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喜乐未央

10、纠结

　　又是一个晚自习，教室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照亮了少年光明的未来，点亮了少年美好的梦想。
　　微风习习，吹动着桌子上翻开的书页，少年时而提笔在书上写写画画，时而抬头四处张望，偶然对上老师的视线，又忙不迭垂下头。
　　下课铃突然打响，少年背着书包冲出教室，路上的同学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偶尔有一两个孤单的身影。
　　布心蕴和卜星浮已经一周没有一起回家了，卜星浮是因为不太敢面对，一下课就跑了，头也不回的。
　　而布心蕴呢，私底下也找他问过这是为什么，卜星浮当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说自己最近有点事，布心蕴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事了。
　　本来自己也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有没有人陪好像也无所谓。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布心蕴一想到卜星浮心里就好似有一块石头压着一般焖得慌。
　　他对卜星浮好想有着一种很特殊，很别扭的感情，讲真的他自己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一路飞奔到家的卜星浮一开门就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一幕，这一幕在曾经上演过很多次，是被他深深印在脑海里的，无法忘怀的一幕。
　　他的母亲倒在地上，无助的抽泣着。而他的父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捏着皮带，不停的，发狠的抽打着母亲，偶尔停下来喝口闷酒，嘴里念念有词。
　　“被打了，我求你了。”卜星浮看到母亲苦苦哀求着他的父亲。
　　“臭娘们，还敢求老子，老子打你几下怎么了，要不是你，老子早就飞黄腾达了。”但他的父亲一点没有手下留情，反而抽得更狠了。
　　卜星浮推开了家门。
　　看到卜星浮回来了，卜星浮看到母亲的眼里迸发出担忧和后悔的神情。
　　他的父亲把他一把拉进来关上了门，一下子就推到地上，更猛烈的抽打着他。
　　卜星浮曾经也反抗过，印象中第一次反抗是在他刚上小学的时候。
　　当然，不出意外的，反抗失败了，后来他学会了忍气吞声，等到初中的时候又反抗过好几次。
　　他的父亲以前是个小混混，还是头子的那种，打架特别厉害。
　　所以，打是打不过的，于是他便在初中时想带着母亲逃离这里，逃了好几次，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以失败告终。
　　再后来呢，卜星浮就麻木了，不再反抗了。
　　他的父亲终于打够了，走进卧室睡觉去了。
　　卜星浮搀扶着母亲慢慢站起来，他递给母亲一瓶外伤药。
　　和之前在胡同里给布心蕴擦伤的那个药是同一个牌子的，那天他根本没有跑出胡同去买药，药是他随身带着的。
　　那天骗布心蕴也是为了不让他多想，而那天布心蕴看到的伤是前一天他的父亲给打的。
　　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随身带外伤药的习惯。
　　卜星浮走进房间，打开日记本，上面有十几页记录着关于布心蕴的事。
　　最近的一页是昨天写的，里面写道:
　　12月15日 天气晴
　　今天天气很好，布心蕴看着还是好可爱啊，我真的好喜欢他啊，可是我还是不敢面对他，好奇怪，我一向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却在这件事情上一再选择逃避。
　　我该怎么跟他说他才不会被我吓到啊，真的好烦啊啊啊啊！
　　最近好冷的，不知道布心蕴有没有好好穿衣服，晚上有没有好好盖被子。
　　好想问一下他，但我这样问会不会很奇怪，而且我好像也没有立场关心他吧，唉，好烦啊。

　　卜星浮翻开新的一页写了一会就去洗漱睡觉了。日记本没有关，翻开着在桌子上。
　　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本子上的字:
　　12月16日 天气晴
　　今天老头又喝酒了，还打了妈妈和我，前段时间老头要消停点，听他说的话，应该是又赌输了吧。
　　我现在才发现，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我的原生家庭并不好，布心蕴会讨厌我并且讨厌我的家庭的吧。
　　但就算布心蕴接受我又能怎样？哪怕他也接受我的家庭又怎样?就算我们带着妈妈一起逃了又怎样?
　　这一切都会给他带去麻烦和伤害吧。我喜欢布心蕴，但我不希望他受伤，更不希望他为了我受伤，那样的话我的喜欢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
　　算了，我喜欢他就够了，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就够了，他在我心里就够了，而他，不需要也没必要知道这一切。

　　日记截止在少年最后的下定决心，可这理性的决定中也夹杂着感性的纠结与美好的幻想。
　　两种不同的感情不停的撕扯着卜星浮，心脏里似有一块高高悬挂起的大石头。
　　卜星浮又一次失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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