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淡淡怪怪的人(修改中)》木之

8、无可奈何

　　一股兴奋伴随颤栗而生。
　　对他的来意，我只能从只字片语去猜。这对我算是件新奇的事。
　　“多谢丞相大人的抬爱。”我顺着答。
　　炼凝定定看着我，满意一笑：“不愧为司马大人！抬爱是应该的，对于好帮手，我素来不吝啬。有什么困惑之处，可要及时请教我！接下来，可没太多时间让你胡乱猜测。”
　　“哦？”我不以为然，“丞相大人又怎会断定我是‘胡乱猜测’？”
　　“若给你猜中，今日控制流国的就是你不是我了。”自信、霸气，一股自然流露的王者风范表露无遗，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闯入我的视线，“朝槿，你在当今，或者是顶尖的人物。但你再聪明，也只能局限于这个世俗。所以，你不如我。”
　　我被迷惑了，深深被迷惑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能旁若无人，展现这样的气势？！
　　“算了。若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就不是朝槿了。”炼凝深意地说着，突然语气一转，“你继续迷惑下去也是个好主意……濯连的苦头呢……”竟如恶作剧得逞的孩童调皮地笑。
　　翻脸比翻书还快，连我也几乎反应不过来。
　　“丞相大人……”
　　炼凝抬手止住我的话，以一种命令的语气道：“明日早朝，我会以为须国国君祝寿为名，推荐你和濯连作使臣出使须国。我给你半年时间，不动一兵一卒，给我拿下须国！”
　　我一愣。不动一兵一卒？
　　“北方的统一迫在眉睫，若让他抢先一步，对南方的形势很不利。南方的士兵不比北方骁勇善战，我不能再折损南方的兵力用于统一南方。”炼凝马上解释，脸色恢复一朝丞相的凌厉。
　　事关重大，我该感激他如此看得起我？一时间，脑里千回百转。
　　“为什么也派濯连去？”指明用我，为什么拖濯连下水？
　　似乎料到我会这样问，炼凝一脸邪魅，明显地意有所指：“一起见见故人，不好吗？”
　　我一震。
　　樱！
　　不敢置信的了悟霎时涌上心头。
　　这个人，他什么都知道！之所以派我去，之所以派濯连去，不是因为信任、看重，而是看准我与濯连、与樱之间的纠缠！我的入朝、我和濯连的和解及之后的频繁接触，恐怕都是他一手触成！步步计算、环环相扣。
　　我的作用，从来只有一个：拿下须国！那么，濯连在这件事中的角色，居然是……
　　“皇上支持你的决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变冷。虽然问了，但答案早了然于心。弟弟的重要性，又怎会比得上成就千古霸业？
　　“我救濯连的命，不是毫无代价的。”炼凝面无表情道，“他的命如何，之后就端看你怎么做！”
　　猛地想起濯连崇拜这个人、以这个人为师为友为兄的脸……
　　“濯连不是你的朋友吗？”我也奇怪，但我真的问出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你又当过谁是朋友？”炼凝反问，“别告诉我你真的当他是朋友。那只会是个笑话。”
　　笑话吗？我真的没当过他是朋友吗？
　　“上位者无私情。朝槿，记住这句话。”
　　上位者无私情吗？
　　你在皇上怀中的巧笑倩兮，原来也是一个谎言！？
　　“一心一意为我拿下须国吧！”
　　“如果，我说‘不’呢？”我阴沉地说。
　　炼凝似笑非笑睨了我一眼，低笑着转身走出院子：“……如果，你说‘不’呢？”

　　我不想对着炼凝，永远是这个被动捱打的状态。但在流国，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想扳回一成，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我接受他给我的任务，出使须国。
　　打点好行装，我与濯连即日起行。只是……
　　为什么我的“行装”，竟然是锦悬、含玉、羽绢，以及一个赏赐的女子？
　　锦悬想随侍我明白，含玉羽绢想引蛇出动，把自己的麻烦一劳永逸我勉强理解。但一个赏赐的女子？炼凝这记“临去秋波”添乱的成分有多少、监视的成分有多少，我得好好斟酌。毕竟，用一个随时发花痴又故作淑女的探子，真是……有创意……
　　走了一天，依然是密密的丛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扎营休息。
　　睇一眼疲累的众人，嗅嗅身上的汗味，我决定先清洗一下自己再休息。
　　几个纵身跃起，一条清溪便躺在眼前。在栖山生活了十年，精准找到溪流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褪下衣衫走入水中，彻骨的冰冷透体而入。深秋的树林，连溪水亦是深秋。
　　水只及腰，我索性仰身躺下，任水灭顶。我喜欢凉凉的水撞击体温的战栗感，那是人生命的感觉。
　　直到屏息到极限，我才破水而出。
　　正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一把娇媚的声音便道：“朝大人，锦公子令小女子带来替换的衣物。”
　　“是吗？”我笑。浑然不介意自身的赤裸步上岸，没忽略女子变得贪婪的注目。
　　“朝大人……”我的手才挑起她的下巴，女子便温顺娇柔地倚向我，声线里的情欲，已然弥漫。
　　极品。
　　推开她，我低道：“出来。”
　　锦悬捧着衣物现身。我接过，随意穿上。
　　“调教你的人不错。”我对女子说，却再不回头看她，揽过锦悬纤细的腰，在他的唇上吻了下，就见他冷冷的容颜染上红晕。满意放开，才道，“但我很反感，一听声音就觉得脏的人。我有洁癖。”
　　说完，我带着锦悬回营。
　　清洗过后的满足，毫不掩饰流露在脸上。这几年的红尘翻滚、勾心斗角，在熟悉的山林里稍稍褪下。
　　但明显有人误会了，而且，不少人。
　　羽绢很直接地看着锦悬，看得他清冷的脸垂下来。含玉的反应是扑过来直嚷“我也要！”，胡乱往我的脸亲。其他人一脸心宣不已的暧昧样。倒是濯连，脸沉沉的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之后，误会更深了。因为，那女人也回来了，居然也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