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壹 被逼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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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越记棺材铺。
已是正午时分，内堂里一扇房间的门被从内缓缓地推开。一个容姿不整的少女懒懒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小清清！你可总算醒了，我们等你好久了~~~~~！”这熟悉而怪异的腔调，立刻将少女——越清潋的睡意全部打散。身上下意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清潋拔腿就要从它们面前逃跑。
“小清清，看你刚醒，我们帮你把洗漱用具和吃的东西都拿来了，怎样怎样，我们很有用对吧？”声音带着讨好与谄媚，然而本是懒人一个的越清潋却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原因无它……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还嫌越记这两年闹鬼的传闻不够多吗？！该死的食人花妖，如果你们再搞这些有的没的，当心我把你们烤熟了当菜吃！还有，那个小清清到底是个啥，赶紧给我把这丢脸的称呼去掉！”真是的，刚醒来就不得不面对这两个缠人的妖，一觉睡到中午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越清潋十分光火，手眼看着就要往那两妖的花茎和花叶上抓去……
“清潋！睡到日上三竿也就罢了，一个女孩子家的整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过来，要么去铺子里帮忙，要么和你娘学习刺绣去！成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唉……”闻声而来的越老爷不禁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大摇其头，别家的女儿哪个不是勤劳聪明能干，再不济也生得一副好相貌，早早地便许了人家。自家这个倒好，虽说也算是清秀的小家碧玉，可这性子实在是……说难听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刺绣女红一个不会，还天生好吃懒做，成日里总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行踪诡异，有时候还会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对着什么说话或者大喊大叫。越记本就是个棺材铺，不好的传言一直也无法避免，自家女儿这行为更是被传成了恶鬼转世天煞孤星，因此这十九年来别说上门提亲的了，就是邻里四周也避之唯恐不及，这可该如何是好啊，唉……
“爹，你这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我真有这么差嘛！”越清潋很是郁卒，在“没有人”的地方说话也不是她愿意的好不好，谁让她天生就有着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的灵力，那些个妖啊鬼的没事总是喜欢找上她，缠着她让她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比如刚才的那两个小妖，已经整整缠了她两年的时间，说要她帮忙去寻找什么“星璇大人”，可它们自己又完全没有任何线索，这天下之大，该让她从何找起？想当然地她是拒绝了，可谁知那两妖的耐心竟然出奇地好，只要她一天不答应，就天天这么地缠在她的身边。越清潋愈发觉得自己竟然能容忍它们这么长时间，那些个教养良好的名门闺秀也未必有她这种胸襟罢？
“胡闹！若不想别人觉得你差，就赶紧给我干点正事去！”越老爷始终没有给越清潋好脸色看，当然越清潋也习惯了自己的爹对她这样的态度，倒也并不是很在意。
“是是，爹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去铺子里帮忙。”比起那些要人命的刺绣女红，越清潋倒宁愿去帮忙打理生意上的事情。是的，她承认自己的确胸无大志，只想整天混吃等死，什么都不用干，所以山贼头子一向是她最为羡慕和向往的对象，只要养着手下的一帮小喽啰，让他们在某个森林里小路上，人人举着大砍刀高呼“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就会有大笔大笔的进账，那是多么的惬意啊！况且她倒也并不是很在意别人到底怎么说她，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是她自己，爹娘最看重的嫁人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这世上，谁没有了谁不能活下去？自己一个人当着混吃混喝的山贼头子就这么终老一生，不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吗？
虽然一直都在胡思乱想，不过越清潋在打理铺子的生意上倒是真的不含糊，无论是各家的订单，还是库存与账目的管理，俱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是的，越清潋不是笨蛋，只是懒得去做而已。
转眼便已是日暮西山，到了该打烊的时间，可越清潋现在倒宁愿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因为，她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两个食人花妖正守在房门外的阴影处等候着她。
“我-说-你-们-！看来是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在这种地方，万一被别人发现了，你们知道后果很严重吧！星泪，星若！”不由分说一手提起一个就拖着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真是的，为什么她要为它们操心到这份上，明明是没什么道行连幻化都不能好好运用的小妖，想要捏死它们对她而言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是……唉……看来老爹的叹气也传染给她了。
“小清清~~~我就知道小清清最好了，可是……可是能不能请你别这么用力啊，哎哟……我的叶子要被你折断了，你轻点，轻点……”星若龇牙咧嘴地直呼痛，当然越清潋是理都不理它。
“小清清你真是个好人！所以最最最好的小清清，能不能帮我们去找星璇大人啊，拜托了拜托了……啊！好痛啊别扯我的茎，小清清你下手太重了……”星泪的啰嗦让越清潋不胜其烦，干脆猛地掐了一下它的茎干顺利地让它闭嘴。
粗鲁地将它们扔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越清潋关上门，随后便开始无视它们躺到床上去自顾自地睡起她的大觉来。
“小清清，小清清，快起来吧，你今天已经睡的够多了，现在还早，肯定睡不着的啦。”星泪不断摇晃着越清潋，根本就完全无视她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小清清，你再睡下去真的会长胖的，我们可是为了你好啊！”星若无所顾忌地说出了对每个少女而言最忌讳的字眼，越清潋再也忍受不了地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到底想怎么样啊？！”冷静，一定要冷静，不然自己真的会动手杀了它们……
“哎呀，小清清你不要明知故问啊，只要你答应帮我们去找星璇大人就好。”说到“星璇大人”这四个字时，星若的声音都变了调，一副花痴又向往的神情看的越清潋那是直想叹气。
“是吗，可是，你们知道他在哪里？找到之后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越清潋虽然面带微笑，但是杀气却毫不留情地释放了出来，那架势就像是只要给出无聊的答案，那么就立马把它们做成炒菜。
“咦？小清清这么聪明，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呢？星璇大人原是里蜀山的妖的统治者，现在不在里蜀山自然是在人间界啊。至于好处么，小清清你只要见到星璇大人那就觉得什么都值啦！想当初星璇大人在妖界那是统领四方多么的威风凛凛，严于律己宽于待人，长的那又是俊美无双，还做得一手好菜，这样完美的存在难道不是只要见到了就是莫大的荣幸吗？”星泪更是直接沉浸在了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就差原地转圈跳舞了，原本一肚子火的越清潋顿时差点无力地瘫倒在地。
好吧，她错了，明知道两年来不管问它们多少次都会得到类似这种的无聊答案，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去重复问同样的问题？干脆找个时间把这两妖给解决了还比较清净……
“清潋，你在房里和什么人说话呢？有位道长说你的房间里藏有妖孽，你看……”越夫人有些担忧，她隐隐有些明白越清潋这孩子自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一直也都对她的某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似乎是一位世外高人指明她的房内有妖，这……
“娘，别听那些江湖骗子的胡言乱语，这好好的哪里来的什么妖怪。他如果真的要看的话就让他看看也无妨，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离开了，不过我得先收拾一下。”听着越清潋很是镇定的声音，越夫人不由有些担忧，真的……没问题吧？
“喂，你们两个，快点躲到我的‘血碧凝魄’里来。”越清潋少见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将一直藏于胸前的吊坠取出。水滴型的吊坠如上好的玉石般流泻出温润的光泽，隐隐有青，赤二色光芒在其中流转变换，即使不明白这宝物的作用，光是看了就能感觉到这并非凡品。
“咦？不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我们幻化一下敷衍过去不就行了？”星若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是啊，以前不都是这样应付的吗？难不成你……你想把我们收到那种会化去我们的功力与形体的什么宝贝里？你想杀了我们？”星泪不由往后连推数步，一脸戒备地盯着越清潋。
“笨蛋！不要太高看自己了，真有这种宝物我还会浪费在你们身上？像你们这种没什么道行的小妖，我只要随手一捏就死了，还犯得着这么麻烦？”越清潋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实在不明白这两个又蠢又笨的妖是怎么活到现在而没有被人收了的。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想当年我们可是星璇大人手下的大将！只不过是中了燎日的奸计这才失去了妖力，又因地脉的影响被隔绝出了里蜀山，不然现在哪有你猖狂的份！”星若仿佛被踩到痛脚一般跳将起来尖声反驳。
“是啊！你少瞧不起我们了！当初我们跟随星璇大人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喝奶呢！”星泪同样愤愤不平地手舞足蹈。
“是，是，你们曾经很威武，你们曾经很大爷。但是呢，现在有人要来收你们，你们能对付他吗？这屋子的周围我都已经布下了隐藏妖气的结界，可是就在刚才却被用一种很巧妙的手法瞬间破解。这次是真正的高人，如果说你们觉得自己能应付的话，那就请便吧。”越清潋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它们，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那个小清清啊，你别生气，刚才我们这不是因为太慌张了口不择言了嘛，小清清最好最好了，所以一定会帮我们的对不对？”星若立马换上了一副狗腿的表情，变脸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小清清，刚才我也是一时糊涂说错话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那个宝贝叫什么来着的？我们这就躲进去，呵呵……”星泪也不甘示弱地讨好着越清潋，这让越清潋不由地又有想叹气的冲动。
“好了好了，已经说太多废话耽误太多时间了，再拖延下去难免引起怀疑。你们凝神静气，待我来念动口诀。”越清潋将吊坠置于掌心，双目微阖，口中迅速地呢喃着什么，转瞬间，一青一红两道光芒从吊坠中电射而出，照耀在两妖身上，随后，两妖便不见了踪影。
“呼……真是麻烦。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帮它们藏身啊，真是的，干脆让它们被收了不就好了。”一边心有不甘地碎碎念，越清潋打开了房门，并向站在门外的娘和似乎等候已久的年轻道士有礼地招呼道：“娘，这位道长，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道长请随意，若是能抓住那作祟的妖孽便最好了。”呃……好重的酒味啊，会不会是自己判断错误，这真的只是一个江湖骗子？瞧他那副宿醉未醒的模样……不对，仔细一看，此人精气内敛，隐而不发，虽是一副醉态却难掩其眼神的锐利，身佩的青峰长剑即使收在剑鞘中也能感觉到从里面所散发出的灵性。看来，这回是真的遇到高人了，虽然让它们藏身于“血碧凝魄”中应是没有问题，但越清潋不敢保证自己从那些妖啊鬼的身上学来的这些三脚猫功夫和法术会不会立刻就被识破。
“这位小姐，你的房内确有妖气，但许是那妖道行高强，我未能发现其踪迹。这样吧，待我写一张符贴于此处，如此一来那些妖自然不敢靠近此处，还请小姐安心。”虽是说着场面话，但那人锐利的眼神却看得越清潋一阵心虚，她有种直觉，这个人一定识破了所有却未加以点明，到底……
“多谢道长，若不是道长防范于未然，我便会被那妖所害，待我知会管家让他带您去库房领取银两。”此时的越清潋只想快点把这个人给打发走，至于那张符，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倒不必，我生平无所求，唯好饮酒，只需给我一壶好酒便可。”那人说话间自有一种无拘无束的随性与豪迈，却未想他突然看向了越清潋，“这位小姐，与妖鬼为伍终不是长久之计，还望小姐三思。”
“酒吗？这可简单，咱家的地窖里正好有些陈年佳酿，待道长随我去取来即可。”却未想越夫人先于越清潋开了口，“清潋，你先回房歇着吧，在铺子里忙了一天也该累了。”
“等等，这……这位道长，不知名号为何？”越清潋紧张地深吸一口气，直觉性地认为此人的来历定不简单，来到这里也并非偶然，之后一定要查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免像今天这样毫无应对之法。
“呵呵，我自在云游，无名无姓，若小姐执意需要一个称呼，那么叫我酒剑仙便是。后会有期！”语毕，竟直接潇洒御剑乘风而去，只留下看得目瞪口呆的越夫人和越记的一干伙计丫鬟以及忧心忡忡的越清潋。
待所有的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越清潋正想把两妖放出来，却突然意识到房间里所贴的那张符。也许对于道行高深的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但那两只……还是事先免除一切隐患比较好。
越清潋试着去取下那张符，却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那符就是纹丝不动地稳稳居于其上。试着用灵力探查了一下，却发现这符所包含的咒术高深玄妙，仅凭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毫无破解之法。不得已，越清潋只得偷偷摸摸地去了地下的仓库，这才念动口诀将两妖放了出来。
“我说小清清啊，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厉害的角色？这个酒剑仙据我所知原名司徒钟，本是蜀山中年轻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只是因为触犯了什么规矩这才被逐出师门，这下真的惨了惨了……”星若急得在原地打转，枝叶也随意地胡乱挥舞着。
“哦？你们在‘血碧凝魄’里可以知道外面的状况？”越清潋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因此并不清楚。
“是啊，但是外面好像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就在刚才，我和我妹妹都喊破喉咙了可是你一点都没有听见。”星泪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枝叶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我最后再问你们一次，这次可要好好回答我，不许再让我听到那些无聊的答案。”越清潋的神情，认真得可怕，“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执意要找到你们的‘星璇大人’？”
“这……这个……”星若语塞，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既然是求小清清你帮忙，那么这点小事说了也无所谓了！”星泪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其实，是星璇大人有恩于我们姐妹。原本我们只是里蜀山中最弱小的妖，成天被其他道行高深强大的妖欺负，居无定所颠沛流离。我们姐妹俩一直相依为命这才勉强生存了下来，可是某一天还是被袭击了，就在我们以为自己将要丧命时，是星璇大人出现救了我们。”
“没错，星璇大人不仅救了我们，还指点我们修炼的方法，没有嫌弃资质愚钝的我们，让我们加入了他的麾下受他保护。可以说如果没有星璇大人，我们姐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星若也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可是三年前里蜀山大变，燎日打通了火地脉妄图通过和火魔兽合体成魔。而星璇大人也在那次的动乱中不知去向，我们也被从里蜀山隔绝出来。在没有遇到小清清的那一年里，我们偶然得知星璇大人在人间界生活，但是我们这样又不方便去寻找，所以……”
“所以你们就整整缠了我两年？真是的……”越清潋扶额叹息，“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们就是，不过只是简单的幻化为人形的法术，两年的时间足够修炼完成了吧？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这……这个嘛……啊哈哈……”星若干笑着也不敢正面对上越清潋的视线。
“你……你应该已经很了解我们了，我们只是懒……当然资质也不好啊……”星泪越说越小声。
“…………好了别说了，其实我非常能理解你们。”嗯，是啊，快乐地偷懒，混吃等死的日子那是多么惬意，没有理由不向往。越清潋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些妖也挺像，只是她比较好命地生在了一个还不错的人家，赶上了还算安稳的时代，不像它们……唉，算了，说不定这也是孽缘，如果不答应的话它们还会继续纠缠下去吧，只要意思意思地去找找，找不到的话就它们会死心了。“好吧，我答应你们帮忙找人，哦不对是妖，反正现在我的房间你们是去不了了，呆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这也是走投无路的无奈选择啊，你们可千万别误会了，还有，我可不保证我一定就能找到，毕竟就连对方是圆的是扁的是方的我都不知道。”
“真的？！小清清你是说真的？你没有耍我们吧？不对啊不对啊，这可不是小清清一贯的风格，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事出突然，星若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努力了两年也做好了以后将要努力下去的准备的事情就这么轻易成功了，难免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越清潋。
“小清清，是不是你实际上也是道行高深的妖啊，今天那个蜀山弟子吓到你了所以你等不及地就想逃跑？嗯……现在想想确实很可疑啊，一般普通人哪里会和我们这种妖纠缠两年？”星泪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不住地一个人在那上下点头。
“你们……”越清潋额上小小的青筋在跳动，难得她这个懒人能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结果倒好，当事人反而疑神疑鬼的，“好啊，我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管你们的闲事，直接把你们炒了吃掉！！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从此以后你们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哎呀哎呀哎呀，小清清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们错了我们错了！”看见转身欲走的越清潋，星若慌忙拦在她身前，“这……这个……对了我们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所以口不择言，小清清你千万别介意啊别介意！我知道小清清最好了，小清清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可爱最美丽最温柔最……”
“停停停！不用说这些一看就知道是谎话的东西。唉……你们这两个笨头笨脑的妖啊，我看如果没有我照顾你们，你们该怎么办哦……”越清潋一阵无力，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了。
“最最最好的小清清，既然决定了那就赶紧出发吧！对了星璇大人真的很好认的，即使你不认识他，也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来！那飘逸的银发，完美的身姿，俊秀的相貌……”星泪又陷入了粉红色的自我幻想中，连带着星若也开始变得一脸梦幻，这让越清潋是愈发无力了。
来到爹娘的房门前，越清潋踟蹰着迟迟不敢踏入。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向他们说明呢？自己只是一个女儿家，随随便便地说要出门，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是肯定不行的。况且她素来也不是个表现良好的主，指不定这次爹会觉得她只是想出了一个偷懒的新方法……一想到爹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娘温柔而包容的无奈微笑，越清潋的心里就是一阵刺痛。
是的，她很明白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也在最大程度内尽可能地隐藏这一点。她可以不介意别人的嘲笑谩骂，不介意恶毒的风言风语，却惟独不想看到爹娘为她伤神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儿，好孩子，除了整天给爹娘添麻烦之外毫无用处，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让爹娘伤心……
“清潋？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呢？快点回房去歇着吧。”越夫人发现了徘徊在外的越清潋，关心地上前，却又语带责怪。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娘，我……”越清潋咬紧下唇，娘这样的表情，让她愈发不知道怎么开口。
越夫人看着自家女儿这样的表情，也大概明白了她想要去做什么。都说知女莫若母，这孩子也许注定就无法像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样，注定要背负许多东西。所以，她看着越清潋，温柔地笑了。
“清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必介意许多。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可像在家里那般任性妄为，懒惰成性。”
“娘？！你……你都知道了吗？”越清潋脚步不稳，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不孝女越清潋在此立誓，无论前路如何，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一定会回来，回到有爹娘所在的这个家里。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不得超生！”
“清潋……你何苦发如此毒誓呢……”越夫人红了眼眶，其实她懂，她全部都明白，清潋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路上……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是的，女儿明白。谢谢……娘……”越清潋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去吧，孩子。你爹那里我会替你说的，一路……顺风……”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越清潋最后看着她生活了十九年的这个家。之所以决定连夜赶路，是怕到了明天，她一定会后悔，一定……会想要永远地留在这里……
“小清清，对不起，我们太勉强你了……”就连星泪和星若也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越清潋默默地伫立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对着星泪和星若，绽开了大大的微笑。
“走啦，看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而且，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若我真的不愿意，即使你们再用尽手段，我也不会答应你们。”
“小清清~~~~~你真好，我爱死你了~~~~~”星泪一下子扑到了越清潋的身上。
“小清清~~~~~我……我太感动太感动了！！呜呜呜……”星若也不甘示弱地缠在了越清潋身上。
“你们这个两个蠢妖！快点给我滚下来！今天刚换的衣服都被你们搞脏了！！”
“啊！好疼，好疼，小清清你轻一点啊，不要扯我的叶子~~~~”
“哎哟，哎哟，小清清你不要下手那么重啊，好痛，好痛，我的茎啊~~~~~”…………………………
不管前方有什么在等待，也不管会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惧怕。因为，还有可以回来的地方，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壹 被逼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