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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中圈套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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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雪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她的机会,这次吃晚膳就没瞧见她人影……
她难道单独去见裴宁了?
正一筹莫展之际,她瞧见玲珑蹲了下来,捂了捂肚子,似乎是想拉肚子,神色慌张。
她躲在树后观察,加上天色昏暗,玲珑大概左瞧右瞧没看见什么人,不多时,便急匆匆跑了。
白晚秋这才加紧脚步,往安宁院中去。
院内静悄悄的,一如她走之前的安静,房内烛火也熄了。
难道她想错了?裴宁睡了吗?
推开门,她首先闻到了一缕熟悉的味道飘散过来,越往里走越不对劲,味道浓的很,她有点腿脚发软。
“将军?”她轻唤了一句。
没人回应,她心里咯噔一下发慌,床榻被层层幔帐包裹,月光从窗户偷偷照进来,笼罩在幔帐上,将里面的轮廓映的清晰可见。
这不是一个人。
白晚秋听见一声滑、腻的女声轻轻响了起来,伴随着床榻摇晃的声音——
轰……她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这样男女欢爱的场景最熟悉不过。
是谁?!
是谁明目张胆地在安宁院,在她和将军的房间做这种事?
白晚秋来不及多想,房间里的味道令她头昏脑涨,尤其她听到了女人出声,动情地喊着“将军”二字。
她不知道当时想的是什么,只觉得自己想立马逃离这个地方。
当然她也那么做了。
她蹲在安宁院门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香味,熟悉的有点可怕。
恍惚间,她居然回到了那个情难自控的山洞里。这事难道与白雪杉有关?
“二小姐……不对,将军夫人……”
玲珑回来了,她脸上尽是惊慌失措,她一面往里看,一面思考着白晚秋到底进去了没……
“玲珑,你这么紧张作甚?”
“没有紧张啊,奴婢就是见将军夫人激动罢了。”
“你不守着雪阁,来我这做什么?”
看样子应该没进去。
“奴婢……”玲珑刚想自家主子怎么还没完事,害得她还得拖时间。
还没想好怎么编,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叫,是她和大小姐约定的信号。
“小姐!!!”
白晚秋猛然被玲珑生拉硬拽地拖进房间,看着衣衫尽褪,只盖了一层薄被,蜷缩在一角的白雪杉……
“啊,妹妹,你怎么来了?”白雪杉装作惊讶、委屈地问道。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抢着开口解释:“妹妹,将军他对我情难自制,我拼命挣扎,但没有抵抗住,你别怪他。”
昏暗的房间内,白雪杉泪眼朦胧,却哪里也遮掩不住她含羞待放、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裴郎原来待我情意深厚,经过今夜,我们二人早已亲密无间,我不求名分,还望妹妹原谅他这次冲动之举,我们大家都把这事当做从未发生吧。”
好话都让她说尽了,多识大体。
“啊,小姐,你你你——不行,小姐你清白之身,被……被将军……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往后怎么嫁的出去。”玲珑适时地开始添油加醋。
“将军夫人,您要为大小姐做主啊!”
“玲珑……别说了,大不了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白雪杉哭的似乎都要晕过去。
主仆你一句我一句,装模做样的姿态看多了,白晚秋倒是不奇怪,唯一奇怪的是,从进门到现在,从未听到裴宁这个当事人说一句话。
裴宁也会落入这个圈套吗?
“将军?”她唤了一句。
“嘘,将军累到了,睡着呢。”白雪杉自己衣不蔽体,还不忘体贴地给身边人盖被子。
“……”
不对。
白晚秋蹙起眉头,她仔细打量了整间屋子,疑惑道:“等等,你确定那是……将军吗?”
突如其来的质疑,把白雪杉和玲珑二人问懵了。尤其白雪杉明显愣了一下,盖被子的手都抖了抖。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不是将……”
“……军。啊啊啊——你谁啊?”
话音刚落,震天响的尖叫又响了起来。
白晚秋捂了捂耳朵,看来她猜的没错。手忙脚乱的主仆二人根本无暇顾及她,她便趁机溜了出来。
*
“看来你还不笨嘛。”
白晚秋坐在湖边,身后缓缓响起轮椅滚动声。
她回头,瞧见裴宁一副神态自若的神情。
他一袭黑衣,与黑夜险些融为一体。
“将军。”
“什么时候发现不是我的?”他问。
白晚秋回想片刻,道:“当时我见玲珑一直在安宁院门口徘徊,就觉得不对劲。第一,将军没有出声,更没露面,只凭住在安宁院的是谁便是谁,太过武断;第二……”
“第二是什么?”
“将军腿脚无力,想要与白雪杉行……那种事,也得白雪杉主动才是。可她却说,自己抵抗不住,显然那男人用了劲儿。”
裴宁见她说出这话,脸红到了耳根子。
“第三。”
“还有第三?”
白晚秋点了点头,她指着裴宁的鞋子道:“方才我瞧见床榻旁的鞋子是普通做工,而将军的不同,将军穿的一直是行军打仗的战靴。我这才确定床上的不是将军。”
裴宁忍不住鼓了掌。
“确实观察入微。”
“是将军厉害,房中香味浓郁,这都没有中白雪杉的圈套。”
裴宁轻摇了下头,“不是我厉害,只是凑巧罢了。”遇过一次便永生难忘。
“哦。那房中是何人?又是刺客吗?”白晚秋没有细问,只是好奇这房中怎么会多出来一个男人。
裴宁淡定道:“不,只是一个大夫。”
“啊?”白晚秋一连懵了好几圈。
她见裴宁轻轻翻起袖子,露出的皮肤上出现斑斑点点时,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宁不在意地说着:“吃了一点就起了疹子。”
“是鸡肉吗?你不是说这是谣传?!”
“这个没事,是小事。我只是很多年没吃过鸡肉了,以为这毛病早好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他说的轻巧,白晚秋心里却闷闷的,不太好受。
“大夫配药方了吗?我去煮药。”她问。
“我找大夫来,不是因为这事。只是吃了一点鸡肉,又死不了,有点痒罢了。”他挠了一下又一下。
白晚秋看不下去,“停。将军,你长那么大,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别挠了,再挠就破了。”
“……”
头一回被人当小孩的裴宁,眼瞧着白晚秋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往湖水里浸了浸,然后拧干了水分。
“有点凉,忍忍。”
她说完,就把手帕覆盖在小疹子上,来来回回擦拭了好几趟,瘙、痒感总算减轻了很多。
裴宁见她手都冻红了,夜里湖边风大本就冷,湖水就更不必说。
“好了,我没事了。”
裴宁制止了她继续的动作,“回去吧。”
“回哪?”
“去你以前住的地方。”
*
竹院本就地处偏僻,这些天无人打理,像是一个荒废的地方,有蜘蛛网,有灰尘,更有冷风透过门窗缝隙吹了进来。
白晚秋将裴宁推到稍显干净的地方,一言不发地就开始收拾起来。
她手脚利落,毕竟是自己熟悉的屋子,幸好先前的被褥都在……
“将军要是不嫌弃,先将就睡一夜,这些都是干净的,我走之前都放好的。”
白晚秋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她怕裴宁觉得简陋会嫌弃。
裴宁不说话,看吧,果然会嫌弃。白晚秋又道:“算了,还是我去找爹重新安排间屋子吧。”
“等等。”他叫住。
裴宁瞧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笑:“你当我是什么娇贵少爷吗?我什么地方都能睡。”
“我方才只是在想,侯爷真是厚此薄彼,想那安宁院布置如此奢华,白雪杉的住处定不会差到哪去,却让你住在此处。”
白晚秋攥紧了手,“她是正经嫡出,而我娘是一个奴婢出生,我从未想过与她攀比。”
她骨子里是自卑的。
这些裴宁早就派人打听过,他只是没想到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简陋的桌椅,床榻小之又小,洗白了的被褥,哪里是一个小姐该住的屋子?
“我若睡这,你呢?你睡何处?”裴宁问。
白晚秋指了指桌子,“我趴这眯一会儿就好。”
裴宁听她说,她经常趴着睡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场面,矮小的桌椅,白晚秋趴着,动一下就嘎吱嘎吱地响,冷风徐徐吹来,身体蜷缩着……
可怜。
“不可。”
裴宁道:“你先去睡吧,我不困,对了,有笔墨吗?这会儿正有事想处理下。”
半夜三更,还要处理军务?
白晚秋总感觉裴宁是故意把睡觉的地方让给她的。
将军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没有,将军忘了,我不会写字,屋子里哪会有笔墨这种东西。”
“……”裴宁语塞。
“将军,我听杨侍卫说,你的腿需要有人敷药按摩,好转的才会快一些。今日你悄悄唤大夫来,是因为此事吗?”
裴宁瞧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也并未隐瞒。
“自我苏醒,几日都不得好转,长久以往,怕是耽误不少事。”
“既如此……我来给将军按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