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有点暧昧了》夏小芒

2、室友来了

　　话说出口宁落京就后悔了，他可以把刚刚那句话吃掉吗？
　　“这是当室友的测试题？”对方眉头微挑，眼神戏谑。
　　宁落京试图用笑容掩饰尴尬，“没有没有，”接着指了指身后的一室黑暗，“我忘记交电费了，麻烦你稍等下。”
　　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头继续看手机。
　　宁落京照着网上的步骤，一步一步提心吊胆操作，不知道他所剩的钱还够不够交电费，输入户号后都有些不敢看，一顿操作下来手心汗涔涔的，最后界面跳出来显示上月欠费92.38。
　　他抬头看了眼大长腿，想问他是不是确定要租这个房子，不租的话，他电费就先不交了。
　　这会儿人已经不看手机，右肩抵着墙，鞋尖点地，好整以暇看着他，见宁落京看他，问道：“好了？”
　　宁落京再次尬笑，咽回原来的话：“快了快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一咬牙，交了电费，全部可流动资产只剩五毛。
　　来不及考虑明天，身后灯光亮起，宁落京忙招呼人进来。
　　“请进请进，不用脱鞋。”
　　“这里是客厅，那边是阳台。”
　　“房间在这边，家具都有。”
　　“卫生间在外面，可以给你一个人用，我用卧室的。”
　　“这边是厨房，微波炉冰箱煤气灶，锅碗瓢盆这些也可以用，如果你介意也可以自己准备。”
　　宁落京热情介绍，每到一处便捡好听的说，越说越觉得自家房子真不错，在寸土寸金的北城，五千块真心不贵。
　　“这间是你的卧室？”大长腿指着某个房门敞开的房间，说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对。”
　　“那个呢？”大长腿又指了指某个房门紧闭的房间。
　　“那个是小房间，放杂物的。”
　　大长腿点了点头，默默环顾一圈，忽然开口：“行，我租了。晚上能入住么？”
　　惊恐脸！
　　宁落京懵了：“晚上？”
　　“对，房租可以从今天开始算，合同要是没准备好，可以过几天再签。我先付你半个月租金当定金。”大长腿说着拿出手机，转了两千五过来。
　　宁落京手机叮咚一声，接着又一声。
　　“这是我的身份证，保险起见，你的房产证给我看下，身份证也发给我下。”乔柏道。
　　宁落京点击图片放大，乔柏，倒有几分人如其名之感。
　　长得帅就是不一样，死亡证件照也帅气逼人，不过他也是不遑多让的。
　　宁落京最有自信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也将自己身份证打上租房专用的水印发了过去。
　　“房产证我找找。”宁落京去卧室，从床头柜里找出红本本，自己翻开看了一眼，确定后走到外面递给乔柏。
　　乔柏接过翻看，长指翻飞。
　　这人手也好看，正胡乱想着，手机响，陌生号码。
　　“喂？”宁落京接通，同时乔柏确认完毕，将房产证递还给他，宁落京顺手接过。
　　“你好，网上看到租房帖子，问下明天方便来看房子吗？”对方说明来意。
　　“那个，”宁落京看了乔柏一眼又撇开，“不好意思，房子已经租出去了。”
　　“啊，这么快啊？我看你帖子才刚发没多久。”对方惊诧。
　　“对，挺快的。你这边可以……”
　　“我出六千，你租给我行不？”对方抬价。
　　宁落京心动一瞬，最后本着口头合约精神，忍痛拒绝，双方都无比惋惜地挂了电话。
　　“那个有点热哈，我开个空调。”宁落京用房产证扇风，正值七月，方才停电空调没自动开回来，这会儿热出一身汗。
　　“你是刚从外地来？”宁落京这才寒暄。
　　“没有，我之前也是租的这个小区，在附近工作。”乔柏坐在沙发上，似乎有长谈的准备。
　　怪不得来得这么快，宁落京暗忖，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你能租多久的？”
　　“你能出租多久的？”乔柏不答反问。
　　这倒是问住宁落京了，他想了想：“至少一年吧，合同签一年，有变动再提前说。”
　　乔柏无异议。
　　宁落京又想到方才的六千块，接着试探：“你怎么不和女朋友一起住？”
　　乔柏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却透着询问。
　　“是这样，我看你的微信头像是情侣款的。”宁落京反应过来，解释道。
　　“分了。”乔柏简短道，眼皮下合，又补了句，“嫌我没本事，赚不到多少钱。”
　　宁落京心一跳，登时觉得乔柏周身笼罩着落寞，继而想到自己也被分手了，也是因为钱，惺惺相惜之感顿生，瞧乔柏这样子，搞不好还是刚刚分手的，行李也没拿就出来了。
　　脑补了一出分手大戏，宁落京把六千块抛之脑后：“那什么，你先休息吧，我把门锁密码和Wi-Fi密码发你，有什么问题再和我说。”说着打开微信，联系人那儿多了5条添加信息，宁落京不为所动，点开和乔柏的对话框，发了消息，又把租房帖子删了。
　　“你也在附近上班？”
　　宁落京本要起身走了，又听乔柏问他，他复坐稳：“还在找工作，前公司太狗了。”
　　乔柏点了点头，俩人相对无言，半晌，他起身准备去卧室，宁落京不知是同情心泛滥还是由己度人，冲乔柏道：“没事儿，不就分个手么，至少你还有工作。哪像我，失恋又失业，什么都没了。”
　　“谢谢，你不还有套房子么。”乔柏说完便进了房间，徒留宁落京坐在客厅，倏然一笑，天无绝人之路，他靠自己也能活下去。
　　咕噜咕噜，肚子发出第二轮抗议，宁落京拍拍肚子，丛容打开外卖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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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子美食，红烧鳜鱼、排骨年糕、北城烤鸭、西红柿炒鸡蛋、白菜豆腐等，宁落京一一摆好，喉咙都在打跟斗。
　　包了口烤鸭进嘴，他简直要幸福得无语凝噎。
　　宁落京饿得狠了，但吃相还是优雅，一口一口入食，培养进骨子里的习惯改不了。
　　乔柏开门出来，宁落京听到动静看过去，招呼道：“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不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乔柏扫了眼宁落京和一桌美食，往门口走去。
　　宁落京也不在意，继续细嚼慢咽风卷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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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柏乘电梯到地下一层，豪车林立，其中一辆劳斯莱斯霸气侧漏，车牌号京A9999，乔柏不免多看了几眼，简直六翻了。
　　绕了大半圈找到自己的黑色大众，上车后准备打火，乔柏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还停留在和宁落京的对话框，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
　　之后把手机放在一旁，挂挡放手刹走了。
　　车子驶进商务楼停车场，乔柏停好车查看手机，方才振了好几下。
　　廖白水【不是，你和冉冉什么情况？】
　　廖白水【你现在在哪儿？】
　　廖白水【公司？】
　　除此之外还有褚冉冉发的长篇道歉，绿出屏幕，乔柏只是点开把那个“1”消了就退了出来，他发给宁落京的消息倒还没回应。
　　乔柏下车，给廖白水打了通电话，才响一声就接通了：“乔儿，什么情况，你和冉冉分了？”
　　“东西拿了么？”乔柏给车上锁，迈步往电梯口走去。
　　“拿了，刚刚出来，褚冉冉可哭得梨花带雨的，还说什么她错了，让你再给她一次机会。你俩闹掰了？”廖白水一头雾水。
　　“嗯。”
　　“不是，冉冉跟了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矛盾说开就行了，就算她真的做错事了，也用不着……”
　　“她出轨了，两个小时前被我捉奸在床。”乔柏情绪稳定，仿佛说得是别人的事。
　　“我草……这个贱人。”廖白水瞬间倒戈。
　　“把东西拿来公司，进电梯先挂了。”乔柏利落收了手机，按了15层。
　　周遭一片安静，乔柏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来到一处玻璃门前，按了指纹锁开了门，进门后顺手关上。
　　开了电源，径自走向办公室，开灯开电脑，噼里啪啦一阵敲键盘，屏幕赫然是中成集团现任CEO王迎远的资料，乔柏滚动鼠标，看完后将界面最小化，打开文件夹，里面躺着一份标书，鼠标双击标书，左手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等着word打开。
　　“那个奸夫是谁？”廖白水火急火燎推开门，手上提着大黑行李袋，杀气腾腾道。
　　“不知道。”乔柏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我说你有没有搞错？头顶都一片草原了，你还能这么淡定在公司加班？你傻……啥时候了都。”
　　乔柏抽空睨了廖白水一眼，廖白水立即改口。
　　“不然呢，你知道是谁了要去拿刀砍了他那根东西？想吃牢饭？”乔柏语气闲凉。
　　“霸总不都杀人于无形么，一句话手下人就办得妥妥的。”廖白水摩拳霍霍，中了霸总小说的毒。
　　“行，你事儿交给你了，办得漂亮点。”
　　廖白水默了会儿，走过去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其实这事你也有错，整天泡在公司，让冉冉独守空房，虽然你们在一起挺多年了，但她也才二十出头，有欲望很正常，你满足不了她，她当然偷吃了。”
　　乔柏没吭声，廖白水替他叹了口气：“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住公司？那套房子怎么办？”
　　“房子过户给她，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喔，纳尼？！一千多万说送就送了？”廖白水头点到一半忍不住高喊。
　　“好聚好散吧。”乔柏靠着椅背扶额。
　　廖白水震惊过后眨巴眨巴眼，秒变夹子音：“好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只要哥哥点头，人家就是你的人。”廖白水名叫白水，皮肤却是黝黑，再这么一矫揉造作，乔柏简直没眼看：“滚。”
　　廖白水咳了咳恢复正常：“那你去我那儿住？总不能一直在公司待着吧，或者我们重新租套两室的，咱兄弟一伙儿搭伙过日子。”
　　手机振动，乔柏拿过查看。
　　宁落京【车位有的，我给你拍个照片，电梯出来左转，对面有辆劳斯莱斯，左边空出来的俩位置都是。】
　　乔柏心头一跳，下一秒传来一张照片，劳斯莱斯入镜，车牌号京A9999。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