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想养我那来历不明的娃》食草系羊仔

2、明媒正娶

　　“老夫人，您歇息会儿，奴婢来给将军喂药。”

　　“唉，你说我的宁儿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皖香从裴老夫人手上接过汤药放于一旁，将老夫人掺着从床榻旁扶起，宽慰道：“老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大夫说了，将军身体并无大碍，只因当时失血过多，这才陷入昏睡。”

　　“这叫我怎么不忧心？杨竹把他从山洞里救回来，一个多月啊，一次也没醒过。该试的方法都试遍了，也没什么效果，眼瞅着不吃不喝，光靠药吊着气，人都瘦了不少。”

　　皖香闻言，回头看了看，床榻之上，本应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将军，如今却昏迷不醒，日渐憔悴的脸颊，谁人看了不痛心？

　　“老夫人，咱们不是还问到一法子吗？昨个定远侯也来了。”

　　裴老夫人蹙眉，经过皖香那么一提醒，脸色更差了。“我知晓他侯府此时必不愿将宝贝女儿嫁于宁儿，可说好的婚事，说换人就换人……一想到宁儿没出事前，他们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催着让两人早日完婚，我这心里就难受。”

　　“说到底，这门婚事也是他们高攀，如今让一介庶女嫁于宁儿，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皖香，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皖香虽听到老夫人询问，但并未回答。在老夫人身边待的时间长了，她明白，为了将军的安危，老夫人也不过是念叨几句，实则早已下了决定。

　　她轻轻捶着老夫人的背，道：“老夫人，那奴婢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去给侯府回话……各退一步，依他们，以妾室的身份进门。”

　　皖香见老夫人未言，便收回手准备出门。

　　“等一下……”

　　＊

　　白晚秋喝着微凉的白粥，前面是馒头和咸菜。她想，她大抵是这长安城里最落魄的小姐了。

　　昨日她去求父亲代姐姐出嫁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侯府，侯府下人来院里送餐时，罕见地多瞧了几眼。

　　许是觉得她不自量力，一庶女还想当将军夫人，又或许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冲喜这倒霉事，还替人做。

　　但只有白晚秋自己知道，这事对她而言，只好不坏。一口一口喝着粥，直至碗见底，她仍觉得有点饿。

　　她的饭量很小，这两天却有点反常，她摸着肚子，将此事归结于自己高兴的情绪。

　　“二小姐，二小姐，快快……侯爷让你过去。”

　　平时冷清的小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白晚秋吓得差点将碗筷打翻。她起身，就瞧见一脸生的小丫鬟扶着院门，喘着粗气。

　　“你是哪个院的？我似乎没见过。”

　　“奴婢是新来的，还没分院子，这回大姐姐们都去前厅服侍贵人了，就派我来喊二小姐。”

　　“贵人？”

　　“好像是将军府的人。奴婢也不清楚。”

　　白晚秋知道，大概是有信了。她回屋里收拾了一下，换上平日里最好的衣裳，出门的时候，她见小丫鬟盯着她一动不动。

　　“走吧，愣着做什么？”

　　小丫鬟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才道：“……二小姐真……好看!比奴婢看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白晚秋顿住，笑了笑，果然是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红豆。”

　　“红豆，那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在这侯府，你可以夸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夸我，听明白了吗？”

　　红豆问为什么，白晚秋告诉她，等时间长了，你的疑问会自己解开。

　　＊

　　白晚秋还是去的晚了，她到的时候，将军府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只留下小部分人，正忙着抬东西。

　　“晚秋，你这孩子，怎么弄那么晚？裴老夫人都走了。”徐氏今日对她态度十分友好，她有点不知所措。

　　“嗐，大夫人莫怪她，老夫人身体不适，所以走的早了些。反正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三日后成婚，一切从简，时间上是仓促了一些，但明媒正娶，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会少。”

　　“明媒正娶？”白晚秋吃惊。

　　“是啊，礼不可废，晚秋小姐将来可是将军夫人。奴婢皖香，是裴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这些是将军府准备的聘礼，不可怠慢了。”

　　“爹，大夫人，这……”白晚秋这会儿也懵了，她没那么多想法，只想安分地当个无人问津的妾室。

　　白辽笑着，“晚秋，将军府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还有，以后可要好好伺候将军，没事的时候，多回家来看看爹、大夫人，还有你娘。”

　　话音一落，白晚秋这才发觉到，屋里还多了一人，那边是自己的生母罗氏。她们很久没见了，娘不住在侯府，她瘦了许多，鬓角也白了，明明和大夫人同样的年纪，却老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晚秋瞅着娘穿着华丽的衣衫，拘束地望着自己，她眼眶红了。她突然发觉，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只有自己处于权利中心，才不会受人欺负。

　　“皖香姑姑，麻烦您了。这回让裴老夫人等，是我的责任，烦请您代我向她赔个不是。”

　　皖香笑了，她打从第一眼见这孩子，就心生欢喜，长得漂漂亮亮，还懂礼数，关键和她家将军郎才女貌。

　　她拉着白晚秋的手，轻拍她手背道：“等你过了门，亲自跟老夫人说吧。”
　　“见也见过了，我也该回去交差了。”

　　白晚秋目送着一行人退出前厅，热闹转瞬即逝，大夫人的热情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她趾高气扬地坐在主位，嘲笑着娘今日的出现，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而爹也无动于衷，他吩咐着下人清点彩礼，一切又恢复到了往常的局面。

　　这样的氛围，压的她难受极了，她甚至有点反胃，刚走出前厅几步，她慌忙蹲下来，干呕起来。

　　“二小姐，你没事吧？”

　　白晚秋的背得到轻抚，她缓慢抬起头，瞧着那双关切的眼睛，良久才道：“……红豆，你以后跟着我吧。”

　　＊

　　以前在侯府的日子，白晚秋总觉得是度日如年，可三日之期，如今却显得如此短暂。

　　侯府不敢懈怠未来将军夫人的用度，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毕竟婚礼当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于是给白晚秋做衣裳、打首饰的人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

　　“二小姐，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

　　红豆好不容易送走一波人，不知道从哪拿来一盘绿豆糕，捧宝贝似的递到了白晚秋面前。

　　白晚秋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安静下来倒觉得有点困，她拿了一块绿豆糕，小小啃了一口，眼睛便眯了起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无端被一阵吵闹声打醒。绿豆糕还拿在手上，紧闭的房门突然间推了开来。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白晚秋拿手挡了挡。

　　“我说谁偷吃我的绿豆糕呢？原来是我亲爱的妹妹啊!这新来的小丫头嘴还真硬，死活都不说谁指使的？”

　　红豆被白雪杉身边的贴身丫鬟玲珑揪着耳朵，脸颊高高肿起，明显是被打狠了。

　　她哭着解释：“不是，没有谁指使，厨房里的王师傅做了两盘绿豆糕，本来就是要给两位小姐的，我就拿了一盘。”

　　“是嘛？两位小姐？玲珑!你好好告诉她，府里的规矩。”

　　“贱婢，你听好了!府上只有一位小姐，那就是白雪杉小姐!而且府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白雪杉小姐的，没有经过她同意，随意拿取东西便是偷!”

　　白雪杉嫌弃地用丝帕掸了掸椅子，勉为其难地坐下，看着白晚秋道：“一个新来的不懂规矩，我理解。可你呢？作为主子，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这可不是好事。这回我替你管教管教。”
　　“玲珑，动手。”

　　话音刚落，红豆吓得直往后退，可玲珑的手劲太大了，她挣脱不得，只得认命。

　　“啪”地一声，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红豆睁眼，却发觉有人挡在了她的跟前。
　　她瞪大眼睛，惊呼：“二小姐。”

　　白晚秋的左脸火辣辣地疼，她皮肤本就娇嫩，如今一掌，红印子明显，有些吓人。她捂着脸，直勾勾盯着白雪杉，一字一句道：“姐姐，那……你的人打了未来将军夫人，那又是该当何罪？”

　　玲珑意识到自己打错了人，赶紧跑到了白雪杉身后。白雪杉这会儿也站了起来，她分得清轻重，爹娘这两日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安分，如今闹出这事……她紧张道：“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关我们什么事？”

　　“我上赶着被人掌嘴，说出去谁信？”

　　“那你想怎么样？”

　　“打回来!”

　　“白晚秋，你别太过分!一个本来做妾的命，捡了我不要的，才飞上枝头，想打我的人？跟我去见爹!”

　　“啪!”白晚秋趁她走动，丝毫不留情面地甩手打在了玲珑的脸上，“不，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仅想打你的人，更想打你。”

　　正当白雪杉吃惊这番话时，白晚秋却突然倒在了地上，就跟算准了一般，门外涌进一群人。

　　红豆适时地喊：“打人啦打人啦，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