　　“嗯？”

　　老师迟疑了！没直接拒绝就等于有机会！

　　你撒娇道，“拜托您了老师，我真的真的好喜欢那只玩偶，它们实在是太能干——”不好说漏嘴了！

　　你火速补上一句，“太有特点了。”

　　“哈哈，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几只好了，等会儿你过来挑。”

　　“谢谢老师！老师你真好！”

　　被惦记上的玩偶们：谁来为我们发声？

　　*

　　离正式开学还有两天，你是第一个到的。

　　寝室已经被玩偶们整理好了，你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尽情享受着它们的劳动成果。

　　它们靠墙坐成一排，豆豆眼里装满疲惫。

　　隐隐还有一丝谴责。

　　“这些是咒骸，和普通玩偶是不同的，相处时间久了，它们有一定可能会觉醒自我意识，当然现在也是有些情绪反应的，所以你和它们相处时记得稍加注意。”

　　想起夜蛾正道叮嘱的话，你挠挠头，起来一只只抱着轮流输送咒力。

　　“谢谢你们啦，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忙，我肯定会累死的，你们真是太厉害啦。”

　　玩偶们很好哄，话落就坐在你怀里放松愉快地晃着两条胖乎乎的腿，还挺可爱的。输送完咒力，你把它们放回原位，继续躺在床上摆烂。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

　　你没想到的是，没过一小时你就迎来了你的新同学，还是个熟人。

　　——五条家的继承人。

　　男女生寝室之间的距离隔的挺远，你本不应该这么快注意到他的到来。

　　可他实在是太吵了。

　　少年暴躁的嗓音夹杂在乱七八糟的纷乱的脚步声里，像一把刀子扎进她耳朵里，吵得她根本睡不着觉。

　　你翻身，用枕头捂住耳朵，扯过被子蒙住头，你尝试了你知道的所有方式，都没用。

　　你受不了了，穿上鞋子气势汹汹走过去。

　　“喂，这个破桌子带来干什么？给我拿走，还有这个。”

　　“啧，你们怎么不直接把老宅里的东西全搬过来？”

　　走廊上，一扇开着的寝室门外。

　　少年吊儿郎当地站在一边，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穿西装的人们忙忙碌碌地进出，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吵闹的声响。

　　“五条悟！”

　　你一直走到五条悟跟前，“你能不能小点声？！学校又不是你家！”

　　五条悟皱了皱眉，看着你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下一秒变成了嫌弃。

　　“怎么这里也有小烂橘子？咦——”

　　你感觉脑中好像有一座火山喷发了一样，怒气唰唰升到了顶点。

　　“都是在封建家族里长大的，你以为你有多新鲜？都几岁了你还以为你是正义的化身，永远都是对的吗？在我痛苦发疯，绝望麻木，你嫌弃我浑身发臭发烂的时候，你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吗？”

　　“你没有！你和那群垃圾有什么区别！只知道要求别人按你的要求去改！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破防了，你尖叫，扭曲，在走廊里阴暗地爬行，嘴里发出阴森的吼声。

　　五条家的人被你吓得尖叫乱窜，五条悟也惊呆了，墨镜掉下来都没有发现，愣愣地看着你发疯。

　　场面一时间陷入无法言说的混乱。

　　*

　　晚上，不知道几点。

　　你和五条悟并排站在夜蛾正道的办公室里，中间隔了一条银河的距离。

　　夜蛾正道掐着眉心，满脸愁绪。

　　“说吧，怎么回事？”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你一眼，你垂头一动不动，安静的像个优雅端庄的淑女。

　　可是几分钟前你差点把他寝室都拆了。

　　他撇了撇嘴，敷衍地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呗。”

　　“我要知道原因。”

　　“……”严格意义上说，这件事好像是他起的头。

　　五条悟沉默，五条悟不想说。

　　明明他才是个受害者！可为什么解释过后反而是他的问题？！

　　“夜蛾老师。”

　　你腿站得有点酸，只想回床上躺着，“都这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以后我会和五条同学好好相处的。”你神情恹恹。

　　夜蛾正道怀疑地看着你们两个，最终叹了口气。

　　“这才对，都是同学，大家互相多包容，有什么问题好好沟通。”

　　你和五条悟乖乖地答应：“嗯。”

　　之后两天，你很少出寝室，偶尔碰到五条悟，你们也默契地无视对方。

　　你深切体会到发疯的好处，过了一个多月的悠闲生活，还靠做任务存了一笔钱，舒服极了。

　　直到你接到家族打来的电话。

　　*

　　对方一开口就是责备，还要求你做这做那，你没忍住直接站在教学楼走廊破口大骂。

　　“你要我跟五条悟搞好关系？你怎么不先看看自己脑子里有没有进水？这么想拉拢五条悟你就自己上啊，你是没手没脚还是智力缺陷？都快入土了还这么不要脸！”

　　“哈？我忍你们很久了！那堆傻缺礼仪你们怎么不学？严以律人，宽以待己是吧？利用别人就有理由？压迫女性就有礼貌了？”

　　“为了家族？这么重视家族利益怎么不见得你们奉献自我？想联姻自己去！什么你是男的去不了？那你就去变性！现在技术那么先进又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杀了我？哈哈哈哈哈你们也只有这种威胁人的手段了吧？胆子小的要死，想得到是挺美。”

　　你挂断电话，啧了一声。

　　估计等会儿就有人来带你走。

　　你懒得和他们交流，但是逃跑之后会更累，作为三大家族之一，禅院家的势力范围比她想的要大。

　　如果要逃，可能只有出国才能安生。

　　好麻烦。

　　你越想越烦。

　　一烦就想吃顿好的。

　　“硝子，请你喝酒，去不去？”

　　家入硝子惊疑不定地观察你的表情，几分钟前的通话她听到大半，结合她对你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的了解，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好。”她迟疑地答应，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保障，出事了她能给另外两人打电话。

　　你借走夜蛾正道的车钥匙，一路狂飙，驶过之处扬起一阵尘土。

　　到达目的地，一家居酒屋门口。

　　家入硝子脸色苍白，下车时双腿不停发颤，你贴心地抱起她冲进居酒屋，点了一桌子美食。

　　直到闻到红酒的幽香，家入硝子才缓过神，“你没事吧？”

　　“嗯？”你正给自己倒酒，闻言疑惑地歪头看她，“我能有什么事？”

　　你脸颊有点红，已经有几分醉态，家入硝子欲言又止，深怕说错话刺激到你，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如果有困难要跟我说，我会帮你。”

　　你露齿一笑，“哈哈哈我没有困难，我现在很快乐！”

　　你站到椅子上高高举起手欢呼。

　　“快乐！”

　　家入硝子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给另外两位正在出任务的同期发消息求救。

　　你一口闷了杯里的红酒，看到家入硝子低头盯着手机，凑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眯起眼睛看她在干嘛。

　　“硝子你怎么不吃呀？”

　　家入硝子被你吓了一跳，手机“啪”的倒扣在大腿上，“我想先喝酒。”

　　“哦。”

　　你有点饿，没再缠着她，去吃饭了。

　　吃了没多久，来了三个陌生人，其中两个身材高大壮硕，拳头快赶上你脑袋那么大。

　　“小姐，家主叫你回主宅一趟。”

　　你没搭理他，哐哐炫饭。

　　那人表情变得阴沉，“小姐，既然您不想走，那就让我来帮帮您。”

　　两个壮汉朝你走来，一左一右抓住你的胳膊，把你架起来。

　　你没吃饱，立刻疯狂挣扎，大声尖叫，发动术式召唤出一群式神，创飞两个壮汉，打晕那个话多的，又揍了五个不知道谁喊来的帮手。

　　家入硝子缩在墙角，直到他们都倒下才出来，见你顶着满头的鲜血，坐在桌边啃鸡腿。

　　画面冲击力太强，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走到你身边给你疗伤。

　　你吃完鸡腿，朝她笑了笑，“谢谢硝子~”

　　家入硝子在你旁边的椅子坐下，“高层抓你干什么？”

　　“看我不顺眼呗。”你大大咧咧地安慰硝子，“安啦，他们没办法对我怎么样，最多把我嫁给哪个倒霉蛋，榨干我的利用价值。”

　　家入硝子震惊的无话可说。

　　*

　　你还是被高层带走了。

　　当然主要原因是你吃饱喝足，不想跟他们耗费力气。

　　“你知道错了没有？”

　　你姿态懒散地站在房间中央，听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质问，啧了一声。

　　“我有什么错？我还不够努力吗？我每日学习各种知识，辛勤锻炼，没有休息过一天！你们呢？”

　　“我这么努力地活着，顶着你们扔给我的——巨大的压力，顽强不屈地活着，你们凭什么说我有错？！谁着急就自己上啊！凭什么坐在柔软舒服的坐垫上，上下两片嘴皮子碰一碰就说我有错！！我有什么错？！有错的是你们！！你们这群冷漠无情的，只敢躲在阴沟里窃窃私语的臭鱼烂虾！！”

　　你嘶吼着撕烂自己的外衣，召唤出式神们，向前狂奔，抓住离你最近的老头的胡子，阴暗扭曲地爬行，尖叫，不分对象攻击，反正这里都是你的敌人。

　　直到某一个瞬间，你身边凭空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一伸手就要掐你脖子。

　　你脊骨一阵发凉，反应极快地挥手打过去。

　　却在半空中被某种东西拦下。

　　是无下限。

　　【另一视角】

　　五条悟跟夏油杰匆匆赶来。

　　五条悟一眼就看到了你，一个闪现出现在你身边，抓住你的后衣领想带你离开这里。

　　结果你一巴掌挥向他的脸，白皙的掌心都红了，不知道打过多少人。还好他个子高，你只能碰到他肩膀，还打空了。

　　你似乎清醒几分，但没有完全清醒，指着某个地方情绪激昂，“五条夏油你们来了，快把这里炸了！把这群人都杀了！肃清咒术界毒瘤，我们一起创造新世界！！”

　　五条悟倒吸一口冷气，转头向挚友求助，“杰，快用你的大道理给她洗脑！”

　　夏油杰一噎，目光幽幽。

　　“悟，相信你可以满足她的愿望的，祝你早日成功。”

　　五条悟：“……”何必互相伤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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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其实想毁灭世界，但那不是羂索的活吗？你提前完成了，他干什么。

　　被救回高专后，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用了什么办法，高层或是禅院家都没有再来找过你麻烦。

　　你乐见其事，摆烂一天又一天。

　　如果可以享受生活，为什么要努力呢？

　　升入二年级，有了两个学弟。虽然数量乍一看少得可怜，但是对你来说无所谓，只要有人帮忙分担任务就行。

　　但你的两个同期脑子里可能有根筋搭错了，就是见不得你休息，出任务一定要带上你。

　　真是有病。

　　可是你打不过。

　　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