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棯》鹿酒心

13、012

　　巫旷、娄星霜和晶池及镜池四人登上驶上瀛洲的小舟，慢慢驶离船岸。

　　小舟仅有娄星霜一人在驱动方向。

　　巫旷问道：“你怎么知道去往瀛洲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娄星霜道：“我平日没事就去瀛洲找七星殿的仙子们聊天，知道去瀛洲的路有什么稀奇的。”

　　晶池道：“稀奇啊，从前玉衡仙君可很少带我和镜池来瀛洲呢。”

　　镜池附道：“对，从前都是让我们在晦明殿值守大殿，除了幽州那一次齐召我们俩，其他时候只是偶尔才带着我们呢。”

　　娄星霜道：“我母亲玉衡仙君跟师姐师兄们在外修历，也不好带着你们呀，你们既是晦明殿的本生昙花所化，就该好好待在晦明殿里，少往外跑才对。”

　　晶池道：“守在晦明殿大殿里实在是太无聊太闷了，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可没人会管我和镜池，正好广末仙君要来瀛洲，我们也想跟着来看看嘛~”

　　镜池点头道：“我们也不会胡乱做些什么，只跟着瀛洲看看而已。”

　　巫旷道：“反正也无事，本仙君带着晶池和镜池这两朵昙花也不会怎么样。”

　　娄星霜无语道：“巫旷师兄你就惯着它俩吧，谁家值守大殿的灵物在外游荡的，我母亲玉衡仙君在时也不见得如此啊。”

　　巫旷道：“你母亲玉衡仙君要如何做那是她的事，本仙君是本仙君，玉衡仙君是玉衡仙君，怎么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呢？”

　　娄星霜一边驱使小舟的方向，一边回道：“巫旷师兄你是怎么做都有理，我说不过你。”

　　远方隐隐约约显现出一处亭台楼榭，还能望见人在其中走动。

　　晶池讶异道：“那就是瀛洲的七星殿吗？”

　　镜池远望道：“里面好像还有人呢。”

　　晶池仔细望道：“真的呢，可瀛洲不是都是仙子吗，怎么我还看到好似有凡界男子在里面呢？”

　　娄星霜笑道：“是一处的地方没错，但那不是瀛洲的七星殿。”

　　晶池异道：“除了七星殿，瀛洲还有其他的殿宇吗？”

　　镜池道：“不会啊，瀛洲不是只有一座七星殿而已吗？”

　　娄星霜解释道：“那只是凡界的某一处地方，被海水映射到空中被我们所见而已，和瀛洲的七星殿可没有什么关系。”

　　晶池道：“这么神奇？”

　　镜池了然道：“这该是凡界人说的海市蜃楼吗？”

　　娄星霜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凡界人说的海市蜃楼，不过不常见，想要见到只能靠运气，也不是天天能看见的。”

　　晶池道：“那我们今天可真是幸运，第一次来瀛洲就让我们看到了，真是神奇。”

　　镜池惋惜道：“可惜这么神奇的景象，不一会就要散了，虽然很奇特很漂亮，可始终是空中楼阁，只能观赏，不能久留。”

　　晶池点头道：“真是可惜。”

　　娄星霜道：“所以叫海市蜃楼呀，和镜花水月一样，可望不可及，风吹即散，只能看到这一会的显现。”

　　晶池哀道：“那和我们昙花也是一样的啊，昙花一现，花开的时间只有夜晚，一到白天就都谢了。”

　　镜池道：“原来我们和海市蜃楼是一样的。”

　　娄星霜道：“不不不，你们原身虽然是昙花，可你们现在化成灵物了啊，有了人形，勤加维持，绝不会和普通昙花一样只有花开一晚的时间，你们的时间可是长长久久的。”

　　镜池道：“诶，诸位仙君都命数有时，何况我们呢。”

　　晶池叹道：“就像凡界的人拼命吞食丹药，可人的寿限本来就这么点，吃再多都是一样的。”

　　娄星霜宽慰道：“既然命数有时，那就把握好今时今日，有一天就过上一天，也不用去忧虑太多。”

　　镜池道：“原先玉衡仙君消亡时我们就想过了，若是我和晶池命数尽了，要死了也要死在晦明殿里，绝不要死在其他地方。”

　　晶池哀伤道：“对呀，要是死在其他地方，死了也就死了，谁还能认得我们是谁呢？我们连人身都没有，何况我和镜池还是同株两花，认识我们的人一定都分不出我们谁是晶池，谁是镜池。”

　　巫旷乐道：“何止分不出，你们二人连人形都一样，就连声音也一样，熟识的人能叫对你们的名字都已经不容易了。”

　　晶池泣道：“你看，我就说吧，连广末仙君都如此说。”

　　镜池哀道：“化为人形都分不出，化回原形昙花就更分不出了……昙花和昙花长得都一个样……”

　　巫旷道：“到时本仙君就叫你们甲昙和乙昙，反正不论是谁，不是甲昙就是乙昙。”

　　娄星霜无语道：“巫旷师兄你就别逗别人了，晶池和镜池是我们晦明殿的灵物，天生天养的，已经在晦明殿伴了数任仙君了，寿命比你还长呢，你到时绝活不过她俩，少幸灾乐祸些吧，免得她俩在你坟头上把广末仙君的名给拔了，插上甲乙仙君，到时不是巫旷师兄你笑话人家，是晶池和镜池二昙笑话你了。”

　　巫旷异道：“是如此吗，竟然还要比仙君活的还要长久吗？不过其他仙君短寿，也不代表本仙君也会短寿啊，也许本仙君能活上数十个甲子也说不定呢？”

　　娄星霜道：“巫旷师兄你净爱做梦，诸位仙君的寿限都不过几个甲子而已，怎么你就单觉得自己不同了呢。”

　　巫旷道：“世事难料，谁知道呢，你怎么就知道本仙君不是？”

　　娄星霜乐道：“猜也猜得到啦，世上又不是只有巫旷师兄你一个仙君，看看其他诸位仙君不就能猜到了吗？”

　　巫旷道：“他们岂会与本仙君相同？以本仙君的修为，活上数十个甲子绝不是什么问题。”

　　娄星霜道：“人生来命数有时，跟修为多少没什么关系吧，你看晶池和镜池有什么修为？还不是活了这日久时长，但我母亲玉衡仙君修为高吧，不也就活了数个甲子而已。”

　　巫旷道：“本仙君自然是知道我与众不同。”

　　娄星霜心中无语，道：“看来巫旷师兄你是自视甚高啊，别的什么你都不看，只在心里觉得自己能寿比天高，诸位仙君的先例都在呢，巫旷师兄你是一点都不看呀。”

　　巫旷道：“何必去看他人如何，本仙君自然与他人不同，你想本仙君自入殿做修士以来，即使是再难的术法，哪样本仙君不是手到擒来，只要本仙君想学，精通运用都不在话下。”

　　娄星霜笑道：“的确是这样，巫旷师兄的天资确实是和其他修士不一样，学什么都特别快，特别好。”

　　巫旷自得道：“即使是其他仙君寿命短些，本仙君相信我也定会与她们不同。”

　　娄星霜不可置否道：“可是寿命有时，和修为天资什么的也没什么关系呀。”

　　巫旷道：“只要是本仙君，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娄星霜劝慰道：“但是依我看，巫旷师兄最好还是不要期待过高吧，到时候万一不是，不就太让人难过了吗？”

　　巫旷道：“本仙君不作这样万一的假设，即使不是，本仙君也会让它变成是。”

　　娄星霜道：“好吧，只要巫旷师兄你到时候别大失所望就好，毕竟其他仙君的例子都在那，可都是无一例外的呢。”

　　巫旷道：“何必担心，只要我到琼台上卜问一番，不就知道了吗？既然琼台的法阵如此神奇，能准确无误的推断出历任仙君的寿限，那也必定能准确无误地推断出本仙君的寿限，何必作那些多余的担心。”

　　娄星霜道：“那万一连琼台都断言巫旷师兄你和其他仙君并无两样，只有几甲子的寿限呢？”

　　巫旷思忖道：“本仙君从未如此想过，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也必定是琼台法阵出了差错，才将我的寿限胡乱推算。”

　　娄星霜无言道：“怎么可能呢，琼台推算历任仙君的寿限，从未出过差错，巫旷师兄你总不能因为琼台的法阵说了实话就说别人是胡乱推算吧。”

　　巫旷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琼台的法阵由初任仙君设下，历年都未改动过，经久时长，推算不再准确也是正常的事。”

　　娄星霜道：“可我母亲玉衡仙君的寿限，在琼台就推算得很准啊，没有出差错呀。”

　　巫旷道：“谁知道呢，可能其中行差就错，偏移了一些，我们也不知道呢，只这样看着像是准确而已。”

　　娄星霜道：“琼台的法阵从没有过什么问题，巫旷师兄你就不要如此多疑猜测了吧，即使卜算出命数有时，和其他诸位仙君一样只是几个甲子，可也比寻常人寿命长得多了呀，这已经没什么好不知足的了。”

　　巫旷道：“怎么能一样？本仙君既为仙君，当然是要岁岁年年承守晦明殿，若是只能活数个甲子，如此短寿，那本仙君承守这个晦明殿还有什么意思？”

　　娄星霜道：“可诸位仙君都是这样的啊，历任仙君在自己的寿限内行职，寿限一到即消逝，消逝之后即由下一任仙君承殿，即使一位仙君的寿限有限，只有几个甲子，可数位仙君的寿限加起来就是数十个甲子了，可保晦明殿年年月月都有仙君承守。”

　　巫旷道：“承位不过数个甲子，人间也不过几世，就匆匆消逝，将一殿之位移到他人之手，本仙君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娄星霜笑道：“那巫旷师兄你要如何，你要活个天长日久，比天地都长寿吗？那不成老妖了。”

　　巫旷道：“也无需天长日久，只是以我的修为和天资，活上数十个甲子应当不是问题，绝不可能仅有数个甲子如此短寿，本仙君实在难以接受。”

　　娄星霜叹道：“好吧，不论如何，巫旷师兄你前去琼台卜问一番即能知道了。”

　　四人即下小舟进入七星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