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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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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玄、燕久两人脱出玉州山地界后,即进入玉州山外的密林中。
此时日已高悬,日光透过密林衬出斑驳树影,隐约的映衬在二人脸上。
林中静谧非常,只听得几只飞鸟鸣叫。
燕久道:“我们如今已经脱了晦明殿,往后要一齐到哪去呢?我虽说了要同你一起到凡界中修历,可我心中还未有什么打算,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我本想回我的家乡看看,可是我做修士修历了这数十载,再回乡也已是物是人非,亲朋好友都已亡故,与我而言,家乡地也与陌生地无异了。”
任玄道:“我心中倒是有打算,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同我一齐前往。”
燕久道:“我俩一同脱了晦明殿,从此后就是相系一体,你在哪,我自然也要跟去。”
任玄思忖道:“此前我就打算先往幽州去,幽州的黑雾浊气还未尽数清除,我打算在幽州久居,慢慢将幽州的黑雾浊气祛除干净,但是幽州那样的荒僻之所,实在不宜人居,我怕你久居不适,跟在我身边尽做些辛苦事,难得欢愉可言啊。”
燕久道:“这无妨的,此前我也同你在幽州的小筑中居住过,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幽州至多是湿热些,住的时日长了,会习惯的,只要同你在一处,在哪都行的。”
任玄道:“你不嫌跟在我身边辛苦就好,幽州荒僻,我们要想在幽州久居下去,必定要事事亲为去做,实在比不上在晦明殿时的自在便利,在晦明殿中还有众多同门能相助扶持,到了幽州可就只有我们二人了。”
燕久讶异道:“你原先就打算这样孤单单的一个人到幽州去吗?只有你一个人怎么是好啊,你若是孤身一人在幽州,到时若是有困难,真是连一个相助的人都找不到了,我还以为你会同其他女修一同离开,你若早同我说,你打算孤身一人到那荒僻的幽州去,我必会即刻答应你,与你一同前往的,怎么能就让你这样孤身一人的离开呢。”
任玄道:“柯奇楠师妹倒是想同我一齐离开,可是她修历未成,在晦明殿中继续修习可比跟着我好多了,我一个人也教授不了她太多,柯奇楠师妹是有能力的修士,我不想她跟着我白白耗费光阴,前往幽州将黑雾浊气祛除干净是我要做的打算,即便无人相随,我一个人去做便好。”
燕久道:“你未将我考虑在内吗?”
任玄道:“我们一同在晦明殿中修历数十载,我知你不舍晦明殿中的众多同门,离开晦明殿是我做的决定,与你无关,我不想以此为难你,若是你选择留在晦明殿中,我就只当是我们二人之间没有缘分吧。”
燕久道:“我是不舍晦明殿中的众多同门,可我也更不舍你,我只想让你再等些时日,待晦明殿安定下来后,我再与你好好的向众同门告别,自在的离去,可巫旷从未将我们在他身旁所做的扶助放在心上,他或许并不需要我们在他身旁扶助,也并不看重我们同门间的情谊,我还是即刻同你离开比较好。”
任玄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全因巫旷他不是顾虑太多的人,你为他考量再多也是枉然,他不会领情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命数,不是他人能管束得到的,你即做好你自己的事即可。”
燕久道:“我未想过他会如此看待我们为他所做的扶助,我心中实在是难过。”
任玄道:“我们既已经脱了晦明殿,就不必再去想巫旷如何了,我们有我们的路要走,我们该把我们的事做好才对。”
燕久点头道:“往后便是我们二人相互扶助,一同在幽州修历了,只是我们力微,是否要招揽一些修士与我们一齐呢?要将幽州的黑污浊气驱逐干净,若是有其他修士在,我们也能松快很多。”
任玄摇头道:“大家虽说都是修士,可修士与修士之间的秉性各不相同,我实在不想招揽一些秉性不明的修士,横惹是非了,大家异路相逢,谁知道对方秉性如何呢?万一是和岐异阳一样的恶徒,或是同巫旷一样的狂妄之辈,我和你自然是想将幽州的黑污浊气驱逐干净,可是若有那样秉性不良的人在,将来必会给我们招惹无数是非,到时我们非但松快不了,反而受难更多,我和你一同修历数十载,我最为信得过你,你与岐异阳完全不同,你正心正性,不是巫旷那样的狂妄之辈,往后我与你一齐在幽州好好修历就好,无需其他修士横杂进来。”
燕久思忖道:“可只有我们二人在,是不是太力微了些呢?幽州中事,事事都需要我们亲为,你若是不喜欢其他的修士横杂进来,那我们到凡界中招收一些年轻弟子如何,我们亲自挑选教养,大家知根知底,你也不必担心其来路不明,到时我们多加引导,应当不会使其秉性歪斜,长成和岐异阳一样的恶徒,或是和巫旷一样的狂徒,况且你我为师,弟子为徒,相处日长必会有情谊相系,不需要太担心的。”
任玄道:“我们同巫旷不也是共同修历数十载,有情谊相系吗?可你看他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你真觉得相处日长有用吗?何况秉性这样的东西实在是难说,你又怎知他怀的是怎样的心思呢?我已经没有什么心力去教导弟子了,不可让年轻的弟子跟着我们到那荒僻的幽州去耗费光阴,她们应当到更广大的地方去修习术法,增进自己才对。”
燕久道:“你还是思虑很多呀,那便只能由我们二人到幽州去了。”
任玄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要驱逐干净幽州的黑雾浊气,凭我们二人的能力是完全足够的,只是幽州荒僻,只有我们二人在,显得孤寂些,没有在晦明殿中和众同门一齐那么热闹,到时我们一同住在幽州的小筑中,你若是害怕孤寂,可以寻些灵兽豢养,这样也不显得过于冷清。”
燕久摇头道:“我不想再豢养任何灵兽了,我只怕我看到那些灵兽们,就要想起被三箭射杀的神枭鸟,当初我将它拾捡,是希望它好好活着,才将它放在晦明殿中豢养长大,可最后竟使它死得那样凄惨,我当初还不如不要拾捡它的好,它在凡界中天生天养,一切由己,或许还更好些。”
任玄道:“不必自责,神枭鸟若是在凡界中,必是自生自灭,能不能活还不一定,你若不将神枭鸟拾捡回晦明殿中豢养,只怕它会被凡界中人射走,高价售卖,下场更加不好,我们如今已经脱了晦明殿,往后只有我们二人在幽州,不必担心的,我知你喜热闹,只有我们二人在,你必会觉得冷清,若是觉得孤寂便养一只吧,不会再有巫旷那样的狂徒射杀你豢养的灵兽了。”
燕久道:“可还是因我的错,使神枭鸟横遭祸难,若是我早听从你的话,早些从晦明殿中离开的话,如今它便能与我们一同到幽州去,幽州的地幅那样广阔,它就能自在翱翔,徜徉天际,必会比在晦明殿中愉悦开心,可就差这么一点,它本可以同我们一齐的。”
任玄道:“逝者已逝,也别无其他的可能了,还是先将神枭鸟的灵体埋葬了吧,就埋在这玉州山外,也是我们初次遇到它的地方,就让神枭鸟在它的故地安居吧。”
燕久从袖中化出神枭鸟的尸身,神枭鸟这具灵体变得冰冷僵硬,再无一丝气息,丝毫不见往日的活泼样子了。
燕久哀道:“本来神枭鸟可以同我们一齐好好的在幽州生活的,现下却变得如此的僵硬冰冷,要自己孤单地久眠在玉州山外了。”
任玄道:“我们此去幽州路途遥远,须得先将神枭鸟安葬才行,这片密林中偶尔会有其他神枭鸟飞过,能见到与它相同的同伴们,它也不会过于孤寂,心中也会有慰的。”
燕久道:“或许我与神枭鸟真是无缘,当初我有缘与它相见,我和神枭鸟在晦明殿中长久相处在一起,它也算是我的半个同门了,如今却再无缘与它一齐了。”
任玄道:“命数有时,别无他法的事。”
燕久将神枭鸟的灵体放在密林中的一棵树下,取下几粒种籽,播撒在神枭鸟的灵体之上。
那种籽生长缠绕,生出的嫩芽相互交织,织就了一张绿网,已完全地将神枭鸟的灵体覆盖包裹,远远看着,就似一块巨大的绿色草圃。
燕久道:“这些都是安眠的草籽,就让它们跟着神枭鸟一同安眠吧。”
任玄调出子虚索,朝神枭鸟的灵体安放的那颗树挥打了一鞭,那树身上即刻显出了一道鞭索挥打的细痕。
任玄道:“往后若是我们途径玉州山外想要前来拜祭它,我们进到这密林中,只要寻得我的子虚索留下的挥痕,便能寻到神枭鸟安眠的所在了。”
燕久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任玄道:“密林中树木太多,我怕你到时寻不到神枭鸟安眠的地方。”
燕久在神枭鸟的灵体前倒了满袋的鲜嫩种籽,道:“这些都是给你的,从前不让你吃太多,是怕了你吃了以后影响身形,不好活动,如今这满袋的种籽都是你的,不必再担心吃多了影响身形了,我也不会再管束你那许多了。”
任玄道:“这些种籽在,也会引得神枭鸟的同伴前来,它不会孤寂的,就让神枭鸟在这密林中安眠,我们即刻离开吧。”
燕久依然不舍,却只能跟着任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