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孟丽君》田园布偶

44、面圣

　　项南金进殿面圣的时候，很有官宦家千金的气质，她在将要向皇帝行礼之时也没有半点胆怯与惊慌，她这样的举动让人觉得眼前的就是真真正正的孟家小姐。项南金慢慢地走近御阶，她燕语莺声地对皇帝说道：“臣女孟士元之女孟丽君，蒙皇上圣恩钦召来到都中，今日得在朝中见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女原本是一个长于深闺的女子，当日只因想着自己的未婚夫，所以才会乔装外出，现臣女蒙恩旨来到殿中，即将与家人团聚，并与未婚夫完成婚礼，实在是蒙皇家的天恩，臣女心中十分感戴！”皇甫家父子见到假冒孟丽君的项南金后不由得面生喜色。皇甫敬见到“孟丽君”后十分高兴，他扯了扯自己儿子的朝服低声说道：“少华，你不要太过痴心了，我看这女子差不多就是孟丽君了，丽君未必像画像上这般美貌。如果待会儿皇上说这女子是孟丽君，你便与她团聚吧！千万别再提和画像上不像这件事。之前那自称孟丽君的女子是有一些不像是孟家小姐，现在这个美貌女子与画像上的孟丽君十分相像，她大概不是假冒的孟丽君。你如果还总是想象着孟丽君的容貌是与画像一般无二的，为父倒要劝你歇下这样的心思。”皇甫敬说完这番话后，脸上无奈的苦笑着。皇甫敬的一番话让皇甫少华在一时间感到思绪混乱，此时的皇甫少华虽已面生喜色，但他的眉间还是有些犹疑，他心中的念头辗转着，眼睛仔细端详着自称自己是孟丽君的女子的容貌。皇甫少华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道：“啊呀，这自称自己是孟丽君的女子果然不似假冒，难道这女子是真正的孟丽君不成？不对，这女子她还不是真正的孟丽君，我乍见这个女子的确觉得她像画像上的孟丽君，但当我再细看，她的容貌与真正的孟丽君只有四五分的相似；她的面庞没有画像上白皙，她的容貌怎么也比不上丽君的画像，她的妆容也比不上画像上的丽君，她的眼中也没有丽君的神采。虽然这女子比之前的那个女子美貌，但她绝非是真正的孟丽君。现在我尚怀疑郦老师是真正的孟丽君，就更不能错认这女子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这女子的神态容貌与画像上的丽君只有五分相似。我千万不能对假冒丽君的女子动念头，这样的女子没什么好喜欢的。我不能因为一时糊涂娶了这假冒的女子。”想完这些，皇甫少华还是仍旧带着笑意地望着眼前自称自己是孟丽君的女子。这一边皇甫少华和他的父亲望着自称是孟丽君的女子，那一边孟士元父子也在心中考虑着眼前的女子是否真是丽君，虽说丽君是他们的至亲，可丽君也与他们多年未见了。孟士元与孟嘉龄父子二人在朝班中互相交换着眼神，之后他们父子二人相互凑近着议论着眼前的情形。孟士元低声对自己儿子说道:“嘉龄，你觉得这女子是丽君吗？”孟嘉龄对自己父亲说道:“爹爹,这女子与丽君只有四五分的相似，她一定不会是丽君！孩儿觉得这女子的身高比丽君要矮些，我刚才发现她走起路来不是很稳，大概为了高些，她脚上只能穿着一双高底的鞋子吧！妹妹她走起路来很稳，这女子虽然举止还算端庄，但我总觉得她的心中好像还在畏惧着什么，而且她真的只与丽君有五分相似之处，孩儿觉得她不过又是一个假冒丽君的女子罢了。”孟士元听了儿子嘉龄的一番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自己儿子的观点，不过孟士元又有些疑惑地问孟嘉龄道：“只是，为父怎么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像你妹妹。”孟嘉龄听了自己父亲这话，略低下头对孟士元说道：“这女子的声音虽与丽君差不多，不过孩儿只觉得是同样家乡在昆明的女子假冒了妹妹，既然是同乡，多半只是口音相似罢了。”孟士元父子的一番低语惊动了站立在朝班之中的郦君玉，君玉的双眼望着殿上假冒前来的女子，她此时的目光是这样的微妙，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有着令她欣喜的念头，君玉此时心中不住地想着：“啊呀，这世上的事真是太奇妙了！这应诏前来的女子果然长得十分像我，她的容貌与我绝对不止只有五分相似，她一走进大殿来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都认为她是真正的孟家小姐！如果不是我自己就是孟丽君，入仕为官的我也一定会相信她就是孟丽君的。现在一心想要继续做官的我，倒宁愿我的家人认了这个假冒之人，这样，这件事也算有个了结。君玉这位年轻的相国自己打定主意后，忙回过头去对孟士元说道：“孟大人，我的老前辈啊，如今你们一家既将团聚，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啊！这应诏前来的女子一定是令千金无疑了，快些与她相认了吧！孟大人，你看，这女子与画像上的丽君多么相像啊，难道你对她的身份还有什么怀疑吗？我看这女子与画像上简直一模一样，这眉目和身材有哪点不像呢？简直件件相同啊！现在应诏而来的女子看来当真是你的女儿，老前辈，你就不要疑惑了，快些与她相认吧！”对孟士元说完这些之后，君玉又对孟嘉龄说道：“孟学士，你看，这应诏而来的女子大概就是令妹了。现在这件事这样的情形还有什么好猜疑的地方，现在你便快快地与令妹相认吧！这可是骨肉团聚的大喜事啊！从此后就能一家重聚，喜庆无忧了。”君玉面带微笑地说了这番话。之后，君玉又对武官班中的皇甫少华说道：“皇甫元帅，你注意看那前来应诏的女子了吗？她一定就是你的未婚妻孟丽君了吧！皇甫元帅，这女子的容貌分明与画像相同，本官看来这女子与孟丽君的自画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你如今还犹豫甚至怀疑些什么，还不快些与这女子相认，然后你在皇上面前禀奏这应诏而来的女子就是你未婚妻。”总之，君玉一直强调如今这殿上的女子与孟丽君的画像是多么的相像！皇甫少华听见君玉与他说话，立刻面生喜色，他以高兴地语调对君玉说道：“恩师您也觉得这应诏而来的女子像我的未婚妻吗？然而，老师这话我却觉得不能当真！若据门生我自己看来，这女子与真正的孟丽君十分之中只有五分相似。老师您还说这女子与画像上的女子一般无二，我却不是十分相信，不过门生会听听她下面会说些什么。”虽然皇甫少华与孟士元父子都没有相信应诏而来的女子是丽君，但他们还是注意着殿上女子接下来的举动。君玉见孟士元父子都有些想相信殿上女子的意思，心中不由得高兴非常。君玉她此时满面春风，暗自关注着此事的发展。此时文武两班内的大臣也有许多人都相信了应诏而来的女子就是真正的孟丽君。此时，皇帝高坐金銮殿上，想着之前远远望见应诏而来的女子走入朝中，看见这女子的容貌举止，已认为来的女子应是孟丽君，只是想到郦相国的种种举动，再及应诏女子近前参驾后，他才发现这女子与孟丽君的画像只有五分相似。不过，当皇帝发现这一点后,他还是不断地在自己心中思忖衡量着，他的心中更倾向于应诏而来的女子就是真正的孟丽君。皇帝他又看了应诏而来的女子，并在心中想道：“现在这名女子虽然不及画上的孟丽君美貌，但也是一个容貌非常的女子，乍看这女子的容貌竟真像画中的孟丽君。绝对要细看之后，才会发现这女子并不如画中的女子那般美貌。不过现在这个自称孟丽君的女子比之前自称孟丽君的女子，自然还是现在这女子红颜绿鬓，更为美貌。现在这女子的容貌虽非绝世无双，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丰姿绰约，体态姣娆；这样的女子在本朝亦属少有，也还算得上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但是，朕经过仔细一想，这次应诏前来的女子既然与画像上的孟丽君有着四五分的相似，那么多半她就是孟丽君本人了；因为光凭一幅画像，又怎么能够作为旁人对之前素未谋面的人是否是画像本人的猜测凭据。况且看这幅画像上的一字一句，这幅画本是孟丽君亲手所绘的自画像，她只要在画中人的眉目间添些妩媚，就可以把画中人画成闭月羞花的绝世佳人。据朕想来，孟丽君本人大概没有这样美貌，不过是个寻常貌美的女子罢了。既然，此次应诏而来的女子的容貌有画像上孟丽君四五分的美貌，就由朕亲自试一试她，看她到底是真正的孟丽君还是假冒的孟丽君。只不过，该用什么方法来试出此次应诏而来的女子究竟是真丽君还是假丽君？嗯，想来这次这样安排就对了！这次朕一定要几番出言试探这个自称孟丽君的女子。”想完这些皇帝对自称是孟丽君的女子说道：“殿中应诏而来的女子，你就是孟丽君吗？”皇帝问话后，只听那自称孟丽君的女子回话道：“陛下，臣女埋没在他乡数年，今蒙圣恩寻访前来殿中见驾，难道奴家还会是假冒孟丽君的女子吗？”皇帝听眼前的女子这样说，便道：“不会吗？朕寻访孟丽君的旨意本就是在天下颁行的，湖广地方原已将一名自称孟丽君的女子护送到京中，那女子也颇有才华，且也算得上如花似玉的貌美女子。不过孟丽君的父亲并不认为先前应诏而来的女子是他的女儿，现在朝廷又在云南地方查到自称孟丽君的你，朕见过你们两个人的容貌后，一时也分辨不出谁真谁假。既然你这云南寻访到的女子与湖北寻访到的女子都自称自己是真正的孟丽君，朕倒想看看你们两个之中到底有没有一人是真正的孟丽君。”之后，皇帝又对殿中自称孟丽君的女子说道:“你既然自称自己是孟丽君，必然认得自已的亲人,现在两班文武都在殿上，你就来认一认究竟谁是你的父兄。你若是果然能够认出父兄，那么前番湖广地方寻访到的女子为假冒之人，你才是真正的孟丽君。”听了皇帝刚才的一番话，假冒孟丽君的项南金非常高兴，她又微笑着对皇帝轻盈地行过一礼，她说道：“臣女孟丽君领旨，奴家这就在金殿上认出父兄。此时项南金在心中十分得意地想道：“之前,我已向侯五嫂问得十分明白，她说孟土元现在还是一头乌发，白净的脸庞,长长的双眉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他有着高大挺拔的身材和魁梧伟岸的身躯；至于孟嘉龄，他的脸瘦瘦的，有着细长眉毛，和一双似是泛着水泽的双眼，身材纤瘦，一派俊雅的美男风度。还有就是孟嘉龄他今年才不过二十三岁。我这就在殿中认出孟氏父子，到时候肯定连孟家父子也会被我惊呆。”项南金想完这些后，不慌不忙地迈着步子，她的一双俏眼观瞧着两班文武大臣。项南金先大致地望遍了文武大臣的相貌，她看见统领朝班的大臣是一位十分年轻的男子，他的头上戴着代表他高贵身份的乌纱帽，身穿着紫色绣蟒的官袍，他的官服上还点缀着成团的云彩掩映着红霞和翻飞的浪涛，他的腰间束着镶嵌着羊脂美玉的精美腰带，他的双足上穿着一双粉底乌靴；项南金再看这位大人的相貌，只见这位大人，双眉好似含烟初放的细柳，他的眉毛不浓不淡，看上去是那般的碧翠青青，他的脸庞有如姣艳艳带着露水的半开花朵。项南金此时只觉得这位年轻大臣的风雅气度举世无双，只有他才称得上是一位俊美的男子，他的相貌俊美，超过古时的潘安，甚至古往今来所有的美男子，项南金觉得这位大人，犹如月光下的连城美玉，犹如一株临风的玉树一班。项南金仔细看过君玉的相貌后，她不由得在芳心之中不住地惊讶道：“这可真是一位丰姿儒雅的宰相啊！我看他不过十多数的模样，他可不光是长得俊美，甚至犹如一个天姿国色的美貌佳人，他的面庞白皙而柔嫩犹如傅粉，他的双唇红润好像涂了一层胭脂，他一定比这朝堂上的任何一位官员都要俊美。这位年轻的宰相真是有着绝世的姿容，我想这世上的女子也少有比他美貌的。这位大人如此年轻又如此俊美，却又做到如此品级的高官，大概他就是民间不断传说的郦首相了，他年纪轻轻就做到这样的高官可真是难得啊！”不过，过了一会儿，项南金转念又想道：“你这是在想些什么啊！郦首相他长得再英俊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之后，项南金又看见排在君玉身后的一位老大人，她只见这位老大人，头戴着官帽，身穿着一袭紫罗袍，有着几缕长长的胡须，他眉清目朗一身贵气，腰圆厚背有着壮硕的身材；双足穿着朝靴，双手将一根朝笏抱在怀中，他的年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他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项南金并不知道这位老大人就是副相梁鉴，不过她知道这位老大人并非是孟士元，她听侯五嫂说过，身为朝廷的另一位副相的孟士元，今年只有四十三岁。项南金看向排在第三位的中年文官，她只见这位大人，亦是一身宰辅的打扮，他的年纪四十岁上下，他亦身着着紫袍，袍上绣着代表品级的纹样；项南金只见眼前的这位大人白面乌髯容貌俊美，长长的眉毛下面是一双俊朗的美目；项南金此时觉得这位大人果真有着高大的身材，真可算得上是魁梧伟岸，项南金仔细看过文官班中第三位大人的容貌，她的芳心经不住无比欢喜，她此时在心中想道：“眼前这位大人一定就是孟副相了，他就是孟丽君小姐的爹爹啊！我只要再找出的孟小姐的兄长，我可就成了真正的孟丽君了！”项南金将朝内文官都仔细端详了一遍，她在六部公卿之下发现了一位年轻的官员，他的容貌似乎与侯五嫂所描述的孟嘉龄的容貌相仿佛，而且看上去也大概二十多岁。项南金只见那二十多岁的年轻文官，他身着着一身官服，从官服的纹样上看，在朝为官的他品级并不高，不过也算得上俊美端方的一位朝臣；他立在朝班之中，有着长长的眉毛与有神的双眼，面庞清瘦，容颜俊雅；项南金猜测这位年轻的大人就是孟丽君小姐的兄长孟嘉龄。项南金辨别出了孟士元父子后，她快速地扯住了孟士元的官服衣袖叫道：“爹爹！”随后，她向孟士元哭诉道：“您不孝的女儿在此。当日，女儿我不愿遵从圣旨嫁给刘奎璧为妻，因此才女扮男妆逃出家中，在此之前女儿我给爹娘留下了一幅自画像，好让爹娘聊解思念女儿之苦，减轻女儿的愧疚之心。孩儿我离家之时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才中青选，入仕为官，谁知孩儿尚未赴试就被项家义父识破红妆。”之后，项南金又略带哭腔说道：“爹爹，女儿与爹爹已数年不得重逢，万幸女儿与爹爹又能在今日重见。孩儿自从那一夜离开家门后，便一直带着侍婢乔装而行。女儿我是为了不嫁给刘奎璧，不得已才离开爹娘的，这一路孩儿走得十分艰辛。当初孩儿刚遇到项员外的时候，他留我在他家给项家的族中子弟做教书先生；不过后来，孩儿被一众学生发现本是乔装改扮的女子，那群学生将他们发现的事情告诉了项员外。爹爹，那个时候，孩儿见此事隐瞒不住，就只得将自身实情告诉了项员外。项员外同情孩儿的一番遭遇，便将女儿收为义女，并且并未对外声张孩儿的真实身份。女儿我成项员外的义女，我在项员外给我安排的闺房中恢复了女装打扮，女儿从此成了项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