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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化敌为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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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状况并不如口上的轻描淡述。
而即使两人的动情指数半斤八两,看濯连这个样,我不想继续。
不想勉强,不想折辱(濯连认为)这孩子。(作者按:其实,你比濯连年幼。)
拉好他的衣服,我压着他的姿势未变,拿出自制的金创药小心涂在他的唇上。
濯连,与其说温顺,不如说呆呆的,作不出反应。
“为什么肯用这种方式向我道歉?”我垂眸轻问。
“玄炙说的,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尝其后的果。”濯连甩甩头,勉力答。
原来,改变他的人,是炼凝。
不知怎的,有点不悦。
“当年,为什么选择自欺欺人?”拒绝接受樱死去的事实,还秧及我这尾无辜(?)的池鱼。
濯连的眼变得迷离:“活着,才有希望呀……只要,活着就好……”
活着,才有希望吗?若不是因为他当年的眼神,我不会救樱。我配的每一种毒,都给自己留有余地,仅给自己。
不过,濯连的表情……
“你见过樱?”翻身下床,我扶起他。
濯连浑身软绵绵的,总算从情欲的混乱中挣脱,一脸复杂:“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呃……”微微尴尬,“习惯、习惯使然……”打着哈哈,我总不好告诉他,因为他挣扎,我怕打不过他所以下药吧?这话似乎显得我很孬种。
“我很怀疑在这里时,你会乖乖的任人欺负……”不知触动了哪个关节,濯连同我说话的态度变得不自觉的自在且熟稔。
我的心跟着一松,才发现,我对濯连,似乎稍稍过分紧绷。
失笑之余,开始吃惊濯连的敏锐。
我静了一会,充分调动气氛后,喃呢:“即使有自保能力,但在这种地方,难道会好过吗?王爷的命令,又谁敢不从?”
沉默。
“对不起……”濯连的气弱引得我有小小的心虚。
“没关系,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
“再也不会了。”
沉默。
良久,濯连终于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怎么了?”觉得他坐立不安的模样很可爱,很想忽略他的发言权呢,可惜!
“你……”似乎非常难以启齿,“你真的……不要了吗?”语毕,俊美的脸大红。
千想万想料不到他问这个。
“我想的……”我是个诚实的人,看他吃惊地睁大眼,坏心眼又加上,“这身子已经习惯风月之事,很难平静……”马上勾起他满脸愧疚。
“如果你想……”
“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以往的一切,就此一笔勾销。”我打断他宛如壮士断臂的宣言,给他一个台阶,也给自己一条后路。
濯连仿佛被我不容置喙的气势吓着,愣愣点头。
我的庙堂生涯,居然变得顺利无比。当然,很大程度上归公于濯连的不刁难以及炼凝的不管事。令我吃惊的是,朝中的大小事物,大部分是由濯连包揽的。别看他傻傻可爱的(作者按:只有你认为。),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有条不紊,有一套特殊的文书管理方式,朝务的上传下达畅通无比——流国的政治通明,国泰民安不是没道理的。相处短短几天,我学得迅速,态度也越来越恭谦。
“你真的很聪明。”濯连看我熟练地处理奏折,对我的学习能力,忍不住叹为观止。由于炼凝的不管事,我的佐相工作等于针对濯连一人。两人冰释往事,加上工作上的接触,算是成为朋友了。
我浅笑:“模仿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创出这一套管治之策的你才令人佩服。”
濯连笑得神秘:“那你心服了吗?”
“服了。”我不是输不起的人。知道他这样问必有下文,但亦当真叹服他的才干。
濯连一脸成就感,又道:“其实,这一套管治之策不是我创的,是玄炙教我的。”
我垂眸:“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一开始我怀疑过,但濯连明知我怀疑依然理直气壮的教授打消我的怀疑。但现在他说,我是对的。
“玄炙说,政策是死的,归属权是谁不重要,只要运用者在此基础上不断根据实际情况操作创新,青出于蓝胜于蓝,便是运用者的成功。政策的出谋者是玄炙,运用者是我,只有我知道怎样用活它,我就是胜过玄炙,不须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将它授给你,你比我用得出色,你就胜过我。”濯连很认真解释,“玄质还说,身为上位者,不能以才德服众,就是最大的失败,所以我必须有过人之处折服你。朝槿你是骄傲的,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惟有学习,方可不断保持超然的姿态对待世人。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我像被打了一拳但醍醐灌顶兼脊背发寒,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总算有切肤体会。难怪师傅心服口服。
至于我,明知有人存心挑起我的不多的好胜心,但,能不吗?毕竟虽然不设防地捱了一记闷棍,却亦拉我离开固步自封的泥淖。
好一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谢谢。”我气闷,又无可奈何。
“啊,玄炙又说对了,你居然真的向我道谢!”濯连以一种气死人的戏谑又钦佩的语气笑着。
我一僵,磨牙霍霍扑向濯连:“你找死!”别怪我明知世俗等级深严还对“王爷”没大没小,只是对着一个压过我又被我压过兼是我朋友且存心气我的人,我只能,施展我近来精尽不少的轻功,扑过去,咬他。
濯连捉住我的手,仗着身高优势将脸凑向我,存心挑衅。
我右脚斜斜一弯,一招“风疏雨骤”招呼过去。濯连也不是省油的灯,双脚错位精准地夹着我的小腿,虽被随之而来的真力震得双腿发麻,依然稳如磐石。
我可惜地叹。我是个以文见长的徒弟,但我聪明的脑袋并不错过每一条保命之道。师傅不授我武艺,我便偷学。但无论轻功、内力,都是勉强自保。对上濯连这种标准的练家子不用药就只有投降的份。
“你这招挺出人意表的,教我。”濯连喜欢跟我切磋,因为我是炼凝挺推崇的栖山影魅的徒弟,想学几招是真的,也算曲线安慰我。
“咳咳……”这咳声,很突兀。
我和濯连同时望去,凌云宫——我们的处理政务所在的门口,侍卫已经不知哪儿去了,只余一个长着炼凝的脸的人负手站着,一脸似笑非笑。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个长得像炼凝的人披散着一头美丽凌乱的乌丝,似笑非笑又调皮的脸上满是艳丽的粉粉红云,仅着一袭薄薄的雪白丝织中衣,还赤着白皙的足裸。
令见过炼凝的人严重怀疑:这是炼凝?
“打扰了,请继续。”炼凝将两指伸到齐额处比了比,不知是什么意思,笑笑的。
继续?
我与濯连对望,才警觉此刻的姿势:他的手,握着我的腕;他的腿,夹着我的腿……
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暧昧的姿势!
我顿时有点不自在,动了动手,示意濯连放开。濯连握着我的手稍稍一紧,就放了。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