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梦》褚瑞煜

8、分章七

　　开学已经两个星期了。何嘉乐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新同桌神秘兮兮的，他一切的一切都扑朔迷离。当然不止是何嘉乐觉得奇怪，那些爱八卦的同学也觉得奇怪，学校里对褚秦的传言数不胜数，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何嘉乐他们发现几个问题。第一，褚秦从来不跟着大家吃午饭，至少何嘉乐没看到。第二，就每周打扫卫生的同学爆料，他放学从来都是最后一个走，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几点走的。第三，就是他的语文非常非常非常差！但其他科目是嘎嘎好，普通题他都不放在眼里。大家都以为林无隅的第一名不保了，然而当他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他连方骁都没考过！因此方骁喜提倒数第二的好成绩，高兴的他今天都“没合眼，学校的猫猫狗狗都通知到了。第四，褚秦从来到这个学校起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交流，默默无闻，在同学眼里基本上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至于其他的地方，总感觉怪怪的，仿佛隐藏了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这令人很不舒服。
　　说来也奇怪虽然第一面闹得很不愉快，但何嘉乐这个人吧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要脸。第三天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死皮赖脸地凑到褚秦那里问东问西，像查户口似的。可褚秦似乎并不打算理他，或是若无其事地干自己的事，或是简单的附和，其他再无其他交流。可何嘉乐并没有因此气馁，因为他坚信在他那里没有自己感化不了的东西，石头还能捂暖呢，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褚秦终于在开学的第二周开口说话了。
　　“何……嘉乐，我问你，你为什么总是笑。”
　　“啊？”正在分享方骁糗事的何嘉乐被突然而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懵圈。
　　“因为我开心啊，开心就要笑嘛。”
　　“什么是开心。”
　　“什么是……嗯……怎么说呢，就是想起一件幸福的事，然后就会不知不觉地笑，这种感觉就是开心。嗯……你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吗。”
　　褚秦点点头“我……想跟你做朋友。”叮铃铃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将后半句话淹没。何嘉乐没有听到，他慌忙地掏出课本，见褚秦不为所动，叹了口气，迅速地帮他掏出课本，压低声音道:“这节课可是语文课，你语文不好要认真听，不然老魔头要找你麻烦的。”
　　“嗯，谢了。”褚秦轻声道。
　　何嘉乐不知道是喜是悲，因为他看见老魔头朝他走过来。“何嘉乐，干嘛呢，考了个倒数第三尾巴就翘到天上了！这是给倒数第一讲题呢？”惹的一众人哄堂大笑。
　　“老师，我我我……嘴里起了个泡，疼，我动动嘴巴缓解一下。”何嘉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丝毫不脸红。一旁的褚秦破天荒地憋着笑。然而老魔头并不吃这一套“呦，嘴上长泡了，怎么不耽搁你吃呢。”指着何嘉乐桌洞里不小心露出的吃了一半的辣白菜。何嘉乐有些尴尬“我真的是嘴上长泡了，就是吃辣白菜上火了，你不信问褚秦我说没说话，同学都知道褚秦是个闷葫芦，我跟他说话有啥意思啊。”何嘉乐脸不红心不跳地辩解道。
　　“褚秦。”
　　“是。”褚秦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眼睛略微向下，避免与老师对视，在中国这可是标准的长幼之间的礼仪。老魔头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何嘉乐说的是真的吗，他没有说话？”
　　“是”又是没有任何感情地蹦出一个字。
　　“我听他课间的时候给方骁说他的嘴里起了一个大泡，添油加醋的，给方骁展示自己的大泡。”褚秦又补了一句。老魔头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此时的方骁默默竖起来大拇指。几个看戏的学生有被震惊到，不止是因为语文学得一塌糊涂的褚秦用了一个成语，重点是褚秦破天荒的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这一场闹剧随着，老魔头的教棍疯狂敲着讲桌，而戛然而止。
　　下课方骁转过身来激动地对褚秦说:“哥们儿牛叉呀，反应可真快呀。”褚秦不知不觉地弯起了嘴角，两个酒窝点缀在白净的脸上。“咔嚓。”林无隅拿着拍立得对着褚秦拍了一张照片。褚秦又恢复了原来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眼里写满了疑惑和惊恐。
　　“你笑起来真好看。”林无隅拿着照片给褚秦看。
　　“所以你以后要多笑一笑。”何嘉乐快速的接过话柄，乘胜追击。
　　“嗯，好。”褚秦微微笑着说。
　　总的来说今天还算非常不错，褚秦这块儿石头终于被何嘉乐暖热了。褚秦照例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迎着夕阳走到小巷子里，脚步有些踌躇，像似前方有妖怪张牙舞爪地等着猎捕他。
　　何嘉乐从学校里出来，天色有些黯淡，以往这个时间他早就舒舒坦坦地躺在沙发上开着空调，啃着冰镇西瓜，背着语文课文儿。但是今天何嘉乐家的大门钥匙，落在了储物柜里，于是刚刚跑到家门口儿的何嘉乐又折回学校。
　　走在回家的路上，生活在警察世家的何嘉乐敏锐地察觉到旁边小巷里隐隐约约传来殴打的声音。他立刻放慢了脚步，慢慢靠近巷口儿。接下来他看到的是一群人拿着铁棍，对地上光着上身蜷缩起来的男孩儿狠命地殴打着，一旁的地上散落着恭北一中的校服。铁棍砸在肉骨头上的声音，令人窒息。何嘉乐刚想上前制止，就被一个人捂住嘴巴，拖到一边。何嘉乐用手抓住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想要往后一折，对方察觉到，提前一步缩回了手。
　　“我劝你不要管这件事”说话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
　　“级部主任？你怎么在这儿？不是等会儿，为什么不能管，法治社会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说你别管你就别管，别废话。你看他们像是那种忌惮法治的人吗。走。”级部主任推着何嘉乐的背示意他离开。
　　何嘉乐不情愿地离开，但何嘉乐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待到级部主任离开，他又从小路绕到小巷的巷尾。可殴打早已结束，打人的几个大汉已经不见了踪影。被打的男孩儿艰难地跪起来，捡起地上散落的校服，校服的衣料摩擦着紫黑的伤口，男孩儿冒出了冷汗，咬着牙站起来。
　　何嘉乐惊奇的发现，挨打的男孩儿竟然是自己的同桌，何嘉乐有些心疼，他看着新伤下掩盖着的旧伤，他回想起褚秦总是避免跟人肢体接触。他一直被人打吗，肯定很疼吧。何嘉乐想着。
　　褚秦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出巷子，何嘉乐赶忙跟上去，不过不久他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不是回自己家的路吗。何嘉乐走着神竟不知道已经走到了自己所在的单元。抬眼一看，发现早已没有褚秦的影子，他只好悻悻地走到楼栋。忽然何嘉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过肩摔在了地上，疼得他半天都没爬起来。
　　褚秦有点惊奇“怎么是你。你跟着我干嘛。”
　　“不是你有病吧，我家住这儿。”何嘉乐突然灵光乍现“你住几楼。”
　　“八楼。”褚秦道。
　　果然“啊？你就是我的新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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